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手册[综] 第34章 魔鬼恋人22

“奏人……？”

宅邸里最神出鬼没、也最像鬼一样的除了卡尔海因茨，就是时常抱着只玩偶、悄无声息的逆卷奏人了。

陆知秋试探性地发出声音，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豆大的雨珠拍打在屋檐、地面、窗户上的嚎叫。

犹豫了一下，陆知秋还是向那人走去。

一步、两步……雷鸣稍歇，走廊的尽头再度被黑暗笼罩，陆知秋听不到雨声以外的动静，本就压抑的心情此刻更平添紧张。

他终于又回到这扇窗前。

人影却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窗下有一张边桌，桌上摆了只白瓷花瓶，瓶中两只被风雨吹得摇摇欲坠的红玫瑰无声掉着花瓣。

那道人影应当是逆卷奏人没错，身高相符，电闪雷鸣间，陆知秋还瞥见了黑眼圈。

陆知秋已无力再吐槽这一家吸血鬼各自的奇怪癖好。

他把窗户重新关好，雨声霎时便被玻璃隔绝，只余闷闷回响，然而同一时刻，又一道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这道脚步声很轻，像是没有穿鞋一样，又或者是什么人刻意在隐藏。

……到底有完没完了！？这种低级的恶作剧究竟有什么意思？

然而这一次回头，陆知秋却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

白色睡裙、米色半长发，那是目前唯一在古宅中生活的女性——小森唯。

可小森唯深知宅邸里的吸血鬼有多么危险，她从不会在夜半时分离开房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定睛细看，只见那女孩表情木讷、眼神空洞，活像是一具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陆知秋在她眼前试探性地挥了挥手，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赤着脚从他身旁直愣愣地走过。

梦游症？

最好不要放任梦游者独自行动，深知这一点，陆知秋正想拉住小森唯，鼻间却倏然钻入了一股异香。

这股味道很难形容，顺着鼻腔钻入大脑，陆知秋甚至有一瞬间的晕眩感。好不容易重归清醒，随之而来的却是渴求的冲动。

獠牙无意识的生长，女孩袒露的脖颈此刻只叫人食指大动。

恶心，好恶心。

这种难以自制的食欲令陆知秋只想要呕吐。

也正是这份呕吐感，挽救回了陆知秋被香味冲击的理智。

他顿时回想起了逆卷修和逆卷怜司的对话，“觉醒日将近”、“无法消散的美味气息”……指得都是这个吗？他也会闻到吗？

觉醒日是什么？小森唯身上的异香和梦游都与其有关吗？

陆知秋不敢再靠近小森唯，却终究放心不下。然而刚要抬脚追上去，一只手便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是那个最初留下人影的罪魁祸首。

他不知何时又现了身，垂着头，从陆知秋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那颗毛茸茸的紫色脑袋，还有中间小小的发旋。

这少年瞧着瘦瘦小小，但千万不要低估一名吸血鬼的实力。

陆知秋挣脱不开，只得无奈发问：“奏人君，你有什么事吗？”

“泰迪说他饿了……可是管家先生不在。”逆卷奏人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沙哑，甚至有些气若游丝，令人忍不住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小森唯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陆知秋心下焦急，面上倒不显，他安抚道：“等我一下好吗？”

“喂，去给泰迪做些甜点好不好？”逆卷奏人毫不买账，纤细的手指攥紧陆知秋的衣服，依然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真是个熊孩子。

逆卷奏人性情反复无常，被他缠上最叫人头痛。

果不其然，见陆知秋没回应，那少年猛地抬起头，拔高音调，凶相毕露：“我刚刚说——泰迪饿了，你没有听见吗！？”

“我刚刚也说，稍等一下——可以吗？”陆知秋面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语气却半分都不惯着他。

男人那向来恍如玉珠般温润的眼瞳里倒映出自己狰狞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道丑陋的裂纹。逆卷奏人怔了下，缓缓松开手，又低下了头。

“不用了，已经不需要了。”他的声音也又低沉下去，竟莫名有些可怜兮兮。

“……”和吸血鬼生活在一起，最不缺乏的大概就是莫名其妙。

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见他愿意松手，陆知秋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他走后，逆卷奏人抱着玩具熊的手臂紧了紧，嗓音喃喃似疯魔：“唯……”

……

方才的拐角处已没有少女的身影，甚至连那股仿佛是从血液骨髓中散发的香气也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知秋不愿放弃，仍在大宅里四处寻找，最后他来到了小森唯的房间外。

房门半掩，房间内没有电灯，从缝隙望去，陆知秋只隐约能看见大床上用被子隆起的一个小包。

她已经回到房间了吗……？

除了这个答案，似乎也没有别的能解释陆知秋的四处搜寻无果。

压下疑问，他替小森唯关好了房门，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昏暗，偏偏路过厨房时，灯是亮的。

陆知秋偏头望去，瞧见逆卷奏人正环抱着他的泰迪熊，直愣愣地的盯着案板上的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孩子，就有这么想吃甜点吗？

也罢，陆知秋就算回到房间也无事可做，索性便走了过去。他擅长的事情不多，烹饪与烘焙姑且算一项，做饭有益于身心，方才又经历一番波折，陆知秋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找些放松的活计来做。

逆卷奏人听到声响转过了头，他没有说话，只睁着那双叫黑眼圈衬得愈发空洞的紫瞳静静地看向了他。

“我刚刚说了让你稍等一下……”这份解释有些多余，陆知秋摇摇头，干脆直接问他，“泰迪想要什么样的甜点？”

逆卷奏人歪了歪头，依然没有应声。

“曲奇可以吗？”这是眼下最简单也最不耗时间的选择。

“泰迪……马上就要有甜点吃了。”逆卷奏人摆弄着他的玩偶，声音还是那般嘶哑。

陆知秋大致检查了下这间厨房，空间很大，厨具齐全，使用痕迹却少之又少。这应该算是好事，仅仅只想象了下倘若吸血鬼的“食材”在这里被处理，陆知秋便有点不寒而栗。

厨房虽然堆积了不少灰尘，但许是因为小森唯与藤川抚子的到来，属于人类的基础食材还是样样俱全，烤个曲奇完全没有问题。

逆卷奏人在附近寻了把高脚椅，抱着泰迪熊默不作声地坐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知秋忙碌。

虽然对与逆卷奏人交流并不看好，但在等候烤箱计时期间，陆知秋还是尝试着向他搭话了。

“你刚刚也看到唯那个样子了吧？奏人，请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逆卷奏人对于甜点可谓一心一意，他早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烤箱身上，并且不想分出丝毫给陆知秋这位劳动者。

“泰迪，你有看到吗？还是这个人又在说奇怪的话……”

陆知秋：“……”

算了。

“叮”的一声，烤箱预设好的时间已经走完，逆卷奏人那双空洞的眼眸瞬间便亮了起来。

奶香在高温中被极致烘托，一拉开烤箱门，蒸汽便与香气一齐喷出，盈满整室。

“卖相还不错。”陆知秋挑挑眉，对自己的作品如此点评道。

逆卷奏人立即便凑了上来，亦步亦趋，几乎要成为他的小尾巴。

陆知秋端着烤盘放到一旁降温，正想叫逆卷奏人再稍等一下，便听大厅处传来了些许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