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沈渊渟加重语气,带着一些质问,显而易见有些恼怒。
“对啊,我们!”沈镜漪没有后退,而是继续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最近,“我刚回家,兄长难道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呼吸交织几瞬,沈镜漪抬手缓缓勾上沈渊渟的脖颈,瞧着对方暗中默许的样子,指尖轻轻滑过那滚动不止的喉结,充满不可示人的意味。
沈渊渟瞳孔扩大一瞬,将肩膀处作乱的手臂紧紧握住,而后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猛地一揽,在她猝不及防间,两人闪进一旁的竹林中的假山一侧。
沈镜漪彻底地贴上沈渊渟的身体,感受着那透过层层布料感知到的热意,耳畔是阵阵作响的心跳声,下颚被紧紧握住,腰间的摩挲让她恨不得脱离。
被迫抬眸与那眸中满是**的兄长对视,“怎么办?”
沈渊渟压低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可沈镜漪直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是多么的炙热,不等自己作答,问话便又在耳边炸开。
“我同你是什么关系!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什么关系?”沈镜漪下意识闪躲那炙热的视线,辩解道,“你这般要我怎么办?如此这般,哪是兄妹关系,再者,你同姐姐有这般亲密吗?”
沈渊渟呼吸一滞,松开了手:“是兄长唐突了。”
沈镜漪垂眸,没有继续追问,她瞧着沈渊渟的腰间,腰封换了。
兄长最爱青色衣衫,就连腰封也常常是青色,上面还会有着竹叶点缀,如今却换了一云峰白的腰封,就连那长佩戴的玉佩也消失不见。
甚至自己鼻尖隐约还有他人胭脂水粉的味道,真是让人讨厌。
沈镜漪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
不设防的沈渊渟受力,身体不稳,向后后撤一步,堪堪站稳,对上她恼怒的目光,视线呆滞。
沈镜漪整理衣衫,再次拉开距离,恢复以往的温婉:“兄长不晚了,妹妹要去接弟弟,就不和兄长说笑了。”
沈渊渟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先行离开,将不远处的粗使们唤走。
沈镜漪目送他离去,又独自靠在假山上平稳呼吸,伴随着周遭脚步声离去。
她绷紧的身体渐渐脱力,直至蹲靠在石壁旁,腕间的红豆垂坠缓缓摇荡着,将其紧紧拉紧,却仍是宽松有余,不再迟疑,起身,大步前往正厅。
果然一到正厅,沈镜漪便瞧见自家那弟弟正抱着管事哭泣着,也是,本就只亲近母亲的孩子,如今失去母亲,只剩一个刚刚谋面的姐姐,还不待见自己,自然是更亲近对自己友善的外祖父家。
管事见沈镜漪的到来,连忙拉起一旁哭闹着要回外祖父家的小少爷起身,向她问好。
一旁小少爷的奶娘此刻也打起精神,紧紧盯着沈镜漪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家少爷在自己眼皮底下出差错。
李二夫人的母家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但相比较如今的沈家自然也是说得上一二的,只可惜当年李二夫人马上就要加入沈家之时,那是沈家也只是扬州城一个不起眼的丝绸庄子。
胜在沈行之皮囊优越,这才让李家独女如此喜欢,只可惜不等李氏嫁入,那沈行之便传出遭人陷害,瞧见那官家小姐的清白,只好低人一等,做了贵妾。
“小姐,”管事将拉着一旁收敛情绪,却仍是哭丧着小脸的少爷,“李家那边您可可能不清楚,老爷的意思是,希望……”
许久后,沈渊渟刚出书房,沈镜漪独自坐在游廊上,瞧着那波光粼粼的池水,叫住了他:“兄长。”
沈渊渟止住步子,疑问:“怎么了?”
沈镜漪依旧盯着那水面,低声道:“你会帮我的吧?”
沈渊渟有些不知所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沈镜漪一改刚才的低落,扬起一个笑脸,“兄长,我想出去走走。”
听后的沈渊渟皱眉,提醒道:“现在恐怕不行,时候不对。”
沈镜漪望着他的眼睛:“那我该怎么办?”
“沈镜漪!”
被唤名字的沈镜漪并没有恼怒,反倒是轻笑应了一声。
“那兄长能给我一点建议吗?”
“什么建议?”沈渊渟凝着那眸子,“有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李家只有二姨娘这一个独女,此刻二姨娘逝世,老爷子身子骨也不行,至今没有其余的直系子孙,唯有你二人外孙子女。二姨娘此刻走的也算是时候,府上不缺庶子,孩子此刻正小,收养回去也不会排外。”
沈镜漪听完,顿时脑中清晰起来:“你都告诉我了,不怕我搞小动作吗?”
