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天远霞 第15章 名为缘一

被紧紧抱住的少年眨了眨他的眼睛，略显生疏地将手移到青年肩背上轻轻拍了拍，渐渐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嘎啊！嘎啊啊！主公召见！霞！主公召见！”突然，一只漆黑的鎹鸦拍打着翅膀停在走廊上。

霞动了动，从无一郎的怀抱里抽出身，用指腹按了下眼角，声音有些沙哑：“父亲大人传召？好的我马上过去。”说完就立马起身。

他对着跪坐在地的少年打了声招呼：“那我先去了，马上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无一郎可别忘了。”说完他便跟着鎹鸦走了。

……

“主公大人，天音大人。”霞朝两人分别行礼，“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产屋敷面带微笑：“通过鎹鸦传递的情报，最近鬼的活动逐渐频繁起来了，霞是怎么认为的？”

“是的，主公大人我也发现了这一点，而且——”霞的面色有些凝重，“已经不止一次，我在鬼杀队总部半径十公里内发现可疑的眼球生物了。”

听到这个消息，产屋敷和天音担忧地对视了一眼：“是鬼舞辻无惨在找你？”

“恐怕是的，父亲大人。”霞咬着下唇，将膝盖上堆叠的布料抓出了折痕，“虽然我之前已经利用符篆尽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了，但依旧出了些纰漏吧。哦，说到这个，我想向主公大人介绍一下——”

霞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这位是我的式神，名为缘一，曾经是一个斩鬼人，现在也是。”

一位拥有黑色中透着红色的长发，耳带日轮花札的武士悄无声息地在庭院显出身形。

……

这是一个质朴、善良且无比强大的人，霞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就无比确定。

他的刀术明显已趋于化境，左额的火焰斑纹熠熠生辉，挥舞长刀时更像是一场面对高天原神灵的祷告，带着华丽到极致的美感。

一刀如阳，惊鸿刹那。

看着悄然化为灰飞的恶鬼头颅，惊魂未定的霞尚未反应过来，直到那位武士已经收刀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时，他才像是被当头敲了一棒一样，浑身一震，几步上前：“刚刚情况太过紧急，强制契约了您真的十分抱歉，缘一先生！”

是的，他叫缘一。

因为契约的缘故，霞能看到部分有关式神的记忆片段，从细碎如走马灯的片段中他知晓了这位武士的名讳。

可没想到红衣武士听到这个名字却露出困惑的神色，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黝黑的眼眸轻轻眨了眨：“缘……一？是在说我吗？”

“您是忘记自己叫什么了吗？”霞轻轻皱眉，目露关切。

缘一乖乖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错觉，霞竟然产生，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非常厉害的缘一先生莫名有些可爱的危险想法。

在这奇奇怪怪的想法加持下，霞的表情更加柔和了：“那，您还记得什么吗？或许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谁知缘一竟然摇了摇头，“我死了大概有四百多年了吧，就算有线索也都没了。不过——”说到这，他不禁握紧了自己腰间的配刀，“就在刚刚，我感觉到一些熟悉的感觉。”

“我想，缘一先生几百年前应该是斩鬼人，或许鬼杀队的历代主公记录可以帮助您找到记忆。”霞瞄了眼缘一腰间的配刀。

如果他没看错，绝对是刀匠村制式：“我其实是鬼杀队的后勤人员，如果缘一先生不介意，解除契约后我可以带您回鬼杀队。”

“我想，鬼杀队的主公大人会非常欢迎先生您的。”霞忍不住开始替鬼杀队招人了。

“不用解除契约。”

“唉？！”霞因为这句话眼眸不禁睁大。

他明显有点被吓到了，可缘一却是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如果不是和你契约，我到现在都是以灵体的姿态游荡。你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应该报答你的。”

红衣武士轻撩衣摆单膝跪地：“主人。”

霞：？？？

霞：！！！！！！！

“等，等等，请别这么叫我！”

……

“所以因为这个事情，缘一成了我的式神，负责保护我的安全。”霞说着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这样真的是太好了，霞，我为你感到高兴。”产屋敷将目光移向身披红色羽织的式神，礼貌地欠身，“也非常感激缘一先生缘一帮助霞这个孩子。”

