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科幻]天生反叛 第7章 人工智能3

科洛将大卫抱到工作台上，不忘安慰他:“别害怕，不会伤害你的。就当这是一个身体检查。之前有人给你做过检查吗？”当然，科洛说的检查是指拆开外部躯壳直接检查零件的那种。

大卫懵懂地说:“有的，我之前吃了蔬菜之后就被送回去修理了。”

瑞德在一旁看着，惊讶道:“这个小男孩是个机器人？这么逼真的机器人，难怪你花那么大的价钱也要研究他，我还以为你要研究的是那个机器情人。”

科洛把大卫固定好，用特殊的仪器分解开模拟皮肤层，看到了内部安装的各式芯片，严密整合，设计精巧。

大卫的设置完全模拟了人类的小孩，他没有和寻常机器的探测分析系统。他的感知器官例眼睛和耳朵灵敏程度和小孩一模一样，没有像普通机器人一样有探测-分析-转化的成套系统装置。哪怕是乔这样的娱乐型机器人，都有分析系统能判断人类的情绪。大卫只有学习系统，通过学习人类的动作来模仿人类，就像人类小孩通过父母言传身教学习一样。

而大卫最核心的“爱”程序，科洛和瑞德合作尝试都没有解开，它不更高级的权限，是完全锁死的。一旦启动，任何人都无权更改和调整，是由机器人自己补全发展。

瑞德感叹道：“真是巧妙，我从来没有见过把人类情绪模拟地如此精巧的设置。”

科洛说：“利用这种方式，我大概猜到大卫的设计者是谁了。的确是独一无二。”

大卫听着他们的交谈，说到：“我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科洛停下手中的活，玩味地咀嚼着这个单词，一字一顿地拼出来：“u,n,i,q,u,e unique.机器人都对这个词情有独钟吗？”

她熟练地从瑞德的零件柜上挑选出工具，把一根根线贴到大卫的脑袋上，看着大卫说：“我曾经见过一个有自我思维的机器人，它也说自己是独特的，它甚至还在学习情感，学习爱。”

“我知道什么是爱。我爱妈妈。”大卫彷佛是在证明自己。“妈妈爱我，蓝仙女把我变成人类小孩的话，妈妈就会更爱我。”

瑞德在电脑上调出大卫的记忆回访设置，听到这话，转头问乔：“我头一次听到机器人说自己懂爱。你知道爱是什么吗？机器娃娃。”

乔毫不犹豫地说：”爱是我的双眼微张，我的呼吸急促，体温上身。爱是多巴胺，荷尔蒙......“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瑞德的大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瑞德张扬地大笑，扶着桌角，身体颤抖着。

科洛看着乔的眼睛说：“没有任何人类能说清楚爱是什么。它本身存在就是无法用人类逻辑解释的事物。你有爱过什么？”

乔略微思考：“没有，但是很多女人都爱我。她们爱我能带给她们的东西，爱我的价值。”他顿了顿，说：“那么大卫呢？他为什么那么坚持地爱他的母亲莫妮卡？”

科洛没有回答他，瑞德接了下去：“我来回答你吧。看来你对机器还是有一丝仁慈啊，科洛。”瑞德开始播放器大卫的回忆，他以一种近乎没有情感的语气说；“你怎么知道机器人的爱是出自于它们诞生的自我意识，还是出自于自身的程序设置呢？”

大卫最后关于母亲的回忆是道路旁边的一处树林。

他伸手拉住眼前的女人，哀求道：“妈妈不要丢下我，妈妈不要丢下我。”女人狠狠心扔开他：“那些都是假的。”她似乎也受不了大卫卑微的乞求声，快速回到自己的车上，怜悯地说了一句：“小心不要被机器屠宰场抓到。”然后，就开着车，向原处的薄雾驶去。大卫呆愣愣地看了许久，看到雾气渐渐消散，日光开始仁慈地洒落在每一寸草木上，然后又光亮又变弱，夜色爬上了天际，月亮展露她的银辉，妈妈莫妮卡也没有开车回来。

他终于不想再等了，他想起了曾经母亲讲过的童话故事《木偶奇遇记》：小木偶匹诺曹通过了勇气，忠心与诚实的考验，最终被蓝仙女赋予了生命，成为一个真正的小男孩，和他的父亲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只要我找到蓝仙女，向她许愿，她把我变成真正的小男孩，妈妈就能接受我，大卫如此想。

他后来被抓到了机器屠宰场，遇到了舞男乔，又因为他过于逼真的外表侥幸从中逃出。再然后就是乔带着他走向通往艳都的路上遇见科洛。

科洛又继续向前调大卫的记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大卫第一次叫出“妈妈”的时候。

他们看见莫妮卡牵着小机器人坐在椅子上。女人拿出一张透明的纸，旁边印着一排单词。瑞德和科洛一眼就认出这是启动机器人特定程序的说明书，他们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什么。

莫妮卡一只手拿着说明书，一只手按在大卫的脖子后。大卫乖巧地和她对视着，莫妮卡说：“大卫看着我，跟着我念，雏菊......”

