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渟的视线停留在那垂落在自己肩膀的衣袖,而后侧首仰额——
入目的是一张美艳的脸庞,眸中满是戏谑与勾人。
他望着那双映着自己样子的眼睛,说不触动那是假的。
转瞬,沈渊渟抬手,将那双仍游离于自己脖颈的小手握住,而后轻轻一捏,拉下。
“你说得很对。”
他就这样坦白自己的野心,大方承认。
两人的额头凑得很近,沈镜漪甚至能花些时间细细数数他究竟有多少睫毛。
他不语,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尾微微上挑,配上那嘴角那得天独厚的弧度。
连自己的母亲都欺骗的人,真是的——
打得一手好牌。
不等沈镜漪在细细观察,自己的身子猛地悬空,下意识间,自己将那唯一的依靠牢牢揽紧。
一阵悬空后,自己被粗鲁地放置于书桌上,倘如自己想要呼救,甚至可以直接将一旁的账本摔洒一地。
“兄长被说中后,这就开始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了?”沈镜漪语气中带着嘲讽,“玩弄他人的感情,这可不是什么好手段啊!”
沈渊渟凝着面前满是得意的小人眼睛:“所以你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随口问问,兄长爱玩什么就玩什么。”
沈渊渟挑眉道:“你觉得我在玩弄她的感情?”
“我可没说是谁?”沈镜漪耸耸肩,听出了言外之意。
沈渊渟眸色一暗:“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镜漪抬眸凑近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小声道:“我知道啊,不过兄长,我好伤心啊,兄长我也想要沈家。”
又是这般话语,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自己的野心和脆弱。
沈渊渟顺着问道:“你也想要?”
“是啊!”沈镜漪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言语也直白热烈,“所以兄长能不能让我玩弄玩弄感情?”
“玩弄感情?谁的?”
沈镜漪收敛笑意,认真地盯着他的眸子。
“你的。”
沈渊渟没有吃惊,只是重复道:“我的?”
沈镜漪缓缓从书桌上滑下,重新回到自己位置:“兄长就当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我开朗一个玩笑。”
她分明是认真的,真真假假,玩弄是真,目的是假。
沈渊渟并没有继续追问,像她所说的那般,继续坐下开始翻阅账本,方才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发生过。
沈镜漪继续看着他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一旁的沈渊渟许久开口道:“家中出现了空缺,庄子的收益和铺子上的没对上,父亲派我来调查,你要是觉得无趣,就去偏房休息几刻。”
说着,沈渊渟又将看完的账本放置一旁,重新翻开一本开看。
“那我母亲去世的刚刚好啊!李家想要这唯一的外孙,正好可以敲诈一笔,补上空缺。”沈镜漪惊叹道。
“这些话,也就你能说出来。”沈渊渟毫不恼怒,“这就是温婉的沈家大小姐吗?”
“不然呢?你要告发我?”
“不会,但是你要藏好。”
沈镜漪耸肩,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无所谓。”
“你不怕我先行一步吗?”
沈渊渟对此表示非常感兴趣,手上的速度放慢直至停止,抬眸看着散漫的某人,自顾自地说道:“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并不是我要玩弄感情,而是她主动向我提出请求,所以我这算是被迫。”
“至于要不要你玩弄我的感情,要不要加入,我还是一个字,不。”
沈镜漪挑眉,笑起来:“好吧,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将兄长拉下水了。”
李二夫人的下葬安排在三天后。
临出殡夜晚沈镜漪在偏房守一晚,这几天虽说李二夫人在世时树敌颇多,但终归是看在两家面子上,吊唁的人只多不少,到最后沈家所有人都汇集一堂,或是假哭,或是悲伤无泪,终究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真情实意的痛哭。
沈镜漪作为李二夫人的房下的长女,自然是承担主事人,忙前忙后地迎接那些不远前来的宾客。
至于她那年幼的弟弟沈渊清,则只需要在棺椁前看着那香火不断,时不时焚烧纸钱就好。
沈镜漪也不好说些什么,目光落在一旁刚刚到来的外祖父,此刻发间鬓白,整个人瞧着憔悴苍老,不免有些心底感触。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家唯一的独女,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想被压一头,如今身下刚来男婴,如今却又惨死。
一天接待宾客下来,众人皆是疲惫不堪,就连晚膳都是安静至极,原会打闹嬉戏的小辈,此刻也乖巧地在自己奶娘身旁吃饭,
不多时,无关人员皆是离去,沈渊渟不放心地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沈镜漪,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她能不要乱说话。
“行之啊!妙玉走得太唐突,至于是什么死因,我也不想细究,她本就在生下镜漪时,丢失女儿,有些疯癫,如今这般,是我们都没设想过的……”
李老太爷说着直接泪流满面,见此情况的幼子连忙上前,拿着自己的汗巾替老爷子擦拭眼泪。
“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妙玉还没安葬,等她安葬后,我们再议可好?”沈行之说着,给了一旁无动于衷的沈镜漪一眼。
“外祖父,我觉得也是。”沈镜漪见此,只好应和道。
第二日,灵堂上,沈镜漪失声痛哭着,被人搀扶着到偏房休息。
待婆子们离开后,她这才起身,站在灵堂的侧门处,收住泪意,冷眼瞧着那做工精致的棺椁和那一旁的金童玉女。
几日前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人,此刻尸身早已凉透。
她突然想自己小时候,有一回二月二时,庄子上的下人说着主家要来附近踏青,自己欣喜若狂,甚至还将只有唯一好看的衣服留到那天穿上。
她期待着母亲看到自己能想起自己,将自己接回府上,然而事实上,自己出现在母亲面前时,只见母亲小腹微微隆起,瞧见自己时,连忙唤下人将自己驱赶至柴房,整整关押了半月有余,还借口自己前往了外祖父家,不再庄子上。
柴房的夜晚是那么冰冷,那时她才几岁?恐怕只有幼弟这般大小。
再次被人请出来之时,外面的祭司说着天时地利人和之言,到了抬棺下葬的时候。
外祖父被管家搀扶着,沈镜漪跟在后面,只听一旁的路人惊叹道:“李二夫人的女儿倒是标志,就是瞧着有些眼熟啊!”