突然被点名的缘一一言不发的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躲闪，好像十分不善于接受道谢。

霞看到在这方面显得有些笨拙的式神笑了笑。

“所以我想借阅一下鬼杀队历代的记录，或许可以帮帮缘一。”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轻微地眯起，“或许能得到一些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而且有了缘一，之后的计划进行我也能放心一些。”霞垂下自己的眼眸，长长的睫羽扑扇，在眼瞳处留下一小片阴影。

再次听到这话，鬼杀队的当主没再露出担忧的神色，而是面色平静地问到：“霞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我在等一个时机，父亲大人。”

“一个鬼舞辻无惨露出马脚的……时机。”

“我一直十分相信你，我的孩子。所以有关这件事的，我也不再过问了，不过——”产屋敷忽然露出担忧的表情，“我先前听无一郎和忍汇报说，你因为什么仪式昏迷了？”

“啊……那个吗？”霞挠了挠脸侧，“无一郎和忍姐姐居然都和父亲大人汇报了？”

“霞。”产屋敷的语气带上些责怪的意味。

“那是意外！”黑发青年瞬间绷紧了脊背，“我当时只是在占卜和鬼杀队有关的人的大致方位！并没有干什么损害身体的事情！”

“绝对没有！请父亲大人放心！”为了有信服度，他努力挺起胸膛，一脸认真的模样，完全没有说瞎话的自觉。

这莫名的既视感，霞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面对着珠世小姐的愈史郎。

“真的只是这样吗？”产屋敷追问。

“绝对是的！”霞说。

最终产屋敷耀哉还是叹了口气，他眼神温柔，像是看透了一切：“既然霞担心我的身体，那我自然也非常担心你的。鬼杀队有我，有十位柱，还有其他孩子们，霞不需要这么拼命的。”

主公大人的双手因为诅咒折磨看上去有些细弱，但是拢住霞的双手时却非常有力，非常温暖。

走出宅邸的霞一直保持着沉默，跟在他身后的缘一在这时问了出来：“你想做什么？是有什么计划吗？”

“我吗？”被问到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双手握拳，“我仅是想保护我珍视的人罢了。”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单薄的身影被风吹得有些瑟缩：“这是我仅有的愿望。”

北风吹起了常开的紫藤花瓣，落入地上的枯叶堆中。

霞拨了拨被风吹起的发丝，眯了眯眼：“天气冷起来了，要入冬了啊。”

……

时间一天天过去，寒风带来了冬日刺骨的寒意，簌簌大雪掩盖了一切足迹。

枯木森林里充斥着冰凉刺骨的草木气味，当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

不远处，一位深红发色的少年将粉衣女孩牢牢地护在身后。

“为什么要保护她？”于飘落的大雪中，身披深红色褂子的男子淡淡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面容俊秀，可语气却淡漠平直，像是不含任何的感情。

男孩死死地抱住了口露尖牙，表情狰狞的粉衣女孩，面露焦急：“妹妹！她是我的妹妹啊！”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刮得少年睁不开眼，等到他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落入那个深红褂男人的手中！

原来刚刚那阵不是风，而是男子因为快速跑动而带出来的气流！

“祢豆子！放开我妹妹！她还没吃人！杀了我家里人的不是她！”男孩见自己的妹妹落入男子手里，语气顿时慌了起来。

“你好奇怪。”男子对于恳求充耳不闻，挥手扬起日轮刀，“明明她刚刚还要吃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说完，手里的刀就要对着女鬼的脖颈砍下！

“等等！”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阻止，深红褂子的男人当真停下了挥砍下的动作——一把日轮刀成功架住了他的刀刃——刀柄为薄荷绿色，刀锷是金色的“卍”字型。

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的灶门炭治郎忽然感到自己的头顶被一个温热的手掌安抚性地揉了揉：“你是叫炭治郎吧？已经没事了哦，别担心。”

