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 第11章 第 11 章

婚礼是在原住民那边举行的，他们这边只去了几个代表，云叔叔觉得路程遥远，而且还是人家的地盘，危险性还是有，所以没让辛家三口去，原本就只打算让颜叔叔去代表一下，但是因为秋蛮也吵着要去，他放心不下，就自己也跟过去了。

要不说云叔叔虽然菜，日子却能过得有模有样呢，他是全家最识时务的一个。

因为距离不算近，婚礼前几天，两位叔叔就已经动身了。

他们动身之前，还一直非常放心不下的样子，来见了戚谷好几趟，不是劝说就是试探的，戚谷都被他们说烦了。

“小谷，你真的不去吗？”云叔叔脸上露出担忧。

戚谷将云叔叔往外推：“好了好了，你们好好喝你们的喜酒去吧，再罗嗦下去我就要动手了。”

“这可是你哥的婚礼，虽然你们，你们闹掰了，但还是去一下说点祝福比较好吧？”

“你也知道我们闹掰了，那我还去不是自讨没趣？放心，我没事的，你们就安心去吧。”

拉扯再三，两位叔叔终于是走了。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戚谷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真正静下心来想一些事。

刚懂事起，他就知道，哥哥是捡来的，虽然父亲一时好心救下了哥哥，那时候家里穷，并不能够养得起两个男孩，日子总是过的紧巴巴的，哥哥从小就非常敏感，一直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吃的很少，活又干得很多，也非常照顾戚谷这个弟弟。

是从什么时候对哥哥有一样的感觉得呢？思来想去，还是在青春期后，意外撞见两位叔叔，知道男人之间也是可以的后，才突然开悟。

但是那时候，他还小，未见过太多世面，在将自己的困惑告诉哥哥后，得来的却是哥哥“这不正常”的回答，于是，开始自我厌恶，渐渐地，这份厌恶也转嫁到了哥哥身上——如果没有哥哥，他就不会变成这幅样子了吧？甚至还因此说出让哥滚的混账话。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他错了，大错特错，不是没有哥哥他就不会变成这幅样子，而是——没有哥哥，他会死。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死，他就是这样的人。

“已经这个时辰了，哥哥应该开始准备迎宾了吧？新娘子应该也开始打扮了吧？原住民的习俗虽然跟我们不太一样，但是，结婚毕竟也是非常重要的仪式，也会持续很久吧？”戚谷一个人呆在灰暗的屋子里，太阳照进来，落在房子中间的地板上，而他坐在领主的位置上，太阳还没有照过来。

戚谷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前几步，自己走到了光里，他朝着阳光举起酒杯，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拜天地的习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交拜！”

话音落下，戚谷手中的酒杯就被他狠狠扔到地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魔怔了一般，他忽而开始狂笑起来，那笑声太过诡异，搞得外头的侍从都有些发慌，想进来问问怎么回事，又不太敢，于是只好在外面窃窃私语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远处一直吵吵闹闹的，外头的侍者也几度想要进门来传信，但是都被戚谷回绝了。

空气里都笼罩着浓浓的硫磺味，夜里，突然下起雨来，电闪雷鸣，吓人得很，戚谷的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

他早已经吩咐过谁也不至于来打扰他，能在这个时间不顾领主的命令冲进来的，就只有一个。

远处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门前的那个人。

那人似乎受了伤，尽管淋了雨，也能看出来身上挺多口子，身上的婚服也破破烂烂的，他目眦欲裂地望着坐在领主高位上的戚谷，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恨意。

见了那人，戚谷登即非常高兴冲了上去，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的。”

说着，戚谷就要抱住戚禾。

却被愤怒的戚禾一把推开：“是你干的对不对？！”戚禾一把揪住戚谷的衣领，这样的距离，戚谷能够闻到他衣服上雨水带来的潮味和血腥味。

戚谷做讶异状，说：“我干了什么呢？”

