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让家丑外扬?”陈氏冷声道,“你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脸面,我们伯府可是有脸面的。动不动就找官府,你当这里是乡野之地啊。来人,到听雨轩搜。”
几个婆子听了,就要走。
“慢着。”云卿叫了一声。
“你做什么?”陈氏怒目而视。
“若是就这么搜,那可不行。”云卿理所当然地说:“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玉佩有可能在我这里,否则,谁也别想搜。”
“好啊,你竟然如此忤逆!连我的话都不听?别听他的,都给我去搜!”陈氏怒喝一声,身后的丫鬟婆子就要上前。
云卿一手抽出鞭子,啪地甩在地上,一块地砖被击得粉碎,“谁敢。”
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吓得一众丫鬟婆子不敢上前,他们还记得前几天陈婆子的惨状,这位大少爷看着温和,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你!”陈氏气得仰倒。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
陈墨言见状,急忙说:“表弟,你又何必要惹怒姑母?如果你是清白的,搜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搜,可以,”云卿懒得跟他打嘴皮官司,淡定地说,“拿出证据来。”
“你想要证据?”陈氏咬牙切齿,“好,我给你证据!春桃!”
春桃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低着头,不敢去看云卿的眼睛。
“你说,是不是你看到他偷了玉佩!”陈氏瞪着她。
“是,是……”春桃吞吞吐吐。
她是陈氏派过来的,玉佩也是她放的,本来陈氏没打算把她爆出来,但是现在被云卿逼的,只能把她爆出来了。
“到底是不是?”陈氏怒喝一声。
“是。昨日我看到少爷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他进屋就把门关起来,我,我偷偷看到,他从布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玉佩,把玩了很久,才把它放进了床底下。”春桃说着准备好的话。
“这下你听清楚了?”陈氏看着云卿冷笑。
云卿看了看春桃,微微眯眯眼,“听清楚了。不过……”
“你又要干什么!”
“你们不能搜,请祖母的人来,而且,还要当着我们的面搜,否则,就算搜出来,我都不认。”云卿冷声道。
“你还想惊动母亲?简直是大逆不道!你连母亲都要怀疑,实在是忤逆不孝!”
“母亲这是害怕吗?”云卿却是根本不怕,忤逆不孝或许是大罪,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大不了他就离开伯府,还更逍遥自在。
“我怕什么!”陈氏怒道:“好好好,那就请母亲来做主,我倒要看看,她若是知道你偷了玉佩,还怎么为你说话!”
她转身吩咐一个二等丫鬟去通知孟母,一起前往听雨轩。
众人在听雨轩等了半个时辰,孟母带着几个婆子丫鬟也到了。丫鬟去叫她的时候,她还在午睡,林婆子听说此事,也觉得事情不小,而且孟母也差不多该醒了,便将她唤醒,为她洗漱一番后,才把事情说了。
孟母登时大怒,立刻赶往了听雨轩。
众人纷纷见过孟母,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
孟母轻轻摆摆手,在主位上缓缓坐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氏手中的空锦盒上,不耐烦地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非要让我过来?”
“母亲,是这样的。”陈氏将经过讲了一遍,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这孩子若是没有丢失,定不会养成这种小家子气,这都是我的责任,可是他偷了玉佩,实在是应该管教。母亲您可不能一味宠坏了他。”
孟母冷冷看着她,又看向春桃,“你说你看到大少爷在屋中把玩玉佩,你在哪里看的?”
“我……我从窗户看到的。”
“放肆!”孟母怒喝,“主子做事,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偷窥,简直是简直是目无尊卑!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如此大胆,敢在府里兴风作浪?”
春桃吓得跪倒在地,我我我个不停,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拉下去,打二十杖!”孟母沉着脸喝道。
“老夫人老夫人,饶命啊。是,是夫人让我看着少爷的!”春桃吓得大叫起来。
陈氏眼睛一跳,怒喝道:“住口,你这贱婢,竟敢血口喷人!”
春桃哭道:“我真没有撒谎。夫人她…… 给了我些银子,让我留意少爷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都要立刻告诉她。我…… 我不敢不听。”
陈氏一听,脸色变得煞白,她指着春桃,气得浑身发抖:“你…… 你这贱人,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孟母冷哼一声:“够了!陈氏,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春桃虽只是个丫鬟,可若没有确凿之事,她怎会如此笃定。你且说说,为何要监视卿儿,到底有何目的?”
陈氏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我…… 我也是无奈之举。云卿刚回侯府,我怕他不懂侯府的规矩,做出什么不妥之事,让人看了笑话,所以才想暗中留意他的举动,好及时提醒他。至于那笔钱,不过是让春桃做事用心些,并无其他恶意。”
“卿儿,这件事可是你做的?”
“不是。”云卿躬身行礼,“孙儿可以保证,这件事与孙儿无关。”
“在祖母面前,你还敢放肆!”陈氏怒喝,“还不退下。”
“行了。”孟母不满地看她一眼,“他是你的儿子,天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
孟母很少这么对陈氏说话,她通常都不怎么理会她,却也间接放纵了她的轻狂。如今听到她这么说,陈氏立刻委屈了,“母亲怎能如此说。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云卿打断了,“祖母,现在请祖母的人搜查听雨轩,若是找到了玉佩,云卿自当受罚。”
“卿儿,你真的确认……”孟母并不担心他会偷玉佩,却担心有人会给他栽赃,这种后宅手段也并不少见。
“没有。”云卿镇定地说。
“母亲,你看。”陈氏看向孟母。
“那就搜吧。”孟母闭上了眼,手中拨弄着佛珠。
林婆子带着几个人,开始在听雨轩中搜索起来。其实这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孟母之前送来的东西之外,属于云卿的东西就只有那个他带来的包裹。她们找得很仔细,当一个婆子查到床底的时候,陈氏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云卿看了看她,注意到她呼吸紧促,心跳加速,眼睛不自觉地朝床下看。旁边的陈墨言也和她有同样的变化,虽然十分细微,但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最角微微翘起。
忽然,那婆子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走了出来,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布袋子,是平民随处可见的用物,但是伯府的下人都不用这么粗陋的东西。
“找到了。”婆子说。
孟母一愣,睁开了眼睛,看着那袋子,欲言又止。
“是这个吗?”云卿看向春桃。
“是,就是这个,昨日大少爷就是从这个布包里拿出了玉佩。”春桃作证道。
“打开!”陈氏认出那正是陈墨言买来的袋子,用来装那个玉佩。
陈墨言也看了过来,神情略显激动。
袋子打开了,一木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