炭治郎缓缓抬头，此时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清贵的青年。

一头黑丝拢起束在脑后，身披雪青色紫藤花纹羽织，正撩起一边的纱幕欠身望向自己，目光中流露出一点担忧来。

这个青年在安抚完自己后又直起身望向不远处的小褂男子，表情柔和：“义勇，放松点，你把那位鬼小姐掐疼了。”

这虽然是一个看上去极为温柔的人……

但是！

他的气味！！！

炭治郎的鼻子骗不了自己——这个人和杀了自己全家的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味道！

“就是你杀了我家人！还把祢豆子变成这个样子！”左额有着疤痕的少年突然仇恨地望着青年，赤红如阳的眼瞳直盯着那人，“绝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罢，他猛地朝那人扑过去，就要来一击头槌！

“霞！”富冈义勇想要阻止，可有一个人比他速度更快。

刚刚还架住他刀的人像一阵飘忽的雾气一般瞬间窜了出去，用刀背将少年毫不留情地打了回去。

“不许伤害霞。”那人语气淡漠，浅青色的眸对险些伤害了霞的炭治郎有着明显的敌意。

鬼化少女祢豆子趁这时挣脱了义勇的钳制，一把冲过去接住了倒飞出去的少年，并将之护在身后，朝众人示威嘶吼。

“好险。”霞拍了拍胸口，这无妄之灾也把他搞得有些懵，“还好有无一郎在，不然我就要莫名其妙被头槌了。”

即便这样，霞的语气仍旧是轻松自在的，好像完全不在意刚刚少年对自己的无礼行为。

“祢豆子！祢豆子别杀人！”炭治郎身上还穿着墨绿相间的市松图案羽织，此时的他正努力阻止着恨不得马上扑出去的妹妹。

这手忙脚乱的样子霞实在看不下去，让义勇先将人打昏了。

“祢豆子！”炭治郎有些慌张。

“没关系的，你妹妹是鬼，这点伤害对他构不成威胁。”霞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我更好奇的是你刚刚说的话。”

“你说我的味道和杀了你全家的那个人一样？”青年眯起了伪装后的碧绿色眼眸，一瞬间他的身上露出了极为厌恶，极为危险的味道。

灶门炭治郎这时候哪能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呢，于是他急忙道歉：“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还差点伤害你，真的十分抱歉！”

少年认错态度非常诚恳，霞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选择继续追问：“回答我，少年，你刚刚是说我身上有谁的味道吗？”

“是的！”炭治郎搂着祢豆子解释到，“我天生嗅觉非常灵敏，所以能分辨出好几种气味。虽然公子您身上的味道和杀了我家人的那个人非常相似，但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您的味道更纯粹，更温柔一些。而杀了我全家的人……”

炭治郎说着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身上的腥臭气味，简直无法描述！”

说完这些，因为愧疚压顶的炭治郎忍不住又道了一次歉。

“没关系的，炭治郎。”青年笑得非常温柔，驱散了少年内心的不安，“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杀了你的家人，那我和他的气味的确会很相似，这怪不了你。”

“毕竟我也觉得很恶心呢。”他的双眸轻轻眯了起来，扑簌而落的大雪像是直接落入了一片深潭中。

这个人没有开玩笑。炭治郎心想。面前人的身上真的传来了极为愤怒，极为自厌的味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

霞没有注意炭治郎的表情，自言自语完就站起身，转身招呼远处的义勇：“水柱大人，这位少年和鬼化少女就交给你啦！”

他走上前肯定性质地拍了拍被他的决定搞蒙了的水柱的肩膀，笑容满面：“我想义勇一定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说完，霞拉过身后无一郎的手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

“炭吉？”一道霞极为熟悉的声音陡然出现。

【小剧场】

日呼：主人，我……

霞（表情僵硬）：缘，缘一先生，请您不要这么称呼我……

日呼（困惑）：为什么主人？既然我是您的式神，自然需要使用尊称。

霞(叹气）：……这样吧，我不用“先生”“您”称呼你，你也别叫我“主人”怎么样？

日呼：……

之后日呼就一直为如何称呼霞而感到困惑。

继国缘一：我感到困惑.jpg

其实霞是非常尊重日呼的！耿直朴实的日呼大人太可爱了！

惯例求评论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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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名为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