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江澜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她梳洗完毕,穿戴整齐,正走到玄关换鞋,身后房门“咔哒”一响,慧姐顶着一头乱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里走出来。
慧姐本以为今天又得亲自把江澜从床上拎起来,没想到走出房门,却看到神清气爽的江大小姐正坐在玄关换鞋。
她身穿一身利落的运动外套,长发披散着,发梢微卷,柔顺地垂在肩头,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足,甚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贵气感。
慧姐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阿澜……你起床了?还穿好了?我……我是不是在梦里?”
江澜得意一笑,轻轻甩了甩头发,那长发在肩头一晃,带着几分蓬松慵懒的张扬:“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江澜——最守时的江澜!”
说完,她潇洒地一转身,嘴角还挂着自信的笑,开门就往楼下走去。
“你这双标行为……真是可耻!”慧姐翻着白眼,无奈地嘟哝:“你的守时全都给了沈检察官,其他人都不配。”
她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六点半,果断转身回房,准备补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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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悠闲地下楼,坐在办公室门外的长椅上,长发垂落在肩,神色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她眼角一瞥,看到长椅一角窝着一只团成毛球的猫,正舒服地打着小呼噜。
她伸手去撸了撸那团毛球,语气带笑:“哟,这么早就享受猫生啦?”
猫被她的手骚扰得皱起眉头般地睁开眼:“喵——”了一声,一爪不耐烦地拍开江澜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江澜愣了一下,立刻眯起眼睛笑了:“哎哟,你这态度是怎么回事?竟然打我?”说完又不死心地凑上去继续摸:“我今天情非得已起了个大早,而你还睡得像个皇帝,我觉——不会允许你在我面前如此幸福。”
话音刚落,猫果断又是一爪,这回直接拍掉了她的手。
江澜不怒反笑,一边伸手一边说:“来呀来呀~今天就看谁手快~”猫警惕地盯着她,尾巴甩得像个小鞭子。
于是——
一人一猫,清晨长椅上,一边撩一边躲,斗智斗勇,像是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毛绒对抗赛”。
这时,一辆熟悉的深灰色轿车缓缓驶入院内。江澜一转头,便看到那抹沉稳的身影坐在驾驶位——沈清妍如约而至,车窗映着晨光,利落如常。
沈清妍透过挡风玻璃看见江澜居然准时,眉梢轻轻一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江澜拍拍猫头,戏精附体般郑重其事地告别:“行了,我的专车来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马。继续躺着吧,小懒猫。”
猫狠狠地朝她甩了一下尾巴,一副“终于滚了”的模样。
江澜扬着嘴角快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一身清香随着动作悄然溢出。
沈清妍侧目看她一眼,语气淡淡:“居然准时?”
“当然!”江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回头看那只还坐在长椅上的猫,看到猫瞪她一眼翻了个身,笑得一脸满足。
“缺德人,扰我清梦!”猫的眼神似乎在说。
沈清妍没再说话,只是踩下油门,车缓缓驶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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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大门不久,江澜忽然抱着肚子委屈道:“沈主任,我还没吃早餐呢……”
沈清妍淡淡瞥她一眼,语气平静:“公安局有食堂,到了我请你。”
“好耶!”江澜眼睛一亮,立刻从可怜模式切换为雀跃状态:“沈主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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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公安局后,江澜在食堂打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而沈清妍则照旧只买了面包和黑咖啡——她一向不习惯一大早吃得太重。两人刚刚落座,江澜的筷子还没夹起第一口,忽然“啪”地一声,一杯咖啡重重地放在她面前。
江澜吓了一跳:“你——!”
她一抬头,果不其然,是陈思羽顶着两个厚得惊人的黑眼圈,脸上还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陈思羽,你干嘛?你大清早是来吓人的吗?!”江澜嘴角一抽,满脸黑线。
站在陈思羽身后的林柔也默默现身,只是安静地站着,没有出声,看起来早已习惯陈队这种“突然杀入战场”的风格。
“昨晚熬夜查资料——你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推测,竟然真的给了我灵感。”陈思羽一屁股坐下,神情认真中带着兴奋说道:“我们有新发现了!!”
江澜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筷子已经举起来了,语气平静却毫无要配合的意思:“你有新发现我当然高兴,但能不能等我吃完这碗面再来拯救世界呢?”
“不行,时间紧迫!”陈思羽完全不为所动,动作麻利地一把拉住她胳膊:“走走走,上楼,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哎哎哎!我的面还没吃啊啊啊啊——”江澜一边惨叫,一边被拖得椅子都差点踢翻,手还下意识护着筷子。
“回来我请你!”陈思羽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动作干脆利落得像逮逃犯。
“陈思羽!你惨无人道!不让人吃饭你还是人吗?你是恶魔鬼差转世!”
