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秒钟 第5章 反差

吃饭时乔政桉要了陈季的联系方式，在两人添加好友时陈季顺便也问了下贺程。

贺程通过后，陈季还勾起唇笑了一下，看起来心情很好。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乔政桉不明所以地问。“是因为加到了我的微信？”

陈季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一味地盯着手机屏幕，还傻傻地问了句：“是私人的吗？”

乔政桉听到笑了半天：“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只有这一个微信。”

陈季点开贺程的名片：“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呢。”

乔政桉这才意识到陈季问的不是自己：“那不如看我的朋友圈，我的更有意思。”

乔政桉的大脑高速运转，将话题完美圆了回去，如果他在学习上也能这样就好了。

吃饭间窗外又响起几声闷雷，雨点再次变大，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

室内的温度逐渐变得有些凉。

贺程和陈季都低着头吃饭，乔政桉扭过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绞尽脑汁想要打破沉默的氛围：“怎么都不说话，好冷清。”

“……”

回答他的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会有话说。”

“……”

陈季站起身盛汤，衣角将筷子蹭掉在地上，他放下碗蹲下身去捡，结果脑袋磕到了桌板。

陈季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他的手胡乱地向前一扶，想要稳住重心。

嗯？

手感好像不太对……

贺程家的餐桌桌面是大理石的，磕这一下，痛得陈季眼泪都落了几滴。

陈季一手抚摸着刚刚被撞的地方，另一只手想再捏上几下，确定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

结果他还没捏几下，一只干燥而温热的大手就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陈季的手被人拿开，他爬出桌子抬头去看。

……

……

陈季看了看贺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

……

陈季表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贺程没说话，却再次偷偷看了眼桌下。

他身下穿了条睡裤，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触感十分清晰，甚至连温度也能传达。

而桌下陈季望向他的那双眼，如同一汪清泉，委屈得像得自己欺负了他一般，惹人怜。

贺程移开视线，松开握住陈季的手，陈季捡起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回到位置上。

乔政桉吃一道菜夸一道菜，他只注意到陈季蹲下去捡了一双筷子，对其他的事一无所知。

“哇……哇塞，陈季你这菜做得真是绝了。”

陈季：“你爱吃就多吃一点。”

“嗯……”乔政桉一边咀嚼一边用筷子指着那道菜，他抬起头，望向两人。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贺程，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下一秒贺程忽然起身，说：“我去抽根烟。”

乔政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陈季，张了下嘴，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陈季，沉默了几秒，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然后他说：“陈季，你的脸也红红的。”

……

吃完饭雨依旧不见小，甚至还起了风。乔政桉赖在这里不想走，在客厅看起了电影。

贺程准备工作，他让乔政桉去影音室看，乔政桉不：“我就想让你陪着我。”

“……”

贺程根本懒得理他，顾自地去了书房。

陈季被乔政桉留在客厅陪他一起看电影，刚开始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过多久，就一同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乔政桉脑袋后仰，嘴巴大大地张开，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

陈季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上的毛毯顺势滑落，陈季愣了一下，将地毯从地上捞起来。他蜷缩在薄毯能覆盖的范围里，贪恋地享受此刻的安宁。

陈季在离开贺程家之前，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无人应答，陈季小心翼翼地推开。

贺程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额头，笔记本还亮着光，眼睛却紧紧地闭着，他似乎也睡着了。

陈季用体温枪测了一下他的温度。

38.3°C

还是在发烧。

陈季蹲在贺程身前，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贺程好像很难受，在睡梦里也一直皱着眉头。

陈季尝试用酒精擦拭贺程的手心和额头来物理降温，他选择的方式笨拙到把自己都逗笑了。

陈季之前生病的时候，陆可珍就会让佣人这样给他降温，酒精擦拭在他的手心和脚心，挥发时的味道有一种置身医院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他做手术的那天。

陈季离开后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来自贺程的消息。

他说：明天我带你去体检。

在这之前两人的对话框里只有一条陈季发的：陈季。

和一条贺程通过好友申请时系统自动发送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陈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的事情不着急的。

