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可能还有很多和别西卜一样的生物,会成为我们的威胁。”韦格兰特走在废墟外的小路上,踢开脚边的碎石,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别西卜属于自古就存在的‘原生邪祟’,靠吸食恐惧和生命力存活;但还有一些怪物,是最近才出现的——来自于猫眼石的能量催化。”
弗蒂诺愣了一下。
“谁知道呢。”韦格兰特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这个世界上,我们不懂的事还太多。或许猫眼石里藏着某种未知的能量,之前一直没被激活,直到最近才因为某种原因失控,才催生出那些奇怪的东西。”
两人一路聊着,终于回到了小镇的酒馆。远远就看到酒馆门口围着几个警察,还有不少围观的居民。走近了才知道,警察在酒馆后院的地窖里找到了一具白骨,经过初步检测,骨骼的年代和形态,都与艾伦失踪多年的女儿丽塔高度吻合——那正是别西卜当年为了操控艾伦,杀死的第一个祭品。
“你们终于回来了!”克里斯蒂娜看到浑身是伤、衣服沾满污渍的两人,立刻跑了过来,不顾他们身上的血腥味,紧紧拥抱了他们,眼眶通红,“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后来的几天,事情渐渐有了结果:警方确认了白骨的身份,给艾伦的“失踪案”和多年来的“少女失踪案”画上了句号;小镇政府为了补偿克里斯蒂娜和酒保,给了他们一大笔精神损失费;弗蒂诺和韦格兰特也收到了雇主承诺的雇佣费,足够他们接下来好一阵子不用为生计发愁。
酒保干脆盘下了这家酒馆,成了新的老板,还特意给弗蒂诺和韦格兰特留了专属座位。开业那天,酒馆里挤满了人,大家举杯庆祝小镇恢复安宁,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弗蒂诺坐在吧台前,喝着酒保特调的果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忍不住笑道:“一切貌似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对吧?”
韦格兰特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夕阳,点了点头:“是啊,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远处的公路尽头,一个裹着厚重黑色大衣的身影缓缓走来,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是怀特。她靠着假死脱身,用回了自己未成为食尸鬼前的名字,一路偷渡到法国,就是为了找弗蒂诺和韦格兰特这两个“老熟人”。
“冷死了啊……”怀特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自愈能力远不如韦格兰特,作为主进攻型的食尸鬼,能量大多集中在爆发力上,此刻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冷风一吹就传来刺痛。
而另一边,弗蒂诺、韦格兰特正带着克里斯蒂娜往约定的城市赶——克里斯蒂娜想离开小镇换个环境,两人便决定先送她去法国的亲戚家。韦格兰特因为之前和独角兽战斗时,被紫外线灼伤了内脏,此刻骑在马上格外难受,每颠簸一会儿,胃里就翻江倒海,几乎骑不了半小时就得跳下马,扶着树狂吐黑水,脸色苍白得像纸。
“要不我们先找个山洞歇一晚?”弗蒂诺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提议。
“不行,赶时间。”韦格兰特抹了把嘴,强撑着翻回马背,“克里斯蒂娜的亲戚还在等消息,晚了怕出变故。”
就这样,三人在寒风中赶了一天路,到了夜晚,只能在野外找了片相对空旷的林地暂时休整。篝火刚点燃没多久,旁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只半人高的小怪物钻了出来——它浑身覆盖着灰色的短毛,长着狼的四肢和人的上半身,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看起来是被猫眼石能量催化出的怪物。
可这怪物没发起攻击,反而摇着尾巴凑到韦格兰特面前,前爪趴在地上,一副温顺的模样:“食尸鬼大人……”
“什么癖好啊。”弗蒂诺举着枪警惕地盯着它,没见过主动凑上来认主人的怪物。
小怪物立刻抬头,眼里满是讨好:“食尸鬼大人,人家只是为了给您当狗才主动被能量催化的!这样就能跟着您,保护您了!”
韦格兰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它一番,确认这怪物没什么威胁,便摆了摆手:“那你活着吧,别跟着我们就行。”
“谢谢大人!”小怪物兴奋地摇着尾巴,在篝火旁找了个角落蜷起来,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雪突然漫天飞舞,冷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疼得人睁不开眼。韦格兰特看着角落里的小怪物,刚想随口给它起个名字,“砰”的一声枪响突然打破了寂静——小怪物的脑袋瞬间被打爆,黑色的脑浆和鲜血溅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弗蒂诺你干嘛?”韦格兰特猛地转头,眼神带着质问。
“不是我!”弗蒂诺立刻举双手示意,手里的枪还好好地别在腰间,“我没开枪!”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缓缓转头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雪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手里的猎枪枪口还冒着烟,身上的衣服有明显的拼接痕迹,裸露的胳膊上能看到缝合的疤痕——是怀特!
“怀特!?”弗蒂诺和韦格兰特同时愣住,下一秒立刻将克里斯蒂娜护在身后,韦格兰特握紧了腰间的镰刀,弗蒂诺也掏出手枪对准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干什么?”
怀特没有举枪,只是站在雪地里,风吹起她的兜帽,露出那张带着疤痕却依旧锐利的脸,语气平静:“我不是来打架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关于别西卜,还有猫眼石的事。”
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积雪,篝火在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噼啪”的声响。三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弗蒂诺和韦格兰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怀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不是刚“胜利”吗?她口中的“事”,又会是什么?
弗蒂诺的愤怒像被点燃的炸药,瞬间炸开。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指着怀特的鼻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些被你杀死的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无辜者,你一句‘对不起’就想算了?”
话音未落,他握着匕首就朝怀特胸口捅去——可就在刀刃即将碰到她衣服的瞬间,弗蒂诺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看着怀特那张毫无反抗的脸,看着她眼底未褪去的青涩,突然意识到,怀特现在的身体,还是个14岁的女孩,和躲在他身后的克里斯蒂娜一样大。
“我做不到……”弗蒂诺的手臂开始发抖,匕首“哐当”一声掉在雪地上。他后退两步,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里满是无力的嘶吼,“你明明看起来和克里斯蒂娜一样大,为什么要做那些残忍的事?”
“对不起。”怀特垂下眼帘,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沉重,“我知道‘对不起’没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小就被当作战争机器培养,除了服从和杀戮,没人教过我别的。”
“对,你什么都不知道,才酿造了悲剧。”弗蒂诺打断她,眼眶通红,“可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我不肯求你原谅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怀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人,“但我现在来,是想和你们合作——清除妨碍国家的人。”
“妨碍国家的人?”韦格兰特上前一步,将情绪激动的弗蒂诺拉到身后,眼神锐利地盯着怀特,“你说的是谁?”
“猫眼石现在在一个叫沙利文的政客手上。”怀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忌惮,“我刚开始以为他是隐藏的食尸鬼,所以才帮他寻找猫眼石,可后来发现,他根本不是——他是伪装成食尸鬼的……更恐怖的存在,我靠假死脱身,他是仇恨的化身,他要是想吃饱,就会用猫眼石不断施加仇恨给人类并解除猫眼石封印的生物让人类记恨那些生物,到时候,可真的是大乱斗了。”
“别西卜?”弗蒂诺和韦格兰特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前别西卜的本体未灭,难道沙利文和祂有关联?