江澜边被拖走边惨叫,一只手还不忘回头朝那碗面深情挥别:“我的面——我们有缘江湖再见!”
沈清妍目睹全过程,只能无奈叹口气,将江澜的面推向一旁同样神色疲惫的林柔:“你吃吧,别浪费了。”
林柔轻轻点头,接过面时声音不高却很真诚:“谢谢沈主任。”
沈清妍看了眼江澜被拽走的背影,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那个一顿不吃饭就能嚎半天的家伙恐怕没法好好办案。于是她转身又去买了面包和一杯热豆奶,提着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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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江澜,一边被陈思羽塞资料,一边嘴里抱怨:“没有人像你那么过分,不承包早饭午饭也算了,现在是想让我吃打印纸吗?”
陈思羽毫不在意,翻出一份老旧档案:“你看这个!是十年前的案子,昨天你们提到的方向果然有戏!”
江澜皱眉接过档案,翻了几页后问:“你怎么找到的?”
这时,沈清妍也上了楼,看到陈思羽坐在江澜身旁,两人正专注地研究档案。
江澜一抬头,眼睛顿时亮了:“沈主任~果然还是你最好!”语气里满是感动,一把接过面包和热豆奶,顺手还不忘瞥了陈思羽一眼,语带嫌弃:“不像某些人,只会压榨劳动力,还让我饿肚子。”
沈清妍看向陈思羽:“什么情况?”
陈思羽递过档案,神情凝重道:“根据昨天你们提到的怀疑对象,我们展开延伸调查,翻出这起当年看似不起眼、但疑点重重的案件。”
沈清妍边看边皱眉:“这些案子,当时都没有正式备案吗?”
陈思羽叹气:“最早的一起有报警,但因为嫌疑人背景特殊,当事人后来主动撤案,警方也没追查。可我下属发现,那之后虽然该人所在住所没有再出事,但他周围同学、老师、甚至学院附近商圈都有类似案例发生。如果不刻意比对,根本发现不了。”
江澜放下面包,认真分析:“你们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这些案件和他有必然联系。虽然有关系链,但时间、地点、人都不一样,且后续无报案记录,最多是构成间接怀疑,还不能定罪。”
陈思羽点头:“我明白…..但这种连续性和模式,值得进一步深挖——至少给了我们新的方向。”
正在这时,林柔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说:“陈队,你快看这个!”
她将手中刚刚打印出来的一张纸递给陈思羽,江澜和沈清妍也迅速凑过来一看,竟是一份25年前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
纸张标题写得清清楚楚:失踪人口报案记录(1992年),报案人:马刚,失踪者:马慧凤。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皆露出讶色。
陈思羽抬头问:“马刚他之前有没有提供过DNA样本?”
林柔摇头:“应该没有,这份资料是市局档案馆刚从旧纸质案卷中调出,先拍照给我,我就立刻打印了,正本稍后会送来。”
沈清妍沉思片刻,平静开口:“先联系马刚本人,说明情况。如果要和12具骸骨进行DNA比对,必须征得本人的书面同意,按规定自愿采样。同时上报相关申请。”
陈思羽立刻吩咐林柔:“那就马上联系马刚,请求他自愿提供DNA。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林柔点头,立刻转身拨打电话。
江澜一边啃着面包,嘴里还塞着半口,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沈主任……呜你真、啃……真不愧是你,连办案……都能从流程里吃、啊不,是看出风度……”
沈清妍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却精准:“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江澜立刻立正,嘴里还鼓着,含糊地回应:“遵命……沈主任!”
“闭嘴。”沈清妍补刀,语气毫无波澜。
“……唔。”江澜咽下嘴里的面包,一脸委屈地低头啃豆奶吸管,像只刚被拍了头的小狗。
陈思羽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出声:“你俩这配合,一顿饭都能演出法庭攻防战。”
江澜翻了个白眼:“我这是沉默的反抗。”
沈清妍看也不看她,冷冷丢出一句:“你那叫嘴痒。”
空气里顿时多了几分轻松,原本紧绷的气氛也在这插科打诨中缓缓松弛。
陈思羽转头,看着江澜那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喝豆奶,丝毫不介意刚才被损、反而吃得更香的模样,不禁笑出声。她凑过去坐下,语气半真半假地讨好:“虽然你们给的方向确实很有帮助,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判断他就是嫌疑人的?”
她一边说着,目光也投向了坐在对面神情冷静的沈清妍。
江澜转过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还没完全上线”的人,挑了挑眉:“陈队,这两起案件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心理扭曲、控制欲极强的高智商犯罪者干的,对吧?”
陈思羽点头:“肯定是变态。”
“那你觉得这种人,心理特征大概是什么样的?”江澜继续追问。
陈思羽犹豫一下,回道:“反社会人格,严重缺乏同理心,追求掌控感与优越感。”
江澜继续问道:“要干出这种事的,不是精神失衡就是极端冷静。换句话说,要么情绪极端失控,要么……情绪极端稳定——你选哪个?”
