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 第10章 第 10 章

戚禾一连失踪了好几天，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家里早已经吵翻了天，相较起来，戚禾本人却比几天前要淡然了不少，甚至，太过淡然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戚禾刚不见的那几天，戚谷都要找疯了，生怕他哥想不开出事了，他那时候甚至信起了以前从来不信的神，他心想，回来吧哥哥，只要你愿意回来，只要你还活着，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能回来。

戚谷一见了他哥，就大喜过望，冲了上去，狂地抱住他哥，他都生怕是他的幻觉，他叫道：“是你，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真的还好了。”

相比戚谷的欣喜若狂，戚禾的脸上却只有冰冷，说实话，这反而让戚谷犯起了嘀咕，按理来说，他哥应该会像几天前一样大喊大叫抗拒他的靠近才是，可是现在他不闹也不叫，反而让戚谷觉得相当不安。

戚禾坚定地推开戚谷，戚谷也不想跟他起争执，也松开了手。

戚禾继续往叔叔们跟前走，戚谷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说：“哥，哥，这些天你都到哪儿去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戚禾理也没有理戚谷，他直步走向前，朝着前方作了个揖，他说：“三位叔叔，辛姨，我想要跟你们说一件事。”

或许是因为戚禾的神情太过认真，所以带动的叔叔们都跟着神情也紧张起来，又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戚禾说：“我要跟原住民部落的公主成婚，今后，就会住到她的部落去，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周围顿时变得很静，很静，静到戚谷都有些听不清任何的声音，他的五感似乎都被完全关闭了，眼前只能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鼻子也只能闻到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耳朵却听不见他继续说出的任何残忍的话。

戚谷从一开始震惊地瞪大了眼，到后来慢慢眯起眼睛，他终于想，神啊，如果你听得到的话，应该知道，我要破誓了，我刚刚对你的那些祈求都是假的，什么只要他回来，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啊，都是屁话，他果然，只想要哥哥永远留在他身边而已。

戚谷立马冲了上去，抓住戚禾的手，他说：“怎么可以，哥，你怎么可以结婚？”

戚禾立刻甩开了戚谷的手，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戚谷却是不依不饶，戚禾就契而不舍地甩开，几次过后，似乎终于是烦了，大叫一声：“你放开我！还想要让我丢脸到什么时候？！”

戚谷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都是些家臣和家人，他心下一凛，抓住他哥的手，说：“你跟我来！”

就拉着戚禾向后头的房间走去。

他叫退了所有人，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哥，说你是我的人，我们都有那样的关系了，你怎么还能接受女人？”

话音刚落，戚禾的拳头就砸了下来，落到了戚谷的脸上，那拳头那样重，重到戚谷的嘴角都出血了，牙齿也松动了，印象中他哥以前不是没有打过他，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重地打过他。

明明挨打的是自己，但是他哥这个打人者的情绪却看起来要更加激动，戚禾恨恨地盯着戚谷，

目眦欲裂，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他一边打一边叫着：“闭嘴，闭嘴，闭嘴！”

戚谷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笑了，他说：“我为什么要闭嘴呢？我说的难道不都是实话吗？哥你先前不也很享受吗？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戚禾痛苦地捂住耳朵，他闭着眼睛，像是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他说：“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我也不知道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两个都会做同样的梦。”

“是不是梦你自己心里清楚！”戚谷大喝一声，上前来抱住毫无防备的戚禾，他说，“哥哥，你知道的，对吗？”说着，戚谷就去舔戚禾的耳垂。

戚禾顿时睁开眼，他像是发了狂，将戚谷按倒在地，坐在戚谷的身上，拳头如暴雨般落下，每一下都重得不留任何情面，重得戚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边打，一边流泪，一面大叫：“那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梦而已！是梦，都是梦！”

戚谷都不记得挨了多少下，直到戚禾打得都累了，才颓然停下手，坐在戚谷身上喘着粗气休息。

戚谷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就算你再不承认，那也是真实发生了的。”

一句话，又让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戚禾再度暴起，戚禾直接一记勾拳打在了戚谷下巴上，这一下不轻，让戚谷的脑袋都变得晕晕乎乎，除了捂着下巴惨叫什么都说不出。

戚禾颤颤巍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睑微微下垂，像是无力到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说：“那一切都是梦，会做那样的梦确实是大逆不道，但是好消息是我再也不会做那种梦了，我要和公主成婚，我们从此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戚谷立马从地上谈起，一把揪住戚禾的衣领，他咬牙切齿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戚禾拉开戚谷的手，他说，“你大不了就继续拿原住民来威胁我，大不了就是再跟你打一架罢了，我今后，一定是站在原住民那边的。”

戚谷盯着他哥，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哥哥此刻眼中却似有火在烧，他那么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们玩完了。

戚谷也跟着笑了，他说：“那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