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侧首看到曲齐的两条腿不住地在打哆嗦,脸上更是白的连一丝血色都看不到,不由眼神暗了暗,挡在他前面,满脸慌张道:“主司......这,我们就是随便聊一聊,真的!”
队长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就是随便闲聊,怕扰乱了主司除煞气才......才布阵的。”
秋风禾淡淡笑着,可眼底却结满寒霜:“为了我,还是为了挡住我,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众人脸色皆为之一变,花焰旋即转身按住曲齐的双肩,一脸无奈道:“对不起了曲齐道君,已经被主司发现了,我们、我们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大家都要完蛋的......”
曲齐恐惧的表情裂开,喉咙仿佛被狠狠掐住,能用眼睛盯死这张装模作样的脸。
队长却想拦住她,呵斥道:“青野!你在胡说什么!”
“队长,其实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谁还没有点好奇心呢,只要我们好好跟主司解释,他一定能理解我们的!是吧,主司大人?”
秋风禾眼底寒意化开,又变回大家常见的那张温润的脸。
“你且说来听听,究竟是何事让你们那么好奇?”
花焰胳膊一伸,将曲齐搂在怀里,龇牙笑道:“这小子发春了,问我们上/床是什么感觉!”
......
......
......
数只乌鸦从他们头顶飞过,众人被惊到说不出话,只有岑无妄冷冷地在背后看着勾肩搭背的他们。
秋风禾:“......”
其他阴阳家嘴角抽搐,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哈、哈哈、哈。是,是这样的!”
花焰继续胡编乱造道:“这小子生怕别人知道了他还是个雏,我们就想保护下他弱小的心灵,才画个阵法,帮他遮一遮羞的。你看看,他现在脸红的都能滴血!好在主司不是外人,你就把主司当做兄长,他不会笑话你的!”
“柯青野,你给我等着死!!”曲齐怒吼一声,疯狂从花焰的臂膀中挣脱开,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举止失态,愣了一下,害怕地看了眼主司,好在他只是淡淡笑着看着自己,仿佛真把自己当做个顽皮不懂事的弟弟。
“少年心事,没什么好害羞的。”秋风禾一脸认真道:“只是下次这种事情,别在鏖山这种地方聊。这里阴气太重,过多想这种事情,容易......萎掉。”
曲齐:......
——青野,今晚我就会把你阉/掉!
这是曲齐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青野,也确实没有这个东西。
“好了。”秋风禾叫住憋笑得肩膀发抖的众人,又道:“这次你们先回去吧,今天不用在鏖山巡守了。猎鬼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还是以养精蓄锐为主。”
这下轮到花焰笑不出来了,她的念珠还跟着秋云鹤,本是可以等秋风禾走了,自己立刻找到他,逼问出他成为恶鬼的原由和目的。
结果现在赶他们走的话,鏖山灵力太乱,阵法又多,她必须将自己的念珠带回去.....那再找秋云鹤可就不容易了。
花焰正想着要怎么办好,突然感觉腰上覆盖了什么温热的东西,不由一颤。回头看是岑无妄的手贴在自己身后,他小声提醒道:“看前面。”
或许是怕二人密谋被秋风禾发现端倪,岑无妄用手指在她的腰窝处,一笔一划,慢慢写着什么。
可他发烫的指尖隔着衣服的布料,摩挲得她的后腰直发麻,花焰下意识往前一躲,却被岑无妄勾着腰带又拉了回来。
或许是感受到花焰的排斥,他贴心地将指尖的幅度变得更缓,花焰不由脚趾蜷缩,倒吸了一口气。
完了,更痒更磨人了……
花焰咬着牙心想他是不是故意戏弄自己?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无法找岑无妄对峙,只好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强忍酥感,装作若无其事听秋风禾布置给小队的任务。
“先撤。他很谨慎,不易冒险。”
待岑无妄写完之后,花焰的腰肢几乎化作一汪春水,软得就要直不起来。好在岑无妄手掌依然贴在她的腰上,帮她支撑着身体。
“我听说今天有不明之物闯进来鏖山,思前想后,决定一刻钟后用结界封印这里,直到比赛当日重新开启,防止有别的国家的人在比赛前胡作非为。你们尽快去通知其他小队,千万不要留人在这里,否则......就只能成为鬼的粮食了。”
秋风禾将任务说的又紧又重,布置完干脆利落地就要挥袖离去,花焰抓住空隙,不悦地瞪了眼岑无妄,可他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像是不解花焰为何朝他发怒?