“……极端冷静,高智商。”陈思羽皱了皱眉。
“你理论基础不错,但你还是没抓住重点。”江澜说完叹了口气,继续啜了一口豆奶,一副“这不是常识吗”的表情。
陈思羽还是一脸迷茫:“不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这时,沈清妍淡淡地将手机推到陈思羽面前,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两张图,然后分别描述一下。”
陈思羽有些困惑,但看到沈清妍眼神严肃,也只好认真看了起来。
她狐疑地看着手机;第一张图,是一位黑发披肩、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陈思羽眼睛一亮,惊呼出声:“这……这不是金雪琪吗?我超喜欢她的!金影后本人诶!她真的太美了,一头乌黑的秀发,皮肤白得发光,气质绝了!这张是她拍《空岛》时候的造型!”
说着,她整个人进入迷妹状态,笑得眼睛都弯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江澜正一脸坏笑地盯着她,而沈清妍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是个追星族。
江澜斜睨她一眼,一脸调侃:“行了,追星少女,冷静点。”
陈思羽脸一红,尴尬轻咳一声,迅速调整状态,赶紧低头去看第二张图。
那是一张明显带有恐怖氛围的图:一个长发女人,穿着白衣,脸被头发遮住,衣服上隐约可见血迹……
陈思羽眉头微皱,下意识露出嫌恶又有些无奈的神情:“这……这不就是个典型的女鬼吗?白衣、长发、遮脸、带血……一看就瘆人。”
“对了。”沈清妍淡淡点头。
江澜也轻轻敲了下桌子:“你现在明白了吗?”
“啊?”陈思羽彻底懵了,一头雾水地看着江澜和沈清妍,急急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别耍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陈思羽的眼神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然后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陈队,你觉得我美吗?”
“啊???”陈思羽一时之间完全跟不上节奏,表情呆滞。
江澜目光坚定,一副“请认真回答”的样子。
陈思羽无奈,敷衍似地叹口气道:“美……你江律师天下第一美,美若天仙,行了吧?”
江澜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
陈思羽满脸问号:“???”
看到她一脸懵逼,江澜和沈清妍便知道她还是没反应过来。江澜瞄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暂时看你这颗脑袋是想不通的了,先带我去看老海拍的视频吧。”
陈思羽又懵又急,气得皱起眉头:“你能不能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太折磨人了!”
江澜笑得一脸欠揍:“先重新看一次老海拍的视频,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细节呢~”
沈清妍也站起身,语气沉稳:“正好,我想再仔细看一次医院监控视频,确认一些疑点。”
陈思羽只好点头:“行吧,你们随我来吧。”
三人随即起身,一同前往视频侦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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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侦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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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侦查室内,张毅和另外三位图像侦查技术员正围坐在多屏操作台前,忙着调阅和整理从医院及周边区域调取的监控视频资料。
见陈思羽突然进来,几人立刻起身打招呼:“陈队!”
陈思羽摆摆手:“坐下继续忙吧。”
陈思羽对沈清妍说道:“医院那边的监控是小张在负责,你可以直接问他。”
沈清妍点点头,走到张毅身边坐下,低声询问:“监控排查进展如何?清欢办公室的进出人员情况整理出来了吗?”
张毅立即调出排查表,简明扼要地汇报道:“频繁出入清欢办公室的人员包括:她男朋友周初生、检验科副主任、检验科内部员工、部分临床科室医生、直属护士,以及案发前几天,院长也曾到访过沈医生。”
江澜闻言也凑了过来,微微一愣,疑惑问道:“院长?他亲自来找沈清欢?”
张毅点点头:“是的。不过根据监控记录,他只停留了几分钟,推测只是简单交谈,暂时没发现异常。”
江澜神色微微凝重,明显有所疑虑,但她很快压下思绪,没有继续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题:“我想看一下老海那晚拍到的视频。”
张毅点点头,朝旁边的年轻警员吩咐:“小马,把视频调出来给江小姐看。”
“好的,江小姐,这边请。”小马答应一声,将江澜引到另一台电脑前,打开操作终端,把视频加载出来。江澜坐下,专注地开始观看。
另一边,陈思羽看江澜和沈清妍各自找到位置认真看视频,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一样被晾在一边。
她悄悄凑到江澜身边,满脸讨好地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嘘——”江澜头也不抬,语气冷静干脆。
陈思羽被噎住,缩了缩脖子,只好转身又去沈清妍那边,小声问道:“医院的监控……有新发现吗?”
“嘘。”沈清妍语气冷静,目光却始终没从屏幕上移开一寸。
陈思羽这下彻底被“禁言”,默默踱到另一台电脑旁边,郁闷地坐在小裴旁边,整个人垮着肩,一脸委屈。
她看着江澜和沈清妍背影,心里默默哀嚎:“呜呜呜,我不过就是想参与破案,怎么就被嫌弃了?”
