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和长灵快马加鞭,不日便来了崆峒山长乐仙班,见了谢庭义,并传达了田井的指令,谢庭义慌乱了起来 ,以前让他传达假消息或者是封锁韦庄灭门之事,他也可以做的滴水不漏,臻于圆满,可如今要他暗下黑手,直接要了这七长老的命,若是不成,他纵有一百条性命,也将粉身碎骨。长丰和长灵又拜见了七大长老,说中原大地如今在朱梁统治下,物阜民丰,国运昌平。薛无极只道:“皇帝不管哪家,只要以仁心对待百姓,也便罢了。长乐仙班必拥戴不缀!”天剑醉翁也道:“如此甚好!”一众人欢喜起来。这长丰和长灵是长乐仙班忠实门徒,他二人的话七大长老并不作怀疑,二人称即刻返回中原,这便急急的离了崆峒山。
这一日八月十五,崆峒山长乐仙班无不欢喜热闹,七大长老欢聚一堂,只是感叹韦李不在身边,倒是有那几分不爽。厨房里一众人正做着美味佳肴,庆祝今年的中秋佳节。
谢庭义买通了一个小道士,吩咐他在酒里下了毒。这小道士名叫世朗,是薛无极从流民中捡回来的,教他习武,只是不知姓氏,取名世朗即谓世间清朗之意。
席间七大长老举杯言庆 ,好不欢喜。正盛,却酒已阑尽。赏善罚恶二仙便憤慲起来,叫道:“世朗!世朗!再上一壶酒来!”
世朗应声而出,此时他手里正有一壶酒。便低着头端了酒过来,他心里矛盾重重,七大长老养育之恩,不曾有报,如今为了谢庭义一堆金帛银两,却要加害他们,心里不禁后悔起来。他陷入了重重的沉思之中,以至于赏善罚恶二仙几次叫嚷他都未能听见。此时齐无双已然起了疑心,再看他平端酒壶的双手颤抖不已,些许酒水已漫了出来。谢庭义看他这模样,心里纠集异常。
世朗把酒一一满了起来,正当薛无极把酒平端在眼前欲与众兄妹举杯晏饮之时,世朗突然跪下哭了起来,连声叫道:“师父!不能喝!不能喝!酒里有毒!”七大长老放下酒杯,脸上俱是忿怒神情。谢庭义看得如此一幕,便鬼祟着退出门外,以便溜之大吉。不料身后一条长鞭勒在了他脖颈之上,这正是欧阳玄英的响天鞭,一个紧收,谢庭义已滚落在厅堂中央,周围已被众道士围了个紧实。
世朗又痛哭道:“我不该贪图钱财,上了谢庭义的当!”说罢又伏地痛哭起来,好不悔恨。
薛无极呵呵笑道:“你纵然迷途知返,不至于酿成大祸!且不再追究你的罪行,罚你面壁思过一月,你去吧!”世朗听薛长老如此一说,心里无不高兴,忙两手抹拭着眼泪自己向着思过崖走去。
此时谢庭义跪了地上声声乞饶,不断说道:“求各位长老饶命啊!这,这都是田井的主意!”
“哦!”此时各大长老面面相嘘,心道这田井又是何人!
谢庭义又哭着道:“十二年前,田井诛杀韦庄一门百八十余口,随后他得知我是崆峒山长乐仙班供养,所以重金将我收买,封锁了这一消息!如今他怕你们得知此事,会危及于他性命,才又叫我向你们暗下黑手!”说罢一阵痛哭求饶。
“像这种不忠不孝之徒,留他何用?”齐无双一边愤恨道。
薛无极叹道:“世间金玉可杀人啊!如今你已背叛我长乐仙班数年,早已不是我长乐宫中之人,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去吧!若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必死在我无极剑下!你去吧!”薛无极轻轻的挥了一下手。
谢庭义这一听,喜出望外,忙起身弓腰一个个的把七大长老拜了个遍,这一出了厅堂,便撒了腿疾跑。
“就这么放了他?” 欧阳玄英和齐无双一同说道。
“今天只是断了我们和他师徒情分!以后就看他能不能自救了!”薛无极一声叹息,众人也一声叹息。
薛无极又道:“我们也该走走江湖了!长丰和长灵所说是否真实,我们该去看看了!”