沈渊渟不以为然道:“你不是让我帮帮你吗?”
“所以呢?那兄长,倘若我想要李家的一切呢?”
沈渊渟抬眸看着满脸开玩笑似的妹妹,语气淡淡道:“你凭自己本事得来的,符合王法,兄长自不会说些什么。”
沈镜漪眼角一弯:“是嘛?兄长。”
好像被调戏的沈渊渟并没有搭理沈镜漪,反倒是大步向前,往马厩走去,那里早就有马夫候着。
不等自己登上车厢,身后一直跟着的某人便率先登上,甚至还眉眼弯弯地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瞧着自己。
沈渊渟叹气一番,便上车示意马夫驾车。
“兄长要出门,”沈镜漪腼腆一笑,“那妹妹就借机出去放松一番,不为过吧!”
沈渊渟听后,冷声道:“谁家女子众目睽睽之下,独自出门示众。”
沈镜漪耸耸肩:“那不如你将我放在牡丹楼。”
听后的沈渊渟不再继续劝诫,索性由她而去。
说是出门,实则就是前往丧葬铺子查看所订的东西。
沈镜漪入眼所见的东西,皆是不曾见过的,不由得有些好奇。
来的铺子也是在人多之地,沈渊渟也就没限制什么。
沈渊渟作为家中长子,父亲不做的事情,自然是交由他进行。
在仔细看完这些物品后,他便带着沈镜漪前往了自家的丝绸庄子上,出门迎接的管事并不认识沈镜漪,又怕拿捏不住,上前小声开口道:“大少爷,这位是?”
沈镜漪并不喜欢庄子,尤其是管事,自己原先有一半的不必要痛苦都是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造成的。
沈渊渟看出沈镜漪的不悦,开口道:“这是大小姐,早些记住。”
管事瞧着连忙行礼问好,没想到一旁的沈镜漪反倒是笑了起来:“这管事比我那个庄子上的管事懂事多了。”
被夸赞不知所以的管事连忙陪笑,懂得暗意的沈渊渟不语,先走了进去。
沈镜漪瞧着眉梢挂笑的管事,愈发觉得有意思,迈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管事便送来一大堆账本,高高地摞在书桌一旁。
沈镜漪坐在一旁,悠闲抿茶,瞧着认真翻阅账本的沈渊渟,问道:“兄长,为何二公子不来帮你?”
“他为何要帮我?”沈渊渟没有抬头,手仍是不停的翻阅着账本,“身为家中嫡子,我恨不得早些接过大权,哪有将家主之位拱手让人的一说。你会让你的庶妹爬上你的头?”
沈镜漪有些好奇:“我不算庶子吗?”
“不算。”沈渊渟言简意赅地回答,“你算平妻之女,算不上庶子,不必这般看扁自己。”
沈镜漪感叹一番:“所以,如果我想做家主,也是可以的吗?那么我要去是李家,是不是也可以获得李家的一切?”
沈渊渟原本停留在账本的目光总算是转移,落在沈镜漪那似笑非笑的脸上:“沈镜漪!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被威胁的沈镜漪毫不在乎,反倒是轻笑道:“有啊,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就不敢。”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兄长,我总管知道你为什么被人夸赞温润如玉了。”
皮囊上的温雅,又怎么不算温婉,掩盖住皮下的野心就好。
沈渊渟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不语。
没有得到回应的沈镜漪反倒是不开心,继续问道:“兄长的野心就只有沈家吗?”
“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家再大,也只是扬州城的商贩,”沈镜漪撩起一旁的碎发,有一搭没一搭的缠绕在指尖,“兄长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沈渊渟抬眸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沈镜漪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笑道:“昨晚我问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你没有如实回答。”
沈渊渟被人一直忽视的野心此刻占据主导,眼神毫不掩饰地开始炙热,喉结滚动,他渴望有人能揭穿自己。
“谢家早年不幸,只剩一孤女暂留沈家,寄养在姑母房中,谢家虽是官势已断,但若是凭借谢老爷原先的人情,官途倒也平坦。”
沈镜漪缓缓起身,踱步至书桌前,似作为兄长揉捏肩膀,实则柔暖的指尖擦过兄长的脖颈,感受着皮下那亢奋的脉搏,而后俯身,呢喃——
“止澜,有一个心悦于你,甚至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女子,还可助你官途平坦的孤女,心甘情愿地为你奉献一切,难道你的野心就只有沈家吗?”
这本书真的是一波三折啊,凭什么禁我文案[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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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