小裴瞥了她一眼,没敢出声,只觉得陈队真是可怜兮兮的。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回屏幕继续工作,而陈思羽望向那两位正专注看视频的“神仙搭档”——江澜和沈清妍,一人一屏,神情严肃,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们无关。
就在这时,江澜忽然开口:“小马警官,把时间段拉到凌晨时分。”
“好的。”小马迅速操作。
随即,办公室内响起了视频中令人脸红且略显尴尬的暧昧声音,房间里其他人不由自主地转头朝江澜那边望去。
江澜微微侧头,先看了左侧的监控画面,又迅速扫了右侧辅助角度。她缓缓向屏幕靠近,目光在两个画面之间来回巡视,神色渐渐凝重。
片刻后,她突然出声:“倒回去。”
“好。” 小马一边应声,一边迅速操作回放。
“再倒。”
“好。”
“前移。”
“再前移。”
江澜眉头微蹙,紧盯着屏幕,片刻后又催促:“再前一点。”
小马继续调整画面。
江澜眼神一凝,果断道:“停!”
江澜指着屏幕中一个正在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羊肉面馆的人,那人正好转头朝左边张望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交通情况。
江澜眯起眼,随即开口问小马:“小马警官,你能把这个人的脸调清楚一点吗?”
“我尽量。”小马一边答应,一边快速调整曝光和清晰度,不一会儿,画面定格在最大限度可清晰的状态上。
小马操作完毕,低声说道:“已经是极限了……”
陈思羽也凑了过来,眯着眼细看,忽然眉头一挑,带着几分迟疑开口:“这人有点眼熟……”
江澜轻描淡写地说:“张华,华兴旅社老板。”
陈思羽一拍大腿:“对对对!是他!”
沈清妍这时出声问道:“然后呢?他和梁健豪案或者那12具女骸骨案有关联吗?”
陈思羽也跟着问:“对啊,这有什么联系呢?”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江澜。
江澜被看得有些心虚,眼神飘向沈清妍,却又不敢直视,只能低下头,神情微妙地开口:“我昨晚……虽然九点就回房睡觉了,但实话说……怎么都睡不着,数绵羊也没用……”
她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于是……就拉着老海和阿慧去了风姐的按摩中心……”
沈清妍挑眉,扶额轻叹,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然后呢?”
江澜两只食指互戳,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然后……我听到了一条挺有意思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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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姐按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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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拉长又暧昧的呻吟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本精油香气,令人放松。
风姐手法老练,指节在江澜的肩颈间游走,一寸寸地揉捏着僵硬的肌肉,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澜被摁得浑身酥软,像一滩没骨头的泥,舒服得忍不住失控地发出声音。
旁边,慧姐正被另一位按摩师按得昏昏欲睡,懒洋洋地嘟囔:“真爽~可惜小冰忙着读书,没空来,可怜的孩子。”
海哥趴在按摩床上,笑着接话,声音里也透着惬意:“啊~~等他考完试,一定要带他来,好好享受一下!”
风姐听着笑道:“很少看到你们晚上来啊,看起来真的是累坏了。”
慧姐随手指了指江澜:“都怪她!晚上睡不着,非拉着我们来按摩,说按一按或许能好好睡一觉,明早还能准时起床。”
风姐闻言,笑得前仰后合:“早起?江老板?这不科学啊!”
江澜一边闭着眼,一边有气无力地挥手:“别提了,被拉去打黑工了……不能熬夜,太惨了,太惨了!”
慧姐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懒?看看人家风姐,大晚上的还在忙着营业呢!”
风姐笑着接话:“我的店啊~开到凌晨三点呢。”
江澜闭着眼,嘴角挂着甜甜的笑,随口打趣道:“我们靓女风老板~怎么这么拼啊?”
风姐摊摊手说道:“凌晨还有客人啊,像送外卖的、跑夜班的……还有那个张老板呢。”
江澜闭着眼继续享受按摩,懒洋洋地问:“张老板?哪个张老板?”
风姐手上动作没停,笑着回道:“江老板~还能哪个啊?就是你们上次去过的华兴旅社的张华呗。”
江澜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这里猛地睁开眼,转头追问:“他半夜跑出来按摩?旅社没人管吗?”
风姐乐呵呵拍了拍她肩膀,笑道:“看啥呢?那破旅社,晚上可是‘运动’高峰期,吵得跟打仗一样,他耳根子清净不了,索性跑来咱这儿放松。反正客人都手机支付,钱也在手机上,房间里破床破柜子,谁稀罕偷?!”
而江澜却渐渐收起了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晚上张华不在旅社……那梁健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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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张华每晚都会离开旅社一段时间,而梁健豪之所以选择那家旅社,就是因为晚上没人监督,他可以随意进出对吗?”沈清妍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江澜得意地点头,语气讨好地说:“答对了~不然谁会挑选那种隔音差、环境差的旅社?”