“我不知道他和别西卜有没有关系,但他比别西卜更危险。”怀特摇了摇头,语气凝重,“他利用我的信任,让我帮他收集猫眼石,说要用来‘保护国家’,可我偶然听到他的计划——他想利用猫眼石的能量,操控那些被催化的怪物,建立只属于他的势力,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他背叛了我,也背叛了所有人。”怀特的拳头微微握紧,“所以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们带路,找到沙利文的秘密据点。我们虽然之前立场不同,但现在目标一致——合作封印猫眼石,阻止他的计划。”
雪还在下,寒风卷着雪花打在三人身上。弗蒂诺看着怀特,心里的愤怒还未完全消散,可也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过往的时候——如果沙利文真的掌握了猫眼石,后果不堪设想。
韦格兰特拍了拍弗蒂诺的肩膀,看向怀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可以合作,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隐瞒,或者想耍花样,我会立刻杀了你。”
怀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递了过去:“这是沙利文秘密据点的位置,我们只有今晚的时间准备。”
弗蒂诺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回腰间:“好,合作。但如果任务结束后,你还想继续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怀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怀特走到克里斯蒂娜身边,缓缓坐下,犹豫了几秒后,轻轻伸出手拥抱了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之前对你做了那些事。”
克里斯蒂娜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抱,只是麻木地看着跳动的篝火,语气冰冷:“我巴不得你去死。”
“我会去死的。”怀特没有反驳,只是轻声回应,“等解决了沙利文和猫眼石,我会为之前做的一切赎罪。”
克里斯蒂娜突然转过头,盯着她的脸,眼眶泛红:“你还把我最好看的一颗牙拔掉了,疼得我没睡着觉。”
怀特的肩膀微微颤抖,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布包着的牙齿——那是颗整齐的恒牙,还带着淡淡的光泽。她把牙齿递给克里斯蒂娜:“我一直留着,本来想找机会还给你……现在,物归原主。”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颗熟悉的牙齿,手指微微蜷缩,最终还是接过布包,沉默地攥在手里。
过了一会儿,怀特站起身,走到弗蒂诺和韦格兰特面前,表情严肃起来:“现在说正事。由于我的军队被沙利文收编了——他用国民威胁我,我不得不交出兵权——所以我们不能组建过于庞大的队伍。人数越多,越容易被他的眼线发现,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定会被他反过来利用,变成对付我们的武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弗蒂诺皱眉问道。
“最主要的是,需要收买一些人。”怀特说道,“你们不知道,曾经有很多勘探队去勘探过特殊生物和能量矿脉,包括猫眼石的产地。这些勘探队里,有的全灭了,有的还活着几个幸存者。他们知道很多关于特殊生物和猫眼石的秘密,我们可以用赔偿金收买他们,从他们嘴里套出沙利文据点的防御情况,还有猫眼石的弱点。”
弗蒂诺愣住了,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赔偿金?”
“我一直在跟踪你们。”怀特坦然承认,“从你们离开小镇开始,我就跟着了,一是怕你们遇到危险,二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和你们合作。”
“女流氓……”弗蒂诺翻了个白眼,却没再反驳——毕竟怀特的跟踪,确实没对他们造成伤害。
就在这时,怀特突然看向韦格兰特,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罗德里克,我是说,韦格兰特,我们,再一次合作吧。”
韦格兰特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说:“额……行吧。”
“停停停你们俩什么情况?”弗蒂诺瞬间瞪大了眼睛,指着两人,“别靠太近了,俩爷爷奶奶!”
怀特笑着解释:“我俩一百年前合作过哦,很巧吧?当时我们一起去找猫眼石,不过最后韦格为了阻止我拿走猫眼石给我爸,把我‘背叛’了一次。”
“那是因为你脑子有病非得拿走给你爸!”韦格兰特立刻反驳,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你爸当时也是只想着打仗,拿到猫眼石只会害死更多人,我不拦着你还能怎么办?”
“额……好像是这么回事。”怀特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
“呵呵。”弗蒂诺看着两人莫名其妙的互动,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心里的疑惑却渐渐消散——这两人有这么一段诡异的过往,难怪刚才韦格兰特没立刻对怀特动手。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韦格兰特拍了拍怀特的肩膀。
怀特点头,眼神坚定:“杀死威胁国家的人。”
篝火旁的气氛渐渐缓和,雪还在下,可四人的心里却都有了明确的目标——找到沙利文,封印猫眼石,阻止那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怀特蜷缩在篝火旁的雪地里,意识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看见了罗特娜,站在一片血色废墟里,眼神空洞地问她“为什么要杀我”;接着,画面又切换到她的军队,那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士兵,一个个倒在沙利文的枪口下,鲜血染红了她的战袍。
“不要——!”怀特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冷汗。睁开眼,只有漫天飞雪和熄灭的篝火,弗蒂诺、韦格兰特和克里斯蒂娜三人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睡着,姿态颠三倒四,倒有几分滑稽。
“好冷。”寒风卷着雪花钻进衣领,怀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攥紧身上的厚袍子,将自己裹得更紧。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韦格兰特身上——他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侧脸的轮廓在雪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看着这张脸,怀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一百年前。
那时的她,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女,满心都是帮父亲完成“大业”。她费劲心力找到猫眼石,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满心欢喜地想按照自己的意愿交给父亲,却在半路遇到了韦格兰特。他说猫眼石会引来邪祟,说她父亲已经被黑暗吞噬,执意要把猫眼石拿走封印。
“那是我父亲的希望!你凭什么阻止我!”当时的她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看着眼前“拦路”的韦格兰特,她变成了食尸鬼,只为了夺回猫眼石。
可最后呢?她没能护住猫眼石,反而在和韦格兰特的打斗中,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钻了空子,将猫眼石抢走。她躺在血泊里,看着韦格兰特焦急地追出去,只觉得浑身发冷——自己拼了命想要守护的东西,到最后竟成了一场笑话。
“我一直以为,我所做的是正义的。”怀特轻声呢喃,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我以为帮父亲拿到猫眼石,就是守护家族;以为带领军队清除‘异类’,就是保护国家……可现在看来,正义是需要勇气去面对改变的。”
她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把克里斯蒂娜当作人质,杀死罗特娜,把无辜的人变成怪物,甚至帮沙利文寻找猫眼石……那些她曾经以为的“正义”,不过是被执念和仇恨蒙蔽的借口。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真正的正义,不是固执地坚持错误的选择,而是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并有决心去弥补。
雪还在下,怀特看着熟睡的三人,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轻轻站起身,走到熄灭的篝火旁,捡起几根干树枝,重新点燃。温暖的火光再次亮起,映在她的脸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内罗,你其实还挺厉害。”她在心里默默说道,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沙利文的秘密据点,也是她赎罪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四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怀特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弗蒂诺和韦格兰特说道:“先跟你们说下我的能力吧,万一遇到危险能派上用场。”
她伸出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掌心突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透明光圈:“我能生成一处独立空间,现在进化后,这个空间能无限索取我需要的物资,而且这些物资不会对我的本体造成任何负担——以前还得自己先把东西放进空间里,现在方便多了。”
弗蒂诺好奇地凑过去看:“空间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
怀特指了指自己的裙底,语气坦然:“空间入口就在这,需要什么物资的话,它会自己掉下来。”
“像拉屎。”弗蒂诺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语气还带着点调侃。
“别说了好恶心!”怀特瞬间涨红了脸,伸手拍了他一下,“能不能别用这么奇怪的比喻?”
“对我能力有意见有本事别用。”怀特抱着胳膊,别过脸去,假装生气。
韦格立刻服软,搓了搓手笑道:“别啊,我就是随口说说。那啥,能变咖啡吗?早上没喝提神的,脑袋还昏着呢。”
怀特挑眉,伸手在裙底入口处轻轻一按,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突然“咚”的一声掉在她手里,她把咖啡递给韦格:“喏,无糖的,你要是想加糖自己说。”
韦格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可以啊!那土豆呢?想吃烤土豆,咱们路上可以当干粮。”
“能。”怀特话音刚落,三个洗干净的土豆就从入口处滚了出来,落在雪地上。克里斯蒂娜连忙弯腰捡起来。
弗蒂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调侃:“你这能力还挺实用,就是这入口位置……确实有点让人一言难尽。”
“要你管!”怀特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生气,又变出几瓶水和面包分给大家,“赶紧吃点东西出发吧。”
四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朝着地图上标记的据点方向走去。雪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雪地镀上了一层金色。韦格喝着咖啡,手里拿着土豆,忍不住感叹:“有怀特这能力,咱们路上倒是不用愁物资了,就是下次拿东西的时候,能不能别让它从裙底掉出来……”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咖啡换成苦胆汁!”怀特咬牙道。
“别别别,我错了!”韦格立刻闭嘴,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因为这小小的插曲变得轻松了些。
弗蒂诺走在怀特身侧,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大衣——原本该是整洁的黑色面料,此刻沾满了泥雪和污渍,边角甚至还挂着几根杂草,看上去狼狈不堪。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怀特最在意形象,衣服哪怕沾一点灰都会皱眉生气,更别说脏成这样。
“你的衣服脏得要命。”弗蒂诺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怀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只是淡淡扯了扯嘴角,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嫌弃的表情:“现在不是哭泣撒娇的时候。”她抬头望向远方,“我只想尽快找到沙利文,拯救被他控制的弟兄们,然后彻底封印猫眼石。在这期间,我会想方设法让国民记住我的名字——不是作为‘怀特’,而是作为保护他们的人。”
韦格从后面追上来,插了句嘴:“我有个问题。”
“说。”怀特侧过头看他。
“为什么你的头发总挡着眼睛?”韦格指了指她垂在额前的刘海,“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都遮住大半张脸,不觉得不方便吗?”