她止步往向还在疑惑的那人,直至那人双眉紧皱,一脸惶恐,她这才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沈渊渟悄悄回望,看着自家妹妹原先盯着的方向,只见有几人窃窃私语,就又转开眼。
被发现异常的沈镜漪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着。
葬礼进行完毕,天色也有些暗沉,李老爷子被人劝说回去休息,连同沈渊清一同回到李家,择日改名李渊,入李家族谱。
沈镜漪目送着李家队伍的离去,刚想前往牡丹楼,没想到沈渊渟也在门口。
沈渊渟提着药包,说:“可是不甘心?”
“怎么?以为我会离开沈家,回到李家吗?”沈镜漪没了去牡丹楼的兴致,倒是对兄长起了好奇心。
“感觉你应该会逃避,毕竟你害怕我们的关系。”沈渊渟眼神坦荡地盯着沈镜漪,
“害怕?”沈镜漪故作疑惑道,“我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沈镜漪看向他手中的药包:“你这是?”
“她最近太过心慌,所以让我拿些安神的药给她。”沈渊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你也要喝?”
“我不要。”沈镜漪嗔笑一声,“什么人的东西,不是给我的,我才不要呢!”
沈渊渟看着她:“你真不要?”
“不要,”沈镜漪拒绝道:“要是兄长特意给我的,我才要,顺带的,我不要。”
沈渊渟嗤笑一声,没想还是一个只要专心的大小姐。
“你方才在看人群中的谁?”沈渊渟放弃推销药包,问了另一个问题。
沈镜漪怔愣片刻,故作神秘地答道:“我在看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环视四周,沈镜漪凑上前,小声道:“对,我看上了一个人。”
看上又不是喜欢。
放在心上的人除了爱人,又没说想灭口的人不能放在心上。
“相貌如何?你说说,说不准我认识。”沈渊渟认真道。
“干嘛?这还要告诉兄长,我傻才会告诉你,”
沈渊渟捕捉到她眼中的闪躲,语气严肃起来:“沈家嫡女不能私定终身。”
沈镜漪皱眉:“我又没说我现在要私相授受,你这般严肃干嘛?”
“上次不还说要……”
“要什么?”沈镜漪故作疑惑的问道,瞧着沈渊渟结巴不语的样子,笑出了一声,“开玩笑而已,我可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兄长你要有自信,可是有人为了你不顾礼仪廉耻。”
沈渊渟不知作何反应,索性冷脸不语。
沈镜漪视线落至那药包,脸上笑意消失,语气揶揄道:“兄长还是赶快去送药,省得姐姐又心慌害怕,求安抚。不过兄长不如给她买些安眠的,直接睡过去,哪还有精力胡闹。”
沈渊渟垂眸看了一眼,随手将药包递给身后的小厮。
不等自己返回马车坐稳,一道身影就将自己摁倒在车厢,徒留外面的小厮目瞪口呆。
沈渊渟被推坐在车厢脚垫上,背后靠着座位也没挣扎。
温热的气息凑近,甚至隐约还有一丝微香,伴随着有些小喘的声音刺激着他的大脑,“兄长,我也害怕,能不能给漪儿买些汤药?”
车厢内的光线昏暗,沈渊渟只能感受到一双温热的小手撑在自己肩膀,和那双满是炽热的眸子:“这就是你的不要?”
“单独提的,不算你给的。”
两人对视一番,沈渊渟忽地伸手,将其拦腰搂紧,而后用力一转,顿时将沈镜漪压制身下,悬空俯身认真打量着自己这妹妹。
沈镜漪呼吸急促,不等她说些什么,沈渊渟便挪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食指暴力地揉搓着她的唇瓣,借着颠簸导致车帘微微拂动进而洒落车内的微弱光亮,端详着面前这张脸。
“你自从回家就一直很不乖,谢小姐有助于我,那你呢?三番五次的挑衅我,你想做什么?让我身败名裂吗?”
沈渊渟像是忍无可忍的恶狼,面对一直多次挑逗自己的子民,终是暴露本性,**。
沈镜漪的呼吸加重,脸上浮现红晕,本是魅惑至极的样子,但眸中却满是恳切,“我只想要兄长的爱,哪怕将李家夺来助力兄长,兄长,看看我吧!”
[让我康康]来了来了,主波原本想着在WB上宣传一下的,不成想又被……伪--骨---科就这么……[愤怒]
XP突然感觉被侮辱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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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