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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封衍生]鬼脸蛾 第60章 没有如果

作者:鱼衡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6 04:09:03 来源:文学城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

距离越来越近,要是中途不杀出来丹尼尔这个程咬金她的心情可能会更好,白明玉不自觉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努力压制着想要进食的**。

天时地利人不和,这个副本里有厨房有佐料有餐桌,但如何支开丹尼尔是个大问题,她转了转眼珠,想到了一个坏点子。

【系统提示:玩家白明玉对玩家丹尼尔使用〈愚人〉逆位。】

鲁莽,求知欲,对冒险的强烈渴望,他逐渐自己脱了队,消失在庄园外浓重的夜色中,白明玉从满是灰尘的长餐桌上拾起一把餐叉,悄悄的握在手心。

“主线任务是替主人家做一顿【最后的晚餐】,明玉,你想好做什么菜肴了吗?”

餐叉比她的回答要先来,银质的叉刺破脖颈的皮肤,鲜血淋漓,白六不解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用这东西是砍不掉我的头的,先松开好不好?”

“我没有在测试什么武器顺手。”白明玉的笑容有些飘渺,右边的小虎牙微微外凸,她的左手猛地按住了白六的后劲,踮起脚,牙齿咬上那块受伤的皮肉。

“我,饿了。”

她咬的很用力,但始终没有彻底咬下那块血肉,最多只是舔舐着四溢的血,滋润干涩的喉,白六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他的后腰靠着木制餐桌坚硬的边缘,双手撑在满是灰尘和餐具的桌面,尽量稳住两人之间的平衡。

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衬衫因为她的动作而被扯的凌乱,崩飞的纽扣在桌面上旋转,餐叉斜划,血色蔓延至他的胸膛,白六屈起食指擦掉她嘴角的血迹,她的牙齿咬住骨节,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

她想吃掉他。

生吞活剥的吃。

手指被他替换成了手腕,白明玉也没跟他客气,牙齿咬破血管,犬齿研磨皮肉,舌尖触碰伤口舔舐血迹,血液顺着下巴流向锁骨上窝的胎记,将那块胎记染的更加艳红。

“慢点,别呛到了。”白六蜷起手指磨蹭着她的脸颊,他拿起餐刀,将手腕上的伤口划的更大,翻出血肉露出骨骼,微笑的递到她嘴边,似乎是想帮她吃的更轻松些。

好恶心。

好讨厌。

好难堪。

他这副为自己好的模样,最让人厌恶。

撕咬,咀嚼,她囫囵吞枣般咽下了那块肉,舌尖舔着嘴唇,咂摸半晌也没法评价他刚从的行为到底属不属于脑子有病。

“难吃。”

“我老了,自然没有那个男孩子新鲜。”他感慨万千,顺带又抬了下自己的膝盖,友善的提醒到:“你现在的姿势,看上去像是在对我做什么坏事。”

白明玉:?

“老大!!!这有鬼啊!!!”

牧四诚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高分贝振的连白明玉都恍惚了三秒,等回过神时恰好和推门而入的盗贼来了个四目相对,他猩红的眼睛先看向了她,又缓慢的看向被她按在桌上啃的白六,张开嘴,无声的吐了两个字,看口型貌似是“我艹”。

现在的情况……好像确实有些生草。

“对不起,打扰了,你俩继续。”

门被他关的震天响,就连水晶吊灯上的陈年老灰都窸窸窣窣的飘落在地,白明玉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按住白六肩膀的手,踮起的脚也重新站回地面:“误会大了。”

火灾后她其实一直很想找牧四诚聊聊,但这家伙看见她就脚底抹油跑的飞快,也是,正常人在做出那种无法挽回的错事后第一反应也是逃避,白明玉十分苦恼,现在离丹尼尔的生日宴只剩一周,如果再没法策反盗贼和女巫,以现在异端处理局的人力最后的收网会进行的很困难。

等最该死的付出代价后,其他罪人也会获得自己应有的惩罚。

燃罂又有了想要生长的苗头,她连忙深呼吸平复情绪,张开掌心,舔尽残留的鲜血。

当然,“罪人”也包括她自己。

火,到处都是火。

眼底被火映的通红,燃烧的地铁冲他驶来,牧四诚连忙闪身躲避,但轨道上却传来微弱的呼喊:

“牧四诚……救救我……”

