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路口 第2章 哪个系统？

第二天清晨，江时凌是被窗外槐树上的鸟鸣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几秒，才彻底从混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熟，一方面是因为身处异世界的恍惚，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一觉醒来，妹妹江瑾和这个“家”又会消失不见。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看到厨房里江瑾正踮着脚够橱柜里的麦片，身上穿着和他同款不同色的校服，马尾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哥，你醒啦？快来吃早餐！”江瑾回头看到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所有的不真实感都被冲淡了。江时凌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麦片盒，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来了。”

这就是他战斗的意义。

去学校的路上，江时凌的心情比昨天轻松了不少。至少，他有了一个必须前进的理由，而且开局还算顺利——拿到了戚然的联系方式，虽然好感度只有基础的10点“友善”。

【叮咚~早上好呀，我亲爱的宿主！新的一天开始啦，元气满满地去攻略吧！】一个活泼得过分的机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尾音甚至带着可疑的波浪号。

江时凌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这语气……跟昨天那个虽然机械但还算正经的系统判若两人。

“你……是谁？”他在心里试探着问，“昨天的系统呢？换人了？”

【换人？没有呀！】系统声音带着夸张的委屈，【一直都是我啦，你专属的、可爱又迷人的攻略小助手！如假包换！】

江时凌嘴角抽了抽：“……是吗？那你的性格还真是……怪。”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感觉“多变”或者“精神分裂”可能更贴切。

【哎呀，人家这不是为了给宿主带来更丰富的体验嘛！总是冷冰冰的多无趣！】系统理直气壮地说，【根据大数据分析，活泼搞怪的性格更能缓解宿主在攻略过程中的紧张情绪，提升任务成功率哦！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心情放松了一点？】

江时凌：“……”并没有，反而觉得更紧张了，有种被不靠谱队友绑上了贼船的感觉。

【今日份的温馨（搞事）小任务已送达！请宿主查收！】系统无视了江时凌的无语，欢快地发布任务，【任务一：在数学课上，成功解答一道戚然也不会的难题，并收获他一个（带着些许惊讶和佩服的）眼神！任务奖励：好感度 2，‘初级学霸光环’体验卡（1小时）。任务二：午休时，‘不经意’地路过篮球场，并为戚然所在队伍的一次精彩进球鼓掌喝彩（注意：要自然！要真诚！不能像托儿！）。任务奖励：好感度 3，体力小药水一瓶（缓解被球砸的后遗症哦~）。失败惩罚：随机扣除现有好感度1-5点，或触发‘当众平地摔’社死剧情。】

江时凌听得头皮发麻。这任务……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靠谱？还要解题？他一个脱离高中知识好几年的“社会人士”，真的能行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时凌走进了高二三班的教室。班主任简单介绍了一下他这个转校生，把他安排在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巧的是，戚然就坐在他斜前方，此刻正低头看着课本，侧脸线条清晰冷淡。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数学老师是个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一上来就讲解了一道颇有难度的函数综合题。江时凌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跟上老师的思路，但那些熟悉的符号和公式此刻显得格外陌生。

他偷偷瞄了一眼斜前方的戚然，发现对方听得十分专注，偶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思路清晰。

【宿主！宿主！机会来了！】系统突然在他脑子里尖叫，【快看黑板旁边那道拓展题！老师刚写上去的！据我扫描，这道题的知识点超纲了，戚然现在也在思考，但还没完全理清思路！快！展现你（未来）学霸魅力的时刻到了！】

江时凌定睛一看，那是一道结合了函数和几何的题目，题干复杂，图形抽象。他下意识地就想退缩，但想到任务奖励和可能的惩罚，又硬着头皮开始分析。

或许是穿越带来的福利，或许是系统暗中辅助，他盯着那道题，脑海中原本模糊的高中数学知识竟然渐渐清晰起来，甚至闪过一些原世界里工作后接触到的、更灵活的解题思路。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忽略了一些繁琐的步骤，直接抓住了几个关键转换点。

