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宫闱,金黄的银杏叶铺满了青石板路,沈述安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快步走向养心殿。身上绯色官袍衬得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这一次在清河县不但安全的接回公主更是协同林景轩拿到了工部侍郎苏恒的重要罪证。为此皇帝的倚重之意更加明显,不仅肩负太子太保职位,还特许他参与中书门议事。
“沈大人,皇上已等候多时。”内侍躬身引路。
养心殿内,药香与龙涎香交织。皇帝斜倚在榻上,面色比几月前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即使用粉也遮掩不住。
“臣沈述安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皇帝声音虚弱,抬手示意他近前,“朕今日召你,是有要事相托。朕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年幼,朝中诸事,需你这样的忠直之臣多加费心。”
沈述安心中一紧:“陛下洪福齐天,只需好生调养,必能康复。”
皇帝摇头苦笑,正要说什么,却是一阵剧烈咳嗽。帕子上赫然现出点点猩红,沈述安连忙低头避视,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皇上病重至此!
“朕已命人拟旨,加你为太子少傅,日后辅佐太子,责任重大啊。至于苏恒这个胆大妄为的罪臣先不要动他以免打草惊蛇,我要让皇后萧氏一族慢慢的消失在这朝堂之上”皇帝喘息稍定,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沈述安连忙跪地谢恩,心中明镜似的——这是皇帝在为他铺路,也是在为太子寻找托孤之臣。然而想到皇后及其党羽,他感到肩头担子沉重。
退出养心殿,天色已晚。沈述安在宫道上遇见了匆匆而来的云歌。见到他,她微微福身行礼,目光交汇刹那,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到一旁僻静处。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朱红宫墙与琉璃瓦上,为森严的皇城笼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夜深人静,唯有巡夜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偶尔划破这片寂静。
几日未见,思念如同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心间,越收越紧。云歌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软烟罗裙,外罩同色系的披风,浅棕色如瀑的长发仅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松松绾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更衬得她脖颈修长,肌肤胜雪。月光下,她清丽的容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期盼,秋水般的眼眸中,思念与忧虑交织。
沈述安极轻的、几乎融于夜风的拉起云歌的手。
云歌心尖一颤,却没有抬头。直到那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书墨与冷松香,将她温柔地包裹,她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沈述安。
沈述安就站在她的身边。
身上穿着绯色官袍,金线绣制的云雁补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几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分明,但那双总是沉稳睿智的眼眸,此刻正牢牢锁在她身上,里面翻涌着压抑了许久的灼热情愫,以及深切的关怀。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了片刻,千言万语,都融在了这无声的凝望里。
“瘦了。”最终,是沈述安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看着她眼底自己的倒影,和她微微颤动的长睫。
云歌垂下眼帘,避开他那过于炽热的目光,怕自己沉溺其中。“宫里事务繁杂,皇后那边……这几日看得紧。”她轻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知道。”沈述安的声音更柔了,他抬起手,指尖带着试探般的克制,轻轻拂开她颊边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他的指腹温热,触碰到她微凉的脸颊时,两人都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指尖顺着她脸颊柔和的线条,缓缓下滑,掠过她精致的下颌,最终,带着无尽的怜惜,用指背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云歌因他这充满珍视意味的抚摸而心跳失序,一股酸涩又甜蜜的热流涌上心头。她抬起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有担忧,有思念,更有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我无妨。倒是你,独自应对朝堂风波,一切可还顺利?”
