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戏精的谋士之路 第74章 把握

等到足够适应光明的时候，只见山门中央站有几人，为首的正是一个青年男子，身着藏青色的衣袍，而他的手上盘着一条黑蛇，与之前大家在山谷中遇到的那条极为相似。

不等江伊她们开口询问，那男子便笑意盈盈地说道：“不知贵客几时到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几人一脸莫名其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贵客？是在说他们吗？

江伊开口问道：“呃，请问这位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你口中的贵客？”

那男子上前几步应道：“是的。族长一早吩咐我等在此等候，而已你们方才入谷的时候并未伤害我的黑蛇，足以看出你们就是族长口中的人了，请吧。”

江伊的眼睛咻一下睁大了，幸亏贺凛他们没有挥剑斩蛇，如果刚才不小心时候杀了人家的宠物的话，估计现在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这些南疆人果然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人家都是把危险动物当宠物养的。

之前碰见的小卓玛是玩鹰的，现在又遇见一个玩蛇的，进去后还不知道会再遇见玩什么稀奇古怪的。

不过就这么进去未免也太顺利了些，简直是意想不到的顺利！

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守山人之类的，再不济也派点人把守入口，没想到这还没张口说话呢，人家自己就先邀请了。

齐俊煦率先抬腿就朝山门口的方向走，他身为皇子居然一点也不担心遭遇埋伏。

他不担心有的是人操心。

除了齐俊煦身边的侍卫风禾跟上去之外，贺凛对顾子羽和单彦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再怎么说，齐俊煦也是个皇子，要是在外遇到什么不测，贺凛恐怕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况且大家都不知道这些南疆人在打什么主意，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

“这位大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姑娘唤我青木便好。”

江伊点点头“青木，方才你说是你们族长让在这里等的，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还是说他可以未卜先知？”

那青年男子腼腆笑笑，又抬手挠了挠头，说：“不是的，不久前我们这里出现了叛徒，族长和神女前去抓他们回来，在客栈多亏有诸位的帮助，所以才知道你们是准备要来南疆的。 ”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条黑蛇很是不安分，在他手臂上不停地游走，最后爬上他的肩颈，在脖子上缠绕了好几圈，看得江伊心惊胆颤，恨不得离他八丈远才好，但是心里又好奇死了，非要打听点什么出来才肯罢休，这才强忍着害怕在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套话。

上官慕雅听到他说起客栈，又提到神女，不禁问道：“莫非你口中神女是指那个小姑娘卓玛？”

“不错，卓玛是我们南疆的神女，她是长生天赐给我们南疆的礼物。”

江伊追问：“礼物？为何这样说？”

第一次见卓玛，江伊只觉得她率真可爱，可是当她命令阿木戾去抓瞎那两个盗贼的眼睛时，江伊只感觉残忍恐怖。

青木解释道：“卓玛的阿爸死的早，她出生那一晚，南疆上空出现了罕见的血月，降生之后，她的阿姆也死了，方圆百里闻之有异香，吸引了许多虫和兽，且她自小便可以和我们南疆的那些蛊虫和鸟兽沟通，所以族长便收养了她，给她取名‘卓玛’，希望她能带领我们部族更加繁荣强大。”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小卓玛身上有着一股不属于她那个年龄段的成熟，原来从小就被族人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出生自带奇香，天象是血月，自小就可以和动物沟通交流，光是想想那画面，江伊简直都不敢相信。

这特么妥妥是小说女主标配好吗？！天生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啊！

青木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不用问也知道上次和卓玛一起的耄耋老者，想必就是他们的族长了。

顺着陡峭的山壁走了一小段路，尽头却给人一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感觉。

江伊环顾一圈，心想，这建筑就算是放在现代社会，起码也得是5A级景区。

南疆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随处可见高低不一的楼房，放眼望去尽是起伏的山峦，背靠十万大山果然不是说说而已，白雾缭绕，宛如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青木领着几人径直往里面走，偶有路过的人停下脚步驻足打量他们这些外来者，眼神透露出些许警惕，但看到领路人是青木时便慢慢放松了下来。

江伊偷偷拽了下贺凛的袖子，压低声音问：“诶，贺凛，你手痒吗？”

贺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喜欢画画吗？这么好看的地方，你不画一幅画带回去收藏起来岂不是可惜了？”

“南疆与我们的习俗不同，他们大多不喜外来物，同样，也不一定会喜欢他们的东西流出，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哦。”