花焰:……
花焰哑巴吃黄连,满是怨念地拿开了岑无妄的手,自己按着酸涩的后腰,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突然秋风禾像似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回首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花焰和岑无妄身上。
“你们两个......”他的眉头逐渐压了下去,低沉着声音问道:“腰牌在哪里?”
花焰听见“腰”这个字不由的脚一软,踉跄了一下,反而看起来像做贼心虚。
秋风禾应该是想到了秋云鹤不对劲的事情,虽然当时他并未多言,可心里一直默默记着,这才在最后关头查视了他们。
果然如岑无妄所言,是个小心谨慎的家伙。
可腰牌都已经被他们烧了,现在根本找不出腰牌来应付秋风禾。
花焰想不到任何足够打消秋风禾疑虑的借口,大腿在暗中蓄力,正准备叫上岑无妄就跑。
蓦然岑无妄站了出来,恭敬道:“主司,方才腰牌的带子不小心断了,所以我们放在怀里保管。”
说着岑无妄从怀里拿出两块腰牌,递到秋风禾面前,那股沉香味随风飘散到空气之中,秋风禾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腰牌是你们在鏖山的保命符,切记要小心保管。”
“是。”岑无妄双手抱拳,弯腰作揖,目送着秋风禾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好了好了,闹够了可以干正事了。”
队长见主司走了,一改方才嬉笑玩闹的模样,将任务有条不絮地布置了下去,花焰和岑无妄二人又被分为一组,被安排去通知外圈的三个小队撤离。
“诶,你这是从哪里弄的腰牌?那东西不是被我们烧了吗?”花焰等人一走,连忙问道。
“这鏖山的阴阳家那么多,秋风禾一露面,我就让红莲去偷了两个。”
令牌背面什么都没有,他便让红莲照着正面的样式重新刻了一个,以反为正,使了个障眼法便蒙混过去。
花焰看着岑无妄那双指节分明的手,他的手一直很灵巧,无为关不少物件都是他亲手做的,甚至,如今的自己也是......
花焰脑海里不由浮现岑无妄在烛火摇曳的避世洞内,将外袍扎在腰上,全神贯注地垂头凝视着她的五官,把弄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滴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捏造出来的模样。
花焰突然回过神来,抬头疑惑道:“你复活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的腿再弄长一点?我想跟你一样高,现在还能改吗?”
否则和像岑无妄这样手脚修长的人近战时,自己总占矮了一节的吃亏。
岑无妄:......
“快走吧,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鏖山里,会变得更矮。”
“骗人。”花焰嗤了一声:“秋云鹤分明就比秋风禾高。”
......
二人忙忙碌碌,除了通知其他小队,还趁机将真正的青野和元数挖了出来,换回彼此的身份后,再对他们下了个迷神的咒术,终于赶在鏖山被封印前溜了出去。
谁知一回阴阳司就看见琅王身后跟着莫泽,二人怀里抱着花瓶、地毯、摆件,乱七八糟的东西,应有尽有!
看到花焰和岑无妄回来,琅王眉头一皱,气冲冲地就跑到他们面前。
“你们能不能管管,让这个女的别跟着我了!”
“发生什么了?何必那么疾言厉色的?”花焰没想到狼王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性子,想也不想是受谁影响,看了眼他身后垂着头一脸委屈的莫泽,道:“你来说,他为何生你的气?”
莫泽眼神左右闪烁,明显有几分心虚,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看他在忙,想帮忙一起......”
