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杯无并不认为自己在这方便有什么变态癖好,但身体的反应却实实在在地背叛了他。
想他驰杯无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三,这些年忙于朝政,于**之事上偶有疏忽,却也不曾苛待自己。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若有兴致,自会动手疏解一二。
想来应该是这些时日糟心事太多,憋久了。
左右他也不是真太监,有反应是很正常的。
这么一想,驰杯无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站起身,冷哼一声,往鹰尔行腰侧狠狠踹了一脚。
一想到还得替这孽畜把手脚筋接回去,驰杯无“啧”了一声,“麻烦。”
驰杯无将面具重新扣在鹰尔行脸上,动作迅速,丝毫没注意到这人轻微勾起的唇角。
驰杯无叫来人,将鹰尔行抬上马车。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车厢内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洒进来。
驰杯无坐在车内,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而靠在一旁的鹰尔行却缓缓睁开眼。
他偏过头,望着驰杯无的脸,心中不禁暗叹一声,这人安静温顺的样子,真是好看的不像话。
明明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偏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鹰尔行又想起这人方才在督察府时的痴态。
他也没想到,堂堂大靖朝的内阁首辅,竟有这般反常的模样。
拿捏自己,就这么让他着迷?
鹰尔行盯着驰杯无蹙起的眉,心中微微一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一次爬上心头作祟。
他喉间滚动,那里还残留着先前被驰杯无触碰时的温度。
他垂下眼眸,不再去看这人。
一路无言。
到了地方,驰杯无走下马车,车夫将鹰尔行从里头拖了出来。
鹰尔行睫毛微颤,瞬间意识到这里便是云山。
车夫吃力地将鹰尔行搭在肩上,那高大的身形压的他腰身弯曲,酸麻感不断从腰间传来。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牙撑着,“辅爷……属下替您扛着这人吧。”
鹰尔行半垂着眼,隐藏起眼底的狡黠,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倾去。
车夫瞬间被压得一阵窒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驰杯无思索片刻,上前试着撑起鹰尔行,光是掂量了一下,手腕处就一整个酸麻起来。
驰杯无闷哼一声。
感受到这人吃力,鹰尔行瞬间松了力道,整个人轻轻罩在驰杯无身前,竟比这人高了不止半个头。
驰杯无缓了一口气,“在这等着。”
车夫敲了敲腰背,“是。”
驰杯无扣着鹰尔行的腰身,将这人搭在自己背上。
他忍不住暗骂一声,要不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这座寒潭,他才不会屈身给这头孽畜骑。
一想到还有一段上山路,驰杯无眼前一阵发白。
鹰尔行贴在驰杯无后背,头朝着这人后颈移去。
他心心念念的脖颈就在眼前。
只要他一口咬下去,这人不死也得半残。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着一层面具的缘故,他没张口。
到了山顶,驰杯无反手将身后的人甩进潭里,动作干净利落,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冰凉的潭水瞬间将鹰尔行包裹住,他从水中探出头,猛地甩掉脸上的面具和头上的水珠。
驰杯无站在潭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醒着?”
鹰尔行喘着粗气,眼中戏谑,“我醒着,叫辅爷失望了。”
驰杯无冷下脸来,“什么时候醒的?”
别是在督察府那会儿……
鹰尔行微微一笑,打破他的幻想,“一直醒着。”
驰杯无沉默,心中只得暗自庆幸,还好他当时整个人只有手心和这孽畜有接触。
若是叫这人发现自己的窘迫,驰杯无恨不得自戕算了。
潭水裹挟着鹰尔行的四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断截的筋脉也在不断重塑着。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他终于明白了驰杯无当初来这里的目的了。
片刻后,鹰尔行从水中站起身,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带着满身的寒气走向驰杯无。
“辅爷,这寒潭的水,当真神奇。”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语气却格外认真。
驰杯无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鹰尔行凑近驰杯无,湿漉的发梢几乎贴上驰杯无的脸颊。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辅爷突然这般好心,莫不是——”
驰杯无刻意避开他的挑衅,打断他道:“你爹要见你。”
鹰尔行微愣,他爹……
“我爹如何了。”
驰杯无后撤半步,“还不错。”
鹰尔行低下头看他,“所以辅爷是想让我闭上嘴,谨言慎行?”
