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又来［全息］ 第3章 第三章

从卫星云图上看，红龙直下九重天——火星作为太阳系里名不虚传的沙暴王国，每年春天来了，□□的季节到了——它也会膨胀起来，实体感慢慢被削弱，不再像有着一个坚实的地表，而更像一颗自身在发光，边界模糊的毛茸茸的球。

是不是很可爱？

是的，只要不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待。

试想一下，在火星上，其实与地球是一样的，人类都相当于住在这两颗姐妹星球的表皮上，平时，皮肤皲裂（地震），起个痘（火山）——那都不得了，社群纽带断裂，家园荡然无存……

这一下变得毛茸茸的，是个什么惊悚意思？

□□？——只怕要交待了！

春天不再是生机、万物勃发的代表，反而是死气的象征。在火星上这个季节得抢着收割，尽可能收获所有即将成熟的作物，加固穹顶，启动备用能量反应堆……

所以秋分才是火星最重要的节日，而不是春节。

可想而知，在火星上“四季如春”是啥神仙地方，这个大夫“着手成春”是何等评级，这个老登“枯木逢春”又是什么美好的祝愿。

可惜这会儿正是火星的春天——所以我们必须对教科书般的故事开头作一个改编：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柳树发芽了，小草露出了头，花儿露出了笑脸，河水也解冻，老师带着小朋友们去春游，“嗡嗡嗡，嗡嗡嗡”，咦，哪儿发出的声音呀？

原来是龙念雪躲地下去啦……

咦？咦？呀？呀？

（然后龙念雪15度冒出头，一把给还在“咦呀”小朋友也拽地下去了）

……

“嗡嗡嗡，嗡嗡嗡”——巨大的风机叶片在狂沙中飞旋转动，发出阵阵低鸣声——其实效率相当低，但是沙暴期间，太阳能的发电效率更低（简直约等于无），能有电用就不错了。

天昏地暗，一片死寂，各处都找不到补给。

宛如世界大战后的核冬天。

火星这片狂野的天地间，没有任何活物能够肉身横渡（虫族来了都得叫妈，其实叫妈火星也不会放过你，早干什么去了？乌泱乌泱往地球跑，还拍电影，这会儿想起来叫妈了？迟了！唯一的生机，还是看能不能把龙念雪逮住，进个化什么的）——不远的地底，龙念雪的工厂兼家里依旧温馨，狂暴的自然之力转化为源源不断的雷电能量，并加持在她的身上。

“脑电波扫描……”

“倒计时开始……”

“3。”

“2。”

“1。”

“元神，启动！”

龙念雪前一刻还躺在床上，下一秒人就飞了。

是的，直接飞升。

瑰丽的世界，奇幻的世界，巨龙盘踞的世界，精灵低语的世界——现实世界太过灰暗，没眼睛看？没关系，来修仙吧，闭上眼睛，元神出游吧！

龙念雪的精神冲破了小小地堡的束缚，星河无限，宇宙是如此的广阔，上面是地球，下面是火星——她是一个徘徊在欧洲大陆上的幽灵。

没错，这会儿她正处于欧洲的正上方——奇幻的发源地，哥布林的家乡。

……

“亲爱的龙女士晚上好，检测到您上次离开游戏时关闭了辅助AI选项——小贴士提醒您，当玩家未能选取《奇幻online》强烈为您推荐的游戏人工智能时，这款深受其他玩家青睐的工具将对您关上大门——其强大的辅助功能和详尽的攻略指南，适合从上到下骨灰级到新手级，为无数其他玩家解锁了无穷的乐趣?，禁用很可能导致您的游戏需求得不到满足，在竞争中处于劣势——驾驭未来，智领前行，请允许我继续为您详细介绍这款智能产品……”

“竞争不过，就竞争不过，我才不为这个折磨我自己……”龙念雪瘪嘴，她丝毫不以为意：“谢谢你的提示，小贴士，但是现在我现在时间可能不够……”随着龙念雪点叉，小贴士是没了，

但是小贴士的报复随之而来——即使龙念雪说了谢谢。

一堆暗藏机巧，组合起来遮天蔽日的弹窗出现了。

“点叉”这个说法，在全息游戏实现的社会里，实际上已经从动作演变成一个“概念”或“俚语”——不需要你真的去点，只要自己调试游戏舱系统，动动小指头——捏合、挥散或抹除都可以，豪华的vip游戏舱甚至可以颐指气使——尽显一流风范。

三流的设备则需要大声呵斥“不需要”“否决”“滚蛋”，机器才能接受指令了。

但是“弹窗”这个东西，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只怕广告在一天，它就在一天。

从1841年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它能伴随着人类到天荒地老，直至人类纪元的终结——甚至当最后一个人类死去的时候，说不定哪台机器没关，还在那里“滴滴滴”，继续播一千年广告。

也不知播给哪路外星人听。

龙念雪连着点叉——但是新的光晕又开始在梦境里视网膜的边缘闪烁。

一堆弹窗又出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能“点”到你躁郁症发作。

——谁让龙念雪没充钱呢。

但是今天显然又不一样。

小贴士报复心切——或者说推销心切。

龙念雪点叉的速度太快，所以丝毫没有发觉当中有一个陷阱——“假如您对本次提议进行否决的话——那么根据您在之前15号、以及49号协议的一致态度，已经违反了《虚拟社群管理法》第17条，触发《传奇奇遇事件自愿承担风险声明》，系统默认您同意《奇幻online》旗下的传奇AI‘老张’为您服务，信息公开公平，没有任何欺瞒，这都是玩家您自己的选择——‘AI老张’已经准备就绪，亟待强大如您加盟的新手村如下……”

龙念雪还浑然不觉，还在眺望群星，土星、木星、天王星、海王星……以及更远的参宿四、织女星、昂星团七姐妹、北落师门……每一个都有神话传说，都代表着全新的世界。

我们的命运由星辰所铸，而今眺望群星——尽管每次降临在一颗星星上，都要被广告从头轰到脚，但龙念雪每一次都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