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526章 不是生意

琉璃窗在夏末的晨光下炫彩四射，对旧事了解颇深第一个看客，叹一口气。

“前前东家，我认识，这块地是他祖传，经营了两代半，生意还算不错——这样的地方，生意差也很难，除非，呵呵，打客人，后来，不是饭菜里吃出苍蝇了，就是住客被窝有条蛇，都经官赔银子收场，每次赔的还不少，没过多久，洛家就以几乎没有花银子的价格盘下了酒楼宅子和后面一块2亩的空地，挖湖造景垒石景山的一通忙活，造的金碧辉煌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呀，没有靠山就完蛋，也不知道，这一家新开的靠山是谁？”

“你可别胡说，洛家可不是因为劳将军倒台，是他们自己蠢，早小半年就天天赔钱赚吆喝了。”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稠衫，却是大绿色配白色粗棉布的衬裤，加上长相实在是---竹林里二三斤的竹老鼠长什么样，他长什么样儿，就---很难让人认不出来。

“刘掌柜，你又知道了？前不久你不是说，洛家的人也骚扰你去了，要是有劳家的背景，你也能把酒楼经营的像金陵的福星楼一样？”

“这是实话呀，大靠山呀，谁不想要？可是洛家有靠山，不等于能做好生意！他们---洛家哪里会做生意！”

“不会做生意，还是富甲一方？”

闲人不服，他一个西城客栈小掌柜，跑到北城来说洛家这个巨富的商家不会做生意？真的自大。

“他们---他洛家那叫生意，那叫还会做生意？”

大竹鼠掌柜的声音越来越高，昂着头，他就是比洛家强，比洛家强的多生意人的很，洛家玩的是权力，不是买卖。

“刘掌柜，你倒是说说，洛家怎么就不算做生意了？”

周围人也跟着起哄，柴溪在二楼围栏听得不真切，吩咐一楼忙着打扫的小二儿。

“把那群闲人，喊进来，好茶好果子的招待着，我想听听他讲什么八卦！”

“东家，那个是西城的刘掌柜，开的也是客栈，同行是冤家，咱们---别让他看了学了去。”

柴溪也不在意，看看着又圆了一圈的团团，让她少吃点儿。

“就是让他们看，让他们学呢，你东家我会的多着呢，给他们学个皮毛，不算什么，去叫吧！”

小伙计挠着头，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

“果然是有京城的靠山，砸银子玩儿的，看看满窗户的琉璃，还有这么高的大堂，吊着花树形的油灯也是琉璃罩子。直接吊金子不是更显贵？”

刚到门口就殷勤的招呼——谁让这个二世祖东家开的工钱多呢。

“各位，我们东家说了，请进去坐着说话儿，有茶，有点心，图个彩头，不要银钱！”

刘掌柜并不惊奇店家会这样干，新店图个吉利，招揽人进门“踏财”别人可就开始笑话小伙计了。东家是谁他们不知道，

这个小伙计从学徒就在街面上跑来跑去给客人叫唱曲儿的，买小吃，传话儿，

“哟，你们东家唱的哪一出儿呀，还能请进去白吃白喝儿，这个---认识吧，刘掌柜，也是开客栈的，同行是冤家，你可回去问清楚，回头东家怪罪下来，你没了差事——现在有个糊口的活计不容易。”

刘掌柜和其他几个闲人，提醒完就等着小伙计后悔，可是他仍然笑着伸手往里面让，一边让一边后退，身上红色滚边的跑堂围裙，让刘掌柜格外留意，只易脏部分一小件干净利索方便浆洗，，腹间三个大兜，左右腰也有口袋，是放筷子牙签手巾菜牌的，嗯---回去自己也要伙计穿这样的围裙。

“几位请坐，点心茶水这就上来。”

柴溪从最中间楼梯上缓缓下来，今天她没有往脸上涂黄色汁液，盖住过于白嫩的脸色，眉毛还是加粗了涂，头顶的丸子头松弛，还特意弄乱了些，加上一颗粗犷风格的方块银发簪，今天的衣服，比往常也华丽不少，肩上装饰定型压边儿，简单的绣了个翅膀，显得她肩膀宽些，平时不佩戴的玉环在腰间翠色浮在她紫红的下摆上，她今天开始就是要展示石溪阁的财力和实力，钱庄想要做起来就是要把已经加了杠杆的膨胀体量给人家看，让人家相信，然后---做到曾经展示吹嘘的那样。可是她马上十五岁了，例假还没有来，但是胸已经发育，大约装男人---也不会太久了，在被发现之前，必须能自保，不管她身份如何，是男，是女。

刘掌柜坐下的位置正对楼梯，柴溪眼神锐利也最先落在他身上，他不自觉的站起来，这少年---气势不凡！就像---就像刚刚在战场砍完人凯旋，杀气还没有褪去，众人顺着他几乎呆住的目光望去，也是一片赞叹，身后又白又装的女婢团团啃着刚刚烤好的羊排，一手油明亮亮，脸上尽是憨态，差两个台阶，高出少年一半，这一幅场景要是画出图，别有一番意境。

柴溪嘴角上翘，还在台阶上就开始拱手，彷佛刚才冷脸下楼的不是她，和气生财的精明小东家，合该是她这样。

“诸位街坊有礼，某姓柴名溪，是这且庭居的东家，以后在街面上求口饭吃，望街坊们多帮衬，坐，坐，都请坐！”

说着，她已经走到近前，再次拱手躬身揖礼，谦和的恰到好处。

闲人们还礼，成衣铺子的掌柜率先答言：

“柴东家有礼，这柴姓是国姓，可不多见，敢问柴东家，可与那个住在钦差行辕的柴，有渊源？”

柴溪让着众人坐下，小菜干果，一一上桌，她以手势示意大家品尝，才不慌不忙答话。

“敢问这位兄台贵姓，柴某初来乍到，年纪还小，在家中也最小，大家称我做柴小郎就好！”

成衣铺子掌柜意识到没有自报家门有些失礼，连忙补充：

“敝姓李，就在贵店对门开一间成衣铺子养活一家老小，以后承蒙照应。”

成衣铺子和客栈开的近，在古代极为相配，相互照应不是客套。

“什么国姓，李还是前朝国姓呢，往上三辈子，咱们各位祖先个个显贵。我这个柴，说来惭愧，某祖籍山西太原府，和皇家的柴十万八千里。”

她这样一说，拉近了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几个生意人一下子就亲近了，除了有些顾虑的刘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