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天远霞 第14章 少年的温柔

“哟！午好啊小公子！今天太阳十分不错啊！”独自坐在阴影里的霞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虽然光听这语气就知道是哪位，不过他还是礼貌性地回头，“炼狱大哥，午安。”

炎柱炼狱杏寿郎披着一件白色边缘是赤橙色火焰花纹的披风，橙黄色的头毛十分有精气神地支棱着，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头鹰。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坐在那边偷懒呢！小公子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你可是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的！”热情满满的声音听着让人的心情好上许多。

“炼狱大哥真是非常特别的人啊，很少有人在说关心别人的话时也能说得这么中气十足呢。”霞玩着手中的紫藤花油纸伞，虽说心情比刚刚好了一些，可语气依旧有些恹恹的，似乎是提不起兴致。

炼狱杏寿郎干脆一屁股坐到霞的身边，将身上的日轮刀解下放在一旁：“看小公子的表情，是又和时透少年吵架了吗！”

霞耸耸肩：“我说没有，炼狱大哥会信吗？”

“绝对不会！”回答他的是炎柱中气十足的大声叫唤。

霞无奈：“这不就好了吗？”

“所以小公子和时透少年闹了什么矛盾呢？”

“大概是，他生气我有事瞒着他吧……”霞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和炼狱杏寿郎说了一下。

“唔，我觉得时透少年并不是要求小公子什么都不要瞒着他！”炼狱先生声如洪钟，他直白地开口，“毕竟我以前每次和时透少年搭话他都不怎么正眼看我！性格真是非常奇怪的！”

“炼狱大哥被贴了那么多次冷脸还能保持这样的热情，性格也很奇怪吧……”霞小声吐槽着，但仍是问道，“那炼狱大哥觉得，无一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认为！以时透少年的忘性，他应该是想不了太复杂的事情的！”炎柱大人的眼睛睁得很大，显得目光炯炯有神，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霞的肩膀，“所以这只是少年人非常纯粹的担心罢了，如此火热的情感连我都有些惊讶呢！”

“你们两人的关系我真的非常羡慕！要是鬼杀队的成员都有你们这样亲厚就好了！”他突然得出如此结论。

这是不可能的吧……

霞小声腹诽着。不过听炼狱大哥这么说，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和无一郎之间的关系吗？

“炼狱大哥误会了，我和无一郎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我们是……”

“互相爱慕，互相喜欢的关系。”说到这，霞忍不住有些害羞，和愧疚，“虽然是无一郎先表白，但我其实很怕他没有想好或者是……”

“嘛，毕竟我比他大了四岁，所以有时候会忍不住产生‘我在哄骗他’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热情豁达的炼狱杏寿郎，就好像真的在面对拥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一眼。那些平时埋在心里的小想法，通通倒豆子一般地，哗啦啦全出来了。

“我觉得问题在于小公子太小看时透少年了。”即便是霞突然曝光两人的关系，炎柱脸上也没有分毫的诧异，他毫无负担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非常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不止是时透少年，鬼杀队的大多数成员身上都背负了至少一条的人命。”炼狱杏寿郎手上比划着，“杀鬼，或者被鬼杀死，资历年长的要保护脆弱的后辈，强者帮助弱者——”

“这样鲜明的觉悟，大多数人身上早已具备，更何况时透少年是十柱之一！”

“这些责任早就抗在了他的身上，成为了必须达到的使命。”炎柱认真而严肃地看着陷入沉默的青年，“虽然时透少年可能记不住他不在意的事情——”

“可他若是上心了，其中的觉悟可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啊！”

霞敲着伞柄，若有所思，忽然问到：“炼狱大哥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炎柱回答得老大声。

青年失笑摇头，“居然劳烦炼狱大哥开导我，我可真是……太差劲了。”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炼狱大哥！”青年朝身边的人展颜一笑，“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去找无一郎，先失陪了，有机会就让我请炼狱大哥吃盐烤鲷鱼配番薯饭吧！”

“居然是盐烤鲷鱼配番薯饭吗？我很喜欢！啊哈哈！那就先谢谢小公子了！”炼狱杏寿郎两手放在大腿上，笑得开怀。

“炼狱大哥到时候请不用客气，一次性吃个饱吧！”霞挥挥手，撑着伞一阵小跑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炼狱杏寿郎却没有马上走，反倒是变成他坐在走廊上目送着霞远去消失的背影。

“今天天气非常好！”他突然大声说着，粗眉毛高高地扬起，“小公子并不需要感谢我，因为我也很感激当初小公子鼓励了我啊！”

……

那是炼狱在失去自己父亲指导，通过看历代炎柱的手记自学并成为炎柱时的一段日子。

炼狱杏寿郎的父亲炼狱槙寿郎曾经是鬼杀队的上任炎柱，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失去了握刀的信念，并在其妻子死亡的打击霞日日酗酒。