怀特的动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额前的头发,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头发下的皮肤和肌肉组织坏死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归功于当时抢走猫眼石的那个陌生人,他用了能杀死食尸鬼的特制子弹,打在了我的额头。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伤口一直没法完全愈合,留下了很难看的疤痕。”
韦格兰特愣了一下,他当年只知道怀特被陌生人袭击,却不知道伤得这么重。
“你要是好奇,等解决了沙利文的事,我有时间会给你看。”怀特笑了笑,语气里没有太多伤感,“现在还是别吓着克里斯蒂娜了。”
走在最后的克里斯蒂娜听到这话,连忙摆手:“我不怕的!等事情结束,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找医生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呢?”
怀特看着克里斯蒂娜真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暖,点了点头:“好啊。”
怀特走在雪地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弗蒂诺和韦格兰特说道:“既然咱们在小镇酒馆碰见了别西卜的线索,说不定其他地方的酒馆也藏着信息。”她顿了顿,解释道,“酒馆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勘探队的人、跑江湖的人都爱在这歇脚,很容易留下关于特殊生物或猫眼石的传闻。”
弗蒂诺皱了皱眉,觉得这想法有点离谱:“酒馆能有什么线索?总不能每个酒馆都藏着邪祟吧?”可话刚说完,他就想起前几次遇到的事——会睁眼的护身符、能反射光束的独角兽、操控幻觉的别西卜,那些出场方式已经够离谱了,再离谱的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他摆了摆手,无奈道:“行吧,反正都到这份上了,去看看也没差。”
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克里斯蒂娜突然开口,眼睛亮晶晶的:“我姨妈家旁边就有一家老酒馆!叫‘橡木桶’,听说开了几十年了,好多路过的人都会去那喝酒聊天。”说着,她拉了拉弗蒂诺的袖子,小声提议,“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我能帮你们打听消息,姨妈说我嘴甜,别人都愿意跟我说话。”
弗蒂诺低头看着她,语气坚决:“不,你不能去。”他蹲下身,平视着克里斯蒂娜的眼睛,“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沙利文和猫眼石,说不定还会遇到怪物,你无法保护自己,我们也不能时刻顾着你,太危险了。”
克里斯蒂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抿着嘴看向怀特,像是在寻求支持。怀特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却坚定:“克里斯蒂娜,不是我们不让你去。”她顿了顿,解释道,“你没有和我一样从小接受特殊训练,面对危险时,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很危险,带你去不是保护你,而是害了你。”
她蹲下身,握住克里斯蒂娜的手,继续说道:“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先去姨妈家,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家人。等我们解决了沙利文,封印了猫眼石,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我们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天。”
克里斯蒂娜听着,眼眶慢慢红了,却还是点了点头,用力攥紧怀特的手:“那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好好学习,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能帮你们治伤了!”
“好,我们一定回来。”怀特笑着点头,站起身对弗蒂诺和韦格兰特说,“先送克里斯蒂娜去她姨妈家,然后我们再去那家‘橡木桶’酒馆找线索。”
三人护送着克里斯蒂娜往小镇方向走,雪已经完全停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克里斯蒂娜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平安。而弗蒂诺、韦格兰特和怀特,也做好了迎接新挑战的准备——不管酒馆里藏着什么线索,他们都必须找到,因为这是阻止沙利文的关键一步。
克里斯蒂娜攥着衣角,孤身站在姨妈家的木门前。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板时,她本想像往常一样推开,笑着喊“姨妈我来啦”,可脑海里突然闪过罗特娜倒在血泊里的模样,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该怎么解释?说姐姐被怀特杀死了?说姐姐为了保护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姐姐从小就不受待见,如今连死亡都来得这么潦草,家人们会在乎吗?
克里斯蒂娜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客厅里的灯亮着,祖母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舅舅舅妈坐在一旁说话,姨妈和姨父听到动静,立刻从厨房迎了出来。
“克里斯蒂娜?你怎么来了?!”姨妈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疑惑,“罗特娜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克里斯蒂娜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舅舅靠在沙发上,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那死丫头估计又去哪里鬼混了,一天天不着家,简直不堪入目。”
“不是的!”克里斯蒂娜突然放声痛哭,眼泪砸在衣襟上,“姐姐死了!她被英国那边的军队杀死了!”
“什么?!”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姨妈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祖母手里的毛线团滚到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看着克里斯蒂娜;一向对罗特娜恶语相向的舅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沉默地低下了头。
“不可能!你骗人!”舅妈突然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冲过来抓住克里斯蒂娜的胳膊,“罗特娜上周还写信说很快就回来,怎么会突然死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娜被晃得难受,却还是咬着牙喊道:“她就是死了!你们以前从来不管她,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她看向舅舅,眼神里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人还活着的时候,你对她非打即骂,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她买;舅妈你总说她不如表哥懂事,现在她死了,你们哭有什么用?!”
舅舅的肩膀颤了颤,抬手抹了把脸,声音沙哑:“我……”
舅妈突然松开手,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声音里满是崩溃:“罗特娜……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我怎么会不爱她……只是家里日子难,你表哥要上学,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姨妈走过来,轻轻抱住克里斯蒂娜,拍着她的背安慰:“好孩子,别哭了,我们知道你难受。是我们不好,以前忽略了罗特娜……”
祖母叹了口气,颤巍巍地站起来:“不能让她走得太寒酸。”
客厅里的哭声此起彼伏,克里斯蒂娜靠在姨妈怀里,看着眼前悲痛的家人,心里五味杂陈。姐姐的死,终于让这个家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可这份迟来的在乎,罗特娜再也看不到了。她擦干眼泪,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活下去,替姐姐看看这个世界,也替姐姐,得到本该属于她的温暖。
克里斯蒂娜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沉默的家人,心里还在为姐姐的事难受。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工厂里的普通工人,在一次工地事故中失踪,至今生死不明。从那以后,她就跟着舅舅舅妈生活,他们虽然重男轻女,却对她格外照顾——会给她买新裙子,会偷偷塞零花钱,甚至表哥的零食都会分她一半。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寄人篱下”,他们才格外客气,却没想到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
舅舅沉默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布包,放在克里斯蒂娜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沙哑:“这些钱给你。”
克里斯蒂娜愣住了,指了指自己:“给我?”
“对。”舅舅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支烟斗,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你拿着,以后上学、生活都能用。”
“什么时候的钱?”克里斯蒂娜拿起布包,能摸到里面厚厚的纸币,心里满是疑惑——舅舅家不算富裕,表哥上学还要攒学费,怎么会突然拿出这么多钱?
