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黑夜夹杂着稀疏的狗吠,打更的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微弱烛火摇曳的书房内,张江拿着一枚玉佩喃喃低语:“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张文放下玉佩,拿起桌上的一张残缺的纸,上面只有“香已成,事可了。。。。。。静候佳音”。
张家乃是制香大家,是哪种香,哪件事呢?这张残信是从他写香方的札记中找出来的并且夹着残信的前一页的香方被撕了,张文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烛火陷入沉思。
打更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关门关窗,防贼防盗。”
他说过,“想不清楚的,脑子清醒了,再思考。”张文走向床榻平躺,手中握着一串香珠,缓缓闭上双眼。
翌日,张文洗漱过后,便去探望祖父祖母,前日里祖母感染风寒,祖父年事已高终究也是被祖母传染,二人现都在修养。
张家张文这一支只有张文一个孩子且张文父母于去年已经过世。
到了明晖堂,祖父祖母正在吃早膳,张文向祖父祖母问好后,便一起落座吃起早膳。
祖父张江:“这几个月来,咱家的香铺进账似乎不太行啊。你是张家最擅长制香的,看看是不是咱家香制的不行。”张文:“是,祖父。”祖母刘萍:“这大早上的说这些干什么,还让不让孩子好好吃个饭了!”。
用完早膳,张文便离开张府前往茗香斋,张掌柜见到张文便上前来:“少东家来了,您上回给的新香已经开始售卖了,您要不看看?”,张文:“好。”。
张掌柜迎着张文便去了铺子的后院,后院是制香的地方,气味不可谓好闻,只是过于混杂,张掌柜拿出遮鼻之物并陪笑道:“少东家受累了。”,张文一手接过戴了上去。
院里都是晒着的原料,各种果皮,各色花卉还有个中药材,院里角落一个伙计正和守院之人打着商量试图离开院子,张文一个眼神给到了苍术,苍术向张文告退假意如厕。
张掌柜和张文走入里间,掌柜将新制的香拿出,放在云母片上隔火置香,烟气缓缓飘出随之而来的是丝丝缕缕香气,淡淡松香夹杂着些许橘香又带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人闻之片刻便得舒缓。
张文闭眼细闻缓缓开口“此香少了味楠木粉,香味缺了点余味。”
张掌柜“少东家这不是我不按照您给的方子来,实则是楠木粉目前市面上短缺,实在是没法大量产香。”
张文睁开眼看着烟气“你该知道张家香铺传承这么久靠的是什么。”
张掌柜忙应声“是。”“过俩天我再来,希望下次的香可以令我满意。”张文起身离开屋子,张掌柜领人出去,苍术适时出现,主仆二人缓步离开香铺。
上了马车后,张文摩挲这腰间玉佩,马车离开香铺,绕路些许路后停在一间院子前。
张文下马车进入院子,院子正中绑着那个试图离开香铺院子的伙计,这个伙计的手指指缝间都有些许像泥的痕迹,双手覆着灰痕,“为什么要在做工时段离开香铺?”张文摩挲着手指没有表情得问道。
苍术将塞在伙计嘴里的布条扯下,伙计“少东家,我家里老母病危,我实在担忧,所以才想出去的。”
苍术呵斥道“你说的好听,你实在担忧老母,为什么不和张掌柜说一声直接告假回去,为何偷偷摸摸?”