天剑醉翁又道:“田井如此大恶,必遭天谴!”
赏善罚恶二仙急着道:“此次去了汴梁,一定收其性命!”
薛无极看着他们这急切的模样,思索一番又道:“如今看韦氏后人还有没有,这复仇的机会应该留给他们!”
这一说韦氏大家俱已想到了韦李,如今他正一十三岁,莫不是?众人心里开始疑问了起来。
“事不宜迟!韦李究竟是不是韦庄主后人!我等下山再查!”薛无极说完,众长老点头应是。
话说韦忠韦唐蒹葭韦素素一行四人在汴梁定身后,查探了田井府第,韦唐飞身进了田府,和田府戍卫打了一番,用剑逼在田叔齐的脖子上,问他田井何处,他慌然应答田井已出兵河东,并不在府内,韦唐又一追问,他还是如此说,韦唐也只好作罢,收起逍遥剑一个飞身已出了府院。
三人又来了茶楼,要了壶上好的西湖龙井,慢慢地品将起来。这里是打探江湖信息的重要之所,韦忠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听说没有?唐室还有个王爷名叫李褆!”一个人把头差点没搭在桌子上,这么对着身旁几个人说道。这几人一听唐室王爷四个字,当然好奇心实足,忙耷拉着耳朵继续听他这么说下去。
“如今啊!只道是凤凰落架不如鸡啊!四处流浪啊!”说罢他一阵摇头叹息,身边的三个友人也一阵叹息。
“如今!他已出了泗州,想去闽地呢?可这一路得遭多少人暗里下手啊!”
哎!众人一起叹息。韦忠听了此人如此说,心中生了想法,如今田井不在汴梁,先去保护颖王李褆也未尝不可!
正待这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再看时,几个身形彪悍的壮年已上了来,选了窗户边上的一张桌子围坐了下来,韦忠细看了一下,一共有五个人。
“大哥!这一仗干的漂亮!”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年冲着正对面的一个年纪稍长的但外表斯文的的一个壮年道。
这壮年悠悠一笑,周围一众人也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国家治理的浑乱,还不让百姓去别的地方?哼!有这么个道理么?”坐在络腮胡子右侧的一个壮年道。
刚才谈说唐王李褆的那一桌听得这刚上来这一桌言语竟如此不顾左右,再看这些人面相横肉聚生,手中又有刀刃兵器,必不是善类,一时害怕,便都起身灰溜溜的下楼了。
“唉!你们可是要告密去?”络腮胡子一声吓问。
三个都已在楼梯上,听得身后如此一唤,忙转头摇手道:“不敢!不敢!小小百姓,只图平安罢了!”说完转身低头都下了楼梯。
这五个大汉俱已哈哈大笑,那斯文壮年不经意间看见了韦忠这一桌四人,再看韦忠身旁的韦唐和韦素素身旁各放着长剑,竟有些许好奇,冲络腮胡子使了一下眼色,络腮胡子转了头瞧看,只见面前这五十来岁的长者一脸正气,正也一脸友善的注视着他。
络腮胡子抱拳道:“英雄可同桌品茶!”