“算是一点家底。”舅舅吸了口烟,避开了她的目光,“以前没给你,是觉得你还小,现在你长大了,该自己拿着了。”
克里斯蒂娜捏着布包,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钱,本该是姐姐罗特娜的。舅舅舅妈虽然对罗特娜不好,却也攒了些钱,想等她嫁人时用。可现在姐姐不在了,他们把钱给了自己……是补偿,还是另有意图?她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沉默中,克里斯蒂娜忍不住提起了父母:“舅舅,你还记得我爸妈吗?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舅舅的手抖了一下,烟斗里的烟灰掉落在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舅妈听到这话,立刻别过脸,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过了很久,舅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愧疚:“那次事故,是我的错。”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当时工地要搭脚手架,我算错了承重,还忘了检查安全绳。你爸妈发现后,本来能自己跑开的,可他们看到我和你舅妈还在下面,就冲过来推了我们一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自己的哽咽淹没:“后来上面的钢架塌了,他们……他们被砸成了肉泥,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我们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恨我们,只能说他们失踪了。这些年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因为我们心里愧疚,总想着能补偿你一点……”
克里斯蒂娜坐在原地,手里的布包滑落在茶几上,她却没有去捡。原来父母不是“失踪”,而是为了救舅舅舅妈死了;原来舅舅舅妈对她的好,不是客气,是带着愧疚的补偿。这些年她对父母的思念、对“寄人篱下”的不安,突然都有了答案,可她心里却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片空荡荡的沉默。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恨舅舅的失误,还是心疼父母的牺牲?是原谅舅妈的隐瞒,还是怪他们多年的欺骗?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空洞,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舅妈想开口安慰,却被舅舅拉住了。他们知道,此刻任何话都是多余的,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消化这个残酷的真相。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舅舅烟斗里的烟雾,一圈圈飘向天花板,像解不开的结,缠绕在每个人的心里。
另一边,韦格兰特、怀特和弗蒂诺三人踩着积雪,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橡木桶”酒馆的木门。刚一进门,一股混杂着烟草、酒精和汗臭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比想象中还要刺鼻。酒馆里烟雾缭绕,几张桌子旁围着人,有人在掷骰子,有人在玩纸牌,筹码碰撞的声响和粗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与其说是酒馆,倒更像个藏在巷子里的小型赌场。
“我服了,这地方充斥着肮脏的味道。”弗蒂诺忍不住皱紧眉头,下意识用袖子捂了捂鼻子,视线扫过周围——满是油污的桌子、沾着酒渍的地板,还有墙上贴着的泛黄海报,处处透着杂乱。
怀特倒是还算镇定,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嫌弃:“很常见,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富人待的地方,跑江湖的、做苦力的都爱来这儿,消息杂,鱼龙混杂也正常。”
周围的人也确实没一个看起来“好惹”的——靠在吧台旁的壮汉光着膀子,胳膊上烙着狰狞的蝎子;角落里玩纸牌的男人眼神阴鸷,手指不停摩挲着腰间的匕首;还有几个女人叼着烟斗,说话时带着粗粝的腔调,时不时瞥向三人,眼神里满是审视。
怀特和弗蒂诺都下意识放慢脚步,正琢磨着该从谁开始打听线索,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韦格兰特的身影动了——他竟然径直朝着那个光膀子的壮汉走了过去,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直接钻进了对方怀里,凑在壮汉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韦格!!”怀特和弗蒂诺同时惊呼出声,都以为他是要跟人起冲突,弗蒂诺甚至已经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枪。
可下一秒,更离谱的画面出现了——壮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塞进了韦格兰特手里。韦格兰特接过钱,对着壮汉点了点头,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回来,手里还扬了扬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那男的让我亲他一口,就给我钱,我只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韦格兰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还把手里的钱递到两人面前晃了晃,“你看,真给了。”
“你有病啊!”弗蒂诺瞬间炸毛,上前一步想拍掉他手里的钱,“那是个壮汉!你就这么凑上去亲?万一他对你动手怎么办?”
韦格兰特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瞥了眼旁边的怀特:“我亲你们你们又不给我钱。”
怀特:“……”她差点被这话噎住,翻了个白眼:“谁要亲你?你能不能正常点?我们是来打听线索的,不是来靠‘卖吻’赚钱的!”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几个玩骰子的人停下动作,朝着三人指指点点,还发出哄笑。弗蒂诺的脸瞬间涨红,一把拉过韦格兰特,压低声音道:“别再搞这些幺蛾子了!赶紧找个人打听猫眼石的事,再闹下去,咱们没问到线索,先被人当成疯子赶出去了!”
韦格兰特倒也没反驳,只是把钱塞进了口袋,挑眉道:“行吧,那你们选个人问,我刚才看那个吧台后的老板好像知道不少事,他刚才一直在盯着咱们看。”
怀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吧台——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擦着杯子,眼神确实时不时往三人这边瞟,看起来不像普通的酒保。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去问问老板。”
三人朝着吧台走去,身后还传来零星的哄笑,弗蒂诺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却被怀特拽了一把:“别理他们,先办正事。”弗蒂诺咬了咬牙,只能压下心头的无奈——跟韦格兰特一起行动,果然每天都有新的“惊吓”。
怀特靠在吧台边,扫过酒馆里形形色色的人,对身边两人低声说道:“我们最好雇佣一些对沙利文没有仇恨的人——有仇恨容易冲动坏事,还会被沙利文利用,但他们必须有能力和沙利文手下的人打架。”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玩骰子的壮汉和抽烟的女人身上,“总之,就是酒馆里这些混江湖的,他们要钱,我们要人手,正好互补。”
弗蒂诺摸了摸口袋里的雇佣费,有些犹豫:“可我们怎么确定他们愿意帮忙?万一他们跟沙利文有关系呢?”
“先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猫眼石。”韦格兰特插了句嘴,指了指不远处玩纸牌的几个人,“从线索开始找,顺藤摸瓜更稳妥。”
“行吧,走。”怀特点头,三人立刻分头行动——弗蒂诺去问吧台老板,怀特找角落里的女人搭话,韦格兰特则凑到掷骰子的桌旁。可一圈问下来,要么是摇头说“没听过”,要么是眼神闪烁不肯多说,显然都对“猫眼石”这三个字讳莫如深,一无所获。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酒馆深处的阴影里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赢我,我来用钱帮你们收买人心——这里的人,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真假的?”弗蒂诺立刻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阴影里坐着一个男人,大半身子被黑暗遮住,只能看到他手里夹着的烟卷,红点在黑暗中明灭。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瞬间炸开了锅,纷纷窃窃私语——
“是玛门先生!他怎么会管这种事?”
“赢他?别开玩笑了,之前有人跟他赌,连裤子都输没了!”
“这三个外乡人怕是要栽在这了……”
刚才那个光膀子的壮汉突然抓住韦格兰特的胳膊,语气急切:“你们别冲动!没有人赢过他,跟他赌,你们会死的!”
“我们不会死,相信我。”弗蒂诺拍了拍壮汉的手,示意他松开韦格兰特,然后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随着距离拉近,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身影——熟悉的黑色风衣,微卷的头发,还有那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神。
“玛门?是你吗?”弗蒂诺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是他以前在猎人组织的同事!弗蒂诺因为收留韦格,“杀死”珊朵拉,被组织冠上“叛变”的罪名,而玛门,就是当时负责追捕他的人之一,也是猎人组织里出了名的“赌徒”,凡事都要靠“赌”来决定。
男人缓缓扶起头上的礼帽,露出了左侧空无一物的胸膛——那里没有衣服遮挡,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连心跳的起伏都没有,胸口还别着一枚褪色的猎人组织工牌,上面清晰地刻着“玛门”。
“好久不见,弗蒂诺。”玛门笑了笑,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猎人组织的‘耻辱’,果然跟食尸鬼混在了一起。”
怀特凑过来,眼神警惕地盯着玛门,手指悄悄按在裙底的空间入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玛门身上没有人类的体温,也没有食尸鬼特有的能量波动,更重要的是,他的胸口没有心跳,他没有心脏!