伙计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你身上有楠木粉的味道。”张文走近伙计,“苍术,搜身”。
话毕,伙计将怀中香囊交出,即刻磕头认罪“少东家,我是鬼迷心窍,我千不该万不该偷这楠木粉,可我老母需要银子救命啊。还望少东家饶我一命。”
“这楠木粉一斤价值千金,你一个小伙计怎么从铺子里偷出这楠木粉的?还有我自小体弱根本就不怎么出来,进香铺院子都戴巾子,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张文自顾自说着。
伙计却一个劲磕头“我不认识您,可我认识您身边的苍术,楠木粉是。。。。。。有天香铺加班几点赶制一批香,我当中出去如厕看见张掌柜拿着一个匣子给别人,那人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后来我又看到几次,实在好奇便跟着张掌柜。看到了张掌柜从铺子后院制香室右手旁柜子第二个抽屉内的大匣子里取出楠木粉放进匣子里交给那个人。原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楠木粉,后来制香的老师傅闲聊说那边柜子里放的都是金贵的原料,小人老母又患了重病这才起了这楠木粉的心思。求少东家饶我一次吧。”
说罢,伙计便哭了起来,张文摩挲着腰间玉佩不语,院子里陷入寂静,“我可以饶你一次,但是你得帮我注意张掌柜给那个人楠木粉的时间和次数,苍术将他刚刚说的事情写在纸上让他画个押当个凭证。”
片刻之后,“谢少东家饶我一次,我一定尽心尽力为少东家办事。”吴六边磕头边表忠心,“你本就在为张家办事,如果我安排你的这件事办不好,那么刚刚的那份凭证便是你堂上签字画押的东西,可记住了!”“小人知道了,必不会辜负少东家的信任。”吴六斩金截铁得说道。
张文上了马车去往下一家香铺——含香居,含香居与茗香斋不同,含香居主营女子日常所用的香粉香膏香囊之类的,茗香斋主营文人雅客的芸香线香之类的,含香居的香的种类和更新的速度远超茗香斋,毕竟女子对气味的敏感度比文人雅客更强。
张文带着苍术尚未进入含香居,便看到含香居门口那许许多多的女客,正烦恼如何进入时,马车外,“少东家,随我来。”李掌柜笑着指引着驾车人向铺子后院的后门走去。
“少东家以往都是派苍术来送方子和样品,今儿怎么亲自到铺子这来了。得亏赶巧,我刚去给邱员外的千金送香粉回来刚好看见苍术,不然可就怠慢邵东家了。”李掌柜边说边敲开后门。
张文下马车,拿起随身带着的巾子附在脸上进入后院,“不曾想过少东家会来此,没备好巾子,属实是我的不是。”李掌柜陪笑道。
“无妨,出门采买点东西,刚好过来看看。”李掌柜引人进入后院的书房内,苍术候在门外,室内李掌柜站着,张文坐着,“不知少东家此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李掌柜忙不迭地倒茶。
“含香居近几个月来进项少了俩成。”张文拿起茶杯喝茶。
“宋家和林家在旁边都开了新的店铺,虽说人家的香不如我们但定价比我们低不少,所以就这样了。”李掌柜无奈道,“要不少东家您再想个新方子,这进项也就回来了。”
“新方不难,可是你得知道香本就易仿制,尤其是女子所用之香,进项不可只靠新方。”张文轻柔眉心。
“这两家不可能一直低价卖,我想用一批造型雅致香味独特的香,凡是在含香居购买累计超过百俩的都可以获赠一个香,想要香只能靠赠与不能直接购买,香型得多造型也得多,但是这法子只能用一个月,如您所说这本就易仿制。”李掌柜随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这是要多少张新方啊?”张文含笑问到。
“不多不多,12个足以,配上12个花样,刚好。”李掌柜讨好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这么多新方,但是如果不起作用,你知道后果。”张文与李掌柜四目相对,“少东家放心,若此法不成,我愿领一文给张家做工二十年。”李掌柜随即在纸上写下对应的话语。
张文摁住李掌柜的笔,“你既然敢立下这样的军令状,必然有您的道理,我制香厉害,但是经营还是您厉害。字据便不用了。”
“多谢少东家,您要看看铺子吗?铺子那边二楼有雅间,您可以看看布局什么的。”“好”,随即李掌柜便带着张文去了二楼的雅间。
上二楼的时候张文看了看楼下,“这二楼的雅间刚好给千金们品香聊天,各个雅间都隔开了,相邻俩个隔间中间都留有空处以防隔壁间偷听什么的,您请进。”李掌柜边说边推开门来。
张文落座,“你去忙吧,我在这休息片刻。”李掌柜闻言便退了出去,张文推开窗,向远处望去便看到了新开的俩家香铺,果然这俩家开的够近,来者不善啊。没有待多久,张文便带着苍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