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天远霞 第16章 齿轮噩梦

“无一郎你知道吗？”回到鬼杀队的霞坐在了熟悉的回廊上，手中端着陶土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我有一种预感，炭治郎和妹妹祢豆子的出现，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就像支撑着一座庞大机器运转的齿轮一样，而炭治郎是最后关键的一枚。”霞摸着手里的油纸伞，笑得惬意。

坐在身边的时透听到青年的话有些疑惑：“霞说的齿轮是谁？”

“无一郎忘了吗？就是咱们几天前遇到的，妹妹变成了鬼的那个少年啊。”

即便是霞这么描述了，时透仍旧摇了摇头：“随便吧，我不需要记住那些不重要的人。”

“重不重要可不是这样算的啊，无一郎。”霞拉过身边人的一只手在那里拨弄着玩。

十四岁的少年本应有的柔软手掌上早已被一层层厚实的刀茧覆盖，伸手触碰时带着酥麻的痒，“无一郎这样想会让我担心的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低的近乎呢喃，即便是坐在身边的时透都没能听清楚。

“霞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说——缘一回来了！”霞眼尖，看到了出现在时透宅子门口的红衣武士，朝他挥了挥手，“辛苦了缘一，这一圈指导下来，觉得大家如何？”

“他们的身体素质都非常不错，有一些甚至达到了顶尖水准。”缘一朝着一旁的无一郎点点头，肯定道，“他们都很强。”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霞听到这句话像是放下心一样，“拜托你去指导各位柱的呼吸法，真是辛苦了。”

时透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霞对那位传说中呼吸法的开创者——继国缘一露出非常绚丽的笑容。

没错，缘一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

就在遇到卖炭少年的那天之后，主公大人再一次召集十柱，并公开了霞的专属式神的真实身份——继国缘一。

几百年前的鬼杀队出现的天才剑士，也是“起始呼吸”——日之呼吸的开创者。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露出的震惊的表情，就连鬼杀队的当主也忍不住说：“各位，我现在非常激动。有缘一先生的加入，真的是我鬼杀队之幸啊！”

而那位实力非常强大的斑纹剑士对于众人的称赞也依旧保持着宠辱不惊，姿态谦卑恭顺：“请不要如此称赞我。虽然我不记得曾经的事情，但我曾经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现在也只是在尽一个式神该有的职责罢了。”

“缘一先生请不要这么说自己。”产屋敷耀哉语气真挚而亲切，“虽然让我这个不知前因后果的人说不太合适，但是您的呼吸法帮助了鬼杀队许许多多，这些恩情，是我们产屋敷一族如何也还不尽的。”

说罢，鬼杀队的当主及其妻子纷纷躬身，将额头贴在手背之上——这是一种极为郑重的礼节。

而参与会议的十位柱也瞬间做出同样的动作。

唯有两人——继国缘一和霞没有动。

红衣武士第一次被当面表达如此沉重的谢意，心觉受之有愧就想避开，却被身边的霞突然拉住了衣袖。

青年笑得像三月暖融的湖水，说出来的话也温柔得不行：“你不需要感到任何愧疚，缘一。”

他的眼神温柔，像是一捧从树梢接到的暖阳：“就像父亲大人说的那样，您绝不是毫无价值的人，您的人生也绝非毫无意义，就算是缘一先生自己说的，我也不赞同您如此苛责自身啊……”

青年人带着点悲伤的温柔声音模糊中逐渐和另一个人的话语重合，他好像也曾经听过这样子的话——

“你迄今为止的人生绝非毫无意义！！”

“请不要认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任何人都休想这样苛责你！”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你的耳饰与日之呼吸永远传承下去！！”

恍惚间，几百年的孤独悲伤在这一瞬都像是消失不见，日光再次照耀下来，大地回春。

缘一朝所有人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

那次会议之后，在产屋敷的建议下，所有的柱都开始接受缘一的剑术指导。

稳重而朴实的缘一先生的教导毫不藏私。即便只是手腕角度的些许区别，下盘步法的细微差距，呼吸间隔的轻重缓急。仅是这些细节，足以让身为柱的炼狱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了。

其中，缘一对待无一郎是最为亲厚的。这是霞通过观察得出来的结论。他也曾问过原因，得到的答案竟然是——

“这个孩子身上有我非常熟悉的气息。”说到这个，缘一有些开心，“我想应该是我亲人留下的血脉吧，于情于理应该照顾一下的。”

霞瞟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在那无情挥刀的无一郎，忍不住笑出来。

看起来无一郎很是招架不住缘一先生这样温柔的人呢~

望着如此强大的缘一，霞心里忍不住浮现一些小期许。他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很想上前打趣一番。

……

“我说啊，童磨。”无限城内，头戴白色礼帽的黑色卷发男子突然睁开了他梅红色的竖瞳，极其强大的气势从其身上不断地散发出来，“之前对我说药会自己送上门来，可是现在又怎么一回事？”

