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操!”
“时溪,你他娘的怎么跟个死人似的!”站在人群里的春忘,看着校场上,对与冷寒比试着的时溪嚎道。
时溪提剑拦住了冷寒一击:“别他妈的说风凉话,整个偃月坞都要被我对阵一遍了,你有本事你上。”
冷寒一个后空翻,然后将剑随手一扔:“不比了,没意思,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他跳下了校场,对时溪招了招手,“走了,时溪。”
“去哪里?”春忘也凑了上来,“带上我。”
冷寒侧眸看着春忘:“你可不行!”
春忘不干了,嚎道:“操,我他娘的什么不行?怎么不行了?”
时溪把剑一收,也跳下了校场:“去哪里?不会是——”
冷寒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对着下方偃月坞的弟子摆了摆手:“都散了都散了,今天到此为止了。”他说完对众人扫视了一圈,直到锚定那个一身僧袍的人后,他眸光一亮,大声喊道,“恨生,来这边!”
本随着众人散去的恨生听到有人喊,回过头,然后向冷寒几人走来,以眸光示意冷寒什么事?
冷寒摸了摸恨生的光头,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恨生,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听闻此话,春忘又不干了,他嚎道:“卧槽,冷寒,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凭什么你们都能去,就我不能?”
冷寒搂着恨生走到春忘面前:“你想知道吗?当然是因为……”他冲着春忘勾勾手指,等春忘把头伸来时,他才道,“你太聒噪!”
“行,你小子,老子记住你了。不去了,操!”春忘大怒,他拉着时溪就走,“走了,时溪,不去了,你陪着我!”
时溪:“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春忘拉着时溪边走边说:“谁他娘的知道去哪,反正不是好地方!”
时溪定住了脚步,对春忘说了两个字。
春忘“嗷”地一声就蹦起来了,他嚎道:“卧槽卧槽,你们要带一个和尚去那种地方?”
时溪一把捂住春忘的嘴,回头看向正向这边看来的冷寒和恨生,他说:“你能不能小点声?又不是去干那事……”
春忘做贼一般捂住嘴,他小声说:“不干那事,那干啥事?”
时溪没理会春忘,他走回去,对冷寒和恨生说:“走吗?”
恨生还没回答,冷寒就替他答道:“走走走!”
恨生这才问道:“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走了走了。仙途大会也就这几日,我们很少能聚这么全,你不来我们也没意思,走了。”
见冷寒这么说,恨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仙途大会本应该开在为第一修仙大派的清竹寺,但佛门圣地以清净为主,所以如仙途大会这般聚集六大门派的大会,一向都被安排在偃月坞。原因有两点:一是偃月坞并非佛门清修之地,没有那些佛门清规;二是偃月坞向来以景色幽美著称,所以仙途大会被安排在偃月坞也是众望所归。
山下是个小镇,叫青松镇,以其做的青松肉饼最为出名,时溪喜欢吃,每次来都要吃上几个,这次也不例外。那是一家百年老店,时溪走过去买了几个,还没付钱,就被一个小孩拽住了袍角,她带着哭腔说:“大哥哥,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你能帮帮我吗?”
正装着肉饼的小二脸色难看地看着小女孩,正要呵斥,被时溪拦道:“等我一会儿回来再买,先留着。”然后又回头跟冷寒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小女孩去够风筝。
时溪站在大树下,看着风筝就挂在头上有三人高的树尖上,于是脚尖一点地,就跳了上去,然后一把抓住了风筝。
但也就是这跳上去一瞬间的功夫,却被他看到极为有趣的一幕。也因此没注意到风筝线刮破了小女孩的手指。
“哇……”小女孩大哭出声。时溪瞬间回身,跳下树,忙安慰小女孩。但小女孩举着被割破的拇指眼泪仍旧不断地向下流。
哭声惊动了其他三人。春忘瞬间吵嚷起来:“哇,时溪,你闯祸了。”
“你能不能不落井下石?”时溪领着小女孩就向医馆走,“我们去包扎一下,然后哥哥再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时溪,你都可以当人家爹了,不要装嫩,行不行?”
时溪看向说话的冷寒:“我他妈的就比她大十岁,你十岁生娃了?”
“时溪,别理他,我听说世上医术最高明的长生大师被请来参加仙途大会了,我们去找他吧,”春忘拉着时溪就向回走,“不用白不用。”
“长生大师?”时溪看向春忘。
“是啊,”春忘惊讶地看向他,“卧槽,时溪,别告诉我你连长生大师都不知道?
