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前妻她又准备好攻略我了 > 第11章 再现质心契

南台寰宇殿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琉璃盏倒映着晃动的烛光,凯旋而归的将领们锦衣华服,推杯换盏,庆贺边境战乱的平息。这是一场属于胜利者的盛宴。

萧征踏入这喧哗的大殿,感觉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与他隔着一层水幕,模糊而遥远。他并未穿着礼部准备给各位皇子的绛纱袍,仅着一身玄色常服,玉冠也选了顶最素净无纹饰的。他低垂着眼,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走到一个不算显眼的席位落座了。

然而,他前几次凯旋宴上的出尽风头,加之他不久前被俘的灰暗经历,都让他今日注定无法成为宴席上的隐形人。

“老十七今日真来了啊?”

“嘁,亏他还有脸面,要不是三哥…”

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射过来,好奇、探究、怜悯,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一根一根刺满他的全身。

他刚坐下不久,高踞御座之上的皇帝萧弘德,目光便扫了过来。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一丝难以化解的愠怒。萧征立刻起身,离席,行至长阶之下,撩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整个大殿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父皇,”萧征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恭谨与悔恨,“儿臣恭贺我军大捷,仰赖父皇天威,将士舍命,方有此胜。儿臣……儿臣却因冒进轻敌,险误军机,若非三哥力挽狂澜,儿臣早已成为萧家之耻。此战之功,儿臣无颜分享;此战之过,儿臣铭刻五内。今日此宴,儿臣本无颜前来,然父皇天恩浩荡,未加罪责,儿臣特来叩谢天恩,并向所有在此战中奋战的将士,献上最深的歉意!”

他伏下身,额头轻轻触地。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将所有过错揽于自身,将功劳尽数归于陛下、晋王和全军将士。姿态放得极低,倒完全符合一个戴罪皇子的身份。

殿内一片寂静。老皇帝萧弘德看着他伏地的身影,苍老的脸上神色复杂。有怒其不争的焦急,也有看到他如此识大体、懂进退的一丝缓和。吃一回苦头,好歹有些长进。不知道这小子身上的伤好全没有?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比之前日书房中的暴怒,已是天壤之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入席吧,今日是庆功宴,莫要扰了众卿雅兴。”

“谢父皇。”萧征再拜,这才起身,垂首退回自己的座位。

他刚坐定,便有内侍奉上御酒。这是惯例,皇帝会对有功之臣进行赏赐,或酒,或物。萧征看着那金杯,心中明了,这杯酒,是父皇又给了他一道台阶,也是最后的考验。

他双手接过,却不急于饮下。而是再次起身,端着酒杯,走向此次战役的主帅——他的三哥,晋王萧谅。

萧谅正与几位将领谈笑风生,见他过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审慎。

“三哥,”萧征举起酒杯,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遭几人听见,“此次多亏三哥及时赶到,否则小弟性命难保。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杯酒,敬三哥,聊表谢意与歉意。”他言辞恳切,目光真诚,仿佛依旧是那个对三哥充满依赖和敬佩的幼弟。

萧谅笑着举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派兄友弟恭的和睦景象:“跟三哥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我兄弟,以后不准再说这些客套话。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役,十七弟将来必成大器。”他语带鼓励,心中却因萧征这番过于谦卑、毫无棱角的姿态而微微起疑。这个老十七,难道是真的被吓破了胆,锐气尽失,不足为虑了?

敬完萧谅,萧征又端着酒杯,走向几位重要的领军将领,一一向他们敬酒致歉,感谢他们为大朔英勇奋战。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极正——他不是来分享荣耀的皇子,而是来忏悔过失、感谢他人的戴罪之人。

整个宴席期间,他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很少动筷,只是默默地看着歌舞,听着旁人谈笑风生。有人来敬酒,他便恭敬回礼,浅酌即止,绝不多言。他将自己活成了庆功宴上一个黯淡的影子,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只有在他偶尔抬眼,望向堂上那位日渐苍老的父皇时,眼中才会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那里面有愧疚,有心疼,更有一种被深深压抑下去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父皇,对不起。儿子为了自保,只好让您失望了。

他知道,他今晚的表现,或许会更让父皇觉得他失了志气,但至少,他保全了体面,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口实,最好也真能麻痹得了萧谅,让他最强大的对手容他片刻喘息。

“寄远”之志,需深埋心底;“有还”之愿,则需步步为营。这场庆功宴,于他而言,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更为凶险博弈的开始。他饮下杯中最后一口微凉的酒,苦涩之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凯旋宴结束,朝臣们散去,众皇子们随父皇往福熙殿去,再赴家宴。

“寄远!”萧弘德掀开车帘把他叫到身边:“你就不必去了,朕另有差事交给你去办。”

秋风起了,正是问斩的好时节。

于是农闲的百姓都往菜市口的刑场去,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伸头探脑地等着。听坐在高台上的官叽里咕噜说一大篇听不懂的官腔话,最后看人头咕噜噜的滚下来。

闲人尚且要去凑一凑热闹,与这死囚有仇之人便更不能不看了。一个女人踮着脚站在人堆里,手里攥着一张很韧的煎饼,边用眼睛钉住死囚的脸,边用后槽牙狠狠地扯下一块饼来。

虽看着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她在此时还能吃得下东西,并且撕咬的很卖力。

仿佛她的牙扯掉的是仇人的鼻子耳朵。

这般闹嚷嚷的人群中,静静站着一个瘦削高挑的年轻人。

若不是此时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刑场的高台上,少年本是很惹人注目的。

他一身贵重,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嚓的一声,血喷出来,人们像自己也挨了一刀似的,轰的一下缩着脖子往后退去,然而那年轻人没有动。