陈思羽立刻下令:“小张,申请调取案发当晚周边公共探头视频,重点排查旅社门口、街口、小巷交叉路口,看看梁健豪有没有夜间出门的记录。”
张毅正准备离开,却被江澜扬手叫住。
江澜却扬起手,笑着说:“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陈思羽转身皱眉:“还有什么?”
江澜扬起一抹极其自信的笑容:“我建议——把那个‘撒谎’的张老板好好调查一遍。”
房间陷入短暂安静——沈清妍神色一动,冷静追问:“你听到了什么?”
江澜却反问道:“你们都觉得梁健豪是个什么样的人?”
“前夜总会打手,混过社团,风评极差,打架、收保护费、进出局子……还有……”陈思羽脱口而出。
江澜点头,看着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还有——隔三差五带夜总会小姐开房,对吧?”
陈思羽肯定地点头:“是的。”
江澜收敛了笑意,语气一沉:“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印象……可能只是被放大和扭曲后的‘标签’?”
沈清妍眼底一闪,缓缓说道:“你是说……我们对梁健豪的认知,都是基于‘二手流传’的印象,而非真正调查核实过的事实?”
江澜挑眉,笑着补刀:“没错。因为只要一个谣言,十个人传一遍,就像真相一样牢固了。”
沈清妍立刻看向陈思羽,语气凌厉:“你们核实过吗?真正访谈过他的熟人,或者当事人?”
陈思羽神色一滞,下意识看向张毅。
张毅的神情也微微一窘,显然——并没有真正深入核查过。
江澜轻轻一笑,反问道:“只是街头巷尾的转述对吧?那些人……应该也只是听说,或者随口描述,有亲眼见过的吗?”
陈思羽再次看向张毅,张毅也下意识望向她。两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清妍眸色微沉,江澜则笑意更深,慢悠悠地开口:“那要不要听听,我在按摩中心听到的,‘不一样的梁健豪’版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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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姐按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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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懒洋洋地问风姐:“我听说梁健豪很坏,收保护费,还隔三差五带夜总会女郎去开房,又装成痴情种追求人?是吧?”
风姐一听,忍不住扶额叹气:“哎,怎么传得这么离谱……不过也难怪,那样的情况,很容易被误会。”
海哥好奇插嘴问道:“难道不是吗?”
“小翠!”风姐直接叫住刚路过的一位女孩,然后对她说:“帮我叫湘姐过来一趟。”
江澜立刻来了兴趣,一脸玩笑地说:“还要出动湘姐?难不成真有劲爆瓜?”
风姐笑着拍了拍江澜:“怎么说话呢~湘姐可是当年‘隔三差五’跟梁健豪去开房的女人之一哦~你自己听她怎么说。”
江澜、慧姐、海哥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款款走来——她大约四十多岁,眉目间还留着几分昔日的妩媚,只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细微的痕迹,仍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
江澜立刻甜笑着打招呼:“湘姐~晚安呀,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湘姐笑着回应:“哟,江老板?还有海哥和小慧,你们这几位还真难得这么晚来按摩中心。小风突然叫我过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想到是你们在这儿啊。”
风姐一边按着江澜的肩膀,一边笑着解释道:“江老板想听听你跟梁健豪的‘旧事’~她来八卦了。”
湘姐笑着摇摇头:“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然后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江澜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梁健豪以前是不是隔三差五带女人去开房的吗?”
湘姐点点头:“如果是以前,确实是有。”
江澜得意看了风姐一眼:“你看嘛~还说我怎么传到这样,事实嘛~不是我乱讲!”
湘姐这时候就叹口气说:“可这不是全部事实哦。”
江澜来了兴趣,催促问道:“怎么个不是全部?”
湘姐缓缓说道:“那时候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姑娘,想在城里找一份像样的工作真的太难了,尤其是女人。夜总会虽然辛苦,但也是唯一能养活自己的地方。有时候……不是我们愿意,是生活没得选。”
她顿了顿,眼神微垂,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梁健豪那时候是夜总会的副手,外界说他霸道、暴力,收保护费,脾气不好……这些我不否认,表面确实是这样。”
她抬起头,缓缓补充:“可实际上,那些不能上台跳舞、只能陪酒的姐妹,能撑下去的,很多都是靠着他。其他夜总会每个月都有‘指标’,完不成就可能被赶、被打、甚至更惨。在他那边……我们至少能活着。”
话锋一转,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他确实会带姑娘去酒店,别人看着觉得就是‘开房’。可我们知道——他从来没碰过我们。每次都是付钱给你,让你安心睡一晚。”
她苦笑一下:“第二天回夜总会前,他还要我们装得像真‘陪过夜’的样子,给夜总会一个交代。”
江澜、慧姐、海哥同时一愣,半信半疑地摇头。
湘姐自嘲一笑说道:“不怪你们不信,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呢?但确实如此。”
江澜继续追问:“那收保护费呢?真有强收?”
