游兴坪眼见迟音和赵莉儿逃脱,杀心骤起,刚要追击,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挡住去路——是石光明。
石光明没废话,一脚就把一个堵路的同伙踹飞出去——那人撞在石壁上,便没了动静。躲在暗处的眼镜男等人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上前,几人交换了个“打不过就换目标”的眼神,偷偷摸向落在后面的戴夏夏,想捏个“软柿子”。
结果戴夏夏根本不是“软柿子”,又是抓头发又是咬胳膊,脚丫子还不停踹人膝盖,把几人折腾得手忙脚乱。趁他们松手揉胳膊的间隙,戴夏夏拔腿就跑,眨眼就消失在黑乎乎的通道里。
游兴坪攥着匕首,看着空荡荡的通道,眼底的阴翳越来越重——他知道,对你们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这群废物,看来终究得我亲自动手。”游兴坪盯着前方隐约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里满是不耐与轻蔑。他便迈开脚步,又快又稳,凭借对通道的熟悉,很快锁定戴夏夏的方向追了上去。
戴夏夏正埋着头往前冲,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吓得一激灵,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模样时,眼中的警惕瞬间褪去大半。
戴夏夏忽然想起,先前迟音跟她描述过游兴坪的模样,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随意耷拉着,看着带点散漫的痞气,个子却格外高挑,站在人群里很惹眼,尤其是下颌处那颗黑痣。
此刻眼前这人,竟和迟音说的分毫不差。戴夏夏心头一松,随即笑着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试探:“你该不会是游兴坪同学吧,就是树尘同学常提起的那个好朋友?”
听到这话,游兴坪脸上原本萦绕的冷冽杀气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的笑,他点头应道:“嗯,我就是游兴坪。跟我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戴夏夏没有丝毫怀疑,乖乖跟在对方身后。
起初,通道里还能看到些许微光,可随着两人不断深入,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几乎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苔藓的气味,脚下的路面也变得凹凸不平。
戴夏夏心里渐渐泛起一丝不安,脚步也慢了下来,小声问:“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走暗处才安全。” 游兴坪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万一遇到袭击,能立刻躲起来,这样才能真正从那群人手里逃出去。”
这番解释让戴夏夏彻底安心,脸上的疑惑渐渐消散。两人沿着通道慢慢走,脚步声在寂静里轻轻回响。游兴坪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戴夏夏,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关切:“对了,树尘他现在还好吗?分开后一直没他消息,还挺担心的。”
“他很好。”戴夏夏笑着回答,语气里满是认可,“而且啊,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队长了。”
“队长?”游兴坪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带了点了然的笑意,“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看出他的可靠之处。那家伙,没因为当队长就得意忘形吧?”
“哪能啊,他做事很稳重的。”戴夏夏说着,又想起魏树尘带队时的样子,忍不住多补充了几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话题全围绕着魏树尘展开,原本略显沉闷的氛围渐渐变得融洽。戴夏夏看着游兴坪温和的神情,听着他对魏树尘熟悉又关切的语气,心里最后一点残存的警惕,也悄悄放了下来。
直到来到通道尽头,一汪冰冷的潭水泛着寒光,阻断了去路。游兴坪忽然转过身,声音低沉得像潭底的冷水:“自从上了这座岛,我藏了太多秘密,日子过得又孤又苦。死去的人总像幽灵似的缠着我,头上的伤口早愈合,疼却没断过。想缓解这种苦,我只能做点‘事’,把这些都忘掉。”
戴夏夏听得一脸茫然,满脑子都是他“受伤”的事,连忙关切地问:“你的头还疼吗?要不要找地方歇一歇?”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锋利的刀突然刺入她的腹部。
游兴坪盯着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声音里淬着狠意:“不用怀疑,我就是那个杀人犯!”
戴夏夏瞬间懵了:眼前的人哪里是可以依靠的同伴,分明是个穷凶极恶的恶魔。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让她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游兴坪直起身,看着戴夏夏惊恐的眼神,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扭曲,心里却又沉又慌:不敢多盯她的眼睛,那里面藏着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和我想象中树尘知道真相时的眼神太像了,我怕现在多看一眼,真等到和树尘对上视线的那天,连编造谎言的勇气都剩不下。
他接着在心里盘算:魏树尘还在等你回去吧?等会儿我会告诉他,你走丢了。就像之前跟你们同伴说的那样,谁谁谁去找食物没回来,谁谁谁被野兽叼走一样。
“别怕,”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突然变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很快就不疼。等你变成幽灵,也来陪着我吧……这样,我就不孤单了。”
我们都错了。她错信我这个早已腐烂的灵魂;而我,错信这条用鲜血铺成的、以为能通往解脱的路。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错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