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璀璨 第8章 08 午休

工作日的中午，荆塬和金刚在餐厅一处靠窗户的座位，两人边吃边聊着上午发生的事情；荆塬度过了一个异常惨烈的上午，她义愤填膺的和金刚吐槽道：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功能，产品文档就花了1周，评审2次才通过，业务逻辑全部照搬运营的需求文档，收益测算给的明明白白到了研发那就是讲不清楚，我们的产品经理真的是……这个搞不定转头推给业务去解决，那个搞不定找用研做挡箭牌，妈的好想骂人。”

“哼，你还真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金刚一听这话也来了状态，他翘着兰花指扶着太阳穴边嚼着嘴里的食物边翻着白眼帮腔，“我见过更气人的，上回你们的光哥，啊，那个光菩萨，他主导的项目，他妈的功能上了快2个月了，回查效果发现没有数据埋点！结果呢，这位菩萨倒是好说话，也不追究也不跟产品红脸，人模狗样的拉着数据和研发开会，给我们甩来一个数据分析的需求，他老人家明明已经知道了没有埋点，还是硬生生把需求给我们了，让我和研发给他们补作业！什么东西呀！”

荆塬听罢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无语地摇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那怎么办，这数能出来么？”

“亲爱的，这种情况也只有你才会关心这个数怎么出！你们光菩萨那是看准了产品和研发的人压根没空理会业务，他也不想得罪上游，再说功能已经上了，产品层面的数有没有还重要么？他要数据无非是要拿业务业绩汇报用的，权当分析的人都不在了才好呢，省的有人给他做精确的归因。这大哥别的不说，和稀泥的功夫那是不服不行，要么叶劭寰能那么护着他！谁会不喜欢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宝贝做下属呢！”

荆塬苦笑，惊叹道：“见鬼，我还真的在想这个数怎么能取出来……”她吞下食物，脑子里满是杨光日常给她们指导工作的形象，“光哥被产品为难也不是一天两天，有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不闹他们几次就蹬鼻子上脸，要么拿排期恶心人，要么就挑肥拣瘦的做需求，这帮家伙！”

“别提了，有这么个一遇到事就宣扬peace and love的菩萨，他下面的人还能有个好？人家到哪个大佬跟前都配合都能刷上好评，诶，乖巧懂事关键时刻还给背锅，你说你一个愣头青冲在前面算怎么回事啊！需求delay就delay了呗，他不是喜欢念经么，让他到Marvin面前接着念呗！”

荆塬无语瞪了金刚一眼，看着金刚继续得意：“诶，你知道么，就在前两天，the ONE上，念经又不灵了。被Marvin那一通挤兑，可惜你当时没在。你看吧，没人给他递纸条他就立刻现眼了，你说说现在你有这么个吉祥物当领导，你不累谁累？！”

金刚的话听起来有些过界，但没有恶意，荆塬可以分辨，她神情无奈的看向一边，下意识地拿起杯子喝着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说出过分的话；即使是当着好闺蜜金刚的面，她也会有意的维护杨光作为运营总监的口碑，她并不想当一个在背后讲领导坏话的下属；

金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荆塬的困境，他慢慢地咀嚼，一脸坏笑的欣赏着荆塬欲言又止的困境，终于憋不住笑，他也举起水杯对着荆塬一饮而尽，用他们彼此熟知的方式完成了一次道歉；

荆塬跟着苦笑一下，对着桌上的菜完全失去了胃口，她想了想认真的对金刚说道：

“他也有他的难处吧，寰姐下面的几个人背着那么高的增长目标，每天一睁眼就欠公司成百上千万的，换了谁应该也顾不上什么姿态啊，总比……“

“哎哟，你管他去死嘞，荆塬啊，你这个脑袋里是真的少了点什么吗？除了做业务你总得想想别的事情吧？去年的晋升提报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去，你是不是也就认了？”本打算放过她的金刚，这回真的急了；

荆塬不服，又转开了目光，用手托着腮努力寻找反驳的点，“我……我不想让人觉得……觉得我眼里没大没小吧……”说完荆塬自己都被这个回答逗笑了，她顺势低下头摸着光洁的前额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金刚显然猜到了她会抛出这样一个傻傻的回答，但他一点都没笑，无奈点了点头，缓和了语气，“你呢，对这个世界没那么多恶意，但是！咱不能光靠摔跤去解决问题呀，是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关键时刻得把刀亮出来，谁敢动你就砍他妈的！”金刚咂咂嘴，“我看啊，你就是自己不想上去，要不不能这么磨叽！”

“你说的对，是我太笨……”荆塬决定投降了。

“你不笨，你只是在玩一个自己并不熟悉规则的游戏！”金刚靠着座椅，面无表情地盯着荆塬的眼睛，“甚至没搞懂任务目的就决定上场了！”金刚说完，也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荆塬愣在那里，搜刮着所有一切能扔过去的语言；

“哦吼，你好懂哦，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呢，寰姐那么喜欢你，提了你好几次，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我不稀罕呀！”金刚提高了声音，两只手有节奏的摊开，“哦，我上去了，天天给叶劭寰当牛做马，7*24小时，全年无休的，她给我多少啊就指望我卖命了！不划算！”金刚自然是有这个底气的，他扬了扬头，看着自己刚刚精修过的指甲， “诶，我都不知道是我哪辈子修的好，这辈子才能来一趟享点福，我家可就我这么一个亲生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诶，干脆帮人帮到底，我给你找个干爹吧，只要你开口，哈哈哈！”

“那可真是麻烦您了哦，你也不怕我使使劲儿给你当小妈去？”荆塬白了金刚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咱两上辈子可能是一个妈生的，想一块去了，你说巧不巧，哈哈哈哈哈……”金刚笑的眼泪都要出来，边笑边用湿毛巾擦着脸，刚刚两人的不爽一扫而尽；

刚才的一番话在荆塬的脑袋里不断地冲击她的神经，她又正色问了金刚：“你是说，我在打没准备的仗吗？”

金刚探起身隔着桌子拍拍她的肩劝慰她：“我就是打一个比方嘛，你这回肯定没问题啦，别乱想。听说下午Marvin也在场的，你在那啥都别说，上去直接把你的业绩摔到他脸上，就冲你上半年的这个增长，他都会乐呵呵的请你再来一次的，放心啊！” 金刚边说边扒拉完碗里的所有菜，露出他一贯的贱贱的微笑；

“你是个大忽悠……”荆塬看了金刚一会儿，确定了他在取笑自己，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挑起一筷子菜，尽管食欲全无，但她仍然让自己继续咀嚼，与自己的胃口进行着对抗。

金刚见状也收起刚才得意的表情，继续安慰道：“诶，要我说啊，去他的结果如何呢，晋升本就是个玄学啊。再说那个场合本来就不能温良恭俭让，你得表现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来，就得有那种：什么破总监啊，硬塞给我都嫌low的架势，老娘可不是你们随随便便给个title涨点工资就能打发的！就这样，你听我的，下午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拿出这气势来就成了一多半了，记住了？”

荆塬跟着点点头，提了提内心的低气压，回着：“好，就这么办！”

金刚乐了，赶紧追着说道：“诶，这就对了，你那结束了等我安排啊，哥哥带你见见世面，喝一顿保你平步青云要啥有啥！我一哥们在大学城那弄了个酒吧，里面全是留学生，喝酒聊天好玩的很，你今天必须听我的啊。”

荆塬哑然，冲金刚笑笑：“我就不耽误你找男朋友了，今天就算了，不过你回老家探亲记得叫上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