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听歌指北 第21章 名分

绩效出了，林亭听同事说。

“嗯，知道了，谢谢你。”他对同事回以一个微笑。

上班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打工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林亭对于自己的绩效一点也不好奇，况且他早就心中有数。

他只是祈祷今天能准点下班，裁员的消息不要太突然，别的他压根懒得多想。

与其烦恼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趁着摸鱼的时间回复一下赵钦枫发来的消息。

赵钦枫和林亭都忙，不过忙的时间段不大一样，有时林亭已经睡下了，赵钦枫还在打足精神应付工作，有时林亭还在上班，赵钦枫却在休息。

赵钦枫问他今天加不加班，林亭推测，加班概率应该不大。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中的祈祷有幸被老天爷听到了，今天他们果然没有加班。林亭扫了辆单车，骑得很慢，饶是这样，速度依然傲视深陷晚高峰的机动车。

林亭回到小区，坐上电梯。他这边是两户一电梯，隔壁邻居的出没时间和一般上班族似乎不太一样，所以林亭很少在工作日遇到自己隔壁的邻居。

然而他低着头回消息的时候，慢慢走出电梯，却发现有个人站在电梯边上。

回完消息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此人在室内带着墨镜和口罩，头上还带了个帽子，若不是他确实熟悉对方，这会儿估计会按捺不住报警的手。

来人正是赵钦枫，他左手拎着一个很大的打包袋，右手拎着一瓶果汁，和林亭打了个招呼。

“所以你发消息问我啥时下班，是因为你准备蹲在我家门口给我个惊喜吗？”林亭哭笑不得地打开门，把赵钦枫推进门。他刚刚低头还在回赵钦枫的消息，完全没有想到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本人。

赵钦枫之前说要追他，被林亭堵回去了。林亭觉得赵钦枫确实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了，不过来找他的频率倒是比以前高了些。

可能是两人住得确实很近，这种极其方便的串门让林亭想起了大学时的室友谈恋爱时的光景。那时候他的室友和对象住的宿舍就在隔壁，下楼往食堂走就能路过，于是两人经常给对方带饭。

赵钦枫也给他带饭，看起来似乎是从店里打包回来的。

赵钦枫说：“今天中午在录音棚边上吃到一家味道很好的店，录完之后刚好是晚饭的点，就打包了一些来找你一起吃。”

林亭说：“那确实省了我不少功夫，谢谢你了。”

赵钦枫提来的打包带里面有专门的保温包装，所以菜拿出来后还是温热的，一打开就散发出鲜香的味道。

林亭上了一天班，此时已经饿极了，忙不迭和赵钦枫一起把该打开的盒子都打开，摆在餐桌上。

临近年关，众多在外的打工人都开始买回家的票，不过现在过年的安排也越来越灵活，也有人选择不赶春运的趟儿，找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休年假回家。林亭问：“你今年过年准备怎么安排？”

赵钦枫说：“不知道，看有没有工作安排。如果没有紧急的工作安排，我应该能空一周出来休息。你呢？是要准备买回家的票了吗？”

林亭摇摇头：“我今年不准备回家，我家里人要出去玩，跟我说不用回家，要是有空可以买张票到他们的旅游目的地找他们。”

赵钦枫问：“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

林亭把自己放假的时间和赵钦枫能空出来的时间一比对，竟然就大年初一、初二两天能对上，看起来两人最多能一起看个春节联播晚会的重播，一起旅游就够呛了。

“你除夕没空啊，是要上春晚吗？”

赵钦枫坦诚说：“有可能，但是也不一定，不到最后不能肯定，到时候看节目单吧。”

不过有些消息还是能确定的。赵钦枫说：“最近我要参加音乐节，应该就在海城，你有兴趣吗？”

林亭祝他演出顺利，不过坦言自己可能确实没有去的兴趣。

“原来你真的很少去看演出啊。”赵钦枫感慨道

上次跨年晚会之后，林亭和赵钦枫提起过，自己其实并不热衷于去现场看演出，赵钦枫便因为自己跨年晚会时的邀请感到懊悔。不过林亭说：“在去年的末尾和今年的开始都能看着你，我很开心。”

赵钦枫立刻喜笑颜开，之后有什么演出都是简单和林亭一提，并不会越过他抢先安排什么。

两人的关系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并没有新的突破，碰面是多了，但是单拆开来看，好像并没有超出朋友的举动。吃完饭之后，赵钦枫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林亭边上看着他写稿。