察觉到旁边人失落的情绪，贺凛抿抿嘴，说：“不过我在脑子里记下了，回去后画给你。”

“真的假的？”

“不信算了。”

“信！我信！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啊！”

“知道了。”

“……”

行至一处湛蓝的湖水边，一栋木楼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有两层高，还是独栋的，因为周围并没有其他楼房存在，环境也相较于静谧许多。

“哒哒哒……”

不见其人，只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像是下楼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欢喜，脚步声中还伴随着微弱的清脆铃铛声。

“姐姐！我就说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吧？如何？”

小卓玛飞快下了木楼，从楼房后面跑出来，双手背在身后冲江伊他们歪头笑了笑，随后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那边走过去。

今日再见她，与那日客栈所穿的粗布麻衫不同，她一身紫色的衣裳，长长的头发和彩带绑在一起编了好几个辫子垂在身前，腰间佩戴了两三个铃铛，一步一响，煞是动听。

江伊双手抱臂，忍不住打趣道：“哇，这不是神女大人吗？几日不见，像是换了个人，不再是脏兮兮、可怜巴巴的小猫了呢。”

卓玛弯了弯眉眼：“姐姐倒是风采依旧。”

江伊轻哼一声：“那当然。”

“……”

“哥哥，我阿爷等你许久了。”

这话是对贺凛说的。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扭头看向他。

那边青木已经搀扶着族长出来了。

“年轻人，你终于来了。”

老人依旧一双白瞳，焦距不定，拄了一根拐杖。

贺凛问：“您知我会来？”

族长微微侧目，像是在仔细辨认什么东西似的，最后他丢下青木的搀扶，缓缓拄着拐杖在一众人当中精准来到贺凛面前，抬起一只手轻放在他胸口的位置上。

“是它告诉我你要来的。”

噬心虫！！

江伊激动道：“您指的是他心口处的蛊虫对吧？您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吗？”

“姐姐，你别急，阿爷这么说便是有一定把握的。”

老人收回手，回头看向卓玛所在的方向，轻哼一声：“谁说我有把握的？你个小没良心的。”

卓玛吐了吐舌头。

“我一双眼睛早已失明，就算是有那份心，也没那个力了。”

江伊咬了咬嘴唇，一颗心从高处跌入了谷底。

这并不是放下了，而是悬得更高了。

“那怎么办？那只虫子在他心口处每月都会苏醒一次反复折磨他，前辈，你既然知道我们要来，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是他什么人？”

“我……”江伊看贺凛一眼，说：“我是他夫人。”

族长叹息一口：“并非是我不救他，而是取出这只蛊虫我只有一半的把握，一旦失误，他不出片刻便会身亡。说实话，这只噬心虫被人带出南疆加以利用，我也有责任。”

“……当年你们大梁一个叫老鬼的年轻人来到此地，出高价想要买一只能够控制人的蛊虫，我没有应允，却被一个叛徒偷拿出去卖掉了，却不想多年以后它还有机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那天晚上在客栈里，我便察觉到它的气息了。”

齐俊煦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直到听见族长说起老鬼，他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确信，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失望。

老鬼！

没错了，是上任禹凌阁阁主。

贺凛中毒一事，果真与他母妃有关吗？

到底是为什么？

一半的几率，江伊不敢赌，也不敢轻易替贺凛应答。

别的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万一赌错了，他就没命了。

“贺凛……”

贺凛垂下的眼睫颤了颤，再抬起眼眸的时候，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他笑了：“一半的把握总比没有的好，我愿意试试。”

顾子羽和单彦之同时唤他一声：“公子！”

尹昭柏也开口劝道：“贺凛，你再好好想想，这种事不能儿戏，万一……”

他长舒一口气，笑道：“想得很清楚了，万一不幸死了，那也是我命里该有的一劫，这些年被噬心虫折磨得实在是够多、够痛苦的了。”

大家都沉默了。

江伊没说话，只是一味地注视着贺凛，嘴巴抿得极紧，一双大眼睛里泛着细碎的光芒。

贺凛似乎瞧出了她心里的担忧与难过，正想伸手牵她，谁曾想江伊往后退一步躲开了，而后转身跑走了。

上官慕雅与夏织连忙追了过去。

族长再次向他确认：“年轻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贺凛望着江伊的渐远的背影，良久才轻声说道：“嗯，我想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