当杏寿郎把自己成为柱的消息告知父亲时，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当上柱又怎样，反正我和你都是成不了大事的。”

望着独自一人躺在榻上给自己灌酒的父亲，那冰冷的话语虽然不至于浇灭心中的火焰，但是他确确实实被打击到了。

面对弟弟一脸期待的问题：“父亲高兴吗，我要是也当上柱的话父亲会认同我吗？”

杏寿郎笑着回答：“他说根本没有意义。但是，我的热情不会因此消失！我心中的火炎从未消失过。我绝不会被挫败！”

可是再怎么热情如火的人也会有痛苦的时候。柱中顶尖的战力，炎柱炼狱杏寿郎也不免俗。在汇报完自己的任务后，他少有的没有赶快接取下一个，而是一个人坐在木质回廊上。

“炼狱先生是怎么了吗？”少年独有的柔和嗓音出现在身后。他身披青绿色羽织，柔和得像一阵风。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炼狱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却记住了小公子的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炼狱先生，就擅自过来看看了。”

“……别开玩笑了，所有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炼狱先生绝对也有，这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哦……”

“虽然感觉炼狱先生有些与众不同，是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的热情，但炼狱先生你啊，分明就是坚强而温柔的人啊。”

“……可就算再坚强，也有悲伤痛苦的时候，但是自怨自艾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头来也还是要一遍遍敲打自己遍体鳞伤的心，迫使自己前进的！”

“我其实挺担心的炼狱先生的，但是突然面对着炼狱先生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嘿嘿。”

庭院回廊上，紫藤花开的热烈。

尚且年轻的鬼杀队小公子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所以就想着陪在炼狱先生身边会不会好受一点呢？”

“炼狱先生非常会照顾人哦，是非常热情的人！笑容里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魔力能让人打起精神！就像大哥一样！”

“所以请打起精神来吧！炼狱先生！不，应该是炼狱大哥！”

……

“所以请打起精神来吧！小公子！”

炎柱的声音很大，可是已经走远了的霞是听不见的。

他原以为无一郎又要像先前那样躲自己一阵，但是少年此刻确确实实就在木桩区连着刀。

“霞之呼吸·贰之型——八重霞。”

速度极快的八次斩击，即便是手握木刀，也足以将训练木桩以整齐的切面断开。即便是如此高强度的斩击动作，无一郎却不带喘气的。

“我带了酱佃烧豆腐哦，所以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呢？”青年笑眯眯地将手里的食盒提起来朝着对方扬了扬。

时透无一郎没有说话，但是反身就朝着有阴影的室内走去。

霞跟上。

无一郎没有碰那份他最爱的酱佃烧豆腐，浅青色的眼眸淡漠地望向地面，面无表情的架势颇有些面对普通成员时的味道。

面对这样的无一郎，霞虽然适应却不太习惯。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无一郎就不会用这样淡漠的目光面对它了，这样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对于无一郎，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他不想当一个随时都会被忘记名字的人。

硬要说就是，他被无一郎宠坏了，被无一郎给予他的独一无二宠坏了。

“霞不用道歉。”两相沉默中无一郎先开口了，“从任务的保密性来说，霞不告诉我是正确的选择。”

少年的分析理性而客观，但霞听了却忍不住想皱眉——他倒是宁愿无一郎对自己任性一点。

“我并不是，无论有什么行程，什么想法，霞都要告诉我的意思。”说着少年抬起了头，琉璃般的眼眸像春天的腾着薄雾的湖水，“之前，当我知道霞并没有回来鬼杀队，问了隐，问了柱都不知道你在哪里的时候，我非常担心。”

霞觉得这话有些耳熟，某句藏在脑海深处的承诺在这时逐渐浮上海面。

他突然僵住了。

【什么时候，无一郎想找我了，就去找浑身包裹着黑衣服的隐，或者是其他的柱们。问一问，就能知道我在哪了。】

这是自己曾经对无一郎说过的话……

原来他都……

【但我从来没有觉得霞的事情是我不必在意的，霞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青年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莫名的鼓胀感正逐渐充盈他的胸膛。

“这是最后一声抱歉。”青年几乎是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了少年，这次却把自己的头枕在了他的肩头，“让你不安了，十分对不起，无一郎。”

“以后，无论我去哪里了，都会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我保证。”

【题外话】修改了第一章，埋了伏笔进去，最好再看一遍哦~

因为写到大哥，要琢磨他说话的方式，所以去回顾了一下无限列车篇

结果半夜哭到抽搐，面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我可太喜欢温柔的人互相关心宽慰的调调了！！！

大哥绝不能死！无惨给爷爬！

然后我爬来求评论，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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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少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