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补充一点人设。
当初闻奶奶得癌症了,刚好遇到仿仟思在外面游荡。然后和仿仟思聊了几句,仿仟思觉得只要闻奶奶是傀儡就可以永生了(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因为思路太诡异了所以很奇怪)。
而且他平时做傀儡都找的是战力高的,或者和黎长诺长得像的,他无缘无故没必要去杀一个老太太。
……
沉默在室内蔓延。
晨念冬花了点时间才压下心中的悸动,他深吸一口气,职业本能让他开始评估现状。
这不是案件,这更像是一起私人性质的的非法拘禁和严重人身伤害。
但他看着闻鸢那双沉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知道普通的法律手段在这里毫无意义。
晨念冬思考了片刻,选择了一个相对中性的问题。
他的语气尽可能地冷静,不带评判色彩:“那以后呢?打算怎么处理他?”
这个问题既是对现状的关切,也是一种试探。
闻鸢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极诡异的弧度。
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愉悦,没有解脱,只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无的荒诞感。
他没有直接回答晨念冬的问题,而是转过头。
目光飘向窗外,仿佛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他用一种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没头没尾地说:“我昨天,看见我奶奶了。”
晨念冬一怔。
闻鸢继续说着,声音轻得像梦呓:“她跟我说……让我放过他。”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晨念冬看着闻鸢的侧脸,又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的仿仟思,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奶奶的宽恕?
放过他?
那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这具几乎被彻底摧毁的身体,这看似“照顾”实则囚禁的环境?
闻鸢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晨念冬。
那笑容已经消失了,脸上又恢复了死寂的平静。
“晨警官,”他轻轻问道,像是在问晨念冬,又像是在问自己,“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内室里,光线昏暗。
夜唤春被晨念冬押送过来后,就百无聊赖地靠在门框上。
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打量着床上那团了无生气的存在。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种对周遭一切的漠然。
晨念冬和闻鸢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气氛有些紧绷。
沉默持续了很久。
就在晨念冬觉得这实验彻底失败,准备把人带走时,夜唤春忽然动了。
他慢悠悠地走到床边,俯视着仿仟思,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夜唤春。”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夜唤春也不在意,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问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仿仟思扭曲的手脚和苍白的脸,补充了一句,听起来甚至有点……惋惜?
“被搞成这个样子,好惨。”
这句话似乎轻轻拨动了仿仟思死寂的神经。
他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夜唤春注意到了这个微小的反应。
他伸出手,没有触碰伤口,只是极其轻地、像抚摸一件易碎品一样。
揉了揉仿仟思干枯的头发,指尖偶尔划过他冰凉的脸颊。
动作生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像是在逗弄一只路边垂死的小狗。
“早些时候。”夜唤春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力,“我就带你走了。”
这句假设性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终于激起了涟漪。
仿仟思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空洞许久的眸子里,映入了夜唤春苍白淡漠的脸。
或许是太久没有接收到任何一丝不带痛苦和恨意的信号。
或许是夜唤春身上那种来自同类的,绝望又冷漠的气质吸引了他。
仿仟思的眼睛竟然一点点亮了起来,像是濒死之人看到了幻象。
他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希冀:“夜唤春?唤…唤春大人?”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病态的依赖。
“嗯。”夜唤春淡淡应了一声,手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还想死吗?”
仿仟思几乎是立刻摇头,动作幅度很小,却异常急切:“不想了!那,您带我走好不好?”
他眼中充满了乞求,仿佛眼前这个冷漠的青年是他唯一的救赎。
夜唤春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好。”
仿仟思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他呜咽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不行……不行,你带我走,我要跟着你……”
夜唤春看着他哭,脸上也没什么动容的表情,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我现在寄人篱下,不合适。”
他说话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和绝望感。
他也说不上有多在乎晨念冬,只是晨念冬不让他走而已。
但这句话里的信息,却奇异地被仿仟思接收了。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辉:“那我……”
夜唤春淡淡地抬起眼,打断他:“要抱吗?”
他试图寻求一点安慰。
仿仟思看了一眼自己软塌塌的身体:“要!可是我动不了……”
“哦,”夜唤春收回手,站直身体,“那算了。”
仿仟思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但他似乎从这短暂的,古怪的互动中汲取到了某种诡异的力量。
他怯生生地带着最后一丝期望问:“你还会来看我吗?”
夜唤春看着他,给出了一个近乎残忍又带着一丝扭曲激励的回答:“不会。你要好起来,然后来找我……否则,我不会主动要求见你。”
这话像是一道指令,瞬间注入了仿仟思死寂的身体。
他眼中爆发出一种惊人的执念光芒,急切地保证:“会的……一定会的,你等我……”
夜唤春闻言,终于嗤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等待这个词的不屑和嘲讽,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打击的话。
而站在门口的晨念冬和闻鸢,已经从最初的戒备,变成了完完全全的:“?”
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震惊和茫然。
晨念冬:“……”
这什么情况?这就…哄好了?还定下约定了?夜唤春你什么时候有这技能了?!还有“唤春大人”是什么东西?
闻鸢:“……”
……?这就……不寻死了?还要好起来去找他?我折磨他这么久都没用,这人几句话就……啊?
两个原本掌控着局面的人,此刻看着室内那诡异却又莫和谐的一幕,第一次同时感到了无法理解的困惑和自我怀疑。
尤其是闻鸢,他看着仿仟思那双竟然重新亮起光芒,甚至带着点急切求生欲的眼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而夜唤春,完成了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开导后,又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慢悠悠地踱回门口,对着还在愣神的晨念冬懒洋洋地说:“完了。可以回去了吗?这里好无聊。”
晨念冬/闻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