湘姐点头:“收了。但只是象征性的,价格很低的。因为那时候,每条街都有划分领域。交了钱,就相当于挂了梁健豪帮派的‘保护牌’,别的帮派不敢来骚扰。你可以问问小风,那时候梁健豪他们收的保护费数额。”
风姐也点头证实:“我妈妈以前在酒楼打工,老板说过,幸亏是梁健豪的人,保护费低,出事还能找人帮忙。”
江澜更加疑惑了:“那么为何现在那边市集都说梁健豪收保护费昂贵,有欺欺霸霸的?”
湘姐皱眉思索,说道:“我也不知道几时开始就有这样谣言,市集上就开始流传梁健豪坏事做尽。后来他一出狱没多久,就被说偷盗、打人……很快又进了局子。”
湘姐叹气说:“虽然他以前做的事在现在看来确实灰色,可那个时候……大家是真心感激他。”
江澜眯了眯眼问道:” 梁健豪真的那么好吗?”
湘姐缓缓摇头:“我不敢说梁健豪就是个好人,但至少……他不是外面传得那么坏。现在的市集早就换了几拨人,有些搬走了,有些根本不认识他,留下的也只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
她停了一下,目光带着些许无奈:“如果他真像外面说的那么不堪,马刚还会一直帮他吗?难道只是因为马刚曾经是他的小弟,就值得这样感恩报答?”
这句话落下,空气像被按下静音键,众人一时沉默。
江澜轻轻开口:“湘姐……你后来没再见过梁健豪?”
湘姐点了点头:“有一次,在菜市场见过。他从我身边经过,眼神飘都不飘我一下,像完全不认识我……”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低声道:“我能感觉到……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也许……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海哥摇摇头:“你们女人啊,就是不懂男人。”
江澜挑眉斜睨:“哦?那老海你倒是说说,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海哥轻哼一声,一脸认真地说:“男人最放不下面子的,不是敌人,是曾经自己帮助过的女人。他不愿你看到他现在落魄的样子,不是因为瞧不起你,而是怕你牵连,怕你受闲言碎语的影响。”
他顿了顿,语气少见地认真:“真正的男人,不会让一个女人因为自己而被流言蜚语牵连。哪怕你曾经受过他的帮助,他也宁愿装作不认识——因为他知道,如果你为了报答这份恩情而靠近他,反而可能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湘姐轻声应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浮现一丝释然。
江澜惊讶地望着海哥:“哟,老海,今天这话……有点哲学哦。”
海哥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少取笑我。”
众人笑了几声,气氛缓和了下来。
江澜忽然收起笑意,开口问:“我听说梁健豪最近一直住在张华的旅社?他不是有家吗?”
湘姐神色一顿,语气里也透着几分疑惑:“说实话,我也一直觉得奇怪。他明明有地方住,却每周都去旅社待着。”
风姐忍不住插话:“你们不觉得阿华那小子最近手头宽裕了吗?混得挺滋润的吧?我上次看他,给阿雅的小费都给得大方得很。”
慧姐皱了皱眉:“小费多点也没啥吧,说不定那天他正好心情好?”
风姐和湘姐异口同声:“问题是——那可是张华啊!”
慧姐一愣:“怎么了?张华就不能心情好了吗?”
湘姐继续说道:“哎,小慧,张华那人出了名的抠门,每次来按摩都先问有没有折扣,还总点名要阿雅。阿雅可是我们除了老板风姐之外,手艺最好的。”
风姐也接话:“要不是他爸当年留下那家旅社,以阿华那性格,估计这辈子都混不出什么名堂。旅社虽然旧,但真要卖也值点钱——可他要是离开了那旅社,真不知道还能干嘛。”
江澜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似试探地问:“那他小时候应该认识梁健豪吧?”
