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出来,苍术在张文身后问“主子,咱们这个点还去龛香阁吗?”,张文看着西斜的太阳,“罢了,这次就不去了,先搞定含香居的方子吧。”
夕阳西下,张文带着苍术终于回到了张府,先回了竹苑换了身衣服,张文便去了明晖堂。
明晖堂内正在摆晚膳,张文拜见过祖父祖母并一道用了晚膳,过后便与祖父一起在府内散步消食。
祖父“今日去铺子如何啊?”,“茗香斋还是一如既往,含香居周围有俩家新开铺子是宋家和林家,剩下一家店铺没来的及去,进项少的部分几乎都在含香居,李掌柜也已经确定好如何处理了。”张文搀扶着祖父回答道。
“那就好,你醉心于制香和创造香方,可是祖父百年之后,这些香铺还是要到你手里的,原本不该这么急的,可惜你的父母,唉,如今只能让你尽快上手,祖父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希望我们张家的香还能继续发扬下去啊。”祖父看着头顶的月亮,眼中闪烁着泪花,张文低下头应了声是。
张文搀扶着张江回到了明晖堂,祖母正好在与身旁的孔嬷嬷说着话,看到他们俩回来了,便端上热茶,张文扶着祖父坐下后坐在下手的椅子上。
祖母刘萍看着张文说“文儿啊,你已经二十岁了,旁人二十岁时已经做父亲了,祖父祖母也老了,你父母不在了,你也该考虑考虑娶妻的事情。”
张文拿着茶盏喝了口茶水,淡淡出声道“我体弱多病,当年那么多大夫笃定我活不过十八岁,如今我虽已活到二十岁,但我这身子,谁知道哪天不行呢,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祖母刘萍长叹了口气,祖父张江“别说晦气话,如今你还活着呢,每次催你成亲你都是这番话,我知你的担忧,罢了,你若实在不想成亲,那边等你彻底接手张家,就过继个孩子吧。只要能传承张家就行。”张文起身拱手应声“是”,“夜里凉,赶紧回去休息吧。”祖母看着张文说道,“孙儿回去了,祖父祖母早点歇息”张江答后便离开了明晖堂。
回到竹苑,张文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从暗格里拿出来那枚玉佩,喃喃自语道“娶妻,我如何娶妻,我的心早已给了你啊。过继孩子这样子日后祭祀也有人能光明正大得祭奠和怀念你了。但愿你不要怪我。”张文就这么无知无觉的留下了俩行清泪。“如今的我只能替你好好延续张家的荣光和为你报仇。”。
张文摸索着玉佩仿佛在摸索着自己的爱人,将玉佩小心翼翼得放回暗格中。
张文坐在桌前回想起白天的事情,楠木粉,楠木粉用途不多,最广泛的用途就是用作香的原料,什么香才会要这么多楠木粉,大批量的做也没有那么多人用啊,除非在试香方,张掌柜在张家这么多年如果是为了钱倒也不至于,看来得派人查一下张掌柜。
李掌柜十二个新香,真是个大工程啊,“竹苓,随我去香室”张文起身喊到,“是。”
离开竹苑,穿过回廊,过荷塘,竹林,终于到了香室,入内像是进入了药铺,格子里都摆放着各式的香料还有制香的原料。
“竹苓,你说女子爱什么香呢?”,“竹苓未曾娶妻,竹苓不知。”
“以往给含香居的香方给我找出来,我看看,让我做点不一样的。”竹苓打开香室内一个格子,取出一沓纸,交给张文。
张文翻看着得出一个结论,从去年开始他就没给含香居送新的香方,怪不得李掌柜这次要这么香方,看来是为了以防万一,之前送的香方大多以气味芬芳的花香,还有甜香沁鼻的果香为主调。
李掌柜要十二种香,一次性做出来根本不可能,先做四种再做四种最后四种,这样子至少可以延长时间。
香方讲究君臣佐使,君为主臣为辅佐为调使为融,女子用香应注重香味持久且香味能让大多数人接受。
女子爱花,不若取十二种花为君,脑中细想片刻,“竹苓,取芍药,牡丹,梨花和百合的花瓣出来。”
竹苓从柜格中取出放置于桌上,芍药花香淡且清,牡丹花香浓且暖,梨花花香柔且甜,百合花香烈且久,“春深百卉过芬芳,雕槛惟余芍药香。”,“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寂寞游人寒食后,夜来风雨送梨花。”,两丛香百合,一架粉长春。堪笑龟堂老,欢然不记贫。”
这四种香就叫芍药醉春香,牡丹国色香,梨花带雨香,百合净心香,张文写下大概香方开是试香,不知不觉,天色大亮,终是疲惫上来了,张文带着竹苓便回竹苑休息去了。
半个月后,张文终于将四种香的方子试出来了,叫来苍术,让他将方子给含香居李掌柜。
竹苓来报,“主子外面有个叫吴六的,说是茗香斋的伙计找您。”,“把人叫进来。”
吴六入竹苑内,一入竹苑满目的竹子立于回廊旁,正屋前也种了许多竹子,看着生机蓬勃,可终究感觉冷了点,和少东家的感觉倒是一致的很。
吴六不敢四处观望,跟着竹苓的脚步到了书房。“主子人已带到。”“嗯,下去吧。”竹苓退出书房顺带把门一并关上了。
吴六随即便跪下“少东家,张掌柜基本是每五日便会与那人见面,三更到四更的时候在店铺的那个角落。”“他们下一次见面是五天后?”“是的。”
张文手指在桌上轻点,“五日后,你二更天到竹苑来,之后只需要你指明方向就可以。”,“是,小人告退。”吴六走出书房,关上房门。
书房内,余烟袅袅,张文望着某处出神,恍惚间,他看到了他在书房内四处走动,时而看看天上的云,时而翻看放在角落里的书籍。
他面上带着点笑意,对这他喊“你快来看这本书里,记载了一个残缺的古方。那方子竟然注释说可以解万忧,神奇啊。”
我走过去,拿过那本书,看了看,对他说“这估计是作者为了吸引人,瞎写的,这世上若真有能解万忧的香,何须律法,何须大夫,何须官役,世人早就将制香的人供奉为神明了。这是痴人说梦。”我对此嗤之以鼻。
“你别看书了,本就体弱,可别劳心劳力,如今我也算是学有所成,张家要新香方什么的我来吧,你好好歇歇。”
他淡笑着看着我说“我可是师父,你还未出师,可别想着越过师父我。”
神思渐明,往事如烟,奈何睹物思人,张府的哪里都是你啊,张文望着天上的云默默流泪,世人皆道时移世易,何况人心。可我现在是你,这心如何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