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二当男娘 第18章 喧午

“终于考完了——”刘炜几乎是瘫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我怎么感觉这摸底卷比升学考试还磨人！”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谭欣，迫不及待地寻求共鸣，“尤其是数学，最后那两道题，我连题目都快看不懂了！谭欣，你觉得呢？是不是挺难的？”

“我还好。”谭欣习惯性地谦虚了一句，语气平和。

刘炜右手“啪”地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哎哟！我给忘了！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升学考数学是拿了满分的！”

他这话声音不小，连旁边正安静收拾文具的秦晓月都听到了，她不由得抬起眼帘，看了谭欣一眼，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

刘炜捕捉到秦晓月那好奇的目光，立刻挺了挺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继续充当起“情报发布员”：“我妈跟我说的，消息绝对可靠！谭欣数学可牛了！升学考试满分选手！”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带点炫耀地补充道，“我记得报到那天看分班名单，谭欣好像是咱们班第四名吧？”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排名是他本人的。

坐在左前方的洪叶闻言也转过头来，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惊讶：“这么厉害？”

一下子成为目光焦点的谭欣，只觉得脸颊有点发热，只能扯出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摆摆手：“呵呵，还好，还好……都是以前的事了。”

就在这时，王平像地鼠一样从过道后面冒了出来，好奇地探头问道：“说谁厉害呢？谁第四？” 他显然只听到了后半截。

刘炜抢着回答，手指向谭欣：“在说蛙哥呢！入学考班里第四，厉害吧！” 他看着王平脸上露出“哇哦”的惊叹表情，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开始“寻找难友”，“对了，‘四眼’，你觉得今天这考试难度怎么样？”

“你叫谁‘四眼’呢！” 王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戴着眼镜，不叫你‘四眼’叫什么？我还想叫你‘田鸡’呢！要不是你先给谭欣起了‘蛙哥’这个名号，跟我的创意撞款了，我觉得‘田鸡’跟你更配！” 刘炜理直气壮，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 王平被这通强词夺理怼得一时语塞，脸都憋红了些。

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秦晓月，看到王平吃瘪的样子，恬静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觉得看这几个新认识的男同学斗嘴还挺有趣。

洪叶也笑嘻嘻地加入了“战局”，目光投向王平：“就是嘛，我觉得‘四眼’挺形象的啊，你说对不对啊，‘四眼’？”

王平的嘴角疯狂抿动，眼看一场激烈的吐槽就要爆发。谭欣适时地开口，打断了这即将升级的“绰号大战”：“‘四眼’还是不太合适，听着有点歧视的味道。”

王平立刻向谭欣投来感激的目光，仿佛找到了救星。

然而，谭欣的话紧接着来了个转折：“不如就叫‘眼镜’吧。” 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让你当初给我起外号起得那么欢！”

王平那刚酝酿出来的感激之情瞬间僵在脸上，然后悻悻地收了回去。

刘炜立刻精准补刀，他一拍大腿，对王平露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嗯！谭欣说得对！就叫‘眼镜’！多好，正式开学第一天，你就喜提专属外号，只比咱们蛙哥晚了一丢丢而已。”

谭欣在一旁听得嘴角微微抽搐，总觉得刘炜这句话，精准地伤害了两个人。

“噗嗤。”秦晓月终于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洪叶也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对着王平喊道：“不错嘛，‘眼镜’！这称呼亲切！”

王平看着眼前这几张笑嘻嘻的脸，彻底没了脾气。

小圈子的气氛在王平吃瘪后达到了一个热闹的小**。这时，洪叶完全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的后桌兼好友秦晓月，眉头微蹙，带着点苦恼问道：“晓月，刚才数学最后那道题你做出来了吗？我盯了半天，完全没思路哦。”

秦晓月抬起眼，声音清脆而平稳：“写了一点步骤，但是后面卡住了，没有完全解出来。”

洪叶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开始吐槽模式：“何止是数学！之前的语文卷也是，那几句古诗词填空，感觉根本就没学过吧！”

秦晓月对此倒是很肯定，她轻轻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具，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了然：“正常的。成章的试卷，超纲算是常态了。”她略作停顿，给出了一个让在场几人都暗自点头的总结，“不过，这次摸底考的卷子，整体感觉确实比我们之前的升学考试要难一些。”

她这句话像一阵清风，瞬间抚平了刘炜和王平心中因考试受挫而泛起的小小褶皱——连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秦晓月都觉得难，那他们考得不好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谭欣也被秦晓月这番话激起了一点零碎的记忆：“这妮子，家里好像就是老师来着……对，好像就是八中的老师，教历史的？” 这个模糊的印象，让他觉得秦晓月对成章出题风格的了解似乎更有依据了。

