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个月,赵淇都会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收到柘城的短信,不是跟他说晚安,就是跟他说早安。除了每日的短信问候外,还有门外保温袋里变着花样的早餐。
今天一大早,赵淇吃完早餐,下楼去上班时候,遇到了来收租的房东阿姨。
“莫姨,我的房租还是老样子,提前三天转给你!”
“怎么还转啦?你亲戚不是才给你交过嘛,还一下子交了1年的。”莫莉笑眯眯地看着这个清秀的小伙子,越看越喜欢。
“什么时候交的?”赵淇住在这里三年多了,房租都是半年一交,从未变过。
“具体哪一天我记不清了呀,反正就是一天晚上。你前脚上楼,后脚你亲戚就找到的我啊!怎么,他没跟你说嘛?”
柘城来过?
“哦、他、他可能跟我说过但是我忘记了,最近有点忙。”
“你那个亲戚,衬衣西裤一穿,生作真缘投!”这是在夸人长得帅。
“是不是个子高高的,皮肤很白,头发比我的要短一些?”
“对对对!身躯悬,肩头阔,腰束,脚手长,阁拖一咖行李,实在有款!”莫姨激动地笔画着。
个子高,肩宽腰瘦,腿长,还拉了个行李箱,长得很帅。
赵淇知道莫莉说的是谁了。
赵淇给柘城发了一条短信,“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
上班的时候赵淇一直留意着手机的动静,结果一整天柘城都没有回消息。
今天又下雨了,赵淇没有出成摊儿,洗完澡躺在床上有些无聊的刷着手机,突然手机屏幕上方跳出了一条短信,是柘城的。
“抱歉,我刚下班。”
“这么晚?”赵淇回复到。
“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赵淇是视线在屏幕上停留着,有些话,可能一听到柘城的声音他就说不出来了。
“不打了吧。”
过了两三分钟,柘城才回复,“好。”
“谢谢你帮我交房租,卡号发我。”
赵淇今天早上一到店里就搜了柘城的支付宝账号,发现并不是这个电话。
他又发了一条短信,“一年的房租我一次性拿不出来,我分成每个月转给你可以吗?”
房租700块一个月,不算多,但是赵一铭那边一点都不能耽搁。虽然尿毒症患者报销的比例比较高,加上药物和护理的费用,一个月也要将近1500了。
赵江的学费生活费那些,汪云萍的工资基本可以覆盖。赵淇的工资是3500左右,店里给交社保。
每个月给柘城还1000,支付赵一铭的医药费1500,给汪云琴几百,他还能剩些,足够生活了。
“睡吧,晚安。”
柘城回了这条短信后,赵淇的追问就再没有了回音。之后连着的一个多星期,柘城都没有再发任何消息,早餐倒是一天不落。
有一天,赵淇专门早起,听到上楼的动静就赶紧去开门,果然是送早餐的,还是商家自配。
赵淇问了小哥才知道,柘城在他家定了三个月的早餐,钱也是一次性付清的。
这天,店里就赵淇和另一个兼职的大学生女孩在。他正背对着门擦洗杯子,就瞥见小姑娘兴奋地跺脚。赵淇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去,一时间也看呆了。
穿着制式白衬衫和藏蓝色西裤的柘城出现在了店里,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电脑包。
柘城像没看到赵淇似得,径自对女孩说麻烦要一杯澳白和一杯白水。点完单后,他就找了个桌子,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赵淇以为柘城是没看见自己,结果在他身边晃了两圈他都没反应。
上咖啡的时候,也是赵淇去的。结果柘城说了声谢谢,连头都没抬。
有同事在,赵淇也不好意思问柘城唱的哪一出,只得继续去忙碌。
柘城一直从半下午坐到晚上,一会儿皱眉看着电脑,一会儿又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期间只去上了一次卫生间,就再没离过座儿。
离赵淇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柘城的活儿应该是干得差不多了。赵淇通过咖啡机的缝隙,见柘城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左手搭在大腿上,右手捏了捏眉心。
紧接着,他打了一个电话,五六分钟之后,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跑了过来,身上穿着航校的制服。
柘城让男孩子坐在自己的旁边,他们同看一台电脑,柘城一脸严肃地和男生说着什么,男生一直在点头。
每当男生露出疑惑的表情时,柘城都会耐心地给他解答,然后再确认对方是否听懂。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男生先离开了。柘城问来接班的店员要了笔和纸,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等赵淇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柘城已经离开了。
难道真没认出自己?赵淇心中有疑问,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柘城,只能作罢。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柘城又来了,这次穿的是制服,还戴了帽子。只不过待的时间短,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一杯咖啡都没喝完。一样没看赵淇,一样没和他打招呼。
店里的小姑娘因为柘城的到来都激动疯了,胆子大些的甚至还偷拍了照片。
后来女孩子们才知道,这位大帅哥是航校的□□,一个月来上2次课。一知道柘城是飞行员,她们还开玩笑说柘城说不定有六块腹肌。
六块腹肌有什么了不起,赵淇心里不屑,他以前也有呢。
不过他觉得奇怪,柘城如果是航校的□□,还会在固定的时间来上课,为什么他们之前一次都没有碰见过呢?
难不成是觉得他们店的咖啡档次低?
也是,大学城里的咖啡店,像他们这种不是连锁的,面对的顾客主要都是大学生,主打一个价格低廉,口味什么的倒是其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淇都没再见过柘城,要不是每天准时出现在门口的早餐,他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赵淇强迫自己忽略心中涌现的情绪,继续投身到日复一日的忙碌中。
就在他从这样的生活中慢慢品出回甘的时候,汪云萍的电话打破了赵淇这一个多月梦境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