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义遇刺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汴京城激起千层浪。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流言四起。太后震怒,下旨严查,原本暗中进行的调查被迫暂缓,开封府顿时陷入被动。
展昭站在院中,望着皇宫方向的目光愈发深邃。白玉堂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抱着画影,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这柴文义倒是演得一出好戏,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他这是在争取时间。"展昭声音平静,"房州那边定有动作。"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白玉堂挑眉。
展昭转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自然不是。明面上的调查虽停,暗地里的动作却不能停。"
当夜,展昭避开耳目,悄然来到筱悠别院。
轩辕天一正在院中抚琴,见他到来,琴音未停,只抬眼看了看他:"身体如何了?"
"已无大碍。"展昭在她对面坐下,"近日之事,想必你已经知晓。"
琴音渐止,轩辕天一指尖轻按琴弦:"柴文义这一招,意在搅浑水。太后素来偏袒宗亲,有此反应不足为奇。"
"所以需要另辟蹊径。"展昭目光锐利,"我想请你动用暗卫,暗中监视与柴文义往来密切的几位朝臣。特别是......吏部侍郎张谦和户部郎中王崇明。"
轩辕天一挑眉:"你怀疑他们?"
"张谦主管官员考核,王崇明掌漕运税收,皆是肥缺。"展昭分析道,"柴文义若要结党营私,这两人必是重要环节。且据我观察,近日他们府上往来人员异常频繁。"
"好。"轩辕天一爽快应下,随即又道,"不过你要小心,柴文义既敢用苦肉计,必还有后手。他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展昭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
三日后,深夜。
展昭正在房中调息,忽闻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他不动声色地握住枕边巨阙,屏息凝神。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房中,手中寒光直取床榻!
就在利刃即将刺入的瞬间,展昭身形骤动,巨阙出鞘,剑光如电!
"铛!"
兵刃相交,火星四溅。借着月光,展昭看清来人一身夜行衣,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眼睛。
"谁派你来的?"展昭冷声问道,手中剑招不停。
那刺客并不答话,招招狠辣,显然训练有素。两人在房中缠斗,剑风凌厉,桌椅尽碎。
展昭虽内力未完全恢复,但剑法精妙,渐渐占据上风。眼看就要将刺客制住,不料对方突然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粉末!
展昭早有防备,迅速闭气后撤,同时巨阙一挥,剑风将粉末尽数扫开。就这么一耽搁,那刺客已破窗而出!
展昭正要追击,忽听院外传来嘈杂脚步声。他心念电转,收剑而立。
下一刻,房门被推开,包拯带着王朝马汉等人快步而入,见状大惊:"展护卫,这是?"
"有刺客。"展昭简略答道,目光扫过地上的粉末,"看来有人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
公孙策蹲下查验粉末,面色凝重:"是**散,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
包拯沉吟片刻:"此事不可声张。展护卫,从今日起,加派人手护卫你的安全。"
"大人不必担心。"展昭神色从容,"对方越是着急,越是说明我们查对了方向。"
次日清晨,展昭正在院中练剑,白玉堂急匆匆赶来,脸色罕见地严肃:"猫儿,出事了。"
"怎么?"
"昨夜张谦府上走水,书房尽毁。"白玉堂压低声音,"更巧的是,今早王崇明称病告假,闭门不出。"
展昭收剑,眸光一冷:"杀人灭口,销毁证据。好快的手脚。"
"现在怎么办?"白玉堂问道,"线索都断了。"
"未必。"展昭沉思片刻,"张谦府上走水,但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
当夜,展昭与白玉堂悄然来到已成废墟的张谦府邸。夜色中,焦木残垣更显凄凉。
"这还能找到什么?"白玉堂皱眉看着满地狼藉。
展昭不语,仔细在废墟中搜寻。忽然,他在一处烧毁的书架残骸下发现一个暗格。暗格已被烧得变形,但里面的东西却完好无损——几封密信和一个账本。
"这是......"白玉堂凑过来看。
展昭快速翻阅,脸色越来越沉:"是柴文义与张谦往来的密信,还有他们贪墨军饷的账目。看来张谦也留了一手。"
"太好了!"白玉堂喜道,"有了这个,看那柴文义还如何狡辩!"
"不急。"展昭将证据收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展昭忽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数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废墟,为首之人冷笑道:"展昭,果然是你。主子料得不错,你定会来此查探。"
展昭与白玉堂背靠背而立,神色不变:"柴文义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灭口?"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黑衣人挥手,"杀!"
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废墟。展昭虽内力未复,但剑法精妙,与白玉堂配合默契,一时竟不落下风。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都是死士,招招致命。展昭渐渐感到气息不稳,体内余毒似有反复。
就在危急关头,一道红影翩然而至!
轩辕天一手执长鞭,鞭影如龙,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冷莫言紧随其后,出手狠辣,瞬间扭转战局。
"你们怎么来了?"展昭惊喜道。
"暗卫发现他们调动人手,我就猜到你这边有麻烦。"轩辕天一鞭子卷飞一个黑衣人,语气依旧慵懒,"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有了两人加入,战局很快明朗。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冷莫言拦住去路。
"留活口!"展昭急忙喊道。
可惜晚了一步,仅剩的几个黑衣人纷纷咬破口中毒囊,顷刻毙命。
"又是死士。"白玉堂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柴文义倒是养了不少忠心的狗。"
展昭皱眉:"他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轩辕天一走到他身边,察觉他气息紊乱,眉头微蹙:"你余毒未清,不宜再动武。"
"无妨。"展昭微微一笑,"倒是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若不来,某人怕是又要毒发了。"轩辕天一瞥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白玉堂在一旁看得直咂嘴:"得,五爷我还是去找包大人禀报吧,免得在这儿碍眼。"
待白玉堂离去,展昭才低声道:"这次多谢了。"
轩辕天一却不接话,只是执起他的手腕探查脉息:"先回去疗伤。"
回到开封府,公孙策为展昭诊脉,神色严肃:"展护卫,你余毒未清,又强行运功,若再不静养,恐会伤及根本。"
"我明白。"展昭点头,"但眼下情势危急,顾不得这许多了。"
包拯闻讯赶来,看过展昭找到的证据,沉吟道:"这些证据虽能证明张谦与柴文义勾结,但要定柴文义的谋逆之罪,还远远不够。"
"至少我们有了方向。"展昭道,"接下来可以从王崇明入手。他称病不出,定有蹊跷。"
"我已经派人监视王府。"包拯道,"不过经此一事,柴文义必定更加警惕。"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王崇明始终称病不出,府上戒备森严。而朝中关于开封府办案不力的议论却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