身体支离破碎的袁晴晴躺在轨道上哀嚎,她空洞的眼眶里流出血泪,扭曲的手奋力朝他伸去:“救救我……”

“嘀嘀--”

地铁再次驶来,而他不知不觉间站在了轨道中央,牧四诚抬起手挡住了耀眼的车灯,正当他认为自己会被撞个粉身碎骨时,那辆燃烧的地铁却从中间自动分开,无数个小电视屏幕里播放着他惨死的景象,枪杀,被骨鞭勒死,被怪物啃咬而死,强烈的精神污染让他几欲做呕,他闭上眼睛用力摇了摇头,再睁眼时周围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黑,浓稠的黑暗将人包裹其中,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跪地哭泣的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很眼熟,貌似是某所学校的校服,也不清楚她是意外落水还是大雨淋头,衣服和头发都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她的左臂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鲜血像蜿蜒的河在她的手臂上流淌。出于人道主义,牧四诚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放轻,生怕吓到这个脆弱的家伙:“你需要帮助吗?”

女孩的哭声渐弱,她缓慢的放下捂住脸的手,在牧四诚见鬼的眼神中指向前方,声音颤抖的说出一场悲剧:“船碎了,老豆阿妈的手拉在一起……”

“大哥哥,我来晚了。”

牧四诚僵硬的转过自己的脑袋,眼前血腥的惨状让他捂住了自己的嘴,人类的残肢断臂漂浮在发黑的海水之中,怪物在其中大快朵颐,肉沫和鲜血四溅,他重新看向跪坐在地的【白明玉】,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这是哪?”

“我不知道……”【白明玉】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血红的花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成了冥河彼岸,亡者却并不能在此处得到安息,他们死不瞑目的漂浮在这黑海之中,就连尸体都成了怪物的腹中餐。

这他妈是地狱。

这他娘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这是拉莱耶,我【死去】的地方。”

【白明玉】消失不见,他的外套落在花丛上,牧四诚扭头看去,白明玉身着一身黑色长裙站在他身侧,她的表情悲伤,眼中闪烁着稀碎的泪光:“我有多久没梦到当时了呢?”

“我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

“海里的人……”

“他们来自异端处理局,这里死去的有我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以及,我的父母。”白明玉缓缓的坐在他的身边,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苦涩的笑了笑:“这只是他们第一次死亡而已,也是我印象最深的场景。”

“不对,不对,你不是老大妹妹吗?你俩不孤儿吗?他不走私犯异端处理局眼中钉吗?这爸妈是啥情况?”信息量太大,牧四诚大脑加载失败,理不出来其中的关键,白明玉不屑的嗤笑一声,言辞之间全是不满和怨念:“我从来没有说过白六是我亲哥吧?”

牧四诚:……

好吧,好像真没说过。

“神明的游戏需要人命去填,而我的父母就是棋盘上的弃子。”血镰在她手中成型,她每走一步,牧四诚就往后退,直到一脚差点踩空落入深海,他才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血镰的刀刃抵住他的下巴:“诶诶诶,明玉,冷静一下,我知道我当时错的实在离谱,你想杀我……我也认了,但你今天叽里咕噜和我说这么多,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吧?”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血镰暂时移开,白明玉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谲,她的眼睛完全变白,仅有瞳孔还有着鲜血的红,她歪了歪头,语气如同海妖一般蛊惑人心:“神明在选定棋子后,棋子的人生会被他刻意修改,他操控着对方的命运,让那人痛苦,让那人疯狂,等对方被全世界所厌弃后,他再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救那人于水火之中。”

“袁晴晴原本不用死的,牧四诚,”白明玉用最温柔的话语告诉他最残忍的事实:“刘怀也原本不用背叛你的。”

“他们的死只是神明对你使用的**催化剂,你原本可以拥有更好也更安稳的人生,哪像现在,刀口舔血,活的生不如死。”

血色镰刀成了天空中的月亮,牧四诚呼吸急促,他死死盯着面前在燃罂中微笑的白明玉,只感觉自己的面对一个可怕的怪物。

一个比白六还要可怕的恶鬼。

“所以啊,诚哥--”她的声音越来越柔和,脸上的笑容几乎融进血色的月光之中,她向他伸出手,发出了最后的邀请:“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我,让我们所有人都走向那个美好的,充满希望和光明的--”

“【未来】。”

丹尼尔的生日倒计时,三天。

白明玉提前回到了意大利,重新成了拉克西丝,金黄的娃娃卷假发,黛绿色的美瞳和肤蜡,她一点点捏造修改自己的脸,力求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宴会又不是今天,你非得这么严谨做甚?”观看她易容全程的菲比小姐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对着她现在这张脸点评的头头是道:“眉弓骨没必要那么深,你阴影扫太多了,还有脖子,你的脸和脖子色差很大。”

白明玉:……

啊啊啊啊不要在女孩子化妆的时候搞人心态啊喂!