“哎呀，大人这事急不得的~”被突然传送过来的教主童磨挥了挥手中的金色铁扇，七彩的瞳眸笑眯眯的，像是对此刻的气氛毫无所觉一样。

“我！立刻！马上！就要得到他！你这是在敷衍我吗！”下一秒，从男子身上眼神出来的黑褐色肉瘤巨手以绝对的速度直接洞穿了童磨的大脑和身体！

“下弦无能就算了，就连上弦也开始变成废物了吗？我已经开始怀疑你们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了……”

危险的话语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即便是童磨也有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一滴汗液从额角落下：“无惨大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叫其他上弦帮忙都行……”凶戾可怖的竖瞳以俯视的角度死死地盯着上弦二。

只听他一字一句：“我、要、我、的、药！”

“滚！”随着鬼王的怒吼，三味线一拨，童磨又一次被传送回来。

“啊啊啊……”教主大人少有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个要求可真是令人头疼呢~”

当然，头疼的不止童磨一人。

霞感到有些头疼。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睡觉的，但是现在莫名就置身于一片大雾之中。

“救救他们……请你救救他们……”冥冥中好似有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

这理应是需要警惕的环境，可是莫名的，霞就是知道这股力量并没有恶意。

甚至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悲伤，像是有什么生生从心头被剜去了一样。

他急切地张望着，忽然，大雾弥漫的四周竟显现出一条青石小道。

道路尽头站立着一位长发少年。

长袖式鬼杀队服，一头漆黑如墨，发尾是薄荷绿的长发。霞几乎是立即显出喜色，几步跑过去，嘴里喊着：“无一郎！”

少年回头，一双淡漠薄情到极致的双眸却让他不禁停下脚步，陌生感油然而生——这不是他认识的时透。

他的无一郎会撒娇任性，在吃酱佃烧豆腐的时候眼睛会闪光，在和药的时候会皱着眉往自己怀里蹭。

他的眼睛远如山岚，浮动着晨间的微霞，绝对不是现在这个——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内心却极为惶惑无助，若不是有支撑他的愤怒就随时都会死去的模样。

霞紧紧地攥着胸口，他感到一阵窒息，逼迫得他喘不上气。

画面波动了一下，面前的时透渐渐展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是温柔的模样，眼眸中微光熠熠，像是承接着满天星子。

他瞬间就意识到，这是恢复了记忆的时透无一郎。

“你有些眼熟，你是谁？”那个无一郎问到。

霞张嘴刚想回答，面前这个如朝霞般的少年突然就被砍断了手臂。

流下的赤红鲜血溅在了青年的脸上。

他几乎是呆愣地接住少年温热的尸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又少了一条腿。

最后，少年腰身以下直接和身体分离开！

霞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直到视线模糊，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哭了啊，这样的事实。

随着少年身体因为生机的流逝化为一捧金色的银杏叶，他于树叶飞舞中看到了一个有着六只眼睛，和缘一极为相似的——鬼。

像是在挑战他的心脏接受程度，霞很快又看到了被童磨杀死的蝴蝶香奈惠。

被上弦三一拳贯穿腹部的炼狱大哥。

为了给姐姐报仇而甘愿被童磨吞吃的蝴蝶忍。

双目尽毁，最后死亡的伊黑小芭内。

毁容的霞柱，断肢的岩柱，独臂的义勇……

最后的最后，像是个局外人一样，霞望着因为自己的弟弟化为灰烬而祈求上天的不死川，耳畔回响着那几近凄厉的嘶嚎，什么也思考不了。

尸山血海，人间炼狱。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他眼前，而霞能做的就是看着。

他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

……父亲大人呢？锖兔呢？

霞忽地就慌了起来，但很快他的疑问就被尽数解答了。

被手鬼捏碎头颅的锖兔，和……将自己连带着天音大人和两个双胞胎姐妹一同炸死的，他最尊敬的父亲大人。

“救救他们，请救救他们吧……”

冥冥中低泣的哀求声再一次萦绕在他的耳畔，遥远如天边又仿佛近在耳畔。

霞只觉得心头空空的，没什么分量，尾指连着的神经从指尖延伸到小臂外侧抽着疼，这种疼痛又蔓延到了心脏。

他忽然就有落泪的冲动，足以吞没他的痛处这才姗姗来迟。

“我不允许他们就这样死掉！救救他们，求你了！”

“呜呜呜！请救救他们吧……”

无数的请求，无数个“救”的字眼，霞此刻通通都听不到。创痕遍布的心痛得像是要被割裂开一样，折磨得他无法思考。

他恍然间明白了一件事——这是以后鬼杀队所要经历的事情。

那他呢？他又在哪里？锖兔不是没死吗？父亲大人的病也没有重到如此地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他拼尽了心血要守护的东西，为此殚精竭虑，不惜堕入地狱，怎么能就落到这样凄惨的结局？

他不允许！

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日常迫害磨磨头~

过渡一下，马上就进入正题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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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齿轮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