他两眼中盈满遗憾与悲悯,还掺杂着其他不足为外人道的复杂情绪,人群已散开,他还久久地站在原地。

台上死囚是父皇当年出生入死的战友,后来却利益熏心,为谋权牟利无所不用其极,终于到了要杀之以绝后患,以快人心的这一天。

他受父皇所托,来送他这位叔叔最后一程。

父皇对他说:你的心肠太软。若要将来自己独当一面,这样的事,多见见吧。

今日做监斩官,他没有选择高高在上地坐在台上俯视众人,而是站在人丛中,细察市井百态。这是父皇的民,是供养他的人。

刽子手捡起地上滚落的,黑布套着的人头。那一会儿是要挂到城墙上去的。

萧征深深地朝那叫鲜血浸透了的黑布袋子望了一眼。

他回头,正对上侍卫袁鸣的眼神,想起袁鸣前世的悲惨结局,心有戚戚。

“殿下,”袁鸣哪知他复杂心思,只是一笑道:“咱们回去吧?还赶得上去福熙殿呢。”

人群散开,两个官府的杂役过来清理地面。一大盆清水泼上来,几锹土盖上去,只消一眨眼的功夫,一条人命断送在这里的痕迹就看不见了。

杂役的大扫帚哗吁哗吁扫着地面,血水从刑架上淌下来。

“啪嗒。”

一张小木片被扫了下来。极细微的一声,可萧征偏偏听见了也看见了,它是从那一汪血泊里掉出来的。

“殿下别拿!”萧征刚伸出手去,袁鸣忙在背后制止他:“那是刑犯的亡命牌,很邪门的!”

“什么亡命牌?”他捡起那张浸透了血的木片,待看清了它的样子,脸色顷刻变得煞白。这是比亡命牌还要邪门的东西。

这分明,是一张画过押的质心契。

这不仅是一次依令施行的死刑,还是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仇杀。

是谁要找他寻仇?

此人结仇太多,无从查起,可他罪行确凿,刑期已定,质心阁为何掺和其中?

胸中疑云遍布,他和袁鸣到城墙下去看那颗人头。

“殿下,”袁鸣呲牙咧嘴地仰头看着:“我总觉得这颗脑袋跟别的死人头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属下小时候,没进宫跟着殿下您的时候,年景乱,砍头的人也多,城墙上总挂着脑袋。”袁鸣盯那颗人头盯的胃里一阵翻涌,低下头捂住嘴强压下恶心:“可那些人的表情都迷迷糊糊,困了似的,或者干脆就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没一个让人看着心里这么不好受的。”

萧征看着那人的表情。

双目激凸,大张着嘴,额头面颊青筋遍布,面目狰狞可怖。

不可置信。萧征猛然想到这个词。

已经在死牢里待了半年的人,怎么会不敢相信自己会死?

斩招,即民间俗称“亡命牌”的木片,本就要在行刑前紧紧插在人犯颈椎骨缝之间,以便行刑时刽子手干脆利落的“一刀过”。插上斩招,人犯极度痛苦,早已奄奄一息,被砍下头颅之前,便已是“半死”之相,表情自然不会如此痛苦夸张。

除非,有人许诺要保下他。他们早就串通一气,今日会让他假死逃走。

监斩官,刽子手,本来一定都是他买通的人。

只是,有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一个连斩招都没有提前插好的人,让一个自诩权势滔天,早已打点好一切的人,在不可置信的痛苦之中,硬生生被砍了脑袋。

这才是质心阁的计划。

父皇临时的指派,竟丝毫没有干预他们的计划。

行刑时,他若不是远远地站在人群中,就可能会发现蹊跷。有人把一切都算到了。算到监斩官会换人,算到他不会坐在看台那把椅子上…

谁是今日的刽子手?

“袁鸣,跟着我!”萧征上马向刑部飞驰而去,袁鸣懵头懵脑地紧随其后。刑部接待官员恭维巴结的话说了一箩筐,不见书吏拿出名册来。

“今日,本王是替圣上办差。”萧征黑了脸,袁鸣欲拔刀,名册这才抖抖簌簌递到他手上来。

刑部长期养着一群专业的“官刽子手”,家族世袭,世代从事此业,有了名册,找到那人并不费力。

那刽子手死在自己家中,身边架着一块未干的磨刀石。

刀砍了头会卷刃,他回到家里一定细细地把刀重新磨利,然后毫不迟疑地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若不是角度不便,他一定能把自己的头整个砍下来,漂亮地做完今生最后一桩差事。

门外院墙上哗啦一响,袁鸣和萧征一同追出门去。

“谁!”

院墙上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袁鸣,跟我一起追过去!”

“别追了殿下,马上快到酉时,宫门要下钥了!”袁鸣扯住萧征:“殿下,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从这么一个小木片,竟牵扯出这么多是非来…”

“我非查个水落石出,我非把这质心阁幕后之人揪出来不可!”

“可是他们也没干坏事啊?”袁鸣不解:“大贪官不是死了吗?按您的推论,还多亏有他们在呢,不是吗?”

萧征情绪喷涌,挣开他红着眼眶嘶吼道:“你才了解他们多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看到那个死刑犯,我就想到你死的时候,也是这么——”

“我死的时候?!”袁鸣看他像见了鬼:“喝太多了殿下,今日凯旋宴上您实在喝太多了。”

他慌乱地把萧征的手拉到他脖子上:“快别哭了殿下,属下活着呢,属下没死,您看这是属下的脖子,还连着脑袋呢…”

回去的路上,情绪缓和过来的萧征一口咬定自己刚才是耍酒疯。

袁鸣嗯啊地应和着,表示充分理解,然后偷眼盯着萧征骑马的背影发愁:“这安国是给王爷下毒了还是吃了毒菌子了,怎么回来动不动就冒出句胡话,这可怎么办啊这…”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