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漫看了一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不用了,我想跟你学是因为我想跟你交好…”她点到为止,贺拂云和顾涯自然能猜出她的下半句。
贺拂云面露疑光:“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难道说,你们在假装男女朋友?”
云漫快速否认:“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假装,是真的情侣关系。”承认这个问题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贺拂云看着目光坚定不移的云漫,又看看一言不发的顾涯,她总感觉哪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我教你。你也不能忘了教我调酒。”
云漫将贺拂云放下的那杯酒递回给她,自己也拿起属于她的那杯酒,两杯一碰,“合作愉快。”
聚会一散,云漫与顾涯走在出会所的路上,云漫这一路在看看,右望望,她很少来这种地方,上一世她就更没机会了,结婚前是牛马,结婚后是顾家的斗马——与顾家人明争暗斗的牛马。
她无意透过包厢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见包厢内玩得正嗨的顾岩,顾吟的亲哥,比顾涯小两岁,也是个不听管教的。
云漫把眼睛放在他身上,想到前世顾岩这几年的人生路。他处于纨绔圈的中层,头上有顾从良这个老子管着,放肆倒没太放肆,不过也闹过几次笑话。他不争不抢,在顾家没什么话语权,逢年过节还会来给顾涯送礼,虽不成不就,却恣意欢快。
他会是抢夺遗产的一员吗?云漫现在不敢妄下定论。连顾涯这个顾家人都说顾家没好人,顾岩会是那个例外吗?
“云漫。”
顾涯冷不丁地出声叫她的名字,云漫心惊肉跳,她捂着胸口喘气,抬起手想打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你干嘛?”她背靠着门问。
“你干嘛?没玩够?”顾涯往里瞅了一眼。
她推着他继续往前走,“玩什么,饿了,吃饭。”
他们吃完饭,云漫回到自己家睡了个香甜的午觉,醒来后开始她的“回礼”之路——给顾涯的各位兄弟画画——每幅画都各有千秋。
太阳渐渐西沉,等她完成所有画作抬头时,夕阳给世界披上金光。
她把所有人像画发到今天上午刚进的微信群,除了那个顾涯那张,她准备私发过去邀赏。
群里不断涌出兄弟姐、妹赞扬的话语,她只回了一句“你们喜欢就好。”
她把顾涯的画单发给顾涯。
【云漫:大功告成,金主大老爷,准备什么时候付全款,本店概不赊账。】
他秒回。
【顾涯:我可从来没说过要。】
【顾涯:你不能强买强卖,违法了。】
【云漫:那你送我一个东西,这画就免费了。】
【顾涯:你想要什么?】
【云漫:如果你愿意为我花点心思亲自挑选的话,本店可以送你一个赠品】
【顾涯:知道了。】
聊天结束,顾涯看着手机上那幅画,上面画将他描摹得帅气又迷人。事实证明,云漫还是很有实力的,一个礼物,一幅画,何乐而不为。
云漫点了外卖边吃边想,要拿到顾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最关键的一步是赢得顾氏祖孙俩的认可,她觉得硕涯的那百分之十比较好拿,毕竟对付顾家其他人这种事,她上一世就干过了,且干得得心应手,履战履胜,只是最后棋差一招。
所以她打算先去啃难啃的那百分之十,收服顾涯。上一世她与他是夫妻,她对他的了解不少,只是这一世,二十二岁热烈恣意、张扬率性的顾涯显然没有上一世沉着冷静、透着一股凌人气势的顾涯好接近。
二十八岁的顾涯会顾虑顾家的地位、名誉,只要不是做危害顾家的大事,他很多时候都是好说话的,何况她还是他的妻子。
二十二岁的顾涯无需顾虑这些,他的野性还如野草春风般肆意生长,云漫不过是他不得已接受的、无任何感情的假女友。
难,实在是难。
她轻叹息,而后又躇躇满志,她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等她。
贺拂云约云漫时明天老地方见面,她要开始学调酒了、还能借机见到顾涯,一举两得。
会所,包厢内。
这是云漫第三次来这里,这个包厢没其他陌生人敢踏足,可见这是顾二少的专属包厢。
今天顾涯和他的朋友们没来,不过经理人已经识得云漫,知她是顾少的女朋友,不敢有一丝怠慢。
贺拂云晚她两步进包厢,她的幻想落空,忧郁挂在脸上两秒钟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专心求学的认真。
包厢没有吵人耳朵的响乐,没有彩色迷幻的灯光,有的只是真心求教的问题,倾囊相授的调酒技巧。
今天这一课程,贺拂云受益匪浅。结束教学之时,她与云漫握手,“在这方面你是我的老师,但在顾涯那,我们是平等的竞争对手,我知道你们没感情。”
云漫面无波澜:“他不喜欢你,顾涯枕边人这个位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贺拂云朝着慢步走向门口的人喊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中午回到家,云漫不幸地发现姨妈期提前了,她处理完相关衣物后痛感上身,她摸上床蜷缩起来,抱着被子,一手捂着小肚子。
忍受疼痛之余,她想到一个好方法,一个吸引猎物、可以加速捕获速度的方法——适当暴露弱点,激起猎物的同情心。
她虚弱的温柔的声音录进手机,发送到顾涯的微信聊天框。
“顾涯,你可以帮我买点止痛药和姨妈巾过来吗?帮帮你女朋友吧。”
云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躺都不舒服,她看了好几次时间,顾涯的聊天框都没动静。
正欲吐“难”字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涯打来的,她一接通他就说:“开门。”
云漫翻身,坐起来踢上拖鞋龟速行走,她的声线依旧低缓;“密码是三个五九,你直接进来吧。”
等她慢走到客厅时,顾涯已经放下手上物品,侧身,掀起眼皮看向她。她的脸色有些青,唇泛白,走路虚缓,看着就虚弱。
云漫的目光移到他买的一堆物品上,发出疑问:“怎么买这么多?还有暖宝宝和糖果?”
