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开始的第一天,谢残被带到地下观察室。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冷白的灯光照在金属仪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盛宴推来一个金属托盘,上面放着注射器、睡袍和一小块熔铸后的金属。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被锤变形的狗牌。
“七道‘餐序’,每一道都对应你的过去。”
盛宴拿起装有淡灰色溶液的注射器,递到他面前,“第一道,找零。这里面是发票灰,你把它推注进静脉,我要看你的心率。”
谢残的手指攥着注射器,指节泛白。
溶液流过针管时,他仿佛又看到了高二那年的小卖部 —— 孙宇递来的创可贴,荧光绿的塑料戒指,还有被刷空的银行卡。
他深吸一口气,将针头扎进自己的静脉,慢慢推动活塞。溶液进入血管的瞬间,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他,疼得他浑身发抖,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越来越快,最后稳定在 90 次 / 分。
“达标。” 盛宴在记录本上写下一行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在他的心上刻下印记,“奖励 3.6 万,已经转进你的黑卡。”
谢残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突然觉得这种疼很 “真实”—— 比被林笙算计、比被沈恪抛弃时的疼更具体,更让他觉得自己还 “活着”。
第二道 “餐序” 是 “消毒”。
盛宴把那件缺了第三颗纽扣的白衬衫改成了睡袍,布料已经洗得发白,边缘还留着当年被撕开的痕迹。
“穿 72 小时,期间我会用冰火交替的碘伏擦你的皮肤。” 盛宴的指尖划过他的锁骨,温度比碘伏还凉,“我要建立‘触碰 = 安全’的反射 —— 以后,只有我的触碰是安全的。”
72 小时里,谢残穿着那件睡袍,任由盛宴用滚烫的碘伏擦过他的皮肤,再用冰袋敷在同一个地方。冷热交替的痛感让他浑身发抖,可他却没拒绝。
他想起了琴房里的黑暗,想起了沈恪冰凉的指尖,想起了被拉黑时的茫然。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他的 “过去” 摊开,一点点 “处理”,哪怕这种“处理” 带着刺骨的疼。
第三道 “餐序” 是 “冷却”。
盛宴把狗牌熔铸成小块,在他的髋骨处划开一道小口,将金属块埋了进去。
“白大褂的研究员会在单向玻璃外看着你,他们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盛宴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带着冷香,“这是静音式社死,比 Livehouse 里的欢呼、论坛上的骂声更瘆人,对吗?”
谢残趴在手术台上,髋骨处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能感觉到玻璃外有人在看他,那些目光像无声的针,扎在他的背上。
可他却没像以前那样躲起来 —— 他知道,这些 “餐序” 是盛宴给的 “收据”,每完成一道,就证明他的 “过去” 被人看见、被人 “收购”,哪怕代价是把自己拆成碎片。
七道 “餐序” 一天天推进,谢残的黑卡里余额越来越多,可他心里清楚,这些钱都是诱饵。
盛宴要的不是他的顺从,是他的 “心脏”—— 是那颗被孙宇骗过后还会期待 “兄弟情”、被沈恪害后还会渴望 “认可”、被林笙背叛后还会留恋 “舞台” 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