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错幕 > 第84章 陶艺

错幕 第84章 陶艺

作者:喵喵修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8 02:36:34 来源:文学城

初秋的周末午后,阳光被巧妙过滤,柔和地洒进一家位于闹市僻静一隅的陶艺工作室。

这里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葱郁的梧桐,枝叶在微风中轻摇,将晃动的光影投在室内光洁的水泥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陶土特有的、湿润而朴素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釉料淡淡的矿物味道,还有一种宁静的、属于手工创作的特殊氛围。

舒缓的、带着空灵感的轻音乐在空间内低回盘旋,如同背景里一条无声流淌的溪流。

几个客人分散在各处,低头专注地与手中的泥巴交流,只有转盘规律的嗡嗡声和偶尔的工具碰撞声打破寂静。

林屿听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身上套着店家提供的、略显宽大的深色帆布围裙,带子在身后系紧,更显得他腰身纤细,脖颈在围裙领口处露出一截,白皙得晃眼。

他有些新奇又无措地盯着眼前那团灰褐色的、看起来颇为驯顺的陶土,仿佛在审视一个未知的生物。

“沉哥,我们……就从这团泥巴开始吗?”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的江沉砚,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

江沉砚已经利落地将质地上乘的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露出线条流畅、肤色匀称的小臂,腕骨突出,手指修长有力。

他的面前,那团同样的陶土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在他稳定而灵巧的指尖下,已然在转盘上形成了一个规整的、不断旋转的圆柱体,初具雏形。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沉稳的、近乎禅定的力量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嗯。”江沉砚应了一声,目光依旧专注在自己手中的泥坯上,声音平稳地讲解,“先把手浸湿,感受泥的湿度。太干会裂,太湿立不住。”

他示范着将手在旁边的小水桶里沾了沾,“然后,像这样,用手掌根部把它固定在转盘中心,启动开关。”

林屿听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手弄湿,然后有些笨拙地试图将那团泥巴按在转盘上。

转盘缓缓转动,泥巴在他手中显得有些滑腻,不太听话。

“沉哥,这个……好像不太听话。”他小声抱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他学着江沉砚的样子,双手沾水,试图将转盘上那团软泥拉高,塑造成理想的杯壁。

然而,泥坯在他手中就像个顽劣的孩子,完全不配合,不是软塌塌地歪向一边,就是腰部突然变细,仿佛随时会断裂。

他的指尖、虎口甚至白皙的手腕上都沾满了黏糊糊的泥浆,看起来狼狈又有点可怜,像只偷玩泥巴弄脏了自己的小猫。

江沉砚侧过头,目光先是落在那团不听话的泥坯上,随即上移,落在林屿听微蹙的眉心、因专注而轻咬的下唇,以及鼻尖上那一点不小心蹭到的泥痕上。

他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如同春日湖面被风吹皱的一丝涟漪。

“不急,”他的声音低沉,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重心要稳,手要稳。你看,它歪向左边,是因为你右手用力大了。”

他耐心地分析着,“不是用手劲去掰,是引导它。想象你的手是模具,给它一个形状,让它自己顺着你的力道走。”

他放下自己手中已然成型的、线条流畅的花瓶泥坯,起身,绕到林屿听身后。

他没有立刻上手帮忙,而是先俯身,从侧后方虚虚地环住林屿听,形成一个近乎拥抱却并未接触的姿势。

他的双手悬空地覆在林屿听沾满泥巴的手上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手臂散发的温热。

“像这样,”江沉砚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林屿听敏感的耳廓和颈侧皮肤,“指尖用力的地方要均匀,对,主要是拇指和食指这里……掌心虚拢,不是死死抓着……感受泥在手中的转动,跟着它的节奏走,对,就是这样……”

林屿听的身体瞬间僵住,脊背下意识地挺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属于江沉砚的更高一些的体温,像一堵温热的墙,以及那萦绕在鼻尖的、清冽干净如同雪后松林的气息,与他手上陶土的湿濡黏腻感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失序狂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根,那里一片滚烫绯红。