她行至沙发前坐下,手揉了下酸痛的后腰,她扒拉出东西,一一扫过,真齐全。
“你去找周子沧了?”云漫抬起头问,点开手机,“多少钱,我转你。”
顾涯站着没动,凝视着她的脸,“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你不是不承认嘛,”云漫深思他的话中意,会心一笑,放下手机,“谢谢你,男朋友。”
顾涯看到她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周子沧,问女孩子姨妈期怎么照顾。
周子沧打趣他:“没想到有一天顾二少也会步入凡尘,过问人间的事。”
顾涯没理他的话,又问:“除了用的,吃食上有什么忌口吗?”
周医生说了一大堆,顾涯开着车,若有所思,在中间插一句:“你直接发微转文字发微信吧。”
周子沧沉默了一段,顾涯知道他在心里骂他完。他买了桌上东西才发觉,他怎么那么听云漫的话,低头盯了会手上的袋子,他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顾涯在云漫家门口摁响门铃,没动静,他只好给她打电话。
他左右看看这所房子的布局,望定那边放着饮用水的地方,迈开腿过去倒了半杯水回来递到云漫手里,云漫找出止痛药,正准备挤出一颗药,他问出关键问题:“你吃饭了吗?”
云漫默默放下药铝片,耷拉下脸:“痛,不想动。”
顾涯走向冰箱:“你想吃什么?”
云漫的话让他停住脚步,她说:“你还会做饭?”
他无奈地转过身跟她解释,“我是纨跨,不是废物,况且,你以为我吃得惯洋人饭?”
她轻轻地“哦”了声,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我想吃海鲜粥。”
顾涯打开冰箱,打破她的美食梦:“只有排骨。”
云漫捧着脆弱瓷白的双颊扬起唇角,眉若弯月,改变主意:“排骨海带汤行吗?”
他取出排骨,关上冰箱门,扭头看她:“没看见海带,你凑合一下排骨粥。”
等顾涯端着盛有热粥的碗出来时,云涯捧着平板给他看刚画好的新画,顾涯扫了一眼,把碗放到桌面上。
“这个是赠品?”他问道。
云漫说:“不是,这个是你今天过来的谢礼、赠礼画什么取决于你送的礼物是什么。”
“我给这幅画取名为‘顾二少为我洗手做羹汤。’”
顾涯在她对面坐下,说:“你的礼物很快就会送到你手里。”
云漫抻着头看向他:“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吗?”
顾涯没说话,很快她就劝服自己要保持神秘和惊喜。
顾涯接受了这幅画,画中的他穿戴着与其衣服风格截然不同的相反围裙,两种不同的鲜明色彩造成极大反差。
他想到他那些有云漫画的肖像画的朋友,个个都换了微信头像,各头像风格炯异、独具一格。
因此,这诱圈还掀起一波换头像潮,他们引以为傲向别人介绍作为头像的图片是他们大嫂亲自执笔画的。
云漫喝完粥,又吃了药,她的困意上升,懒得往房间跑,干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涯收拾完厨房出来,看见她就这样睡了,他放轻脚步左右看看,客厅内没有可以给她盖身体的毯子,犹豫了片刻后,他俯身抱起她往她房间走。
云漫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是谁那么有善心。她点开手机,看见顾涯给她的留言,都是些经期的注意事项。
她发了句“谢谢”过去,他不一会儿便打电话过来。
“下周六晚有场拍卖会,爷爷叫我带你一起去,你有空吗?”他问。
云漫能想象到当时顾老爷子跟他说这件事时,他不情不愿的表情。她还是很感谢顾老爷子的,积极给她创造机会。
她当然答应:“有空。出席晚会的着装顾家会替我准备吧?”
“你难道能拿出高奢礼服和珠宝?”顾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