“当然认识!”湘姐不假思索说道。
湘姐继续说道:“阿华小时候调皮得很,说是去旅社帮忙,其实总是溜出去踢球。别看他老在旅社晃悠,名义上是‘帮工’,其实就是混个存在感。”
江澜若有所思:“可他自己说,他小时候经常在旅社帮忙,还说亲眼看见梁健豪带女人进来呢。”
湘姐猛地皱眉:“这……不可能。当年他爸在,根本不许他晚上值班。他最多就是白天看看前台,那会儿旅社晚上才是‘正事’开始的时候——你懂的,成年人心照不宣。他爸怕他沾染那一套,晚上都自己亲自盯着,阿华根本插不上手。”
风姐接着说:“说白了,那旅社挂着正规牌照,但做什么买卖大家都心知肚明。晚上才是真正的‘营业高峰’,他爸从来不敢让他掺和进去。”
江澜目光一转,又抛出一句:“可他说梁健豪不给外卖钱,还扇了他耳光。”
“那就更扯了!”湘姐当即否定道:“那时候梁健豪出手一向阔绰,怎么可能为了几块外卖钱扇小孩?他来的时间几乎都是晚上,阿华只在白天晃一圈,根本碰不上。再说,就算订了外卖,也是他爸安排人付账。”
她顿了顿,语气更笃定:“梁健豪和他爸还有生意往来,关系熟得很,账都不一定记——真要说谁收谁的钱,还真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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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频侦查室,众人陷入沉思。
江澜忽然开口:“你们还记得张华怎么说的吗?他说他小时候看见梁健豪带了个‘不像情场女子’的女人,穿得朴素,说话阴柔,像个家庭主妇。”
她顿了顿,扫视众人:“你们不觉得这句话问题很大吗?确实,一个人会记得童年某件事,通常是因为当时经历了特别强烈的情绪,比如恐惧、羞辱、愤怒——所以他说梁健豪扇了他一巴掌,为了外卖钱,这种记忆能留下来,我能理解。”
“但问题是——他回忆的重点,居然不是那个打他的人,而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而且还能记得清清楚楚?穿得朴素、不像情场女子、说话阴柔、像家庭主妇……”
江澜停顿一下,语气加重:“我们就假设他当时10岁。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洗手间偶然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的背影,几十年后还能记得这套细节……这合理吗?他的注意力居然不在那个伤害过他的人身上,而是一个与他毫无交集的路人?”
沈清妍眼神一冷:“你怀疑……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存在?”
江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锋芒:“我不否认他或许真的记得些什么。但这种细致到反常的描述——要么是有人刻意‘强化’了这段记忆,要么……就是他编出来的。”
听完江澜的话,陈思羽脸色也沉了下来:“张毅,立刻查张华的户籍背景、过往活动轨迹、监控覆盖情况,重点确认案发那晚他是否离开过旅社。户籍、通话记录、银行卡流水、旅社入住记录、出入人员、当晚空房情况,一条条都给我查清楚。”
“是。”张毅应声。
这时,沈清妍开口道:“你们过来看一下。”
江澜与陈思羽走上前,沈清妍对张毅说:“张警官,播放一下监控。”
张毅点头:“好。”
画面切换至沈清欢办公室门外监控。只见在一个时段内,确实有人员陆续出入她的办公室。画面中,沈清欢的房门偶尔被敲开,最常见的进入者是她的男友周初生。他每次进门后停留片刻,很快便离开。
接近下班时,沈清欢关门离开,随后在医院大门外的监控中再次出现,正与周初生道别——显然,他当晚值夜班。
陈思羽看完,皱眉道:“整体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江澜却若有所思,托着下巴沉吟了一秒,突然问:“那……报告呢?”
“什么报告?”陈思羽一时没跟上节奏。
江澜偏头看向张毅:“麻烦你把画面倒回去一点。”
“好。”张毅立即操作。
江澜目光落在屏幕上,同时望向沈清妍:“这些报告——你怀疑是分批被送进沈清欢办公室的,对吗?”
沈清妍点头:“是。我问过清欢,她说那天确实收到几份检验报告,都是科室主治医生送来的副本,用作存档。她那天主要忙的是另一项实验,还协助院长处理临床检验优化的方案。”
江澜语气平静,却目光一凝:“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手里拿着报告走进她办公室,都有可能悄悄塞进一份假的。”
沈清妍神情凝重,点头确认:“没错。”
陈思羽随即开口:“小张,把画面倒回去一点。”
“明白。”张毅应声,快速操作。
监控倒回,陈思羽一边盯着画面,一边数着监控画面中出入人员:“一……二……三、四、五——这几个人,全部要排查。”
她语气沉了几分:“把那几个时间段出入人员名单列出来,调档案核查身份、工作岗位、当时的病患记录。”
“好,但需要点时间整理。”张毅答道。
江澜却忽然扬唇一笑:“其实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陈思羽警惕地看她:“你想干嘛?”
沈清妍半眯着眼,一副看穿她的模样:“你想直接去医院打探小道消息?”
江澜一脸委屈地摊手:“诶~冤枉啊~沈清妍你这样说我……太伤感情了。我只是认为——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这家医院,那我们直接走一趟不就省事了?”
她语气一转:“比如——问问院长,当时找沈清欢到底是什么事呢?”
陈思羽回忆道:“之前沈医生出事时我们去问过院长,他说只是询问一个病人的诊疗情况。而且案发时他有不在场证明——和太太在家,屋内有监控,住的是封闭小区,门禁记录齐全,小区保安也确认他的车整晚没有外出。”
江澜撇嘴说道:“我觉得你得喝点鱼肝油补补脑子……我不是让你查他案发时的动向,我是让你问清楚——他是不是有意安排韩诚峻接任副院长?还有……他到底认不认识梁健豪。”
沈清妍目光微凝,眉头轻蹙:“你怀疑他和梁健豪认识?”
