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谷的石室里,寒气顺着石缝渗入骨髓。烛火被风卷得忽明忽暗,在斑驳的石壁上投下狰狞的影子,将玄机子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映照得更加阴森可怖。玄机子坐在石椅上,手中摩挲着一枚刻着 “月” 字的玄铁令牌,那令牌表面布满细密的暗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幽的冷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而危险的力量。
面前单膝跪着个穿玄色劲装的女子 —— 正是他最得力的弟子冷月。女子面色苍白如纸,下颌线绷得极紧,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压抑。她的眼底没有半分情绪,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冷剑,寒光内敛,却足以令人胆寒。身上的玄色劲装沾满了风尘,那是她日夜奔波执行任务留下的痕迹。
“赏梅宴那日,夜不收会随君铄赴宴。” 玄机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仿佛从九幽之地传来,字字句句都透着刺骨的寒意。他随手将令牌掷在冷月面前,令牌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用这枚令牌混入东宫,杀了夜不收,提着她的头来见我。记住,别留活口,也别暴露身份。” 话音落下,石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烛芯偶尔的爆裂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冷月双手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令牌冰凉的触感,仿佛握住了一块千年寒冰。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如同机械般冰冷:“弟子遵命。” 她起身时,目光无意间扫过玄机子放在桌案上的短剑 —— 那是玄机子特意 “赐” 给她的武器,剑柄缠着黑色鲛绡,看似寻常,却不知鲛绡下藏着细密的针孔,孔内浸满了 “控心散”。这 “控心散” 无色无味,一旦渗入人体,便能操控人的心智,让人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冷月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玄机子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如同毒蛇盯着猎物般凶狠而狡诈:若她敢中途犹豫,这控心散便会顺着她握剑的指缝渗入肌理,让她沦为只会听话的傀儡。石室的门缓缓关闭,冷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而玄机子依旧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阴狠,不知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与此同时,京郊的密林里正弥漫着淡淡的马汗味和青草的气息。萧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衣服上还沾着赶路时的泥土,显得格外狼狈。他将一卷布防图铺在青石上,那布防图边角磨损,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标记和符号,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和完善。君铄蹲在旁侧,指尖划过图上标记的红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五百轻骑都伪装成商贩了?”
“嗯,分成了十队,散在东宫别院附近的酒肆、客栈里。” 萧策指着最西侧的红点,那里画着一个小小的成衣铺标记,“这里是成衣铺,我让士兵们学着缝补衣裳,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盯着东宫的侧门。若宴会上有变,我放三枚信号箭,半个时辰内,所有轻骑就能围过来。” 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眼神中透着对局势的掌控和对兄弟的承诺。
君铄看着布防图上细致的标注,那些标记和线条仿佛是兄弟二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的见证,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辛苦你了,从边境赶回来还没歇着,又要忙这些。” 言语间满是关切与心疼。萧策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爽朗,拍了拍他的肩:“你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况且鞑靼部还盯着边境,太子若真在京城作乱,内外夹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 我这五百轻骑,既是护你,也是护着京城。”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彰显着他的担当与责任。
他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哨子递给君铄,那哨子表面刻着精致的纹路,透着古朴的气息:“这是我军中的联络哨,若遇到紧急情况,吹三声长哨,附近的轻骑就能听见。” 君铄接过哨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兄弟之间的情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我收下。你也多留意,别让东宫的人发现你的布防。” 萧策点头,将布防图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放心,我让士兵们都改了口音,没人能看出破绽。”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片刻,详细讨论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策略。夜色渐深,萧策才翻身上马,朝着密林深处的营帐而去,马蹄声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