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只有大阿哥胤禔参加了一征噶尔丹,获得了郡王爵位。其他皇子们看在眼里,一个个跃跃欲试,都准备效仿大阿哥,挣了军功,获爵开府。
现在没有爵位,没有银子入项,在宫里窝着,也没有实权,一切都要靠皇帝老子施舍。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仍不能深|入地参与朝政,掌握实权,这让他们在朝堂上举步维艰,连那些有点资历的臣子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平日里人情往来的开销,养一院子的妻妾子女,逢年过节还要给下人们发赏钱,加上宫里吃穿用度皆是上乘,想端一盆花,多要了一盘菜,得不得打赏呀!
四阿哥那边倒还好,只有一位正妻,两位格格,膝下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不像三阿哥那一院子格格、侍妾,三天两头地打闹,四阿哥这边每天都能听见隔壁的鸡飞狗跳。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之声,原来是李格格派人来送汤,苏永福他们拦不住送汤的侍女,正推搡着。
四阿哥微微皱眉,他现在几乎是“谈李色变”,连听到李格格的消息就下意识不喜。
不一会儿,替李格格来送汤的紫菱被四阿哥训斥了一番,要她回去给李格格带话,“以后后院的人无传召不得来前院,让李格格这些日子别出来了。”
李格格被禁了足。
这消息很快便传到正院,佛堂内,四福晋正满面悲悯,手持念珠,口里念念有词。听到祝嬷嬷的禀报,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只是口里的声音微微一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祝嬷嬷轻声道:“她们不知好歹,就知争宠,哪里知道福晋您一片慈爱之心。这下好了,李氏被禁了足,看她还怎么嚣张,真当府里没人能治得了她!”
“嬷嬷快别说话了,主子正在为爷祈福呢。有弘辉阿哥在,后院这些人生不出什么风浪,且让她们闹去,自有她们的好果子吃。”旁边的贴身大丫头芙蓉插嘴道。
祝嬷嬷轻轻的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佯装生气道:“老奴是糊涂了,瞧我都说了些什么,福晋最是贤德,一心一意为主子爷打算,哪里会跟那些没脸没皮,没规矩的黑心肝的贱蹄子一般见识。”
说完又拍拍胸口道:“福晋真是对主子爷真好,老奴就没见过像您这样,一门心思只为主子爷着想的。要进了主子爷的耳朵里,必会嘉奖福晋,您且瞧好吧,主子爷心里可是最看重主子与弘辉阿哥呢。”
芙蓉冷眼瞧这蠢婆子越发口没遮拦,竟一味拍马屁。阿哥所里谁不晓得福晋最不受宠。这没头脑的,竟一味戳人心窝子。还是福晋的奶嬷嬷呢,这般没得体统。
另一个侍妾宋格格院里,也在议论这件事。毕竟四阿哥让李氏禁足,是当着众人传的话,丝毫没有给李格格留面子。
小枣儿欢快地为宋格格提起裙摆,道:“格格,今个李格格算是栽了。真以为自己得宠得不得了,这下倒霉了吧。阿哥爷也只是习惯了去她那里,咱们格格也没有比她差。”
宋格格忙道:“快别胡说,阿哥爷是你能编排的。咱们赶紧回屋吧,让李格格的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故意来看她笑话呢。”
而李格格的屋里,砸碎的瓷器、扯落的帷幔,一片狼籍。
李格格面庞狰狞,气恨恨地坐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她身边的丫鬟吓得噤若寒蝉,跪在地上收拾着碎片。
春桃打起帘子进来,脚步轻盈,她手里头端着一盏热茶,轻声道:“格格,暖一暖身子吧。”
李格格瞥了一眼,那是四爷之前赏的武夷山大红袍,十分名贵。
她浅浅地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喉咙,便斜倚在贵妃榻上。拨弄着珐琅瓷护甲,懒懒的问道:“春杏她可知错了?”
春杏,便是那去四阿哥前院送汤的丫鬟。
春桃恭顺答道:“春杏姐姐在院子里跪着呢,那么久了,想必已经知错了。”
李格格点头,没开恩让她起来,低声自语:“阿哥爷这是怎么了,都半个月了,也不见踏足这后院,以往送汤时,阿哥爷虽不喜,可也没说过什么,难道是朝政繁忙。”屋子里一时静极了。
一下午睡得很香,李涓涓起来的时候,四阿哥正埋头写着什么,神情专注。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作业虐我千百万遍,我待作业如初恋。”
要是她能够回到现代,她一定抱着高数作业猛亲。
见四阿哥似乎没发现她醒来,李涓涓飞到四阿哥面前,打了个招呼:“Hello啊,四阿哥,你在做什么作业呢?这么认真?”
四阿哥没有理她。
“说说话嘛,劳逸结合。”她专门捣蛋,躺在四阿哥眼前的书案上,遮住了他写的作业。
四阿哥:“……”
我忍。
“你想说什么?”
“哈哈,随便聊聊啊,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四阿哥知道她又在生事,也不理会,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闭目沉思。
想着还是得叫太医来给他看看身体,可是无事宣召太医,必然引来皇阿玛和娘娘垂询,自己也不愿意心中的疑虑让这画妖知道,不然她岂不是要得寸进尺。
还是出宫看大夫,可这天下事,皇阿玛他什么都知道,反而是弄巧成拙。只有去潭柘寺,让大师看一看,就当出门拜访高僧,研习佛法。
四阿哥打定主意,坐下来,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真真正正开始烘炉观雪。
“你会经文吗?”
“嗯?色即是空?我不会,我们不求经拜佛。”
果然是无法无天的妖怪。
“你会念经?念来听听,看看能不能把我送走啊。呆在这画绢里,哪里也去不了,吃不了也喝不了,不如早点转世投胎呢。”
四阿哥一握拳,对眼前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女人深恶痛绝,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他说:“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吗?大学生?”
李涓涓打了个哈欠,我当然什么都会啊:“虽然造玻璃、造水泥、造炸药我没专门准备,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力学三|大定律,万有引力,量子力学。我还可以告诉你,光也有速度,声音是怎么来的,电是怎么来的,水是怎么循环的。什么原子、分子、元素周期表。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是怎么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李涓涓被打断了,四阿哥震惊道:“你会制作炸药!”
李涓涓:“我,没有,不会。给我画枝笔,我现场给你推导个公式。原子|弹搓不出来,西山还是能炸的。”
“先不给我画笔,给我画个炸鸡|吧。孩子三十年没吃过饭了,嘴里能淡出个大西洋。”
居然会制作炸药,可见此妖的危险等级还能上升。决不能再给她画任何东西,更何况,他该如何去画呢?他要清理书房,不能留下一张画稿。
“真给我画啊?”李涓涓兴奋地跟随着四阿哥飞,见他越过书案,向书架走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我真不是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