转盘的嗡嗡声仿佛被放大,混合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充斥在耳膜里。

江沉砚的指导非常“规矩”,手指始终克制地保持着那微妙的距离,没有真正触碰到他,但那无形的笼罩、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低沉磁性的嗓音,比直接的接触更让人心慌意乱,无所适从。

林屿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感觉……有点难……”他试图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暧昧氛围,声音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软糯。

“第一次都这样。”江沉砚的声音依旧贴得很近,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多试几次,找到感觉就好了。放松,别跟它较劲。”

“我……我自己再试试看。”林屿听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地想逃离这过于亲密、充满了侵略性暗示的指导空间。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江沉砚从善如流地直起身,退开一步,目光却依旧沉静地、带着审视意味地落在他泛红的耳廓和微微僵硬的背上。

“好。”他应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番极具诱惑力的近距离指导,只是学长对学弟最寻常不过的帮助。

林屿听暗暗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定下神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转盘上那团不听话的泥巴上。

他回忆着刚才江沉砚话语里的要领和那种被无形引导的感觉,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尝试着去“感受”而不是“控制”。

“好像……有点感觉了?”他不太确定地小声嘀咕,看着泥坯终于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虽然形状依旧有些扭曲。

“嗯,比刚才好。”江沉砚已经坐回位置,拿起刮刀修整自己的花瓶,闻言头也不抬地肯定了一句,“保持这个力道,慢慢把它拉高。”

受到鼓励,林屿听稍微有了点信心,继续小心翼翼地操作。

过程中,他不时遇到问题。

“沉哥,这里好像有点薄了,会不会破?”

“用点泥补一下,沾水抹平。”

“哎呀,又歪了!”

“慢一点,转盘速度可以调低些。”

“这个边……怎么收口比较好?”

“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合,向内收。”

江沉砚言简意赅,每次都能给出关键指点。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的作品上,但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林屿听那边的状况。

这一次,泥坯似乎真的听话了些,虽然依旧颤颤巍巍,形态也算不上多美观,但至少能稳稳地立在转盘中心,随着转动慢慢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但勉强能看出是杯子的形状。

他悄悄松了口气,心底涌起一丝微小的成就感。

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江沉砚,发现对方正拿起一根细长的金属线,准备将花瓶从转盘上割下来,侧脸在窗外透进的光线下显得专注而冷峻,仿佛刚才那番暧昧的插曲从未发生。

但林屿听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被无形力量引导的微妙触感,耳畔仿佛还有温热的余息在徘徊,心跳也迟迟未能恢复平稳。

他低下头,掩饰性地继续摆弄自己的小杯子,用指甲在杯壁上小心翼翼地划了一道浅浅的、波浪形的纹路,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标记。

“我做好了!”林屿听终于宣布,声音里带着点如释重负和小小的骄傲,他捧着自己那个造型独特的小杯子,看向江沉砚,“沉哥,你看,虽然丑了点,但总算是个杯子了!”

江沉砚闻言,放下手中的工具,目光落在那个歪歪扭扭、杯壁厚薄不均、但透着一种笨拙生趣的杯子上,又看了看林屿听亮晶晶的、写满“求表扬”的眼睛,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不错。”他给出言简意赅的评价,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有特色。”

林屿听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只听到了“不错”两个字,顿时笑弯了眼睛:“真的吗?我还以为会彻底失败呢!”

“第一次,能成型就不算失败。”江沉砚语气平淡,但目光在他沾着泥点却笑容灿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各自忙碌后续的简单修整。

林屿听最终完成了一个略显笨拙、但形状还算可爱、带着点稚拙趣味的小杯子。

而江沉砚做的,则是一个造型极致简约、线条流畅优雅、通体透着一种与他本人相符的冷峻美感的花瓶,瓶身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自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等待作品初步晾干以便后续上釉的间隙,林屿听仔细地洗净手上干涸的泥浆,好奇地凑过去欣赏江沉砚的花瓶。

“沉哥,你这个做得真好。”他由衷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钦佩,“像店里卖的艺术品。你怎么做得这么规整的?有什么诀窍吗?”