江澜耸肩说道:“我不知道,但梁健豪在医院门口打了韩诚峻,那可是轰动全院的大事。这种‘负面新闻’,院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妍一眼:“韩家的人出事了,他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你说是不是~沈清妍?”
沈清妍神色微变,脑中闪过江澜曾说过的话——“韩诚峻,是韩家的私生子”。她轻吸一口气,目光渐冷,思绪不由联想到那位由许桐远亲自出面代理的律师。
显然韩诚峻的身份,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我认同,有必要问得更彻底些。”沈清妍冷静地说道。
陈思羽思索几秒,拍了拍掌道:“行!那就别等了,我们现在就去仁义医院。”
三人当即起身,走出视频侦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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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视频侦查室,便一前一后穿过走廊,空气中还残留着冷气机的低鸣。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着,谁也没有说话。
走在中间的江澜忽然放慢了几步,低声说道:“沈清妍,对不起。”
沈清妍微一侧目,语气淡淡:“嗯?你怎么突然道歉?”
江澜顿了一下,像是酝酿措辞:“我之前自己去打听风姐那边的事,没有第一时间跟你汇报……在程序上确实不太规范。要是出了差错,可能会影响到证据链。”
沈清妍没有立刻回应,脚步仍旧沉稳。
走了几步,她才开口,语气一如既往清冷:“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说了。下次注意。”
江澜小声问:“沈清妍……你不生气了对吧?”
沈清妍依然面无表情说:“我并没有生气。”
江澜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连忙小跑两步追上去,压低声音央求:“那……明天改九点可以吗?八点半也行?求求你了,我昨天真的是因为失眠才去按摩的,不然我真不出门的。”
沈清妍连眼神都没给她:“七点,准时。”
江澜急了哀求说:“我真的为了早点睡觉才去按摩的!你看看我多可怜,我……我以后不去了成吗?我保证!乖得跟猫一样!”
“很好。”沈清妍语气平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你说的。”
说着,她掏出手机:“我等下会联系慧姐,让她晚上无论如何不许再带你出去,同时我也会让海哥和小冰配合。”
江澜脸色瞬间变得绝望:“你……你别啊!沈主任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求你了!小的再也不敢了!你这是剥夺我追求健康生活的基本权利!”
“你不是说你失眠吗?”沈清妍语气平淡:“那就早点休息,按摩店不适合你。”
江澜像只炸毛的猫:“沈清妍你太狠了!这可是为了我的身心健康你知道吗?!而且我天生不适合早睡!”
沈清妍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么激动地反驳,是不是说明你做贼心虚呢?”
“你……”江澜气结,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干脆别来接我了!你七点到,我不开门,看你怎么办!”
“那你就试试,我有方法让你五点醒。”沈清妍语气依旧温和冷静。
江澜彻底瘫下:“你……你太不讲人道了。”
沈清妍忽然想起江澜那句“你要负责”,唇角微扬:“你不是说要我对你负责吗?现在我就每天监督你,保障证据链的完整性与侦办流程安全——每天准时接送你进出公安局,你放心,我安心,警方也合法。”
江澜:“……”(内心疯狂咆哮):被反将了!!!造孽啊!!
正当沈清妍准备继续前行时,忽然目光又落在江澜一脸放弃人生的表情上,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昨晚还有体力去按摩,今天又吵着晚点起,那说明你精力过剩。”
江澜一愣:“你什么意思?”
沈清妍步伐平稳,轻描淡写抛下一句:“到医院别坐电梯,跑楼梯到五楼,配得上你的‘活力’。”
江澜彻底石化,嘴巴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才终于意识到——沈清妍口上说“不生气”,其实心里早就在记账了。现在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收利息”。
江澜抱头哀嚎:“我……我早知道就去生病啊!”
沈清妍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补刀:“生病?我可以联系救护车送你去全面体检,毕竟身体健康最重要。”
江澜:“……”
沈清妍的句句诛心,像绵里藏针,一刀刀精准落在江澜的“命门”上。等她转身离开时,江澜整个人已经瘫坐在气场里,像只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仓鼠,满脸生无可恋。
前方的陈思羽其实全程都有在听,两人一问一答,每一句都像是在审讯。她偷偷回头,就看见沈清妍神色淡淡、步伐从容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毫不留情地走远。
等沈清妍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思羽才慢悠悠走向江澜,看着她一脸“我命由天不由我”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她轻轻拍了拍江澜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战友式”的同情与调侃:“朋友,撑住啊……谁让你挑战极限呢?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努力。”
江澜无声心里哀嚎:“我革命个屁啊……老娘怎么反击沈清妍啊……她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