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赫伸出沾水的手,轻覆上齐月手腕处,缓缓向下,滑至她手心,直至拿起中衣,猛然抽走。
手中残留的水渍打湿了自己衣袖,仿佛一只温凉虫子,沿着手腕溜了过去,齐月只觉被他摸过的皮肤痒痒的,迅速收回手臂,垂在身侧,抬步欲走。
“等等”宁赫一面披起衣服,一面喊住她。
“殿下可还有事?”
“你不洗?”
“我......等会.......”
话还未说完,齐月刚垂下的手又被抓起,一股力道往后带,她退了两步定在宁赫眼前。
人虽然定住,可一头青丝却向前扫去,不偏不倚,正从宁赫微微袒露的胸膛前划过。
那感觉,仿佛一把流苏掸子梳理过身体,亦是微微发痒,心中也升起一股异样的火热。
宁赫开始只想戏弄于她,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不想玩火**,自己却先有了某些冲动。
既然如此,何必忍着,担着自己妻子的名分,她本来就该为自己纾解一些需求的。
宁赫脑中想着,手中发力,将对方手握的更紧,眼眸发暗,直勾勾朝对方看去。
“女子之手,都这般柔软吗?”他喃喃问道。
齐月听得耳边话语,虽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却警铃大作,试图用些力气,将手抽出。
无奈还未成事,便被对方一把打横抱起,出去浴室,向室内大床而去。
甫一挨到床,齐月立刻想逃,刚伸出脚去,下到地榻上,想站直身子,却被宁赫一把推倒。
中衣本就未系带子,轻而易举便褪下,宁赫只穿亵裤,抬脚向齐月而去。
“等等,殿下,我有话说!”齐月跪坐在床上,试图阻止他进一步动作,虽然很快闭上双眸,却也将对方的精壮上身看在眼中。
“何事?”
“明日不是要去跑马!”齐月提醒道。
“是又如何?”宁赫此时手已经搭上了齐月肩头。
“妾,怕明日体力不支!”虽然难为情,齐月还是一口气说出顾虑。
其实,早在嫁来之前,齐月就想得明白,既然彼此成了夫妻,二者情事早晚不可避免,早先,宁赫冷漠,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她倒并不多惋惜,觉得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也不错。此刻,事到临头,对方突然情动,自己却难以说服自己,坦然共赴**,只得找借口拖延。
“体力不支?”宁赫忽的笑了,清凌眼睛看向齐月,手指把玩起她肩头秀发,道:“你考虑的倒是周全。”
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齐月不敢再说什么,亦没什么动作。
“去沐浴。”宁赫命令道
如蒙大赦,贴着宁赫肩膀,齐月擦身而过,逃也似的向浴室而去,迅速喊人换水,直到嘈杂的动静再次平息,才以手覆面,去摸自己灼烫的脸。
从脱衣到下水,她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动静,将自己整个头沁入水中,在窒息的感觉中,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今日才是和亲真正的开始。
“好了没有?”宁赫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
齐月并不知道他在等自己,以为他放自己沐浴,便是答应了今夜不动自己,可此时的一声呼唤,让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她立时答了一句:“马上就好”,却并不急于立刻出浴,只是扶住浴桶两侧,慌乱看向入口方向。
果不其然,宁赫声音从外间传入:“水已冷了,再呆下去,你若病了,倒是不用给明日留体力了!”
齐月大囧,知道自己拖延时间的打算被宁赫看破,便不再耽误,又蹑手蹑脚爬出浴桶,自顾穿戴整齐,出去外面。
看宁赫已经闭上眼睛,齐月只得继续压低动静,一边拧干头发,一边朝着床上之人望去。
“在看我?”宁赫仿佛头顶长了眼睛,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仍旧如此反问齐月。
齐月壮着胆子否认:“没有”
宁赫并不戳破,继续一动不动躺着。
齐月终于忙完了手中琐事,远远朝宁赫看去,见他早已没了声响。料想他已睡着,便熄了灯,轻手轻脚向床铺而去。
刚想爬上去,床上人影便由仰卧转为侧躺,望向她:“怕我?”
齐月只想赶紧结束二人今日的交谈,便上床盖被,一气呵成,将两侧被子紧紧压在身下,才开口解释道:“殿下哪里的话,扰了您好觉,妾正过意不去。”
接着赶紧将头缩进被窝,背对宁赫,祈祷对方不要再说话或动作。
累了一日,齐月早已想睡,可是担心着宁赫有动作,她始终不敢轻易放下戒备,直到自己意识支撑不住,从昏沉逐渐进入梦乡,宁赫都没再与自己有什么交涉。
次日一早,当齐月醒来时,旁边早已经没了宁赫的影子,她才终于吁出一口气,坐起静静发呆。
“小姐,您怎么了?”青蘅正是此时走进来,发现齐月正一动不动神思,便试探问道。
“没什么,你去准备套方便的衣服,一会我要去骑马。”
“殿下出门时已经交代过了”青蘅看着齐月,仿佛有什么想问,却又没开口。
齐月知道她好奇自己是否与宁赫一起,便直接答道:“对,我与他一起。”
“小姐,殿下可是终于愿意好好待你了?”