“你不是人类,也不是食尸鬼。”怀特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怀特盯着玛门空荡荡的胸膛,又看了看他眼底那抹毫无温度的贪婪,瞬间反应过来,凑到韦格兰特耳边低声道:“他是沙利文的手下,至少现在是。”
韦格兰特眼神一沉,瞬间明白过来——没有心脏的食尸鬼,少了“情感”和“自我意识”的束缚,更容易被外力操控。沙利文恐怕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控制了玛门。
“沙利文一直在利用人性。”怀特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故意制造仇恨,让人们对‘邪祟’‘食尸鬼’产生恐惧和愤怒,而这种负面情绪,刚好能滋养他的力量,让他变得更强大。”
弗蒂诺握着扑克牌的手紧了紧,想起玛门曾经的模样——当年他还是人类猎人时,就总爱赌,对金钱和胜利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后来听说他在一次任务中“死亡”,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复活”。
“玛门曾经是人类,可二次死亡后被支配,内心的贪欲更容易被激发出来。”韦格兰特看着玛门嘴角那抹玩味的笑,继续分析,“沙利文很可能早就知道你没死,怀特,所以才让玛门这种曾经的猎人埋伏在这条必经之路上——他算准了我们会来酒馆找线索。”
可这里有个疑问:被支配的猎人,本该只懂服从命令、杀死敌人,为什么玛门会想着“重操旧业”,用“赌”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怀特突然恍然大悟,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一些发自内心的阴暗**,是绝对会被利用的,甚至能暂时压过被支配的想法。”她瞥了眼玛门手里的扑克牌,“玛门天生就喜欢玩弄别人的命运,享受‘掌控输赢’的快感,这种**比沙利文的支配更强烈——所以他才不直接动手,而是要跟我们赌。”
现在的玛门,哪里还是什么“被操控的棋子”?他根本就是想借着沙利文的命令,光明正大地将三人的命当成“赌注”玩弄。他喜欢这种把别人的生死握在手里的感觉,喜欢看别人在赌局里挣扎、绝望的模样。
玛门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慢悠悠地将扑克牌洗了一遍,指尖在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倒数三人的时间:“别在那儿窃窃私语了,赌局要开始了。”他抬眼看向三人,眼底满是笃定的笑意,“我知道,我绝对会赢。”
弗蒂诺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疑虑压下去——不管玛门打的什么主意,不管这赌局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他们都没有退路。他将扑克牌放在桌上,眼神坚定地迎上玛门的目光:“赌局可以开始,但规矩得我们定——如果我们赢了,除了帮我们收买人心,你还得告诉我们沙利文的弱点。”
玛门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弗蒂诺会提出附加条件,但他还是笑着点头:“可以。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就得任由我处置——比如,让你这位食尸鬼朋友,陪我玩一场‘不死不休’的赌局。”
韦格兰特握紧了腰间的镰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弗蒂诺“同意”。酒馆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桌上的扑克牌,没人敢出声——他们都知道,这场赌局,赌的不只是输赢,还有三条人命。
玛门将扑克牌在手中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慢悠悠地提议:“唬牌。”他将20张牌摊在桌上,一一指给三人看,“规则很简单:这里有6张Q、6张K、6张A,还有2张小丑牌。开局先从Q、K、A里随机抽一张当‘目标牌’,咱们每人发5张手牌。”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桌面,继续讲解规则:“每轮玩家可以出1到4张牌,必须声称自己出的是‘目标牌’。下家有两个选择——要么质疑,要么跟牌。如果质疑成功,上家确实在撒谎,那上家输;如果质疑失败,是下家判断错了,那质疑者输。谁先把手牌出完,或者最后只剩谁存活,谁就赢。”
弗蒂诺刚想开口,玛门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三把左轮手枪,放在桌上,枪身泛着冷光:“还有个‘惩罚规则’——每位玩家的枪里都有六颗弹巢,只随机装一颗子弹。要是被揭穿撒谎,就得玩一次俄罗斯轮盘,对着自己开一枪;要是质疑错了,质疑者也得受同样的惩罚。”
“你们都是食尸鬼!枪真的管事吗?”弗蒂诺立刻皱起眉,语气里满是不乐意——食尸鬼自愈能力极强,普通子弹根本伤不了他们,这惩罚分明是针对他这个人类。
玛门闻言一笑,伸手拿起一把枪,打开弹巢,露出里面的子弹——那子弹通体漆黑,顶端还刻着诡异的纹路,和普通子弹截然不同。“这可不是普通子弹,是专门猎杀食尸鬼的特制子弹。”他语气带着一丝恶意,“被击中后,食尸鬼的自愈能力会完全失效,会像人类一样流血、受伤,甚至死亡。”
怀特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抬手拨开额前的刘海,露出那片皮肤肌肉坏死的疤痕——疤痕边缘泛着暗沉的黑色,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这就是当时被这种特制子弹击中留下的伤。”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那个抢走猫眼石的陌生人,用的就是这种子弹,我差点死在那枪下。”
弗蒂诺看着怀特额头上狰狞的疤痕,又看了看玛门手里的枪,心里瞬间沉了下去——这赌局根本就是个陷阱,不管输赢,他们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韦格兰特却突然伸手拿起一把枪,检查了一下弹巢,然后看向玛门,语气平静:“规则我们清楚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玛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还是你够爽快。”他将20张牌重新洗牌,然后随机抽了一张扣在桌上,“目标牌先扣着,最后赢的人才能看。现在发牌。”
一张张牌被分到四人手中,弗蒂诺捏着自己的五张牌——2张Q、1张K、1张A,还有1张小丑牌,心里暗暗盘算着对策。酒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玛门洗牌的声音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警惕,这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赌局,终于开始了。
赌局正式开始,韦格兰特率先拿起一张牌放在桌上,语气平静:“一张K。”他指尖压着牌面,没有多余动作,眼神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弗蒂诺看了眼自己手牌里的K,犹豫了两秒,也跟着丢出两张牌:“嗯,两K。”他故意放慢语速,想观察玛门的反应,可对方只是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枪身,一脸淡然。
轮到怀特时,她的手明显开始颤抖,指尖捏着牌,半天没敢放下。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玛门的眼神更是带着审视,仿佛要看穿她的手牌。怀特深吸一口气,终于丢出一张牌,声音有些发紧:“一张K。”
玛门突然坐直身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察觉到了异常。他没急着出牌,反而目光扫过韦格兰特的脚,突然起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唰”的一声,韦格兰特的左腿瞬间被砍断,鲜血溅在地板上,断肢“咚”地落在旁边。
“你干嘛!?”弗蒂诺瞬间炸毛,伸手就要掏枪,却被玛门用枪指着额头。
“鞋子上绑镜子,出老千,当我看不见?”玛门眼神冰冷,踢了踢韦格兰特掉在地上的鞋子——鞋底果然贴着一小块碎镜,能隐约看到牌面,“按规则,出老千得受惩罚,你来开枪。”
旁边的怀特和壮汉都慌了,怀特想上前帮韦格兰特止血,却被玛门的手下拦住;壮汉更是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的断肢和鲜血,嘴唇都在发抖,显然没见过这么暴力的牌局。
韦格兰特却异常从容,他靠在椅背上,任凭鲜血从断腿处流淌,伸手拿起桌上的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弗蒂诺甚至闭上了眼,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砰!”枪声在酒馆里炸开,震得人耳朵发疼。
韦格兰特放下枪,甩了甩手腕,断腿处的肌肉已经开始蠕动,显然在慢慢自愈:“没子弹,运气不错。”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被砍断腿、对着自己开枪的不是他。
玛门看着韦格兰特断腿处快速愈合的伤口,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冰冷:“算你运气好。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将短刀收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出牌,再敢出老千,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韦格兰特点点头,靠在椅背上等待伤口愈合,虽然还得一会儿才能完全恢复,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弗蒂诺和怀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这玛门比想象中更恐怖,接下来的赌局,必须更加谨慎。
第二轮开始,怀特捏着手里的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头看着牌面——1张K、2张Q和1张小丑牌,总共四张手牌。刚才韦格因出老千被砍断腿的画面还在眼前晃,玛门的狠戾让她浑身发紧,可她更清楚,一旦自己输了,弗蒂诺和韦格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到底要不要赌?”怀特心里反复挣扎。如果按实出牌,手里只有1张K,下家玛门肯定会质疑;可如果撒谎说“四张K”,虽然冒险,但说不定能唬住他——玛门未必知道所有人的手牌分布。可一想到那把装着特制子弹的枪,想到额头上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她的手又开始发抖。
“赌了!”怀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定,将四张牌全部丢在桌上,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镇定:“四张K。”
话音刚落,玛门立刻坐直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开牌!”他伸手按住桌上的牌,“总共才6张K,第一轮韦格出1张、弗蒂诺出2张、你现在出4张,加起来都7张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K?”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怀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玛门一张张翻开牌——第一张是K,可后面三张分别是Q、Q和小丑牌。“果然在撒谎。”玛门松开手,将左轮手枪推到她面前,语气冰冷,“按规则,接受惩罚。”
怀特拿起枪,指尖冰凉,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看向弗蒂诺,对方眼里满是焦急,却被玛门的手下用枪指着,根本没法帮忙;再看向韦格,他靠在椅背上,断腿还在愈合,却用眼神示意她“冷静”。可怀特知道,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好——玛门既然敢让她开枪,说不定早就做了手脚。
“对不起……”怀特在心里默念,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砰!”枪声巨响,特制子弹瞬间贯穿她的脑袋,鲜血和脑浆溅在桌上、地上,甚至溅到了弗蒂诺的脸上。怀特的身体直挺挺地倒在桌上,眼睛还圆睁着,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怀特!?”弗蒂诺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壮汉死死拉住,他看着桌上的尸体,眼眶瞬间通红,声音里满是绝望,“怀特死了!?玛门,你这个疯子!”
