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明看到他之后,步步后退,阮南烛步步紧逼,阮南明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恨意。
阮南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阿烛,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阮南烛半眯着眼睛,咬牙厉声道:“有事!当然有事!我今天不回来怎么捉你这对奸、夫、淫、妇!”
阮南明看了一眼秦臻臻,秦臻臻的外衣不知何时滑落至肩头,露出白嫩如藕的肌肤,阮南明非礼勿视一般倏地转头看向阮南烛道:“不!阿烛,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阮南烛似乎是听了一句天大的笑话,仰头狞笑,垂头双眸带着讥讽的寒意刺向阮南明,指着秦臻臻衣衫不整的样子道:“解释?还要解释什么!哈哈哈,哥!你要是想要她,我让给你就好了,从小到大,我让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何必做出这个偷情的把戏来恶心我,又来恶心你自己!”
阮南明直面阮南烛,握住他的肩头道:“没有就是没有!阿烛!哥哥不会骗你!她已经是你的妻子,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子,还有我就要走了,要准备继续修行了,你们两个好好保重。”
阮南烛不屑地“哼”了一声,森然笑道:“真有意思!那老东西拿什么把你迷住了,比我老婆还要让你着迷!”
阮南明握拳,手已经气得发了抖,揪住阮南烛的衣领,愠怒道:“阿烛!你不要太过分!”
秦臻臻刚从刚才的那一幕回过神来,哭戚戚扯住阮南明的衣角道:“阿明,不要这样。”
阮南烛笑了笑,冷冷道:“阿明?!哈哈哈,叫的好亲切哟,”他嘴上说着秦臻臻,却没有往秦臻臻那里看,看着的一直都是揪着他衣领的阮南明,嘴角扬起一丝不达眼底玩味的笑意,似悲似喜:“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婊子,毕竟哪个男人不会喜欢年轻貌美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哪个女人不会喜欢身形修长、天资聪颖、相貌堂堂又柔情似水的年轻男子,而我又老又丑,即使变年轻了也比不上你中年的样子,郎才理应配女貌,哥,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如鸿沟,从小我就什么都比不上你,出身也是中道没落,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老东西也没有收我做徒弟,我现在的修为都是散的,学的多但无一样的是精的,如果你喜欢她的话,你就带她走吧。”
阮南明放下了揪着他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肩道:“阿烛,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你善良、机智、勇敢,其貌不扬并不是你的错,人是不可貌相的,我给你们成了亲,她就会是你的妻子,你为何每天都要……患得患失呢?等有一天你真正有实力了,总会有人去挖掘你的才华的。”
阮南烛道:“哈哈哈,哥,你少惺惺作态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带不带她走!”
秦臻臻满眼期待地看向阮南明。
阮南明去意已绝,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阮南烛的肩,言简意骇道:“阿烛,保重。”不小心撞上了阮南烛的肩,阮南烛呆怔在原地,只能看着阮南明扬长而去。
阮南烛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疯了一般转身呼喊道:“阮南明!!我告诉你,今天你若一意孤行不带他走,我会毁掉所有你爱的还有爱你的人!!你等着!!”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枝树枝,一只腿翘起,“咔嚓”一声折断。
阮南明顿了顿片刻,便推开篱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泽玉欲要追去看看阮南明到底要去干什么。
屋里传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林泽玉惊恐地回头,一股风吹来,风沙渐欲迷人眼,不由自主地眯上眼睛用臂膀挡住了风,甫一睁眼,惊奇地发现站在门口折断树枝的阮南烛不见了,鸡鸭鹅也不见了,叶子不再茂郁而是变得稀疏萧瑟,风一吹,叶也随风伶仃颤抖。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是一个女人痛哭哀求的声音。
门是关着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屋舍上竟还赫然挂着“**驿度”四个擘窠大字,令人触目惊心,林泽玉穿门而入,眼前的情景令林泽玉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僵住了身子。
只见几个猥琐大汉正摩拳搓掌意欲轻薄,口涎三尺,秦臻臻衣襟散落,显出抗拒慌张的神色,直往角落里缩,就差缩进地缝里去了,像一只饱受惊吓的小老鼠一样,而阮南烛就在那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仿佛整间房子就他一个人而已,一切都与他无关,随着逆生长,他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却因酗酒而显得沧桑,连倒酒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手不住地颤抖,眼神显而易见的迷离。
几个猥琐大汉开始撕扯秦臻臻的衣服,秦臻臻用牙狠命地咬,用腿使劲地蹬,都无济于事,反而徒增了这几个猥琐大汉的刺激感,笑得更加猖狂和淫/荡,林泽玉只能在那干着急,因为她阻止不了任何人任何悲剧的进展,她想动用术法,无法显灵,去拽阮南烛的胳膊让他回头是岸,不要酿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却忘了她才是这里的幻影,只能看着秦臻臻无力地涕泗横流,无奈回天乏术。
“小美人~你往哪里逃?”
“逃得了吗?你!”
“束手就擒吧!来,让哥哥抱抱!!”
“……”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你们杀了我吧!”屋里传来撕心裂肺杀猪般的惨叫声。
林泽玉不忍再听更不想再看,冲出房门,心都要被这声音震碎了,不断地抽搐着,像有一块磐石压在心间,林泽玉捂住心口,无声地痛哭着。
一个牵着扎着小辫子的小男孩手的老妪路过这里,小男孩好奇道:“娘亲,我听到有人喊救命,喊的可大声了,我们要不要去救。”
老妪用手指狠狠地戳戳小男孩的额头,叉腰道:“救什么救,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关我们什么事,那女子本就不是个正经女子,哼,以前她可是风月场的老手,小心沾了晦气!快走快走!!”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委屈地噘着嘴哭了起来,老妪“哎呀呀”地叫了一声,便牵着小男孩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临走前还朝这里啐了一口。
林泽玉呆住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她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秦臻臻对她说的话。
——“女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感情用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不过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哪怕每天粗茶淡饭,只要能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我便求之不得。”
“哎!万般皆是命,哪一点由得了我这一介弱女子。”
原来只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于她来说真的是难如登天的。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林泽玉伸出手掌,无一滴雨落到手掌上,这不是属于林泽玉的雨,是属于秦臻臻这个世界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