“哪有什么好与不好,全凭他心情。”未等青蘅再说什么,齐月便走下床去,开始为今日的事做准备了,最终,随蒲英去了衙署后面的马场。。
蒲英一边带路,一边挠着鼻子:“王妃,这里的马场不是很大,若是以后您有机会再去王城,一定要看看乌兰真正的马场。”
虽然在裕国时,齐月也不少去马场游戏,可是像这样大的马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听蒲英说起来,这马场似乎并不是顶好的,不禁在心里感叹,怪不得乌兰骑兵那样强大,就这样的场地裕国都是难以提供的。
齐月对蒲英笑笑:“蒲小将军,这里已然令我大开眼界了。”
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东西好,蒲英自是喜不自胜,更是殷勤的向远处的宁赫走去。
自从今早起床之后,齐月也是刚见到宁赫的面,联想起他昨夜的行为,齐月并不是很想靠近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蒲英聊着。
“蒲小将军,这里有适合我骑得马吗?”
“殿下已经给您挑好了一匹,就在前面,一会您就能看见了!”
齐月头顶冒汗,看来今日亦是非与他打交道不可了。
远远地,宁赫便看见蒲英身后跟着一女子,素色衣裙同往日大不相同,或许是为了方便上马,那身装扮更像是男装,虽然也曾见到她着男装,可今日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自己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格外关注她的穿戴,一定是那日捡到她的发簪之后未能及时归还她,所以心中总是装着这事,宁赫决定一会就将簪子先还了她再说。
可是等到齐月走近,宁赫发现她仍旧是昨夜那副样子,明明刚才还与蒲英有说有笑,此时却沉默着,眼神不知聚焦在哪里,总之是不在自己这边,内心一阵失落,也不想强行与她攀谈。
还是蒲英先开了口:“殿下,我现在去把马匹拉出来?”
宁赫看过去,还是问道:“你若不行,不必勉强,若是可以,就去挑上一匹,今日我也只是看看你是否可单人骑行。”
齐月闻他之言,想了一下便道:“妾也说不好,先挑一匹试试吧。”
宁赫留在远原处等她,齐月便随着从人挑马去了。
蒲英踱到宁赫身侧,狐疑问道:“殿下,不是说让王妃骑那匹小马驹,怎的又让选其他马匹?”
宁赫转头看了看他,并不出口解释,心中腹诽道:“既然她一副倔强、不肯承人好意的样子,那自己何必上赶着做这做那,且让她自己折腾,正好看看她的本事。”
一进马厩,齐月首先看到了前几日自己缝制的鞍垫,正铺陈在一匹白色马匹上,看来,那匹马应当就是宁赫自己的了。
在宁赫白马旁边,拴着一匹未长成的小马驹。
齐月心想,那马既然能和宁赫的马饲在一起,想必不是旁人可以随意驱使的,自己还是不要触他霉头的好,在此驻足一刻,她便去其他地方挑选了。
最终,她选了一匹普通的红棕色马匹,从人将这匹马与宁赫的白马一起牵了出去。
看到对方挑了匹平平无奇的马,宁赫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白马走去。
齐月则像是等他命令一般的,垂手立在一旁。
宁赫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好好地从东边升起的,并没任何异象。
“上马!”他稍有不耐说道,不知为何,看着那女子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自己心中就燃起了怒火,实在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昨日竟然脱口而出,带她跑马,而她又是一副不咸不淡样子。
听到命令的齐月赶紧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向宁赫,问道:“现在去哪里?”
宁赫看她一切准备就绪,也便拉过缰绳,一脚踩在脚蹬上,登上马去。
屁股刚一坐定在鞍垫上,温驯的白马一反常态,先是扬起前面两只马蹄,同时长嘶一声,便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而那方向正停着刚上马的齐月。
眼看着自己的白马即将撞上去,宁赫当机立断,大力扯住绳索,试图调转行进的方向,可是身下的白马,像是发了疯,根本不受控制,已然奔到了齐月眼前。
齐月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般,自己只知道乌兰人都善于驭马,没想到,第一次看乌兰人正经骑马,便发生了如此变故,于是亦是拉起马绳,向侧边退去,避开那迎面而来的一人一骑。
眼看着宁赫与那疯马冲了出去,蒲英等人又都追赶不上,齐月便果断追了出去。
马背颠簸,前面白马跑的又猛,齐月追的气喘吁吁,甫一靠近便喊道:“殿下,快到我这匹马上来。”
场面丢人,宁赫本想制服马匹,扳回一局,可无奈身下的老伙计此刻不给一点面子,宁赫便放弃这边,欲往齐月处而去。
齐月红棕色的马匹与白马紧贴着,正是换乘的好时机,宁赫一跃而起,跳到了齐月身后,共乘一骑。
然而红棕马匹被白马一撞,宁赫又突然压了上来,一时失去平衡,向前跪去。
眼看着即将把前面的齐月甩出去,宁赫赶紧猛拉齐月,渡力给对方,好让她稳在原处,而他自己手中既无缰绳助力,又不能拖累已经稳住身形的齐月,只得任由自己身子如卸货时不被善待的麻袋般向前摔去。
“咚!”一声不轻不重落地声传来。
等齐月终于回神时,宁赫已然摔在了面前的枯草中。
“殿下!”
“殿什么下,快来扶我!”宁赫没好气的说
“您没事吧?”
宁赫掀了眼皮,尽管不想承认,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腕怕是受了些损伤,此时已经不能动弹了,伸出胳膊说道:“伤着手腕了。”
齐月知道,刚才幸亏他在身后拉了自己一把,否则此时飞出去的人必然是自己,便赶紧上前查看。
此时远处的蒲英及从人也都奔到眼前。
众人围了一团,或跪或坐,查看宁赫伤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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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