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微光【进击的巨人】 第47章 神探德利特[番外]

城市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匆忙与冷冽。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晚的寒意，透过“阿克曼&布朗咨询事务所”略显陈旧的百叶窗，在铺着城市地图和零星文件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德利特·阿克曼穿着一件舒适的米白色高领毛衣，深色长裤，正蜷腿窝在办公桌后的皮质转椅里。他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浏览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看起来温暖又柔和，像只晒太阳的猫，唯有偶尔快速滑动屏幕的手指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敏锐光芒，暗示着这具看似慵懒躯体里隐藏的高效大脑。

事务所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起了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咚声。

莱纳·布朗端着一个堆满新鲜可颂和羊角包的纸袋，以及另一杯咖啡走了进来。他穿着合身的深蓝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身形高大挺拔，肩背宽阔，将简单的衣物也穿出了几分板正的气质。只是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一种惯常的、似乎总在为什么事而感到些许压力的认真。

“早，德利特。给你带了杏仁可颂，你上次说喜欢的那家。”莱纳的声音低沉可靠，他将纸袋放在桌上，然后将那杯额外的咖啡放在德利特手边——恰到好处的温度和浓度，加了半份糖，正是德利特喜欢的口味。

“早，莱纳！”德利特立刻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瞬间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几分，“太棒了！正好饿了。”他放下平板，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还温热的可颂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捋的猫。

莱纳看着他的笑容，眼神柔和了一瞬，那惯常的压力感似乎也减轻了些。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那桌子比德利特的小一号，但整理得一丝不苟，文件分类清晰——坐下，开始习惯性地检查日程和邮件。

这就是“阿克曼&布朗咨询事务所”的日常。名义上是合伙，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德利特是那个拥有惊人直觉和推理能力、负责解决核心难题的大脑；而莱纳则是那个沉默可靠、执行力超强、能完美处理一切琐碎事务、并提供坚实后盾的铠之助手（德利特私下的称呼）。两人的性格与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奇妙地重合：德利特依旧是那个热情开朗、正义感爆棚的小太阳，只是这里的“战斗”变成了智力的角逐；莱纳也依旧是那个沉稳可靠、却总带着点莫名负罪感和责任心的战士，只是战场变成了现代都市。

风铃再次响起。

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熟客——阿明·阿诺德警长。他穿着合身的警服，金色的短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却有些苦恼的表情。

“早上好，德利特，莱纳。”阿明打了个招呼，语气熟稔。

“早啊，阿明警长！”德利特笑着挥手，“又是哪个案子让我们的智囊头疼了？”

阿明叹了口气，将一份卷宗放在德利特桌上：“‘美术馆幽灵’案。城北的现代艺术馆，一周内第三次了。每次都是一件小型展品不翼而飞，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监控要么巧合故障，要么只拍到模糊的影子。安保系统是顶尖的，毫无反应。馆长快疯了，媒体也开始用‘幽灵’称呼这个小偷了。”

德利特接过卷宗，迅速翻看起来，眼中的慵懒瞬间被锐利的好奇取代。莱纳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起查看资料。

“有点意思。”德利特指尖点着失窃物品列表，“第一次是一枚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董银币，第二次是一幅小型抽象画，第三次…是一尊极简主义的金属雕塑？这‘幽灵’的品味还挺…跳跃。”

“毫无规律可言。”阿明点头，“更像是随机作案，或者故意炫技。”

莱纳仔细看着监控截图，那模糊的影子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动作很快，对地形极其熟悉。像是…内部人员，或者经过了长时间踩点。”

“同意。”德利特打了个响指，“而且目标选择…未必没有规律。阿明，这些展品的保险评估报告有吗？”

阿明愣了一下：“呃…我需要去调取一下。”

“还有最近半年美术馆的人员变动记录，尤其是安保和保洁部门。”德利特补充道，眼睛闪闪发亮，“另外，莱纳，可能需要你去实地看看，感受一下现场的氛围，特别是那些监控盲区。”

“明白。”莱纳点头，立刻拿起车钥匙和笔记本，“我现在就去。”

“等等，莱纳，”德利特叫住他，拿起一个羊角包塞进他手里，“早餐路上吃。”

莱纳接过，看着德利特关切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谢谢。”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事务所。

阿明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还是老样子。有莱纳在，你总能省心不少。”