陈季并没有想到贺程竟然还会记得这件事，他以为贺程早就忘了。

贺程：上午九点，在这里等我。

后面紧跟着一个医院的定位地址，语气强硬到，根本没有给陈季拒绝的机会。

陈季盯着这几条消息看了好久，他在想贺程是以什么样的语气发送的这条消息，是不耐烦，还是不想再和自己有多余的对话？纠结了半天，他回复了一句：

好的。

作为他的回应。

陈季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乔政桉也给他发了消息

你能不能把头像换掉？

为什么？

看到你的头像，感觉我在和机器人聊天

有吗？

陈季的名片，头像是初始头像也就算了，名称也是初始名称，后者的一串英文字母好歹像那么回事。可第一眼看到他的头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账号注销了呢。

沙漠孤狼：有

cc：那现在还要聊吗。

沙漠孤狼：［图片］

沙漠孤狼：用这个

乔政桉发来一张被粉色爱心边框包围的莲花头像。

cc:不太适合我吧。

陈季觉得很丑，但委婉地拒绝。

沙漠孤狼：你不懂

沙漠孤狼：这头像让人看着就很有聊天的**

沙漠孤狼：我之前就看到贺程就和用这种头像的人聊过天

沙漠孤狼：你想想啊，这头像都能把贺程吸引住，那在别人眼里这头像得多有魅力

沙漠孤狼的头像是黑底加一个蓝色的乔字，周围飘着蓝紫色的色纱，在陈季眼里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陈季这么久没接触过外界新鲜的东西，也不知道现在流行的是什么，但乔政桉这么说，他应该也有他的道理。

八年前的聊天软件还不盛行，他们都是用短信来聊天，网名就是备注，更没有头像这一说，哪像现在。

不过陈季记得乔政桉那时就用过这款聊天软件的内测版本，还在那里谈过一场网恋。

所以他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吧。

和贺程的朋友圈不同的是，乔政桉几乎每天都在发朋友圈，并且还可以从今天一次性翻到他使用账号的第一天。

乔政桉的朋友圈像一个大型连续剧，只有前段时间他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时候没怎么发，其余时间均是日更。

陈季没能忍住窥探别人生活的诱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将乔政桉的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

他甚至还把乔政桉每条朋友圈下面的评论都看了一遍，专心到贺唯一来找他玩的时候，陈季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季哥哥，你刚刚问我什么？”

陈季：“我说你哥哥有没有带过Omega回来。”

贺唯一：“有啊，他带过一个姐姐回来，是Omega，身上香香的。”

“嗯……”陈季抚摸了两下贺唯一的脑袋，“长大了。”

贺唯一抓住他的手，拉下来，“到你了小季哥哥，我当然是大孩子啦，明年都上六年级了。”

陈季移动棋子，堵住贺唯一要走的路，贺唯一重新换了方向，陈季再次堵住，五字连成一条直线。

陈季胜。

贺唯一：“小季哥哥你怎么又赢啦，你就不能让让小朋友吗？”

陈季：“你刚刚还说自己是大孩子了，六年级学姐。”

随后陈季轻轻拧了下贺唯一的鼻尖，“好了大孩子该睡觉了。”

他收起摆放在床上的棋盘，将贺唯一送回房间，并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灯，“唯一，晚安。”

“晚安，小季哥哥。”

陈季回到房间之后，也没做其他的，依旧是翻看着乔政桉的朋友圈。

乔政桉大学时与贺程不在一个国家，所以这几年发过的贺程少之又少。

陈季只能在他的评论区里寻找贺程留下的足迹，贺程有时会点赞乔政桉的朋友圈，偶尔也会评论，不过都是一些询问，有关贺程的生活是少之又少。

乔政桉最近更新的带有贺程的朋友圈，还是去年春节，他们一群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聚在一起吃饭，乔政桉凑到贺程的脸上拍了一张他的侧脸，贺程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陈季就这样沉迷在乔政桉的朋友圈无法自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陈季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距离他和贺程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