林亭虽然手上敲敲打打，实则心猿意马。当初赵钦枫问能不能追他，是他回绝，然后说自己想一想的。从那以后，赵钦枫确实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而是用一种堪称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融入了他的生活。

林亭察觉到了，没有任何表示，同时也没有任何抗拒，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但是现在他有些犹豫，两人要在这个不温不火的状态保持多久呢？林亭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做点什么了。

可是他要做什么呢……林亭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有点后悔当初自己那样说，以至于现在让自己进退两难，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赵钦枫。

虽然心思已经全然不在眼前的屏幕上，但是林亭的手还是无意识地动着，打出一行字，按半天的退格，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就在林亭发呆之际，赵钦枫忽然伸手扣住林亭的手，起身走到林亭身后，隔着椅背俯身，动作间几乎罩住了林亭半边的身子。

林亭的手刚被赵钦枫碰到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抬离了键盘，像是主动把手背靠到赵钦枫的手掌中，然后马上就被握住了。此时更是无比鲜明地感觉到赵钦枫从身后靠近的动作，他微微仰起头向边上看，看见了离他很近的脸。林亭顺着赵钦枫的视线看向显示屏上的文档，看见了自己胡乱打出来却还没来得及删掉的内容。

林亭想伸手把这行和上文毫无关系的字删掉，但是靠近退格键的手被握住了，于是就用另一只手伸过去。

然后另一只手也被赵钦枫握住了。

赵钦枫靠得更近了，几乎是贴着林亭的耳畔说：“你在烦恼什么？”

“……”

林亭心想，总不能说再想怎么和你发展发展吧？

林亭说：“你先放开我的手……”

“不放。”

林亭虽然只有双手被赵钦枫握着，而且赵钦枫的力道也不大，但是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完全被固定在正坐着的这张椅子上。

“别闹……”林亭倒是没有挣扎，只是这样简单说。

赵钦枫说：“你先说你在烦恼什么，我马上放开。”

林亭微微仰头和赵钦枫对视，心中纠结万分，眼神却无辜极了，这样看向赵钦枫，就好像在示弱似的。

“你先松手，我告诉你就是了。”林亭叹了口气。

赵钦枫也有点受不了林亭的眼神，听他这么说，片刻后还是放开了手。林亭站起身，把椅子往边上一推，然后伸手拉过赵钦枫的衣领，睁着眼睛直直吻上了他的嘴唇。

赵钦枫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明显是被惊到了，但是他丝毫不退，反而情不自禁地伸手从林亭身后抚上他的后脑勺。

这个亲吻短暂极了，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即使是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赵钦枫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触感。

林亭往后退开一点，感觉赵钦枫的手轻轻插进了他的发间。

“好了，我回答完了。”林亭话说得无情，脸却红得干脆，眼神不知如何安放。

赵钦枫垂眸看着林亭，用眼神细细描摹过他的五官，最终停在他紧紧抿着的嘴唇上。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林亭的后脑勺，手指微动，示意他放松一些。

林亭脸上的每一处都透着紧张，微红的侧颊，紧绷的面部肌肉，飞快眨着的眼睛和颤动的睫毛。赵钦枫看着林亭这副模样，几乎要怀疑刚刚那个轻飘飘的吻是他主动的。

“这么紧张做什么，嗯？”赵钦枫终于和林亭再度对视。

林亭的眼神又开始飘忽，“没什么，唔……”

赵钦枫主动吻上去，先是轻轻地贴上林亭的唇，慢慢加上一点力度，辗转着将林亭紧抿的唇瓣吻到柔软，才微微分开些许。

林亭的侧脸红得更厉害了，那缕鲜艳的颜色甚至漫到了眼角，看得赵钦枫几乎觉得自己在欺负对方。

“林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赵钦枫笑了，笑得有点晃眼睛，喜悦好像从眼睛里满溢出来，收也收不住。

林亭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重新贴上去，这回他用了些力，啄吻着赵钦枫的唇缝，微微探进去，主动吻得更深。

赵钦枫认真回应着，和林亭你来我往地交缠着，翻出一点细微的水声和吮吸声。

两人再度唇分的时候，彼此的嘴唇都红了许多，覆盖着一层润泽的水色，细看下还不甚明显地肿了些许。

林亭微微喘着气，伸手轻轻推开赵钦枫，然后转身把文档里的无意义语句删除后点了保存。做完这个简单的举动之后，林亭被赵钦枫从身后抱住了。

林亭在赵钦枫怀里转了个身，伸手把他抱住。接过吻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点黏糊，林亭知道赵钦枫想听什么，他过了半晌才闷闷道：“……男朋友，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