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8月】
"今日盛班主又催我唱堂会,我推说嗓子疼..."字迹忽然模糊,灯芯爆了个火花。他慌忙抖开信纸,却蹭到未愈的刀伤,疼得倒吸冷气。
怀表从兜里滑出来,表盖内侧《将军令》的刻痕映着月光。远处炮火忽明忽暗,他鬼使神差哼起那句"不斩敌酋不卫国",惊动了查哨的副官。
"大帅,您..."
"闭嘴。"他猛地把怀表扣在胸口,"听见没有?"
副官茫然摇头。
林余书却笑了,沾血的指尖轻叩怀表:"他在唱呢。"
庆喜班的后台冷清得吓人。
唐寒对着斑驳的镜子勾脸,胭脂抹到第三遍才盖住眼底青黑。自从林余书出征,盛怀安就拼命给他接堂会——"趁林大帅的热度还没过"。
【1927年3月】
吾爱:
今晨拿下德州时,在敌军指挥部发现架留声机。我抢了张《牡丹亭》唱片,此刻炮火暂歇,战士们围着听"良辰美景奈何天",有个山东兵哭着想娘。
(此处有被水晕开的字迹)
若你在此,定要笑我五音不全。
伤口无碍,子弹只擦过左肩——正好是你惯常倚靠的位置,老天爷都给我们留记号。
余书 急就于战地医院
(随军邮差捎来冻硬的牛皮纸信封,拆开抖落几粒战壕沙土)
【1928年3月】
吾爱:
见字如晤。
奉天比北平冷十倍,呵气成霜。昨夜梦见你排《游园》,水袖甩到我脸上,醒来发现是帐篷漏雪。
周鸣总唠叨我半夜点灯批公文——他哪知道我在描你教的兰花指(别笑),可惜握枪的手终究捏不稳笔。随信附晒干的格桑花,战地医院小护士说此花耐寒,与你很像。
又及:伤口按时敷药,别嫌麻烦。
林余书 于奉天城外战壕
[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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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1 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