韦忠拱手回礼道:“如此,多谢!”说罢,起身拿了板凳紧挨着络腮胡子坐下。
“我们是太行五虎!我是大哥韩玉山,这是老二雷彪,老三雷虎,老四江上飞,老五程信!”外表斯文的这个人就是他们中的老大,这边给韦忠一一介绍着他和他的兄弟。
“在下长安韦庄韦忠!和诸英雄幸会于此!不胜荣幸!”韦忠不想长安韦庄之名号就此江湖销声匿迹,这便拱手道来。
“奥!”几个人同时唏嘘道。
络腮胡子雷彪仿若想到什么事,便起身向韦忠拜道:“如此忠良之士请受兄弟一拜!”雷虎也跟着站起身同时向着韦忠诚拜。
韩玉山江上飞程信三人俱不知雷彪二兄弟这是何意,只眼巴巴的古怪着望着他们的举动。雷彪坐下又缓缓说道:“我有个表兄曾经是汴梁京畿大将田井的副将,他曾目睹了韦氏一门一百八十于口惨遭屠戮的过程,韦家最后托孤于自己管家韦忠,想必眼前之人便是!”此时韦忠听得他如此一说,已经老泪纵横,哭泣了起来。
韩玉山江上飞程信三人如此听来,心里俱是一片敬佩,忙起身拜了起来,韦忠忙安抚他们一一坐下。
韦素素这便想,他说的表兄可能就是吴季云,虽然他救了她性命,但也算杀害她全家的帮凶,心里倒起了一丝怨恨。
韦忠又扬手把韦唐叫来自己身边,介绍道:“这便是我的少主!”韦唐向着太行五虎揖道:“在下韦唐,见过各位英雄!”
“呵呵!果然一表人才!不失韦庄主当年风采!”雷虎悠悠说道。
“你见过家父!”韦唐略有兴奋。
“噢!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雷虎说罢众人都呵呵的笑起来,唯独韦忠一脸肃穆。
雷虎又道:“传说长安韦庄主生得玉树临风,而且文武双全,还有祖传的逍遥剑谱!”众人都颔首称赞。
韦素素角落里又想起父亲,此时已泪流满面,只道是故人已去,世人伤悲。
正此时,却听得楼下嘈杂声起,雷虎扶窗一望,突然神情紧张起来,忙说道:“大哥!不好!官兵追来了!”
韩玉山稍显镇定的道:“今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正说完这句,楼梯上上来一帮官兵,把二楼茶厅围了个水泄不通,誓不放过一人。
这领头的官兵正是谢庭义,他从崆峒山归来汴梁,正式投入了田井帐下,身后一排士兵均已箭在弦上,只见他面目狰狞,一声令下,数十支箭已朝他们发了过来。
正这时,韦唐提剑上前,使出逍遥剑一招收斩流星,这数十支箭俱已掉落一地,转头向着大家说道:“走!”
众人皆从二楼跃下,捡了谢庭义几匹骏马,逃的逍遥自在,只气得谢庭义咬牙切齿,愤恨难消。
不多时,众人已出了汴梁郊外,韦忠这才问道:“官兵为何追杀你等?”
韩玉山道:“中原朝□□败不堪,百姓时不时向江南迁徙,朱梁又不允百姓流失,我兄弟五人才挺身而出,护起了百姓,才与官府结下了梁子!”
韦忠韦唐四人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想他们起先茶楼之说也正是此事。
众人下了马后,太行五虎同时向韦唐躬身拜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若不是少侠挺身而出,我等早已身中数箭了!”
韦唐拱手还拜道:“五位英雄为了百姓挺身而出,真是让人敬佩!我做此事,是人皆作,不足为道!”
几人听得韦唐如此一说,皆感叹面前这少年文武兼备,将来定是江湖一等英雄。众人面面相觑,一番豪笑出于肺腑。
蒹葭和韦素素坐在草地上聊着天,韦素素望着蒹葭道:“你喜欢我的弟弟!”
蒹葭扑闪着眼睛回道:“喜欢?什么是喜欢?”
“就是对他好!”韦素素又道。
“那当然了!”蒹葭回道。
“如果将来又有别的女孩对他好了怎么办?”韦素素又问道。
“那好啊!对他好就更好啊!”蒹葭又回道。
韦素素摸着蒹葭的头发,心里道,多好的姑娘啊!这颗心竟然是一尘不染。
韩玉山拜道:“不知韦大哥和韦少主现将何处?”
韦忠揖道:“听说颖王李褆流落泗洲,现今想去闽地,我等想保护他平安入闵!”
韩玉山兄弟五人面面相觑,心里有了一致的想法,此时俱已拜道:“我等愿往!”
韦忠韦唐听他们如此说,兴唐之事可谓天下英雄皆有所想,由此内心一片欣慰。韦忠拜道:“如此!甚好!我们同往!”
一众人欢喜异常,韦唐唤了姐姐和蒹葭一同上路,众人直奔庐州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