“还有……”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菲比的手按上她胸前凸出肋骨,手指托住了她瘦削的下巴,划过她的下颌:“以前也没这么明显,白六没让你吃饭吗?还是丹尼尔下了毒?”

“你设想的都没有,只是我想减肥而已。”她放下了粉刷,拧开一支口红在嘴唇上细细涂抹,但菲比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金发碧眼的修女小姐阴阳怪气,伸手狠狠拍了下她的后背:“主是不会保佑说谎的坏家伙的,我劝你如实招来。”

白明玉也是个倔的,咬死说自己减肥才节食瘦这么多,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晚餐时她就对上了利百加担忧的眼神,这位美丽的夫人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菜,用实际行动展现了什么叫做“朋友的妈妈老觉得你吃不饱”。

“夫人,真的,我真吃不下了。”她看着餐盘里几乎堆成小山的菜僵硬的咽了口口水,利百加眼里的忧愁几乎要溢出来,她心疼的握住了白明玉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你这孩子都饿得说胡话了,现在还没你小时候饭量大呢,菲比可都告诉我了,冰箱里的饼干有一大部分是你晚上偷偷吃掉的。”

旧事重提,白明玉有些恍惚,她在辛奇马尼家没什么好回忆,因为个子矮被欺负几乎是家常便饭,再加上当时训练量大她还在长身体,吃不饱是常用的事,夜晚就是她最好的加餐时间,厨房里剩余的糕点基本上都进了她的肚子,有段时间厨娘甚至以为后厨进了老鼠,在地板上放了不少捕鼠夹,也幸亏她夜盲症早好了,要不然第二天厨娘发现一个边哭边拆捕鼠夹的她能吓到灵魂出窍。

“对了,兆木弛那孩子早上给我来了通电话,说想带你去都灵转转,吃饱了才有力气玩,你说是吗?”利百加温柔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尹素,白明玉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如同壮士英勇就义般开始吃饭,菲比也不清楚为什么曾经吃不饱的她现在却觉得吃饭是一种酷刑,但修女没有太多闲心,家族里的生意都能让她忙的脚不沾地。

哦,愿主保佑她。

下午两点,红桃,或者现在应该称他为兆木弛,那家伙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停在庄园门口,狭长的眼笑弯成月牙,暧昧的朝她抛来了个飞吻:“好久不见,甜心。”

白明玉:……

也幸亏她趁利百加没注意的时候跑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现在接受此等暴击才能忍住不哕,她这人双标,见不得比自己还自来熟的人,她步伐僵硬的坐上后座系好安全带,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情愿:“正经点行不行?你每次这样我心里都一股无名火。”

“别这么严肃,你真是在国内待久了都忘了在意大利有多少艳遇了吧?”兆木弛调试着后视镜,那双紫色的眼睛透过镜子打量着现在的白明玉,半晌叹了口气,说出了和菲比一样的论调:“怎么瘦了那么多?我给你订的礼服不会不能穿了吧?老天,得赶紧到地方和人家说说再改改了。”

“坐稳喽!”

“等等!--”

声音在高速行驶中紧张到变形,她再次庆幸自己卸了妆,这速度肯定能把她的假发甩飞。明亮的日光刺的她睁不开眼,风在耳边呼啸,鸣笛声络绎不绝,白明玉缓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颗兆木弛递来的薄荷棒棒糖。

“虽然不清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小鱼,你要知道一个道理,朋友是用来麻烦的。”他扶了扶脸上不知何时戴上的墨镜,在午后的风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现在,你需要享受短暂的自由!”