“不要给我装蒜！”戚禾大叫着，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他说，“山那边的原住民，他们怎么会突然攻击我们，是你将他们引过来的对不对？！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戚谷说：“哦，就为这点事啊，哥你至于跟我生气吗？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了呢？只不过死几个敌人而已，他们明明是弱势方，还想要从我手里将你抢走，会有今天的待遇都是他们自己活该。”

“你，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小谷，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赶紧出兵去救他们！趁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挽回，我为什么要挽回？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这叫没有做错？你明明答应了结盟，却又出尔反尔，这不仅伤害了你的盟友，还会伤害你自己作为领主的口碑，这会贻害无穷的你知不知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重要的是你，你回来了，哥哥，你为我而回来的，对不对？哈哈，我好高兴，你没有跟那个狗屁公主结婚，而是选择了我。”说着，就又要去抱戚禾。

“放开我！”戚禾见说不通，索性将剑架在了戚谷脖子上：“不想死的话，就出兵救人。”

戚谷一怔，用手推开剑，却推不开，他难以置信道：“哥，你要杀我？你要为了那几个原住民杀我？我们可是兄弟啊！”

戚禾的眼中露出不忍，他说：“小谷，只要你愿意悔改，哥是不会——”

“好，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说到底都怪那几个原住民，是他们蛊惑了你的心智，才会让你处处与我作对，正好他们现在现在势弱，正是我去偷袭的好机会！”

戚禾大惊，手里的剑斗拿不稳了，他说：“你要做什么？！”

戚谷向前一步，戚禾手中的剑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肤，戚禾见状连忙收了一分力，戚谷说：“既然哥哥你要为了他们杀我，那我就要抢在那之前杀了他们，这样哥哥你就没有软肋了，就会一直只属于我一个人！”

戚禾的手开始颤抖，他说：“小谷，你还要我说多久才会明白，我们，我们是兄弟啊——”

“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为什么还要拿剑指在我的脖子上！我看你是被那些家伙蒙住了心，我一直听说那些原住民有些蛊惑人心的法术，等我杀了他们，你就会属于我了！”说着，戚谷就推开了戚禾手中不稳的剑，往雨里冲。

“小谷！”戚禾声嘶力竭大叫一声，那声音，甚至比外头的雷声还要响亮，他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戚谷转过头，望向戚禾，他说：“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一个。”

“我说过了，我们是兄弟，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亲兄弟。”

“那也于理不合，为天道所不容！”

“我才不管那些，我们现在在桃源乡，少拿神州的理法来逼我，我想要你，就这么简单，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什么原住民，我帮他们打江山都可以，但是你如果要离开，要跟别人成亲，那么，就不能怪我没有人性，他们都要死！”

“小谷，你疯了？”

“不，疯的是你，哥哥，明明同我那么要好，明明还说最喜欢我了，却要去和什么公主成亲，哥，是你背叛我在先的！”

“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做梦，做不得数的。”

“到底是真还是梦，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戚禾偏过头，痛苦道，“我真的以为那是梦。”

“少骗人了哥，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会愿意让我对你做那样的事，哥，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只是你还和从前的我一样，无法认清自己的内心，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没有关系，我不怪你，我会给你机会，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等，我愿意一直等，等到你认清现实为止。”

“等不到的，求你了小谷，放过我吧，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世间哪有这样的事，你应该和一个女孩子成亲，就算你喜欢男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可我只喜欢你！”戚谷的震声告白只是让戚禾更加痛苦地摇头。

戚禾说：“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只要我想，就可以做到，只要你想，哥，只要你愿意点头。”

戚谷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戚禾，那样灼热的目光甚至让戚禾都无法直视，戚禾痛苦地扭过头，他说：“放过我吧，小谷。”

戚谷将戚禾的手放到嘴边，轻吻起来，他说：“是你放过我吧，哥哥，你就认清现实，爱我一回吧，又能怎么样呢？做什么要让我总是这么痛苦呢？”