“别卖关子,快说。”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得了,兄弟给你普及普及。”
春忘说:“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行医者好戴面具,长生大师尤甚……。就是这个长生大师,他是近年来世上医术最高超的医者,据传可生死人、肉白骨,听说他几年前就救了一整个村子的性命,后来更是救人无数,只要是他治过的病人,无不是药到病除、生存有望,因此被世人敬称长生大师。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这人年岁不大,好像比我们年纪还小。”
“瞎说!”时溪不相信地看向冷寒,“世上真有人可生死人、肉白骨?那我们去见识见识,顺便给这孩子看看手指。”
“让长生大师给这破了一点皮的孩子包扎伤口?”冷寒鄙夷地看了看春忘,又看了看时溪,“你俩不嫌丢人,我可嫌丢人。你俩要去自己去,我恕不奉陪,告辞!”
冷寒刚要走,就被时溪一把拽住:“不去拉倒,但是我今天发现了个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冷寒和春忘异口同声说。
时溪神秘地说:“我们今天换个地方。”
冷寒皱起眉:“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时溪先领小女孩去医馆包扎完伤口,然后给她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后,就领着其余三人去了一家酒楼。小二见几人气质非凡、衣着考究,就打算为几人安置在三楼的天字雅间,但被时溪拒绝了。时溪到二楼走了一圈,就选定了一个房间。
等上菜的间隙,三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时溪。但时溪却一直静静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却是却什么都没听到。想来这家酒楼的隔音做的不多,他不禁有些失望。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冷寒与时溪对视一眼后,便为自己和恨生倒了一杯酒。他提起一杯酒,又将另一杯递到恨生面前:“恨生,你说咱们俩什么关系?”
恨生闻言撩起眼皮看向冷寒。
冷寒笑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他指了指恨生,又指了指自己,“你是清竹大师的大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我,是我父亲冷行云的亲儿子。我父亲和你师父是拜把子兄弟,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见恨生没说话,冷寒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将酒杯倒了过来:“我干了,你随意。”眼见说了这么多,又喝了酒,恨生仍没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冷寒将酒杯放到桌上,“但是,恨生,我要提醒你,这是我敬你的第一杯酒。”
春忘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这是要给恨生做局。“卧槽,时溪冷寒,你俩太不是东西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时溪一把捂在了嘴里:“要不留下,要不滚蛋,选一个!”
在春忘的不断点头下,时溪松开了手,然后将手指伸进盛满酒的酒杯中:“我刚才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给你们看看。”
雾气氤氲,杯中酒在时溪法力的加持下蒸腾起来,渐渐凝聚出一个画面。
那同样也是一个房间,与这个雅间很是类似,只是坐于桌案边的仅有两人。一人身着僧袍,眉目清秀,即便是身为光头和尚,也不影响他的隽秀,一眼便知这是清竹寺的清竹大师。而清竹大师对面坐着的人也算是清秀俊朗,腰间却歪歪斜斜挂着一把长刀,看样子很是不羁,正是当今的破刀堡掌门春不度。
春不度情绪看起来很是激动:“你既然能出家当和尚,为何当年我让你加入我破刀堡你却不愿?”
清竹大师却是提起酒杯喝了一口。
画面到此便定格不动了,因为刚才时溪趁拿风筝的间隙仅看到了这些。
三人对时溪为何给他们看这个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时溪说:“清竹大师喝的是酒吧?”
冷寒瞬间便领会了时溪的意思:“他拿的是酒杯,自然便是酒了。”他又看了眼恨生面前的酒,叹了口气说,“看来恨生是不承认我这个兄弟呀!”
春忘在嗓子里憋了半晌的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但是以防被捂嘴或者被撵出去,他快速说道:“你们这是在教人破戒!”
“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屎?”冷寒向画面扬了扬下巴,“师父带头破戒,做弟子的凭什么要忍着?”
春忘:“谁说酒杯里装的一定是酒?”
时溪手肘拄在桌子上,手托着下颚:“他们就在隔壁,你们想不想去验证一番?”
冷寒无可无不可:“怎么去?”
时溪冲着冷寒眨了眨眼:“你说呢?”
冷寒哈哈大笑:“我就说,时溪,你真是一肚子坏水!”
时溪拍了拍冷寒的肩膀:“彼此彼此。”
春忘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半晌后方咂摸明白,他嚎道:“操,我不去,那里有我师父和恨生师父,敢情你俩没事了!操!”
时溪和冷寒哪管春忘,拉着恨生就出了门,但二人又被春忘往回拉扯着。于是四人拉拉扯扯下就到了隔壁门外,但不知谁的力气没把握好,那隔壁的屋门不经意间就被“嘭”的一声,从外向里撞开了。
屋内的春不度眼眶通红,正低头要去亲清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