自由……

金黄的阳光照耀大地,薄荷的凉直冲脑门,在风中,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发自内心的,洒脱的笑。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他们抵达都灵时已到傍晚,日光融化在巧克力的甜蜜之中,她被兆木弛牵着穿梭在人群之中,慌乱的像个与社会脱节的傻蛋:“慢点,我现在有点晕。”

“再不快点走人家都要下班了,时间不等人小鱼。”他越走越快,西斜的影子在柏油路上轻巧的跳起舞,他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裁缝店的老板娘还在等待,她在见到白明玉时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惊讶于这孩子怎么这么瘦之外还说兆木弛订购的礼服真的很适合她,白明玉想象了下这厮骚包的风格,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总不能是件又夸张又显身材的礼服吧?靠她真的没法驾驭那种款式。

但出人意料,兆木弛为她订购的礼服格外素净,缎面的白色长裙点缀着蕾丝,长过手肘的手套刚好能盖住她手臂上的疤痕,她抚摸着裙子的面料,在老板娘期待的目光中给予肯定的答复:“谢谢,我很喜欢这条裙子。”

量完三围和敲定修改方案后已经入夜了,不远处的广场上不止在举行什么活动,一群年轻人载歌载舞,酒水和烧烤上还挂着“免费试吃”的牌子,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兆木弛拉着她凑了这个热闹,可烧烤到嘴边,白明玉却抗拒到要呕吐。

“我不想吃这个。”

“诶?我记得你不挑食啊?口味变淡了?”他有些迷茫的放下了手里的烤串,转而递给了她一杯果酒:“这个总能喝吧?”

“也不是很想喝。”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回国待了一年还转性了?真是越来越像白六那家伙了。当然,这句话兆木弛没敢说,怕比格蹦起来打他,但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他眼神乱看,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一把木吉他被他拍进自己怀里时白明玉是懵逼的,她呆滞的捧着那把吉他,在周围一群小年轻期待的眼神中彻底宕机,她看向兆木弛,企图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哪成想那家伙同样期待,抬起手肘戳了戳她的肩膀:“我记得你会弹,来一曲呗?”

妈的,这他娘才是真折磨的货!白明玉承认自己骚不过他,调了下音后深吸一口气,拨动了琴弦。

“Remember me,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请记住我吧,虽然我要说再见了。)”

“Remember me, don't let it make you cry.(记住我,希望你别哭泣。)”

“For even if I'm far away, I hold you in my heart.(就算我远行,我也将你放在心里。)”

以为她要唱什么炸裂摇滚曲的兆木弛在听到“remember me”时也愣了一下,人群中的白明玉并没有多么显眼,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股吸引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忍不住的喜爱。

“真是个矛盾的家伙。”他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定格。

“希望,你有美好的明天。”

丹尼尔生日宴,当天。

夜里的辛奇马尼大厅却亮如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来来往往的男女或攀谈或举杯,刻在贵族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忽视了一些混在安保人员里的亚洲面孔。

“什么时候行动?”

“宴会开始,丹尼尔会从楼梯上走下去,到时候,开枪就行了,菲比小姐需要一个活着他。”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白明玉按下了隐藏在假发里的蓝牙耳机,身旁的菲比也在检查自己惯用的那把枪有没有出现问题,计划正在紧锣密鼓进行的收尾,她们决不允许再出一点岔子。

“我艹,我好慌啊这会,我总觉得白六憋了个大的在等我。”刚才还泰然自若的白明玉又开始在书房里急得来回走,她这杞人忧天的样让修女万分不喜,菲比严肃的按住她的肩膀,将一把左轮塞进白明玉藏在裙子下的枪套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嗯,是这么用的吧?”

“完全正确。”白明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镇定下来后她推开了书房的门,拉着菲比进入的舞池中跳起华尔兹:“先稳住他们,等宴会最欢腾的时候,才是我们收网的时刻。”

舞步回旋,裙摆摇曳,如果没有中途突然换了个舞伴白明玉可能会更镇定自若,她与白六十指相扣的手有些发抖,被他揽住的腰也僵硬的弯不下去,但对方并不在意,相反,他饶有兴趣的端详着她今日的装扮,意有所指的说到:“你今天,像个新娘。”

“哪像了?”

“神态,一脸要奔向幸福的表情。”又是一个旋转结束,他紧紧的扣住了白明玉发抖的手,脚步偏离方向,这个神明旁若无人的拉着她穿过舞池,走向了较为安静的后花园。

白明玉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鸟事,她内心恐慌,生怕计划败露他要在这弄死自己,可她所以的猜忌恐慌在白六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时都化为乌有,她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盒子,严重怀疑这神脑子瓦特了。

这个配色,这个大小,这个材质……

好像,通常是用来装戒指的。

见她愣住,白六却笑的云淡风轻,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那枚戒指取出,放在她的手中。

“我准备了很久的小惊喜,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正向回馈呢?”