“无碍。”他简短答道,目光却未曾从她脸上移开分毫。那摩挲着她脸颊的手,缓缓移到了她的下颌,极轻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将她的脸微微抬起。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从那双氤氲着水汽的明眸,到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在了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花瓣般柔嫩的唇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逐渐清晰的呼吸声,和那在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晚辞……”他低哑地唤出这个深藏于心的名字,不再是平日里克制的“云歌公主”。这一声呼唤,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随着这声低唤,他不再犹豫,缓缓低下头。
他的吻,如同他此刻极力克制的情感,初始时带着极致的温柔,轻轻落在她的唇上。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窜遍两人的四肢百骸。
云歌闭上了眼睛,长睫如蝶翼般剧烈颤抖。她没有抗拒,反而微微仰起头,坚定地回应着这份期待已久的亲密。
感受到她的回应,沈述安一直紧绷的克制力,如同断了弦。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让两人之间紧密得再无一丝缝隙。他的吻也随之变得深入、炽热起来,带着几日不见的相思,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占有欲。
这是一个缠绵而漫长的吻,在寂静无人的月光下,在危机四伏的宫闱深处,偷来的片刻温存。唇齿交缠间,是无声的倾诉,是灵魂的慰藉,是乱世之中,彼此唯一能够紧紧抓住的浮木。
许久,沈述安才强迫自己从那令人沉溺的甜美中稍稍撤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依旧急促灼热,喷洒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上。他看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水光潋滟的唇瓣,和她迷离的眼眸,心中充满了爱怜与满足。
“这几日,我很想你。”他终于将压抑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声音低沉而性感。
云歌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与自己同样急促的心跳,脸上浮起一抹羞赧的红云,如同晚霞映雪。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无比的依赖:“我也是。”
沈述安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圈禁在自己的怀抱里,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他低下头,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印在她光洁的额间。
“再忍耐些时日,”他在她耳边低语,是承诺,也是对自己的告诫,“待局势明朗,我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委屈。”
云歌在他怀中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了他。此刻,言语已是多余,这隐秘月光下的相拥,胜过万语千言。他们都知道,前路依旧荆棘密布,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这份在黑暗中相互依偎的温暖与力量。
秋风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云歌下意识地抬手拂开面前飞舞的发丝,手指轻轻划过鬓角,沈述安一时恍惚,似在梦里一般。
“皇上病情如何?”云歌压低声音问道,眉头微蹙。
“比外界所知严重得多。”沈述安神色凝重,“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云歌轻轻摇头,眼神却透着忧虑:“表面平静,但昨日我发觉凤仪宫多了几个生面孔,身手不凡,似是江湖人士。而且,皇后最近频繁召见中书门的人。”
沈述安冷笑:“她自然要抓紧时间布局。皇上加封我为太子少傅,她得知后必定更加忌惮。”
“太子如今几乎被软禁在东宫,皇后以‘专心学业’为由,不许外人探视。”云歌忧心忡忡,“我担心她是要将太子牢牢控制,以待...”
“挟天子以令诸侯。”沈述安接上她未说完的话,面色阴沉,两人沉默片刻。
沈述安收回思绪,正色道,“皇后在中书门的势力不容小觑,我怀疑裴琰一直在暗中密谋助力,他在朝堂的地位很高,影响力不是我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已经命人暗中查探。对了,珠儿公主近日可好?你多留意些,别让她再惹出乱子。”
提到永宁公主珠儿,云歌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丫头,从清河县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神不守舍,估计每天都想着去找她的景轩哥哥。”
沈述安也笑了,眼神却有些复杂。林景轩,云歌的兄长,是云歌在林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如今还不知道云歌就是林晚辞,几次三番的试探云歌,他眼中那种对云歌毫无理由的信任与心疼无法掩饰,以至于珠儿吃醋以为林景轩默默的爱慕着云歌。
沈述安总觉得他与云歌在一起时时间过的很快 ,不管多么的依依不舍,现在也要看着她离开。沈述安望着云歌远去的背影,心中想着,现在的云歌已不完全是我认识的林晚辞了,不管是容貌亦或是她身上属于阿史那·云歌的一切都显的如此出众 。异国公主的身份又因为聪慧更被特选入为女官,她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更屡次在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卓越耀眼。云歌,她现在是他对抗皇后的重要盟友,更是他心中挚爱,这一点毋庸置疑。
凤仪宫深处,暖阁四面垂着厚厚的绒帘,隔绝了深秋的寒意。皇后萧氏端坐主位,虽已年过四旬,却保养得宜,凤眸流转间不怒自威。她面前跪着一个身着深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眼神锐利。
皇后萧氏几次针对沈述安的刺杀行动失败,震怒不已。可恶的是珠儿公主与沈述安、云歌越走越近,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
“苏恒,你太让本宫失望了。”皇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心腹。
苏恒低头请罪:“是臣低估了沈述安和云歌。不过娘娘放心,员外郎郭文,他已然认罪被打入天牢,并没有累及到您……”
“好一个没有累及,我如今禁足凤仪宫,父亲大人被架空实权,还要怎样才合你意?”
“苏恒惶恐,请娘娘息怒,三日后是太后寿宴,届时各国使节都会到场。我们可以在宴会上让云歌出丑,甚至...安排一场意外。”
皇后眯起眼睛:“详细道来。”
苏恒凑近低语,皇后听后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就依此计行事。至于珠儿那丫头,本宫自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太后寿宴当日,宫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云歌本不愿参加,但作为有品级的女官,不得不列席。她感到皇后及其党羽的目光如影随形,心知今日必有不测。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突然提议:“听闻云歌公主琴艺超群,不如为太后献上一曲,以助酒兴?”