“当然，”德利特骄傲地扬起下巴，“他可是我最棒的铠甲。”他重新拿起卷宗，眼神变得专注，“好了，阿明，让我们在你调取报告回来之前，先看看这位‘幽灵’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中午时分，事务所的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风铃差点抗议出声。

艾伦·耶格尔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他穿着机车夹克，头发似乎比大学时更不羁了些，绿眼睛里冒着火。“德利特！你得管管三笠！”

跟在他身后的是三笠·阿克曼。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无疑是艾伦送的），黑发如瀑，面容清冷美丽。她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致的便当盒，眼神平静地看着前面炸毛的丈夫。

“又怎么了，艾伦？”德利特从文件中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这对夫妻是他的妹妹和妹夫，也是事务所的常客——通常是来送爱心午餐，顺便解决一下他们之间“微不足道”的小争执。

“她居然又背着我偷偷去参加了地下摩托车赛！”艾伦指控道，语气像是抓住了妻子出轨，“多危险！而且说好了下次带我一起去的！”

三笠平静地将便当盒放在德利特的办公桌上，声音清冷：“告诉你，你只会更吵。而且上次带你去，你差点和冠军打起来。”

“那是因为他过弯时故意别你！”艾伦反驳。

“我能处理。”三笠淡淡地说，然后转向德利特，“妈妈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你最近又不好好吃饭。”

德利特眼睛一亮：“哇！妈妈的手艺！太感谢了，三笠！”他立刻打开盒子，里面是精心准备的寿司、炸鸡和蔬菜沙拉，香气扑鼻。

“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艾伦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德利特塞了一个寿司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听到了听到了。艾伦，三笠的车技比你好多了，她心里有数。至于带你…三笠，下次还是带他吧，不然他能把事务所的屋顶掀了。”

三笠看了看气鼓鼓的艾伦，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微微点头：“…好吧。”

艾伦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但还是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莱纳这时正好回来了，看到办公室里的景象，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艾伦，三笠小姐。”

“哦！莱纳回来了！”德利特咽下食物，“怎么样？美术馆有什么发现？”

莱纳拿出笔记本，神情严肃：“安保系统确实很完善，但有几个盲点很巧妙，尤其是通风管道的一个检修口，外面被装饰性格栅遮挡，但内部空间足够一个体型偏瘦的人通过。格栅有近期被拆卸又安装的细微痕迹。另外…”他顿了顿，看向阿明之前送来的失窃展品照片，“我注意到，这三件失窃品，虽然风格迥异，但都摆放在同一个区域的相邻展位。那个区域的监控…恰好是最近两个月新更换的型号，供应商是同一家。”

德利特猛地坐直身体，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同一区域？新监控？阿明的报告怎么没提这个！”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阿明。

艾伦和三笠对视一眼，知道他们进入了工作状态。三笠轻声对德利特说：“我们先走了，便当记得吃完。”然后拉着还在好奇张望的艾伦离开了。

很快，阿明带着保险评估报告和人员名单回来了。果然，那三件失窃品的保险价值远高于它们本身的艺术价值，而且都刚刚在一个月前被同一家评估机构重新提高了保额。而负责那个区域新监控安装的供应商公司里，有一个名字引起了德利特的注意。

“贝尔托特·胡佛…”德利特念出那个名字，若有所思，“莱纳，我记得你提到过，你大学时有个沉默寡言、但非常擅长电子设备的同学，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莱纳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他。他毕业后确实进了一家安保技术公司…就是这家。”

线索似乎开始交织。

在阿尔敏的协调下，他们很快找到了贝尔托特·胡佛。他在一间狭小的公寓里，整个人看起来更高更瘦了，低着头，眼神躲闪，带着一种深深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安和压力。

面对询问，他几乎一言不发，只是紧张地搓着手。

莱纳看着他，眼神复杂。在这个世界，他们不再是战士与同伴，但那份熟悉的、沉重的气质依旧存在。他倒了杯水递给贝尔托特，声音比平时更缓和些：“贝尔托特，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况。美术馆的监控系统，是你负责安装调试的吗？”

贝尔托特飞快地瞥了莱纳一眼，又低下头，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系统运行期间，你有权限进行远程维护或查看日志吗？”德利特问道，声音并不咄咄逼人，更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贝尔托特再次点头。