戚禾摇着头，泪流不止。

戚谷凑上前去，亲吻戚禾的眼角，吻掉他脸上的眼泪，一边吻一边不住地告白道：“哥，爱我吧，认清你的心，爱我吧。”

说着，戚谷的手也已经伸到了戚禾的衣服里。

戚禾大惊，意欲反抗，却被戚谷一把按住，见戚禾有更加激烈反抗的架势，戚谷连忙说：“只要你愿意爱我，我马上就能帮你去救那些原住民。”

戚禾的反抗停下了。

戚谷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起来，他的唇从戚禾的眼角一路往下，亲到戚禾的唇，与他痴缠起来，戚禾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可是当防线一旦突破后，他也由着戚谷在他口腔中肆掠，随着戚谷手中的动作，戚禾的喉咙里开始发出难耐的声音。

戚谷满意极了，脱掉了戚禾身上**的衣服，他说：“好哥哥，这就对了，只要你愿意听话，什么都好说。”

戚禾顶在了入口处，身下人的身体也变得紧绷，但也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垃圾谷——你在里面对不对！你赶紧把阿禾放了！”屋外传来的秋蛮的叫声打断了戚谷的好事。

身下的戚禾也像是自梦中清醒一般，连忙穿起衣服起身，但是秋蛮闯进来的速度太快了，或多或少还是撞见了一点余音。

“好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添乱了！”在秋蛮进来后，云叔叔和颜叔叔也惊慌失措地冲了起来抓住秋蛮。

秋蛮见了屋内的场景，连忙甩开云叔叔的控制，她目眦欲裂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你又在威胁阿禾了对不对？！阿禾说过他不愿意了，你还仗着他心软威胁他！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秋蛮就挽起衣袖作势要冲上来打架。

云叔叔头都大了，连忙拉住秋蛮：“好了姑奶奶，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啊！赶紧跟我回去！”

“什么小两口啊！你没看到阿禾从来都不愿意吗？！”秋蛮指着戚禾说。

戚谷眉头一皱，说：“秋蛮，少说屁话！不要以为两位叔叔疼你我就不敢揍你！”

云叔叔赶紧拉住秋蛮：“我这就带这丫头出去，你们继续，继续哈~”

“云叔叔！你不能老是这么怕事啊！不能老是牺牲阿禾一个来保全你自己啊！阿禾都说了自己不愿意来，你还让他留在这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云叔叔擦擦额头的汗：“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是别人的情趣懂不懂？！”

“什么情趣啊！他们可是兄弟哎——阿禾，你告诉云叔叔，你是不是不愿意被垃圾谷操？”

云叔叔立马捂住秋蛮的嘴：“小姑娘怎么嘴里都是些脏话呢？我这就带她离开，这就带她离开哈！”

说着，云叔叔就连拉带拽地将秋蛮带出了房间。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戚谷整理了一下衣服，望向身后的戚禾，凑上去就要抱，他说：“哥，现在碍事的人都走开了，你终于又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说着，戚谷就又要凑上去亲戚禾。

却被戚禾骤然躲开了。

戚谷的面上露出一丝不满，但是他却依然竭力按捺，他问：“怎么了哥哥，你不会被那小丫头片子几句话就唬住了吧？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一直沉默的戚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晌，他终于动了动，推开了戚谷，他说：“小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戚谷心下一咯噔：“怎么好好的，又说这种话了呢？秋蛮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回头一定撕烂她的嘴！”

“叔叔们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嗐，我也就说说而已，谁愿意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而且，只要哥哥你一直在我身边，随便外人怎么说。”

说着，戚谷就又凑上去亲戚禾。

戚禾侧过脸，虽然是躲避，但是也没有全然拒绝，半晌，他又说了一句：“小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我不愿意。”

戚谷心下一吊，但是很快又沉了下去，他说：“但是，为了阻止我对付那些原住民，你会愿意的，对吗？”

那之后，只有一方无尽的沉默和另一方无尽的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