玛门却一脸无所谓地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语气轻松:“不幸,这位小姐先走一步了。”
“你这混蛋!”弗蒂诺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更多人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怀特的尸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游戏还得继续。”玛门无视弗蒂诺的愤怒,将目光转向韦格兰特,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这次,我赌上我的全部——包括沙利文的秘密,只要你们能赢,我就把他的据点防御图、能量弱点全告诉你们。”
韦格兰特缓缓坐直身体,断腿已经基本愈合,他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向玛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那好,我赌上自己的心脏。”
“韦格!?你……”弗蒂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赌上心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韦格兰特转头看向弗蒂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神里满是释然:“弗蒂诺,别担心。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他知道,只有拿出足够大的赌注,才能让玛门放松警惕,也才能为他们争取到赢的机会——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心脏,他也必须赌这一把。
玛门看着韦格兰特,眼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兴奋:“好!够爽快!那我们继续——这一轮,该你出牌了。”
酒馆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对峙的两人,没人敢出声。弗蒂诺站在一旁,心里又急又怕,却只能看着韦格兰特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赌局,手里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
赌局继续,空气里还弥漫着怀特的血腥味,韦格兰特却像没受影响般,从手牌里抽出一张牌,轻轻拍在桌上,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一张K。”他的眼神直视着玛门,没有闪躲,也没有刻意伪装,仿佛手里真的握着一张K。
玛门挑了挑眉,指尖在牌面上敲了敲,也跟着丢出一张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一张K。”他显然不信韦格兰特还能有K,毕竟之前怀特撒谎的代价还摆在桌上,可韦格兰特的镇定又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轮到弗蒂诺时,他攥着手牌的手指都在发白——他手里根本没有K,只有两张Q和一张小丑牌。可看着韦格兰特坚定的眼神,再想到玛门手里可能还剩的牌,他咬牙也丢出一张无关的牌,硬着头皮道:“依旧一张K。”说完,他紧张地盯着玛门,生怕对方立刻喊“开牌”。
接下来几轮,韦格兰特始终面不改色,每次都只出一张牌,每次都声称是“K”。桌上的牌堆越来越高,玛门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手里的K早就出完了,可韦格兰特却像有无限张K一样,没完没了地输出。
“哼,装模作样。”玛门终于按捺不住,冷笑一声,从手牌里抽出两张牌,“啪”地拍在桌上,语气带着笃定的恶意:“两张K。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跟。”
弗蒂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玛门之前已经出过3张K,加上这两张就是5张,而总共只有6张K,韦格兰特之前已经出了4张,就算他手里真有最后一张K,也只能出一张,根本没法跟玛门的两张。
如果现在选择质疑,万一玛门没撒谎,他就得去开那把装着特制子弹的枪;可如果不质疑,继续跟牌,他手里根本没有K,只能撒谎,一旦被揭穿还是得挨枪子;更可怕的是,要是玛门先把手牌打完,他和韦格兰特就会因为“存活到最后”的规则输掉,同样逃不过惩罚。
“开不开牌?”玛门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响起,眼神里满是戏谑,“不敢了?”
弗蒂诺的手心全是汗,他看了眼韦格兰特,对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开”。弗蒂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攥紧了手牌,艰难地开口:“我……不开牌,跟。”他不敢赌,也赌不起——韦格兰特还赌上了心脏,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让两人都陷入绝境。
玛门看着弗蒂诺紧绷的侧脸,笑得更得意了:“算你识相。不过,下一轮,你总不能一直躲吧?”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把玩着剩下的手牌,显然已经胜券在握,等着看两人在绝望里挣扎。
韦格兰特却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别急,游戏还没结束。下一轮,该我出牌了。”他缓缓抽出一张牌,放在桌上,这一次,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眼看向玛门,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酒馆里的空气像被冻住般凝重,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耳边回荡。韦格兰特始终面无表情,每轮都精准地抽出一张牌放在桌上,轻声说“一张K”,没有丝毫犹豫,连眼神都没泛起半点波澜,仿佛这场赌局的输赢与他无关。
玛门的耐心早已被耗尽,从最初的嘲讽变成了焦躁,每轮韦格兰特出牌后,他都会拍着桌子嘶吼:“开牌!我不信你手里还有K!”可每次翻开牌面,那张印着国王头像的卡牌都清晰地躺在桌上,赫然是真的K。
“走了狗屎运!”玛门盯着桌上的牌堆,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牌,指节泛白——他手里还剩三张非K的牌,而韦格兰特的手牌却快要出完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韦格兰特将又一张K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玛门,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反击的意味:“是您太小瞧我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运气,早在玛门洗牌时,他就借着断腿自愈的间隙,用食尸鬼的敏锐视觉记下了部分牌的位置,后续出牌不过是顺水推舟。
终于,韦格兰特将最后一张K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牌堆,对着玛门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我说,玛门先生,我牌打完了哦。按照规则,你和弗蒂诺该开枪了吧?”
玛门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韦格兰特空了的手牌,又看向一旁紧绷着神经的弗蒂诺,刚想开口让两人一起受罚,却听见韦格兰特补充道:“他不用了。”
“你说不用就不用?”玛门瞬间炸毛,语气里满是嘲讽,“规则可不是你定的!”
“规则是‘手牌没打完且未存活到最后的人受罚’,弗蒂诺的牌还没出完,但我允许他‘提前退出’——毕竟,我都提前说了我们提要求,而且我才是赢的人,不是吗?”韦格兰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目光落在玛门颤抖的手上。
玛门咬着牙,一把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扣下扳机——“咔哒”一声,枪没响,无事发生。
韦格兰特看着玛门瞬间惨白的脸,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现在,走狗屎运的是谁,清楚了吗?”他站起身,走到怀特的尸体旁,轻轻合上她的眼睛,又转头看向弗蒂诺,示意他过来,“游戏结束了,该兑现你的承诺了,玛门先生。”
玛门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神涣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赌局,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输掉,更没想到,韦格兰特会用这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赢了他。周围的人也都看呆了,没人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韦格兰特走到玛门面前,等着他说出沙利文的秘密。
“不,不可能!”玛门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韦格兰特的鼻子嘶吼,眼神里满是疯狂的不甘,“你这家伙绝对,绝对出老千了!不然怎么可能全是K?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他死死盯着桌上的牌堆,仿佛要将那些卡牌看穿,试图找到韦格兰特作弊的证据。
韦格兰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哎?你这么说,是不认账了?”他转头看向弗蒂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弗蒂诺,你先退出,我和玛门先生单独玩玩——既然他觉得我出老千,那咱们就面对面,重新来一局,如何?”