“那么，最近一周，尤其是这三晚，”德利特将失窃时间表推到他面前，“系统日志显示有短暂的、来自你个人账户的远程访问记录，你能解释一下吗？”

贝尔托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额头渗出冷汗。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无助地看向莱纳，那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愧疚？

莱纳的心沉了下去。他几乎要认定就是贝尔托特了。利用技术手段，内部作案，完美符合侧写。

但德利特却没有继续逼问。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贝尔托特，看着他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样子，看着他眼中那并非狡诈而是痛苦的神色。德利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忽然，他停下了敲击。

“贝尔托特，”德利特的声音变得非常平静，“你的父亲…是不是三个月前住院了？需要一笔很大的手术费？”

贝尔托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莱纳和阿明也愣住了。

德利特拿起阿尔敏带来的那份人员变动名单，指着一个名字：“这位新来的夜班保洁员，玛丽·道森女士…她和你住在同一个街区。我猜，她是个热心肠，经常和你提起你家的情况，也表示过很想帮忙，对吗？”

贝尔托特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有办法‘借’点东西出来，帮你应急？只需要你‘帮个小忙’，在特定的时间，让监控‘休息’几分钟？她甚至可能告诉你，那些东西不值钱，或者有保险，美术馆不会损失什么？”德利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真相。

贝尔托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最终，他用双手捂住脸，发出了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一切不言而喻。

莱纳震惊地看着德利特，又看向崩溃的贝尔托特。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利用别人的善良和困境…那个保洁员…

“阿明，”德利特转向警长，“可以让外面的同事去请那位‘热心’的道森女士回来聊聊了。重点搜查一下她的住所或者储物柜，她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掉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哦对了，查查她或者她亲近的人最近有没有突然偿还的债务或者不明来源的消费。”

阿明立刻反应过来，拿起对讲机下达指令。

德利特这才看向莱纳，笑了笑，眼神明亮：“看来，‘幽灵’不是他。他只是…另一副被利用的替罪羊。”

莱纳看着德利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是钦佩，他总是能看到表象之下的东西；是庆幸，贝尔托特并非主犯；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德利特总能精准地理解每个人行为背后的动机，无论是罪恶还是无奈。

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正如德利特所料，那个“热心”的保洁员玛丽·道森才是主谋。她利用贝尔托特的技术能力和家庭困境，策划了这一切。她选择那些保险价值高、体积小、且位于贝尔托特能动手脚的监控区域内的展品，得手后通过黑市迅速销赃。贝尔托特得到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她用于偿还自己的赌债。

贝尔托特因协同犯罪被带走时，眼中除了悔恨，竟还有一丝解脱。莱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他会没事的。”德利特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他本质不坏，只是走错了路。而且，他提供了关键证据指证主犯，会从轻处理的。等他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他找份真正适合他的工作。”

莱纳转过头，看着德利特。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包容。

“你总是这样…”莱纳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感慨，“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愿意去相信…去给机会。”

德利特笑了起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然呢？难道像某个笨蛋一样，总喜欢把所有的错都先揽到自己身上吗？觉得是自己没看好贝尔托特？拜托，莱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可能为所有人负责。”

莱纳怔住了。德利特总是能一眼看穿他内心深处那点不必要的负罪感。

“我…”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走了走了！”德利特打断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案子结了，阿明说要请客吃烤肉！艾伦和三笠也去。赶紧的，我饿死了！”

他自然地拉起莱纳的手腕，就往外走，活力满满，仿佛刚才那个洞悉人心、冷静推理的大侦探只是错觉，又变回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莱纳任由他拉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他看着德利特蹦蹦跳跳的背影，看着他柔软的黑发在夕阳下跳跃，心中那片总是沉甸甸的、名为责任和愧疚的冰层，仿佛被这温暖的日光悄然融化了一角。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没有巨人之力，没有墙外的威胁，没有你死我活的战争。但他依然是莱纳·布朗，那个习惯性背负一切的战士；他也依然是德利特·阿克曼，那个永远向往光明、并能照亮他人黑暗的小太阳。

他们依然并肩而行。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莱纳反手，轻轻握住了德利特的手。

德利特惊讶地回头看他。

莱纳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微微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嗯。我们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一同走入门外那片温暖而喧嚣的、属于平凡生活的日光尘埃中。

没想到吧作者还嗑福华[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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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神探德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