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们又做了几次,鹿书林不总是皱着眉了,情动时会咬她的肩膀,甚至有一次无意识地探下去按住安逸的手,不让她那么爽快地出来。
酣畅淋漓,彼此都很尽兴。
就在珩世开始为签下蒋莹布局时,一场更大的风暴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唐颂,与梁琪纠缠不清、劣迹斑斑的男人,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报酬,突然在微博上投下重磅炸弹!
他发布长文,晒出大量聊天记录、开房记录甚至是不雅照片,言之凿凿指控之前所有针对杭澈的抹黑、造谣、包括利用杭澈母亲病情的卑劣攻击,其幕后真正的策划者和金主,并非他唐颂和张已已。
而是梁琪!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梁琪利用、操纵甚至威胁的“工具人”,试图将主要责任全部推到梁琪身上。
这条微博瞬间引爆网络!
珩世苦心经营的“国民女神”、“励志视后”人设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恶毒”、“心机”、“蛇蝎女人”等汹涌的骂名。
公司的反应快得惊人,在唐颂爆料冲上热搜第一同时,紧随其后登上热搜第二的,是珩世影视官方发布的措辞严厉、立场鲜明的解约声明。
声明中明确指出,梁琪女士的私人行为严重违背社会公德和艺人基本职业操守,给公司形象及合作品牌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珩世决定即日起与梁琪解除一切经纪合约。
这份声明无异于公开处刑,彻底将梁琪钉在了耻辱柱上,也宣告了她被珩世无情抛弃。
梁琪冲进安逸办公室时,已全然不顾形象,精致的面容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安逸!你凭什么和我解约?!合约还有三年!”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逼红了眼。
办公桌后的安逸目光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陈三怡关上门,试图缓和:“梁琪,冷静点。”
“冷静?你们要我怎么冷静!”梁琪,发出最后的嘶吼。
安逸缓缓起身,踱步到梁琪面前,凝视这件毫无价值自作自受的垃圾:“让你这样徒有其表的蠢材红了五六年,你倒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了。”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梁琪的心理防线。
但下一秒,梁琪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抓住安逸的裤脚,涕泪横流:“安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解约!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配角,龙套,我都演!求你了!求求你了!”
“三怡姐,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她甚至爬到陈三怡脚边。
安逸坐回沙发,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眼中只有浓烈的厌恶。
她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合约在桌上,签了,立刻滚。”
梁琪从地上爬起,眼神经历了愤怒、绝望到一片死寂的木然。
她抹了把脸,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解约?行!赔偿金呢?总要给点吧?”
安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手腕上那块新得的宝格丽腕表,语气轻飘飘却带着致命的威胁:“赔偿金?好啊。那我们先算算你这次给品牌方造成的损失,以及...你经我们手签的那几份涉及‘税务筹划’的合同,够你在里面待几年?”
“税务”二字如同晴天霹雳,梁琪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私德败坏尚可苟延残喘,一旦涉及税务红线,便是万劫不复。
她这些年所有的财务流水都在公司手里,安逸捏着她的命脉,她浑身抖如筛糠,最后反抗的力气也被抽干,只能颤抖着拿起笔,在解约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她失魂落魄地转身欲走,目光却扫到了桌上另一份摊开的文件,赫然是准备签给蒋莹的意向合同草案!
梁琪的理智彻底崩断,她抓起合同,目眦欲裂地转身咆哮:“蒋莹?!我都还没走,你们就要签她?!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设局害我?!为了签这个破女二?我比不上她?!安逸!陈三怡!你们好狠...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恶毒嘛!”
她恶毒么?
那些人评她论她,有捧至九霄,有踩入泥淖。
善恶之别,看客掌中的提线木偶,过往种种辗转千载唇舌间,待墨迹凝成铁律,举旗讨伐的永远是那群摇笔杆的判官。
心情好说她能力出众便是人之翘楚,转脸斥她不择手段便成了行业败类,无论她做什么,哪怕什么也不做,都会成为评人者眼中的皮影戏。
可她做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些蝼蚁的唾沫星子来定夺。
“看不惯?”安逸嗤笑出声,“那去死好了,楼挺高的,现在跳。”
她眉间有破晓利刃,凤眼开了两扇凌厉寒窗。
梁琪愣住:“你?!”
“够了梁琪!”陈三怡厉声打断,“所有恶果都是你自己种下的!没人害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她强行夺下合同,保安已经到达门口,梁琪就那样被人架着扔了出去。
安逸已懒得再看一眼,起身走向办公桌,只对陈三怡丢下一句:“蒋莹那边抓紧。”
陈三怡会意:“明白,那梁琪的团队...”