几分钟后，当数学老师询问有没有同学有思路时，教室里一片寂静。戚然微微蹙着眉，似乎卡在了某个步骤。

江时凌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

老师和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这个新来的转校生身上。戚然也略带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师，我有个想法……”江时凌站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他走到讲台旁，拿起粉笔，没有完全按照老师预期的标准解法，而是用了一种更简洁、更侧重逻辑推导的方式，几步关键转换后，竟然真的得出了正确答案。

过程中，他注意到戚然的目光一直落在黑板上，从最初的诧异，到中间的思索，最后变成了恍然和一丝……欣赏？

【叮！任务一完成！好感度 2，当前好感度12（友善）。‘初级学霸光环’体验卡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在需要时激活使用！】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雀跃。

江时凌暗暗松了口气，回到座位时，感觉后背都有些汗湿了。坐下时，他无意中对上戚然看过来的视线。戚然对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眼神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关切似乎多了一分认可。

上午的课程在江时凌的半紧张半走神中度过。他一边要努力适应高中的学习节奏，一边还要分神留意戚然的动向，感觉比在原世界连续加班还要累。

午休铃响后，江时凌按照系统任务提示，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还没靠近，就听到了篮球撞击地面和少年们奔跑呼喊的声音。

他找了个不远不近、不太起眼但又能看到场内情况的位置站定。果然，戚然就在场上。他换上了运动服，额头上绑着吸汗带，动作敏捷，传球精准，和昨天医务室里那个清冷安静的少年判若两人。

江时凌对篮球懂得不多，只能紧张地盯着戚然的身影，心里默默祈祷系统所谓的“精彩进球”赶紧出现。

机会很快来了。戚然队友的一个传球被对手干扰，眼看就要出界，戚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底线附近飞身将球捞回，并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手腕一抖，将球长传给了已经跑到前场的队友，助攻对方轻松上篮得分！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救球、传球，一气呵成，充满了运动的美感和强大的核心力量。

“好球！”江时凌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还用力鼓了几下掌。声音不大，但在那片区域还算清晰。

场上的戚然稳住身形，似乎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距离有点远，江时凌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但感觉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叮！任务二完成！好感度 3，当前好感度15（友善）。体力小药水已发放，宿主是否现在使用？】

“不用，存着。”江时凌在心里回应，赶紧低下头，假装系鞋带，耳根有点发热。他刚才的反应……应该还算自然吧？没有很像托儿吧？

一天的校园生活终于结束。放学铃声响起，江时凌收拾书包，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他正准备离开，斜前方的戚然却转过身，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

江时凌抬头，对上戚然平静的目光。

“江时凌，”戚然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时凌一愣，“数学课那道题，你的解法很巧妙。”

江时凌心脏漏跳了一拍，赶紧说：“啊……还好，凑巧想到了。”

戚然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他：“这是今天各科的笔记和作业清单，我看你是新转来的，可能还不熟悉。”

江时凌完全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文件夹，指尖碰到冰凉的硬质封面：“给……给我？”

“嗯。”戚然应了一声，背起书包，“看你今天听课好像有点吃力。拿着吧，有不懂的可以……”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可以问我。”

说完，他没等江时凌回应，便转身走出了教室。

江时凌抱着那个还带着淡淡洗衣液香味的文件夹，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

【哇哦！宿主！进展神速啊！主动提供学习帮助，这可是关系拉近的重要标志！看来今天的任务效果显著！】系统又开始在脑海里撒花，【不过宿主，你要小心哦，根据我的分析，戚然这种性格，对所有人都保持距离，突然对你释放善意，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你解题厉害或者鼓掌真诚哦~】

江时凌看着戚然消失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工整细致的笔记，心里五味杂陈。

系统的搞怪，任务的奇葩，妹妹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对戚然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的困惑……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他对这个所谓的“攻略任务”和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了更复杂的感觉。

第一步迈出去了，但前面的路，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曲折和……有趣？

他握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深吸一口气，也朝着教室外走去。

无论如何，为了阿瑾，他必须走下去。而且，他似乎……也开始对那个叫戚然的攻略对象，产生了一点真正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