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 第12章 第 12 章

从他偷袭原住民开始，他就猜到哥哥永远不会原谅他了，但是，他不后悔，只要能够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会有怎样的后果他都无所谓。

可是，戚谷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总会渴望只要有一点就可以，可是，真的得到了一点后，就会发现，**是永无止境的。

一开始只要得到哥哥的身体就好，可是，当发现哥哥再没有从前“梦里”那样的热情，还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自己后，戚谷又发现，果然，他还是想要哥哥的心。

想要哥哥像从前一样温柔又热情地回应自己，想要回到从前什么都还没有挑破的时候，想要，自己拥抱的人也可以拥抱自己。

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虽然哥哥还是会和自己做，但是再没有从前的温情了，从前那些微妙的只属于情侣之间的小动作，再也没有了。

因为害怕再有人来哥哥面前说屁话，所以□□常与他人的交往都被限制和监视。

戚谷能够感觉到哥哥的不开心，他整个人都阴郁了很多，但是戚谷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哥哥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定会高兴地。”戚谷邀功的样子像只狗狗一般，摇着尾巴就到了戚禾跟前。

戚禾眼皮微抬：“什么事？”

“你在乎的那些原住民，前不久在我们的帮助下赶走了山那边的敌人，你高不高兴？”

原本应该是很高兴一件事，可是戚禾的反应却很淡，他轻扯了一下嘴角“嗯”了一声。

“我以为你听到这个会更开心一些。”戚谷说。

戚禾直接话也不说了。

面前的人像是在自己周身建起了一道墙，将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了，这些日子以来，戚谷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敲开那一堵墙。

但是戚谷并不放弃，他扯了扯嘴角竭力笑道：“对了哥，你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吧？过两天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其实还挺好奇山那边的原住民长什么样的，听说原住民有好几只，长相还都不太一样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其实那些原住民在一大片山脉后面，真要见他们需要好几天，戚谷故意这样说，原本以为戚禾会指正他，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可是戚禾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望着地面沉默。

戚谷说：“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就后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其实并没有真的爬一座座山脉，只是选了一座山小玩一趟。登山原本是为了讨戚禾开心的，结果真到了山上，反而是戚谷比较开心一点，呼吸了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戚谷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一直前前后后的跑着催他哥：“哎呀哥，你快一点啊，咱们快点登顶吧。”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云雾缭绕，感觉到一些凉意，但是因为登山毕竟是个体力活，所以也不觉得冷。

见他哥一直兴致不高，戚谷的热情也渐渐被浇灭，他索性提议：“要不要在这儿歇会儿？”

戚禾向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戚谷说走他就慢慢走，说歇他就停下歇息。

戚谷掏出手绢包着的饼给戚禾，说：“哥你吃点。”

戚禾就拿了一块放在嘴边慢慢啃。

戚谷也啃了两块，吃完觉得有些噎，想喝点水，想起来早就喝完了，听见不远处有水声，便嘱咐戚禾：“哥你坐这儿不要走开，我去打点水马上回来。”

山上的溪流不远，因为心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担心，所以戚谷回来的非常快。

回来的时候，他是如此庆幸他没有耽搁哪怕一瞬，因为要是晚了一瞬，他哥就从这半山腰跳下去，接都接不住了。

因为来早了这么一瞬，他正好可以接住戚禾。

将戚禾抱在怀里，戚谷依然觉得非常后怕，将他哥紧箍在怀里，又是摸又是亲，好半天才终于确信了哥哥还活着的事实，从刚才那差点要失去哥哥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他才意识到，他刚刚居然都哭了。

火速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他开口，声音都在打颤：“哥，你刚刚是做什么？真的不要命了？！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讨厌现在的一切，也不该寻死啊！”

戚禾仰头望向戚谷，眼神还是懵懵的，他说：“什么？我没想过死啊，我只是以为这样梦就可以醒来。”

这下轮到戚谷蒙圈了，说：“你说什么呢？什么醒来啊？”

说完，戚谷还觉得刚才差点失去的感觉太让人遭不住了，又搂着戚禾亲了又亲。

戚禾没有一点反应，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摇了摇头，说：“还是在梦里，还是在梦里。”

“什么意思啊哥，你——”到这会儿，戚谷终于是意识到戚禾的不正常了，他似乎是在用做梦这种说法来蒙骗他自己。

戚禾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说：“怎么会醒不过来啊，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哥……”戚谷抱着戚禾，他终于意识到，怀里的这个人是那样遥远，就算两个人发生了那么多亲密关系，无数次的水乳交融，可只要怀里的人不想，他就不能靠近这人的心半分。

戚禾不喜欢他。

就算自己做再多事，戚禾都不可能接受他。

甚至，自己做得越多，只会将爱人推得越远而已。

可是戚谷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和他哥越走越远，尤其是从前已经和他哥有过那么多幸福的时光，尽管那样的时光是自己偷来的，骗来的，他就是不甘心。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就好了。

他不止一次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