“多发点赔偿金。”安逸的语气毫无波澜,言下之意,梁琪的团队人员,一个不留。
这不仅仅是解约,更是彻底的切割和放逐。
陈三怡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安逸手腕上那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表。
她时不时,指尖抚摸过的表。
“安总,新表很好看。”
安逸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已投向窗外。
梁琪的时代,结束了。
鹿书林和搭档胡超岳刚结束一场戏,就感受到片场气氛的异样,工作人员眼神躲闪,窃窃私语。
路文文举着手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被胡超岳眼疾手快地扶住。
“书林姐!胡老师!出大事了!”路文文气喘吁吁,“梁老师...唐颂...公司!公司和梁琪解约了!热搜都爆了!”
鹿书林震惊地接过手机,难以置信地看着热搜头条和珩世那份冰冷的解约声明。
胡超岳也凑过来看,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
回酒店的保姆车上,气氛有些凝重。
鹿书林和胡超岳并排坐着,各自刷着手机,消化着这爆炸性的新闻。
胡超岳在鹿书林面前一直保持着谦逊后辈的姿态,举止得体,加上之前在微博之夜他对杭澈流露出的关切,鹿书林有所察觉,这让鹿书林对他印象不错。
路文文推测:“肯定被安总处理了,谁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珩世。”
“师姐,”胡超岳放下手机,“梁老师离开珩世之后…会去哪儿呢?”
鹿书林看着屏幕上关于梁琪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和安逸冷酷无情的解约声明,心中百感交集。
有对梁琪咎由自取的唏嘘,但更强烈的,是对安逸行事风格的一种复杂感受,快、准、狠,不留丝毫情面。
她曾经误会那些针对杭澈的通稿是安逸为梁琪做的,后来陈三怡按时引导,如今真相大白,她才敢相信安逸的每一步只为“利益”,但还是有底线的。
放弃梁琪,是因为她的价值已被榨干,且风险远大于收益。
“恐怕,”鹿书林叹了口气,“没有地方可去了。”
以她对安逸的了解,梁琪的演艺生涯,基本宣告终结。
胡超岳用大拇指无意识地抠着食指指甲,看似天真地问:“她不能像...杭澈一样,先去国外避避风头,等过几年再回来吗?”
他又是直接称呼了“杭澈”的名字,而非尊称“杭老师”或“影后”。
这个细微的差别让鹿书林抬眸看了他一眼。
车窗外斑驳的光影掠过胡超岳年轻俊朗、看起来无比真诚的脸庞。
“不要拿她和杭澈比。”鹿书林移开目光,语气疏离,“没有了珩世,她什么都不是。”
这是事实,也隐含着她对胡超岳刚才称呼的一丝提醒。
胡超岳似乎毫无所觉,反而更凑近了些,带着求知欲:“她们俩,一个拍电影一个拍电视剧,好像没什么冲突吧?梁老师为什么非要那样针对…杭澈呢?”
鹿书林摇摇头,关掉了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我只知道梁琪一直不太喜欢杭澈,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确实不想深究这些污糟事。
前排的路文文却按捺不住八卦之心,转过身扒着座椅靠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那个...书林姐,胡老师,我可能知道一点小道消息...”
在两人默许的目光下,路文文开始分享听来的“秘辛”,什么梁琪在后台主动打招呼杭澈不理睬,鹿书林内心嗤之以鼻,杭澈的教养她比谁都清楚。什么梁琪替杭澈“救场”拍《钢琴家的黑夜》时,被脾气暴躁的陈庆导演当众羞辱,说她“再演十年也比不上杭澈”,导致梁琪因妒生恨...
“杭澈不是这样的人!”胡超岳突然插了一句,语气笃定,带着维护。
这再次让鹿书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路文文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陈庆如何“真性情”,胡超岳附和道:“有实力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改变,而是强大到改变别人的眼光。”
听起来颇有野心。
鹿书林闭着眼,心思却已不在这些八卦上,梁琪的轰然倒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在风暴中心的女人。那是她一手捧上神坛的艺人,如今也是她亲手将其推下深渊。
此刻,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
鬼使神差地,鹿书林拿出手机,点开了与安逸的对话框,聊天记录简洁、克制,全是工作往来,丝毫看不出两人之间曾有过的亲密与纠缠。
她手指悬停在输入框上,删删改改,最终只发过去四个字。
来探班吗?
发出去的瞬间她就后悔了,这显得太过主动和急切。
她手忙脚乱地立刻点了“撤回”,暗自庆幸时间未过两分钟。
刚松了口气,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一条新消息赫然跳出。
安总: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