“你……”玛门被噎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让他承认被一个食尸鬼用“运气”打败,比杀了他还难受。尤其是周围人都在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
韦格兰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补充道:“你可是玛门啊,曾经猎人组织里最骄傲的赌徒,连输了都不敢认,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吧?”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玛门的软肋。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慌乱,挺直脊背,努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但这次必须换我洗牌、发牌,而且全程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新的赌局开始,玛门亲自洗牌,手指飞快地翻动卡牌,眼神死死盯着每一张牌的位置,生怕韦格兰特再耍花样。他将洗好的牌分成两堆,自己拿了一堆,又将另一堆推给韦格兰特,语气冰冷:“这次目标牌是A,你先出。”
韦格兰特拿起一张牌,放在桌上:“一张A。”
玛门立刻翻开自己的手牌,里面根本没有A,他咬着牙,硬着头皮丢出一张Q,撒谎道:“一张A。”他表面上冷静地盯着韦格兰特,手指却在桌下悄悄攥紧——他在赌,赌韦格兰特手里也没有A,赌自己能蒙混过关。
可韦格兰特只是淡淡一笑,又丢出一张A:“还是一张A。”
玛门的心脏猛地一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看着韦格兰特空无一物的表情,心里开始崩溃——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洗牌时把A都放在自己这边了,为什么韦格兰特还能抽到?难道真的是运气?不,不可能!一定是他又在耍手段!
“你……你再出!”玛门的声音开始发颤,却还在强撑着,从手牌里抽出一张K,继续撒谎,“两张A!”
韦格兰特没有犹豫,直接丢出两张A,语气平静:“两张A,跟你。”
“开牌!”玛门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伸手就要去翻韦格兰特的牌,却在看到那两张清晰的A时,瞬间僵住。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再变成灰败,眼神里的冷静彻底崩塌,只剩下绝望和不甘——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玛门瘫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他看着韦格兰特,像看着一个怪物——这个食尸鬼,不仅自愈能力强,连赌术都这么可怕,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对手。
韦格兰特收起手牌,语气平淡:“我没耍手段,只是你太执着于‘赢’,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规则——赌局里,除了运气和技巧,心态更重要。你从一开始就慌了,怎么可能赢?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技巧?”
玛门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的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开始窃窃私语,那些议论声像刀子一样割在他心上。他知道,自己不仅输了赌局,还彻底丢了脸面,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猎人赌徒”了。
韦格兰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瘫坐在椅上的玛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么,玛门,还要继续吗?”他的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卡牌,又落回玛门惨白的脸上,仿佛早已看穿对方内心的挣扎。
玛门的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抬头看向韦格兰特,眼神里满是不甘的血丝,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倔强:“我……绝对会继续。”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一旦停下,不仅要兑现“说出沙利文秘密”的承诺,更要承认自己连一个食尸鬼都不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韦格兰特轻轻挑了挑眉,缓缓抬手,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已经输了两个条件——第一次输了‘帮我们收买人心’,第二次输了‘公开赌局’,可我的心脏还摆在这里,没被你赢走。”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你现在继续,赌的是什么?是还没说出口的沙利文秘密,还是你这条被操控的命?”
“我……”玛门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感却没能让他清醒分毫。脑海里不断闪过沙利文的威胁——若是没能拦住三人,他的意识会被彻底抹去;可眼前韦格兰特的从容,又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韦格兰特胸口那片平静的皮肤,仿佛能看到那颗跳动的食尸鬼心脏。之前赌上“心脏”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回响,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连继续赌下去的资本都没有——手牌所剩无几,心态早已崩溃,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勇气都在一点点流失。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有人在嘲笑他的狼狈,有人在感慨韦格兰特的厉害。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进玛门的耳朵,让他的脸颊滚烫,却只能死死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韦格兰特的对手,所谓的“赌局”,不过是对方精心布下的陷阱,而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我没有筹码了。”玛门的声音带着绝望,头垂得更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没有了?”韦格兰特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平淡。
“但是,我可以……出老千。”玛门突然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手悄悄摸向桌下藏着的备用短刀——他打算趁两人不注意,直接动手抢牌。
“真是卑鄙。”弗蒂诺瞬间看穿他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抽出手枪,枪口直指玛门的额头;韦格兰特也同时抽出腰间的镰刀,银亮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瞬间抵在玛门的脖颈处,锋利的刃口甚至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
“你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韦格兰特的声音冰冷,手腕微微用力,镰刀又贴近了几分。
玛门瞬间慌了,想伸手反抗,却被韦格兰特一脚踹在膝盖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手下见状,立刻抄起桌上的酒瓶、凳子,朝着三人冲过来:“敢动我们老大!”
弗蒂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一个壮汉挥来的凳子,同时扣下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壮汉的耳朵飞过,吓得对方瞬间僵在原地。韦格兰特则握着镰刀,在人群中灵活穿梭,刀刃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风声——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手下,刚伸出手就被镰刀划破了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另一个拿着酒瓶砸过来的人,被韦格兰特弯腰躲过,反被他用镰刀柄狠狠砸在后背,疼得龇牙咧嘴,瘫倒在地。
不过几分钟,玛门的手下就全被制服,要么被绑住,要么躺在地上哀嚎。韦格兰特将玛门的胳膊反剪在身后,用绳子紧紧捆住,然后走到那几个还在挣扎的手下面前,镰刀一挥,干净利落地结束了他们的性命,鲜血溅在玛门的裤腿上。
“我想我们表示的很明显了。”韦格兰特擦了擦镰刀上的血,眼神冷得像冰,“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玛门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们,怎么会……赢!?我明明……将一切的运气都用了出来——我提前在左轮里做了手脚,确保你们会中枪!”
“啊?你干什么了?”韦格兰特故作疑惑,弯腰捡起地上的左轮手枪,打开弹巢——里面六个轮巢,竟然全装满了特制子弹。
“我就知道。”韦格兰特冷笑一声,将手枪扔给弗蒂诺。
“你早就知道!?”玛门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这种靠运气的东西,想赢就必须出老千啊。”韦格兰特蹲下身,看着他,“我刚开始把镜子贴在鞋子上,放得那么显眼,就是为了测试你对老千的容忍程度——果然,你一发现就急着动手,暴露了你的急躁。”
“难不成你还第二次作弊了?”玛门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是我,是我们三个。”韦格兰特话音刚落,本该“死去”的怀特突然从桌子上坐起来,伸手扶正自己“被打穿”的脑袋——那里根本没有伤口,只有一些粘稠的红色液体,是她提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血浆。
“我没有死哦!”怀特笑着抹掉脸上的血浆,露出完好无损的额头。
“怎么可能!”玛门彻底懵了,看着怀特完好的脑袋,又看向弗蒂诺,眼神里满是不解。