驰杯无挑眉,“不然呢?”
鹰尔行微微抬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我以为,你是觉得我掐起来不够带劲。”
驰杯无的唇角微微抽动,心中暗骂一声“孽畜”!
他道:“本辅不好此道。”
“是么?”鹰尔行握住驰杯无的手腕,牵着这人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辅爷真的不好?”
驰杯无的手被着人温热的皮肤烫的不断往回缩,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放开。”
鹰尔行却不理会,他微微用力,重复道:“辅爷真的不好么?”
驰杯无的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被鹰尔行的挑衅弄得心神不宁。
真他娘的憋屈!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寂静的夜色中,只剩下呼吸声在交织。
鹰尔行能感受到驰杯无兴奋的脉搏,他嗤笑出声,“驰杯无,你撒谎了。”
驰杯无的脸色阴沉,他猛地用力挣脱鹰尔行的束缚,“是,本辅就喜欢看你这孽畜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要乐意挨,本辅无话可说。”
鹰尔行收回手,这人最好脸面,眼下为时尚早,不能真把人惹急了。
他难得温顺道:“辅爷放心,辅爷不想听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驰杯无半信半疑,转身离去。
鹰尔行紧跟在后,他越来越欢喜了。
欢喜到,身下不停翻涌着……
他太想扒下驰杯无那层冷静、威严的外壳。
他太渴望看见驰杯无那层外壳下面的不为人知的兴奋了。
夜色愈浓,寒风轻拂过两人的衣衫,带着一丝凉意。
驰杯无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渐清晰,而鹰尔行则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像是影子一般,寸步不离。
两个灵魂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夜色中,互相试探,演绎着一场无声的博弈。
……
回到督察府,驰杯无先是叫人去将鹰潭带出来,又命人给鹰尔行拿了身人模人样的行头。
要真叫鹰潭瞧见鹰尔行如今这副素衣麻布的样子,哪里还肯和驰杯无合作。
鹰尔行拖抱着新衣裳,下身还未缓过劲儿来,又瞥了眼一旁一直盯着他的驰杯无,“辅爷,我要换衣服。
驰杯无目不转睛,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你换你的。”
鹰尔行没动,“我脸皮薄,辅爷可否转过身去。”
脸皮薄?
驰杯无抬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他还偏就不干了,不仅不转身,反而上前走去,“本辅偏要看。”
鹰尔行提着腰带,“辅爷金尊玉贵的,莫脏了您的眼。”
驰杯无指尖轻叩,“你换你的。”
鹰尔行:“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罢,鹰尔行松开手,开始解身上的旧衣,他的动作有不快,身体的反应却半点没有要消下去的迹象。
“你在做什么?”
一声粗犷的嗓音传来。
鹰尔行被这声音惊的几乎是下意识提起衣服。
“……爹。”
鹰潭气的脸色铁青,他指着驰杯无,“你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驰杯无指尖一停,这下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侧头看向鹰潭身旁的莫辞,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怎么来的这么快?
莫辞却是立刻撑开折扇挡住自己的双眼,他哪里知道驰杯无在做什么啊?
尽管驰杯无什么也没做。
驰杯无语气平淡,“大帅,误会。”
鹰潭冲上前来,一会儿对着驰杯无,一会儿对着鹰尔行。
一时竟不止该说什么好了。
他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撞见鹰尔行和驰杯无……
欲行苟且!
鹰尔行却依旧坦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虽然的确什么都没发生。
鹰尔行:“爹,您先别急,听我说。”
“你说啊,”鹰潭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我是不急啊,你倒是说啊!”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老年遭祸,锒铛入狱,唯一的一个儿子,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救他,竟然委身侍奉一个阉人!
鹰尔行解释道:“我不过就是换身衣服,您真误会了。”
鹰潭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看着鹰尔行,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换衣服?你换衣服需要这样贴这么近、面对着他吗?”
鹰尔行抬眼望向驰杯无,后者无话可说,确实是他故意贴的这么近,也确实是他不肯转过身去。
驰杯无干脆不再开口解释,他俯身捡起上的衣裳,递向鹰尔行,“需要本辅帮你换吗?”
一帮孽畜,恶心不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