秦晓月客观的评价无形中安抚了众人，刚才还嬉笑打闹的小圈子一时安静了下来，考试带来的些许疲惫和压力感悄然弥漫。

谭欣见状，那股来自直播间里“绝不能冷场”的本能立刻启动，他自然而然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说起来，你们肚子都饿了吧？考试考得头晕眼花，赶紧吃饭补充能量去？”

刘炜立刻像被注入了强心针，瞬间满血复活，腾地站起来：“走走走！吃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再不去好菜都被抢光了！”

王平也扶了扶眼镜，连连点头：“是哦是哦，今天正式开学了，人肯定多，赶紧的。”

谭欣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样子，笑着补充了一句，展现了一点“过来人”的淡定：“也不用太急。今天主要是高年级报到，他们的吃饭时间通常会和我们错开一些，食堂估计不会排长龙。不过早点去总是好的，去晚了，好吃的菜可能就真没了。” 他说着，很自然地转头看向还坐着的秦晓月，发出邀请：“一起吗？”

秦晓月微微摇头，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婉拒道：“谢谢，我中午回家吃。” 这个回答，似乎更印证了谭欣关于她家就在学校附近的猜测。

“那我……”洪叶一时有点犹豫，她一个女生不太好意思单独跟几个男生一起去食堂。正巧，这时另一个女生在教室门口朝她招手喊道：“洪叶，一起去吃饭吗？”

“来啦！”洪叶高声应道，像是松了口气。她扭过头，目光明亮地看向谭欣，大方地说：“那我先和我室友去啦，下午见！” 她又转向秦晓月，“晓月，下午见！”

“嗯，下午见。”秦晓月恬静地回应。

“下午见！”几个男生也纷纷说道。

洪叶像只欢快的小鸟，率先跑向了她的室友。

谭欣也站起身，对秦晓月道别：“那我们也先走了，回见。”

秦晓月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回见”，随即也站起身，将自己坐的木凳往前挪了挪，让开了通道——教室座位之间的过道并不算宽敞，人多的时候进出确实需要同桌行个方便。

谭欣、刘炜和王平三人便汇入逐渐增多的人流，说说笑笑地朝着大食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食堂，里面果然比军训时热闹了许多。宽敞的食堂里，各张长条饭桌旁都三三两两地坐上了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菜肴混合的香气。各个打菜窗口前都排起了队伍，好在队伍都不算长，蠕动的速度也还可以。

因为是第一次自己选择窗口打菜，三个少年都有些茫然，既不知道哪个窗口的菜味道更好，也不清楚哪位阿姨手更稳、动作更快，只能凭着本能，选了一条看起来人数相对最少的队伍排在了后面。

随着队伍慢慢前移，快到窗口时，谭欣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几个窗口里摆着的菜品大同小异，都是那种用巨大的铝盆从后厨直接端出来的大锅菜。他随便选了一个荤菜和两个素菜，搭配起来和军训时的固定餐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唯一的自由在于可以自己选择具体的菜品，并且——需要掏出那张崭新的饭卡“滴”一声付款。

三人端着餐盘找了空位坐下。午餐就在刘炜和王平叽叽喳喳的斗嘴中开始了。

“我说‘眼镜’，你这外号可是我亲自认证的，以后得认啊！”刘炜一边扒饭一边不忘巩固“战果”。

王平推了推眼镜，立刻反击，矛头直指刘炜：“那你是不是也得谢谢我？要不是我慧眼识珠，率先发现了‘蛙哥’这块璞玉并大力推广，你能有这么有趣的同桌吗？” 他巧妙地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嘿！你给谭欣起外号还挺得意是吧？”刘炜瞪眼，随即坏笑一下，“不过‘眼镜’这个名儿，我觉得蛙哥起得更贴切！”

谭欣听着两人斗嘴，话题核心却总是绕不开自己那个让他无奈的外号，忍不住插嘴：“我说，你俩拿我的外号当谈资，是不是该付点版权费？再吵下去，小心我给你们一个起名叫‘青蛙’，另一个叫‘蟾蜍’，正好凑成一对儿。”

这话引得刘炜和王平同时对他怒目而视，异口同声道：“你敢！” 说完又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逗得谭欣直乐。

这顿开学第一餐，就在这样轻松且略显幼稚的拌嘴氛围中结束了。比起去食堂时的急切，回去的路上三人显得悠闲了许多，慢悠悠地溜达着，消化着食物，也消化着开学第一天上午带来的新鲜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