云歌心知无法推辞,只得应下。她选择了一首简单的宫廷乐曲,弹奏时全神贯注,生怕出错。曲毕,众人礼貌性地鼓掌,皇后却笑道:“曲子弹得不错,只是少了些韵味。本宫记得以前宫中的林妃生前最擅《广陵散》,云歌姑娘可会?”
云歌心中一震,《广陵散》是晚辞最拿手的曲子,但难度极高,鲜少有人能完美演绎。她若弹得好,必引人怀疑;弹得不好,又会在各国使节面前丢脸。
正当她为难之际,沈述安起身解围:“9。”
太后欣然应允,云歌感激地看了沈述安一眼,顺利弹完《鹤冲霄》。皇后计划落空,面色不豫。
慈宁宫内一派喜庆祥和。金碧辉煌的殿宇中,觥筹交错,丝竹悦耳。珠儿公主身着绯色宫装,坐在太后下首,正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裙角的流苏,眼睛里都是林景轩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酒过三巡,皇后萧氏含笑起身,端庄地向太后敬酒:“母后,今日良辰吉日,臣妾有一喜事,想为这寿宴再添一重喜庆。”
太后慈眉善目,笑道:“皇后有何喜事?但说无妨。”
皇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珠儿,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永宁年岁渐长,活泼可爱,臣妾想着,也该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了。臣妾的侄儿萧煜,文武双全,品性端良,与永宁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能亲上加亲,岂非美事一桩?”
珠儿拨弄流苏的手猛地顿住,指尖瞬间冰凉。萧煜?那个眼高于顶、纨绔之名的萧家子弟?一股怒火夹杂着恐慌直冲头顶,她几乎要立刻站起来反驳。
然而,目光所及是满殿的宗室亲贵、文武大臣,以及太后满是褶皱却温和的笑脸。此刻发作,不仅是抗旨不遵,更是搅了皇祖母的寿宴,大不孝之罪。
电光火石间,珠儿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瞬间绽开娇憨无比的笑容。她起身离席,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扑到太后身边,抱住太后的手臂,小嘴一撇,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十足的委屈:要
“皇祖母!您瞧母后嘛!就这么急着把珠儿嫁出去吗?珠儿还想多陪皇祖母几年呢!珠儿不要嫁人,就要赖在皇祖母身边,天天给您解闷儿!”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摇晃着太后的手臂,眼圈竟微微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滴下泪来,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太后果然被她逗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哎哟,瞧瞧这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好好好,皇祖母也舍不得珠儿。”
皇后脸色微沉,却依旧维持着笑容:“母后,女儿家终归要……”
“皇祖母!”珠儿不等皇后说完,声音更加甜腻,带着小女儿家的蛮不讲理,“寿辰之日,只谈风月,不论嫁娶嘛!再说了,珠儿的婚事,怎么也得等皇祖母您亲自点头,精挑细选才行,哪能这么随便就定了?母后就是嫌珠儿烦了,想早点把珠儿打发出宫!”
她巧妙地将“抗旨”转化为小女儿对祖母的依恋和对婚姻的羞涩,既全了皇后的面子,又明确表达了拒绝之意,更将最终决定权推给了更疼爱她的太后。
太后被她说得心花怒放,指着她对众人笑道:“你们看看,这丫头被哀家惯得越发没规矩了!罢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只享天伦之乐!”
珠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依偎在太后身边,仿佛一个不谙世事、只知撒娇的少女。唯有垂下眼帘时,眸中才飞快掠过一丝坚定与后怕——她绝不能嫁给萧煜,她的心上,早已住进了一个挺拔如松、正直如剑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此时也怔怔的看着珠儿发呆,似乎被刚刚皇后的话震慑到了一般,几乎不能呼吸。
宴会结束后,珠儿在回廊上突然被几名宫女“无意”中撞倒,衣袖被茶水泼湿。一名看似好心的嫔妃提议带她去更衣,珠儿虽觉可疑,但湿衣不适,只得跟随。
谁知刚进入偏殿,门就被从外锁住。珠儿心知中计,试图破窗而出,却发现窗外早已有人把守。更糟糕的是,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原来那杯泼在她身上的茶水中下了迷药。萧煜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嘴里心肝宝贝的喊着向她扑过来。珠儿连踢带打,吓的直叫“滚开,你这个畜生。”萧煜那里肯放手,这一次有皇后给自己撑腰,如此艳福不能错失了去。
就在珠儿支撑不住时,门外传来几声闷响。随后门被撞开,林景轩冲了进来,身后是云歌和几名侍卫。
“没事吧?”云歌扶住摇摇欲坠的珠儿,眼中满是担忧。
珠儿摇头,强打精神:“是皇后...”