“什么帮忙!那为什么我去关主的房间,你就不跟着,去......迟焰那里,你才像个马屁虫似的,赶都赶不走!”
“我的房间?”花焰越听越迷糊,问道:“你们在我房间做什么?”
琅王道:“我想你们到房间打扫布置一下,让你们住的舒服些,可只要我去你的房间,我放个杯子,她就也在旁边放个茶宠,我铺个地毯,她就在地上放个花瓶,我计划好的布置都被她打乱了!每次让她走她就装作听不见,要不就等我走了,又把她那些丑东西放进去!我真的是两眼一黑又一黑,要被这个土包子气到吐血!!你怎么能那么毫无美感,你不知道房间的布置最讲究留白吗!”
琅王越说越生气,莫泽的头也垂的越来越低,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们家屋子都很捡漏的......我只是想为道君做些什么而已......”
看见莫泽做贼心虚的模样,花焰才想起来她本来让琅王送她离开,结果他们二人被秋毓堂一起抓了,这才跟着留了下来。
她大概是觉得琅王会清楚自己的喜好,所以照猫画虎来讨自己开心,借机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花焰无奈叹息一声,往好处想想,至少她能让琅王知道小朋友间相处是怎么样的.....
“那琅王你就把自己的东西分她一点呗。”
琅王气得尾巴都炸了毛,死死抱紧怀里的东西不松手,道:“休想!不可能!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见琅王护东西到龇牙,一直在花焰身后的岑无妄眼中寒光一闪,琅王瞬间熄火,耳朵耷拉下来,委屈的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花焰上前按着他的肩膀哄小孩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莫泽要同我们一起参加猎鬼赛,你们应该学会如何和平相处。所以决定让莫泽受你指挥,你告诉她哪些东西要怎么放,跟她交待清楚后,她必须听你的话来布置,狼王大人,带领族人是你的职责所在,你不愿意吗?”
一声狼王大人听得琅王尾巴轻轻左右摆动起来,扭扭捏捏半天后道:“那......那好吧!她必须听我的,是我手下!莫泽你听到了吗,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是能把你赶出去的!”
莫泽听见自己可以留下,瞬间提起劲来,将怀里的东西全部丢给琅王,兴高采烈道:“好好好,东西都给你!你想怎么摆都行!”
“我不要你的丑东西,别塞我怀里!丑到我眼睛了!快拿走丢掉,全部丢掉!”
两个人又继续开始吵吵闹闹,但语气总算没有方才那么针锋相对。花焰也不管他们,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整一下,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侧首对岑无妄道:“有谁在偷看我?”
说完花焰下意识看向某个地方,果然发现不远处洞门外躲着一个人,见自己看了过去,连忙缩到墙后。
“要去问问她吗?”岑无妄问道。
花焰摇头:“既然她不愿意被我发现,那就算了,等她想清楚了会来找我的。”
“嗯。”
岑无妄默默跟着花焰一路到了她的房门口,花焰开门之后,觑他依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不由解释道:“鏖山被封,应该是秋风禾察觉到了什么,如果想从秋云鹤身上挖出消息,只能等猎鬼赛时候了,但或许那时候也就晚了。晚点我再找你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但是我现在准备睡个回笼觉了。那就.....等会儿见了,关主大人!”
岑无妄静静看着她退进自己房间里面,花焰低头正要关门时,突然有一双白靴伸到门缝之中,花焰一愣,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边,很快两道门被沉重关上。
二人面对面站在离得很近,岑无妄低头看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在耳畔响起,却迟迟不说一句话。
门窗皆是被封住,外头的日光只有零星半点穿透了纸糊的窗花,照得屋内朦胧昏沉。花焰觉得头脑发热,两人的呼吸声好像越来越重,她张了张嘴,发现嘴唇干干的,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岑无妄一把抓住,拽了回来。
“我要休息了。”花焰皱了皱眉,难得对岑无妄的语气那么生硬。
“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岑无妄眼神更沉,他举起花焰的胳膊,似笑非笑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些事情......”
推我的八次,我来讨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