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少吃糖,奶茶也要少喝。”柘城就着赵淇的手,将吸管给他插了进去。
“你都知道了?”短暂地怔愣之后,赵淇笑了,“也是,我差点都忘了,吴锐是你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
“什么?”赵淇不明白柘城为什么道歉。
“探听了你的**,吴锐因为知道我一直对你有想法,作为朋友,他才告诉我。”
“有什么好怪的,反正你早晚会知道。”赵淇吸了一口茶,真苦啊。
赵淇将茶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再次整理了起来。他没有看柘城,“现在还有想法吗?”
“有。”柘城低头看着装忙的赵淇,一个装饰拖鞋的东西进进出出拿了好几次。
“大哥,你是不是视力不好?”
“飞行员的视力好是硬性要求。”柘城笑着说道。
“那就是脑子不好。”赵淇白了他一眼,“我一直以为高二就能参加高考的人智商都高,原来凡事都有例外。”
“我的智商也还行。”柘城蹲在赵淇的身边,指了指一个荔枝样式的饰品,“这个你已经放进去又拿出来三、四回了。”
“柘城,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赵淇的头垂得很低,“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地球人,我是外星人?”柘城快忍不住了,他好想把赵淇拥抱在怀里。
“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还用试吗?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我不这么认为。”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赵淇有点烦躁了。
“我不是固执,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我就明说了吧,我不喜欢你,你听懂了吗?”
赵淇看着柘城的眼,几乎自暴自弃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早就该说了,早在柘城在短信里说“赵淇,我很想你”的时候,就该说了。
柘城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苦涩,“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样?怎么,逗弄我很好玩吗?”赵淇的指甲因为用力,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你今天别去摆摊了,外面估计马上就要下雨。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柘城你是不是听不懂......”
赵淇的话没有说完,他被柘城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我绝对绝对不会越界,我向你发誓。”
“你......”
柘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赵淇,双手虚扶着他的肩膀,担心赵淇会害怕,又往后收了一些,“我找了你8年,不要再躲着我,求你。”
“柘城,这样浪费时间有意义吗?”
“我愿意!我......愿意。”柘城乞求地看着赵淇,再次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柘城低下了头,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先回了,你好好休息。”说罢站起身就离开了。
柘城走后,赵淇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他环抱着自己蜷缩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了压抑的哭声。
柘城一直在门外,直到屋里变得安静他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赵淇起床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号码没有姓名备注,但是他却早已烂熟于心,是柘城的。
“给你定了早餐,吃了饭再去上班。”
赵淇打开门,果然,门口放着一个保温袋。他拎起袋子看小票,原来是咸粥和粉粿。小票上还备注着不让敲门,送到了放门口。
“4点半,”赵淇看了看短信上的时间,“这么早?”
他突然想起来,柘城应该是六点多的飞机,以往的短信,有不少都是这个时间。
赵淇顺着这条短信往下滑,怎么也滑不到头。他闭着眼睛,手指一直保持着下滑的动作,心里数到10后,睁眼看向手机,是柘城在2019年11月23号发来的短信。
“赵淇,今天的北京很冷,你那里天气好吗?”
他又滑动屏幕,然后随机停下,开始挨着往下一条一条看去。
“赵淇,我下班了,你是不是已经睡了?晚安。”这一条是凌晨1点发的。
“赵淇,我今天飞厦门。”
“赵淇,厦门本地的同事带我去逛了八市,我第一次吃到卤鸡蛋馅的面包。”
“赵淇,我今天要飞国际航线。”
“赵淇,今天考核,我全优。”
“赵淇,我知道了一家很特别的私房菜,有机会的话带你去。”
“赵淇......”
赵淇的手指又划拉了好多好多下,准确地找到了2015年6月份的短信。
“赵淇,我有一点紧张。”
“赵淇,我估分还不错,计划报航空大学。我查了,这个大学和厦门的君航有合作,这样我就可以经常去厦门了。”
“赵淇,我报了去厦门的旅行团,12号出发。”
“赵淇,我到厦门了,厦门是个很好的城市。”
他的手又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来到了2015年9月份的短信界面。
“赵淇,我的通知书下来了。”
“赵淇我在听你喜欢听的歌,你现在还听吗?”
“赵淇,我报道了,学校操场上竟然有一台真的飞机。”
“赵淇,我今天第一次进机舱,要记的东西很多,学校的英语也抓的很严。”
“赵淇,我今天独立操作模拟机了。”
“......”
“赵淇,我好想你。”
这一条短信是柘城2017年8月中凌晨2点发的,当时赵淇刚把沉重的糖水罐搬下三轮车,腰疼的直不起来。
2019年6月,“赵淇,今天我是一名正式的飞行员了。”
2020年3月,“赵淇,我想......”
这是一条比较露骨的短信,赵淇不敢再看,赶紧退了出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简单的洗漱后,坐在桌前,小心地将饭从保温袋里拿了出来,居然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