林景轩面色阴沉,“萧煜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看老子今天怎么致死你。”说完便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不在话下。萧煜被打的满脸是血,又不敢大声呼叫,只得忍气吞声的哭叫饶命。
云歌催林景轩带着珠儿迅速离开偏殿,却在外面的庭院被苏恒带人拦住。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林大人这是要带永安公主去哪里?”苏恒冷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恐怕有损公主清誉。”
林景轩将珠儿护在身后:“苏大人心知肚明,何必装模作样?”
苏恒眼神一厉:“林景轩,你父亲乃是罪臣死在天牢,你可知是皇后娘娘保全了你,留下了你这条贱命,你可真是能耐的不行如今竟敢勾引公主,恩将仇报,怕不是找死?还不放开公主!”
话音刚落,苏恒的人一拥而上。林景轩和云歌奋力抵抗,但对方人数众多,渐渐处于下风。危急关头,一队禁卫军突然赶到,为首的竟是沈述安。
“住手!”沈述安高声喝道,“本太保在此,谁敢造次!”
苏恒见局势不利,只得带人撤退。林景轩扶着虚弱的珠儿,向沈述安投去感激的目光。
“多谢述安兄相助。”
珠儿虚弱的扬起下巴:“本公主可不是好惹的!皇后竟想害我失去贞洁,坏我名誉。还好有你们!”
林景轩上前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天早朝,皇后党羽纷纷弹劾林景轩行为不端。皇帝病重,由皇后垂帘听政,当即下令将林景轩停职查办,珠儿也被软禁在宫中,云歌被禁足。
局势急转直下,林景轩和珠儿、云歌的处境岌岌可危。
林景轩被软禁在府中,心急如焚。他不仅担心珠儿的安危还有云歌,更担忧皇后的下一步行动。
深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林府,是沈述安。
“景轩,珠儿现在有难,皇后明日要将她嫁入萧府。”林景轩急切道,“我们必须今晚救她出来。”
沈述安毫不犹豫地同意。在皇太后的暗中帮助下,他们顺利潜入宫中,来到软禁珠儿的院落。令人惊讶的是,守卫比想象中要少,他们轻易解决了看守,进入内室。
珠儿见到他们,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这是陷阱!皇后故意放你们进来的!”
话音刚落,外面火光通明,苏恒带人将院落团团围住。
“沈述安,林景轩你们果然来了!”苏恒得意大笑,“今夜就将你们一网打尽!”
双方展开激战,沈述安和林景轩护着珠儿边战边退,却被逼到一处宫中为造景特意堆砌的假山上,虽不高,但摔下去非死即伤。
退无可退之际,珠儿突然向前冲去,似乎要与苏恒同归于尽。
危急关头,镇国公带兵赶到,原来是云歌命苍狼去找太后搬来的援兵。经过激烈战斗,苏恒被生擒,皇后党羽暂时被压制。
珠儿泪如雨下:“皇后娘娘如此咄咄逼人。如今侥幸逃生,父皇你可还好……林景轩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傻丫头,我不会抛下你不管?从今往后,无论风雨,我们一起面对。”
苏恒被抓。皇后急忙召见裴琰秘密进宫。
“裴琰,本宫召你前来,是有重任相托。”皇后声音低沉,手中茶盏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琰中书门宰相,短短几年就从地方调任京师,并迅速攀升至要职,背后自是皇后大力提拔。
“娘娘尽管吩咐,臣万死不辞。”
皇后满意地点头:“皇上病重,太子年幼,朝中不乏有异心之人。沈述安手握兵权,更被加封太子少傅,其意不言自明。本宫需要你在中书门牵制他,必要时...”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可采取非常手段。”
裴琰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娘娘放心,沈述安虽有权势,但中书门已有大半是臣的人。只是...皇上那边,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太医说,最多不过半年。”皇后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这半年,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太子必须牢牢掌握在本宫手中,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看谁敢不从!只是工部侍郎苏恒已被皇太后扣押,珠儿也被送到皇太后那里。那沈述安这几日平凡出入皇太后寝宫。有人发现云歌也在暗中联络大月国使臣,屡次坏我好事。她身边的暗卫仓狼,是时候除掉了!”
“臣已安排妥当,三日内必见分晓。”
皇后满意地笑了,示意裴琰起身落座:“你兄长在边疆可好?”
“托娘娘洪福,兄长已掌握边防军大半兵力,只待娘娘一声令下。”裴琰语气中带着得意。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很好。待大局定下,你们裴家便是第一功臣。”
密谈持续了一个时辰,裴琰才悄然离去。皇后独自坐在暖阁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神渐冷。这天下,迟早是萧家的,任何挡路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