大卫把单词一个一个念完后，他小声地喊了声：“妈妈。”

莫妮卡看着大卫，他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澈纯真，如同一个小小的天使。莫妮卡顿时有了流泪的冲动，眼眶已经变得湿润：“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妈。”大卫大声喊着，扑到她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彷佛永远不会分开。

大卫和莫妮卡之间的深情没能保持多久，在他领养家庭的亲生儿子马丁病好醒来后，建立起来的亲情与爱就像晶莹剔透的气泡一样在空中破裂了。更准确的说，先是莫妮卡的儿子马丁嫉妒占据母亲的机器替代品大卫，后来又是莫妮卡的丈夫亨利担忧大卫的存在会带来危险，再后来，便是莫妮卡本人了。

“爱的反面就是恨。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瑞德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卫，问道：“告诉我，小家伙，你恨你妈妈把你抛弃了吗？”

“你非要教机器人学会所有的情感吗？”科洛冷冷地打断瑞德，把大卫从工作台上抱下来。

她对大卫说：“你的设计者把你做得很好，不用我给你升级。”

记录好大卫的研究数据后，接下来就是研究乔了。

科洛拿起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这是所有投入公共场合的机器情人都必须佩戴的身份记号。科洛扬起眉毛，疑惑道：“你应该清楚戴着这个会被人类定位搜寻吧。为什么还要佩戴？”

乔回答道：“这个能接受顾客的订单预约和付费。”

科洛处理着吊坠，试探地问：“那你考虑过不再服务顾客吗？”

乔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瑞德讽刺地说：“让一个为服务人类的机器人不再为人类服务。噢，你可真有创意。”

科洛不耐烦地回刺过去：“至少比想要修复已经被销毁意识的机器人更现实。你修复的还会是那一个吗？”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神阴冷狠毒，现在倒是非常符合他那个“红蟒”的称号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能力不差，也有一定的名气，想来赚的钱应该不少。但居然还只在这么小的地方的工作。而且，”科洛瞥向周围的机器构件，“你工作室里SK-B53型号的机器人零件未免也太多了。这偏偏还是一个型号很老的性/爱机器人。”

瑞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抽上一支烟，沉默半晌，问道：“你到底是谁？”

科洛以及在低头研究在乔的构造了，听到这话，头也不回：“你放心，我不会透露你的消息。”

“嘿，你之前从他身上取下的东西，别再这里就断掉信号。”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早就把位置篡改到一百公里外的一家酒吧了。”

乔的记忆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作为专门服务女人的机器情人，每天就是到处跑去完成订单。他只是不幸被嫁祸成了一场谋杀案的凶手，再加上他之前所在的城市属于保守党派管辖。那里的人不能接受机器情人的教徒众多，他只得刮掉自己身上的绿码，后来就被抓到机器屠宰场了。

科洛向乔确定到：“我要清理你身上机器人公司关联的代码了，从此之后你不会再被人类追捕，但相应的，你也会一个不受管辖和保护的机器人。你想清楚了吗？”

乔思索片刻之后，同意了科洛的方案，不过他也请求科洛不要改变他的基础程序设定:\"我还没有做好和各位女士道别的心理准备。等我日后找到其它的意义，再找你更改。\"

科洛同意了。忙碌一阵后，处理好了，她说：“伪造的机器绿码，我已经设置好了。如果以后有更新的话，你再找一个机器修改师就行。”

她牵起乔的左手，给他示意道：“给你新装的预约和收费功能，可以直接在手上启动。这个，就当是补偿你们为我提供数据的报酬。”

最后一个，科洛拿起一旁忽略许久的泰迪熊，问：“你有什么想要更改或者升级的地方吗，小熊？”

这只小熊睁大了他的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己有什么需求。它楞了一会儿，指指自己身上的破碎的地方。

这一下，倒是把科洛为为难住了：“我还真不会缝纫这种手工活，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缝纫机器人。”

意外地，瑞德倒是拿起泰迪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针线替它缝补起来，还不忘嘲讽科洛：“连针线活也不会。”

研究完了，科洛从拉面店端来一碗面大口吃着。这段时间急着逃避追杀，还真没有好好吃过饭。虽然有各种口味的营养剂，不会让人感到饥饿。但吃到真实的事物和通过营养剂饱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鲜美的汤汁和爽脆的面条慰藉了她一路的疲惫。美中不足的是，在场三个机器都直勾勾地盯着她进食。大卫甚至还模仿着她的动作。

科洛忍不住打断他的动作：“大卫，大卫，你知道你不需要吃东西的吧？”

“科洛，食物是什么样的味道？”大卫问出了他心中藏了很久的问题。

“大卫，我们人类需要补充能量。这和食物好不好吃没有关系，有时食物非常美味，但有些也会很难吃。不过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毕竟没有机器人拥有味觉。”

没有任何的工厂的会给机器人创造一个味觉系统，机器人不需要通过吃饭来获得能量，更不需要通过味觉得到满足感。创造没用味觉系统，无疑是提高成本。

科洛看着他们，说：“你们现在也可以走了。你们到了艳都，我也得到了我需要的数据。离这里500米就有一个问询室，出了这条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