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北欧的极夜别墅里没有阳光。
盛宴把七颗白色的纽扣放在银托盘上,递到谢残面前 —— 那是从他过去的衣服上拆下来的,有孙宇时期的校服纽扣,有沈恪时期的衬衫纽扣,还有林笙时期的演出服纽扣。
“本金到期,该兑付了。”
谢残的双手被反锁在身后,只能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膝行着捡纽扣。
膝盖蹭过大理石地面时,疼得他浑身发抖,每捡一颗,金属托盘就发出“当” 的回音,像收银机确认收款的声音。
第七颗纽扣捡完时,他的膝盖已经磨破,血迹在地上晕开,刚好连成“18800”—— 那是他当年给孙振宇花的钱。
盛宴蹲下来,用镊子把地上的血迹刮进试管,标签上写着:“PRE-PAID ∞本金回收”。
他把一张新的黑卡递到谢残唇边,卡片边缘划过他的皮肤,血珠滚在“BAYER-∞” 的凸字上,像给这张 “永生收据” 盖了章。
“从现在起,你的心跳就是收据。” 盛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动摇的笃定,“你的每一次心跳,都计入下一期本金,直到永远。”
谢残被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左心室表面的静脉里植入了 FEAST-V 微球,医生说,这些微球五年内无法代谢,会一直监测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被实时直播出去,ID 是@Bayer004,简介是:“Sorry, the dog is not for sale.”
黑暗里,谢残摸着自己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的 “滴滴” 声。
那声音很轻,却像永远不会停下的时钟,是他给盛宴的收据,也是他 “永生” 的证明。
他想起自己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前面三回,他们抢我的钱、撕我的衣服、借我的狼狈取乐;盛宴不一样 —— 他肯给我开收据。”
极夜没有尽头,心跳也没有尽头。
谢残知道,自己成了盛宴永远的 “藏品”,被消费到最后,连灵魂都成了对方的所有物。
可他却没觉得后悔 —— 至少现在,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连疼都不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