“熟能生巧而已。”江沉砚轻描淡写,拿起旁边细长的竹制工具,在花瓶底部极其隐蔽的角落,用极轻的力道,刻下了一个极小的、抽象的、如同藤蔓缠绕般的“L”字样。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神情专注,仿佛只是在进行最后一道无关紧要的修饰工序,确保作品的完美。

“只是熟能生巧吗?我感觉我练习很多次也做不到这样。”林屿听撇撇嘴,觉得他在谦虚。

“控制力。对力度和角度的控制。”江沉砚放下工具,看向他,难得地多解释了几句,“心要静,手要稳,注意力集中。你做的时候,有时候太着急,力道忽大忽小。”

林屿听被他说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我总是怕它塌了或者歪了。”

“越怕越容易出错。”江沉砚总结道,目光扫过林屿听那个造型独特的小杯子,“不过,你的……很有灵气。”

林屿听的注意力完全被花瓶本身和旁边架子上展示的、烧制好后色彩斑斓的成品吸引了,并未察觉那个隐秘的小动作,也没深究“灵气”到底是不是褒义词。

“不知道我们做的,烧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他语气里充满期待,又带着点忐忑,生怕自己的“处女作”在窑火中裂开或变形,“我的杯子这么厚,会不会烧不透?或者你的花瓶那么薄,会不会烧裂了?”

“窑温有严格控制,只要泥坯没有暗伤,一般不会。”江沉砚语气肯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一周后可以来取。”江沉砚放下工具,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来。”

这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林屿听心里微微一动,像被羽毛轻轻搔过。

他抬起眼,对上江沉砚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仿佛要将他吸进去。

他抿了抿唇,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拉力,想要他给出更明确的回应。

但他很快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覆下,掩去了眼底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

“好啊,”他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纯粹又带着点依赖的笑容,仿佛只是单纯为能再次看到自己的作品而开心,“希望我的杯子争气点,别烧裂了,不然就白做了。沉哥,到时候你可得帮我看看,要是裂了,你不许笑话我。”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单纯期待着作品出炉、对下次约定浑然不觉其深意的学弟,将刚才那片刻因江沉砚话语而产生的悸动与此刻隐含的、关于下一次独处的约定,都轻巧地掩藏在了这纯然无害的表情和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语之下。

江沉砚深深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垂眸瞬间那一闪而过的、并非全然懵懂的光,也没有忽略他指尖无意识摩挲杯壁的小动作。

但他什么也没说破,只是唇角几不可察地、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像是早已看穿,又像是享受着他这笨拙的掩饰。

“好,不笑话你。”他顺着他的话,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

离开陶艺店时,已是夕阳西斜,暖金色的光芒为街道铺上一层柔光滤镜。

他享受着江沉砚为他安排的这一切新奇体验,享受着他那份专注而沉默的注视,享受着他不动声色却无处不在的体贴和靠近,却又在每一次对方可能将关系推向更明确境地时,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天真”与“无知”,将那条暧昧的界限维持在不远不近、令人心痒的位置。

“今天谢谢你,沉哥,很有意思。”走在通往停车场的路上,林屿听侧头对江沉砚说道,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干净。

“嗯,喜欢就好。”江沉砚目光掠过少年被夕阳柔光勾勒出细腻绒毛的侧脸,眼神深邃,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

他貌似不知道他在“钓”,用那份浑然天成的清纯和偶尔流露的依赖作为诱饵。

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自信,陪他玩这场心照不宣、你进我退的游戏。

毕竟,他清楚地知道,最终收网的人,只会是他。

而这场游戏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包括林屿听此刻那份暗自的、不肯承认的欢喜。

“下次,我们可以试试上釉。”江沉砚状似无意地提起,拉开了后座的门。

林屿听坐进车里,抱着纸盒,闻言眼睛又亮了一下:“还可以自己上釉吗?我想给我的杯子涂成蓝色的,像天空那种!”

“可以。”江沉砚的目光直视前方,嘴角却噙着一丝极淡的、势在必得的弧度。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