弗蒂诺没忍住笑了,解释道:“这次的老千,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在韦格第一次检查枪时,我就悄悄把粘稠血浆渗入了弹夹——这种血浆会粘住子弹,即使你后来重新换弹,子弹也无法发射。只有一发弹巢里,我填充了普通子弹,还特意调整了轮盘,确保那发子弹会被怀特抽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枚普通子弹,是从那个壮汉身上的皮包里偷来的。韦格刚才‘亲吻’壮汉时,就偷偷摸走了他的子弹——因为韦格闻到了你身上不一样的火药味,那是特制子弹独有的味道,根本不是一个普通漂泊客该有的。出于防备,他才故意套近乎,拿到了普通子弹。”
“至于我为什么会策划这一切……”弗蒂诺蹲下身,看着玛门,“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会和任何‘叛徒’赌,还认定自己必定能赢。你的傲慢,早就把你的弱点暴露无遗。”
玛门瘫在地上,听完这番话,彻底没了力气。他看着眼前三人,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他们设好的陷阱里,所谓的“赌局”,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他,是那个最可笑的演员。
玛门看着三人揭穿所有计谋,彻底慌了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原本人类的□□突然像融化的蜡一样开始脱落,皮肤裂开缝隙,黑色的粘稠液体从裂缝中涌出。下一秒,他的脖颈处传来“咔嚓”声,整颗头颅直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覆盖着墨绿色羽毛的鸟头,鸟喙泛着金属般的寒光,一双爪子从袖管里伸出,手里还抓着一架黄铜天平,天平两端分别挂着小小的金币和子弹,显然是沙利文赋予他的能力。
“谁也无法抢走我的财富!谁也不能!”玛门的两个鸟头同时嘶吼,声音尖锐刺耳,神智早已不清,只有对“财富”的偏执执念。他猛地扑向旁边被绑住的手下,鸟喙狠狠啄在对方的脖颈上,墨绿色的羽毛沾满鲜血,喉咙里发出贪婪的吞咽声,开始疯狂吞噬手下的身体。
不过几秒,那个手下就被啃得只剩骨架,玛门的肚子鼓了起来,随后猛地张嘴,吐出几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正是之前被他赌赢的可怜赌徒,有人缺了一条胳膊,有人没了一只眼睛,还有人胸口凹陷,显然是被玛门夺走了身体器官当作“赌注”。
“怪物!是怪物!”酒馆里的人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抄起凳子,有人躲到桌子底下,整个酒馆陷入混乱,所有人都进入了自卫状态。
“弗蒂诺,左路!”韦格兰特当机立断,握紧镰刀冲向玛门,食尸鬼的力量在体内爆发,刀刃泛起淡红色的光。玛门刚吞噬完一个手下,正想扑向躲在吧台后的酒保,韦格兰特纵身跃起,镰刀狠狠劈在玛门的翅膀上,墨绿色的羽毛和黑色液体飞溅,玛门发出痛苦的嘶鸣,挥起爪子拍向韦格兰特。
弗蒂诺立刻开枪,子弹精准地打在玛门的爪子上,虽然没能造成重伤,却逼得玛门收回了攻击。“韦格,他的天平有问题!别被天平碰到!”弗蒂诺一边喊,一边绕到玛门身后,瞄准他的两个鸟头射击——他发现玛门每次挥动天平时,天平两端的金币和子弹都会闪烁,被光芒扫到的桌子瞬间变得腐朽,显然这天平能吞噬“价值”。
韦格兰特会意,脚步一转,避开玛门挥来的天平,镰刀从下往上撩,狠狠划开玛门的腹部,黑色液体喷涌而出。玛门痛得疯狂挣扎,两个鸟头同时啄向韦格兰特,弗蒂诺立刻冲上前,用枪托砸向其中一个鸟头,将其砸得歪向一边,韦格兰特趁机抓住机会,镰刀直接刺穿玛门的翅膀,将他钉在墙上。
“小心他的吞噬!”怀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手里握着从裙底空间取出的短刀,一边警惕地盯着玛门,一边护着几个吓得发抖的酒保和女招待,“你们先躲到后厨去,那里有后门,快!”她将人群引向安全通道,又折返回来,从空间里掏出几瓶特制□□,扔向玛门的脚下——□□炸开,蓝色的火焰瞬间包围玛门,让他无法动弹。
玛门被火焰烧得疯狂嘶吼,挣扎着想要挣脱镰刀,却被韦格兰特死死按住。弗蒂诺趁机绕到玛门身后,发现他背上有一个淡蓝色的光点,显然是沙利文赋予能力的弱点。“韦格,他背上的光点!攻击那里!”弗蒂诺大喊着,开枪吸引玛门的注意力,子弹打在玛门的鸟头上,虽然没造成致命伤,却让玛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韦格兰特抓住机会,猛地拔出镰刀,转身一跃,刀刃带着红光,狠狠劈在玛门背上的光点上。“嗷——!”玛门发出凄厉的惨叫,两个鸟头同时炸裂,墨绿色的羽毛漫天飞舞,手中的天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瞬间化为灰烬。他的身体开始萎缩,最终变成一滩黑色的粘稠液体,彻底失去了动静。
战斗结束后,酒馆里一片狼藉,怀特立刻上前检查受伤的民众,从空间里取出绷带和药品,帮缺了胳膊的赌徒包扎伤口,又给吓得发抖的孩子递上热牛奶。“别怕,怪物已经被解决了。”怀特的声音温柔,动作轻柔,和之前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之前那个光膀子的壮汉看着怀特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浑身是血却依旧镇定的韦格兰特和弗蒂诺,忍不住走上前,递过一瓶酒:“多谢你们……刚才是我误会了。”其他民众也纷纷围上来,有人递水,有人帮忙清理现场,原本对三人的警惕和怀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怀特保护民众的举动,让他们获得了部分民心,也为之后收买人手打下了基础。
弗蒂诺接过酒,递给韦格兰特一口,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要顺利。”韦格兰特点点头,看向怀特,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这场战斗,不仅解决了玛门,更让他们在酒馆里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是从玛门残留的意识里,找出沙利文的秘密。
怀特看着酒馆里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大家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从口袋里掏出韦格兰特之前赢来的钱,放在吧台上,“这些是雇佣费,现在我想召集愿意跟我们一起,对抗刚才那种怪物的人——只要愿意帮忙,这笔钱,还有之后的物资,我们全包了!”
话音刚落,之前那个被韦格兰特“亲吻”过的光膀子壮汉率先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我来!刚才那怪物差点把我朋友吞了,这仇我得报!”有了壮汉带头,几个年轻的酒保和跑堂也犹豫着举起了手,显然被“雇佣费”和对怪物的愤怒打动。
怀特笑着点点头,转身跳上酒桌,拿起一瓶酒,对着众人扬了扬:“先请大家喝酒!所有酒水今天算我的!”这话瞬间点燃了气氛,原本犹豫的人也放松了警惕,纷纷拿起酒杯,酒馆里响起一阵喧闹。等众人喝得差不多了,怀特放下酒瓶,声音再次变得严肃:
“身边的人们,你们刚才都看到那样的怪物了吧?”她指着地上玛门残留的黑色粘液,“那样长着两个鸟头、以人为食的邪恶生物,就躲在我们的城市里,躲在我们身边!玛门之前敢在这玩那种赌命的游戏,敢把人的器官当‘赌注’,不是因为他厉害,是因为他身后有更强大的势力支持——那个势力的首领,叫沙利文。”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皱着眉小声议论:“沙利文?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政客吗?”“他怎么会和怪物有关系?”
怀特听到议论,立刻接话:“没错,就是他!你们以为玛门是偶然出现的?不是!沙利文一直在用邪术制造这种怪物,用金钱和威胁控制他们,就像控制玛门一样!”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你们可能觉得,‘我不惹他们,他们就不会来找我’——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玛门的请求你们能拒绝,可一旦遇到更厉害的怪物,你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只会像刚才那些被吞噬的人一样,要么被当成‘食物’,要么被强制支配,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这时,一个穿着破旧外套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就算是这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普通人,哪打得过怪物?”
“怎么没关系?”怀特提高声音,语气带着急切,“你们想想,最近是不是总有人失踪?是不是有工厂突然倒闭,老板卷钱跑路?是不是连面包都在涨价,你们交的税越来越多,日子却越来越难?”她指着那个男人。
她又指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你丈夫三个月前是不是去森林里砍柴,再也没回来?他不是迷路了,是遇到了沙利文放出来的‘猎犬’,被当成了猎物!”
这些话像重锤一样砸在众人心里,有人开始点头,有人红了眼眶——怀特说的这些“不幸”,几乎每个家庭都遇到过,只是之前没人知道原因。
“这些都不是巧合,是沙利文和他的怪物干的!”怀特的声音带着煽动性,“他们把我们的钱当成‘财富’,把我们的命当成‘赌注’!如果再不管,等沙利文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会吃不起饭,用不起水,甚至会因为没‘利用价值’,被他们当成‘食物’同类相食!到时候,就算是国王,也会被他们控制,这个国家就彻底完了!”
人群彻底沸腾了,之前不信的人也握紧了拳头,有人喊着“杀了沙利文”,有人喊着“我们要报仇”。怀特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民心已经被煽动起来——虽然她说的“不幸”不全是沙利文干的,但此刻,只有让众人意识到“威胁就在身边”,意识到“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他们才会真正站出来,和三人一起对抗沙利文。
“我知道你们害怕,也知道你们没受过训练。”怀特放缓语气,从裙底空间里拿出一些武器——斧头、短刀,还有几瓶特制的□□,“但我们会教你们怎么对付怪物,会给你们武器和物资。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打败沙利文,把那些怪物赶出去,让日子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加入!”“我也加入!”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之前那个光膀子的壮汉更是拿起一把斧头,大声喊道:“跟他们拼了!不能让那些怪物毁了我们的家!”
怀特跳下雪桌,看着围上来的人群,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成功了。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他们不仅多了人手,更获得了民心,接下来,就是利用玛门残留的线索,找到沙利文的据点,彻底阻止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