正向回馈?没丢他脸上都算她现在情绪稳定,鸽血红的宝石表面静静流淌着月华,她看向白六的眼睛,那份银蓝和星星一样亮眼,他认真的注视着她,似乎在期待她说点什么。

“为什么送我戒指?”

“本来想在你十八岁生日当天送的,只不过,综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再不送的话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因为,你正在计划在今天晚上杀了我们,不是吗?”白六的笑容一成不变,他甚至连生气都不曾表现,白明玉却被他这番言论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就连白六伸手摘掉了她的蓝牙耳机都后知后觉,神明格外喜欢她现在的惊恐,抓住她的左手褪下手套,将戒指戴着了她的无名指上。

“我喜欢你的笑容,阿玉,当然,我更喜欢的,是你的痛苦。”

“你的灵魂在增值。”

什么时候泄露的?

什么时候失败的?

什么时候,就已无可挽回?

血红刺痛了她的双眼,子弹贯穿了菲比的心脏,她连忙抱住了她的身体,慌乱的为她止血:“女巫的解药你还有吗?别睡,我求你了你别睡……”

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血液染红了她的裙摆和手套,就连那枚鸽血红宝石和她的双手也沾上了洗不净的血,她目睹了这场大屠杀的全程,却连反抗都做不到。

傀儡丝禁锢了她的手脚,她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安排在了离处决最近的距离,丹尼尔的枪法是除了菲比之外最好的一个,血腥的场面激发了他卑劣,他又变成了她记忆里那个残忍的小丑,玩弄着他人生命,践踏他人尊严。

停下。

快停下。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次,燃罂生长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上不少,几个呼吸间,幸存者目之所及之处都开满了红色的花,白明玉表情空洞,她沉默的流着眼泪,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恶心。

好恶心。

非常恶心。

到底是谁毁了这一切?

火焰在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中吞噬一切,她神经质的大笑着,用生平最恶毒的话咒骂一切,也降下了最终的诅咒:

“我与【恶魔】交易,以眼睛,脸皮,三颗臼齿,十枚指甲和理智为筹码,换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们,永远到达不了【未来】!”

很好,机关算尽,还是失败了。

她站在陆驿站身后,很轻很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预言家疲惫的仰起头,冲着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还不够好……怎么办啊陆哥……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她依旧在流泪,像是要哭尽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才肯罢休,陆驿站也是庆幸自己的手还没有石化,动作轻柔的抚摸她的发顶:“没事,没事,你太累了,你该休息一下了。”

“你很棒的,玉仔,下一条世界线继续努力如何?我亲爱的小副队?”

对,还有下一条世界线,这不是最后一条世界线,她擦干眼泪,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在白六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准备去往下一条世界线。

“等一下,阿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白六对她称呼的转变有些莫名其妙,过分亲昵的态度让她不适,她紧张的攥紧衣摆,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居然要走这么久的路,她在心中腹诽这家伙的阴晴不定,又在害怕自己即将面临的情况,周围越来越黑,她无助的四处张望,却发现如果不迷失方向的话,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紧白六的步伐。

见她愣神,神明冰冷的手直接握住了她紧攥的手,他的拇指擦拭掉红宝石上的脏污,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她因为恐慌而加重的呼吸声慢慢平复,只有那双眼睛还蒙着朦胧的泪花。

真可怜。

可怜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直到停下脚步,白六还在思索到底要不要把她关在门后,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下一次见面,他可能只能见到一具腐烂的白骨。

可是,不听话的孩子,不能没有惩罚。

“这次的通道有些特殊,请原谅我擅自做主,请进。”他绅士的为她拉开了那扇雕花复古的门,在她半个身子完全进入门时,白六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神明想,如果她在懦弱一点,能多为自己着想一些,只要她往后退一步,他就会赦免她的【罪】。

他会结束与她之间的“游戏”,她可以回到她的父母身边,再次拥抱新生。

可惜,没有如果。

她松开了他的手,再也没有回头。

茧,完。

6想让阿玉痛苦和动一点点恻隐之心我觉得不怎么冲突,用“他爱她吗?”去形容他们之间的感觉还是有些浅薄,总之,纠缠不休。

在进入成虫前会有个小中转,大家可以当番外或者阿玉自己吐的黑泥来看也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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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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