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摇滚！]下北泽事变 第8章 （8）

那天之后你没有回家，母亲也没有联系你，那点不切实际的期待在悄然间消失。

你目前住在旅馆，用存款买了新贝斯，打算过几天去找租的地方。

生活的成本增加了，你从便利店辞职了，去当家教，回到了脑力劳动的牢笼，每天过得晕头转向，能练习的时间也减少了。一开始有些迷茫，不过独居的日子比原来快乐太多了，你很快便淡忘了负面的感觉，身体里涌现了用不完的精力。

云前辈她们关心你原本稳定的行程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你没有对她们说太多。

你和山田凉频繁地在午夜街头露天演出，山田凉觉得又能演奏又能来钱快的方式棒呆了，她锐评夜晚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这时候人的钱最好骗了。

有天你偶然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了别人发的你俩表演的视频，看着视频下方的评论，你意识到你们比你想象中更有名气点。不过乐队里其他成员没问，你就没有主动提起。

有天山田凉拨出点演出得来的钱，说之前拍摄时你垫的钱还完了。数额太少了，她解释是加上她“时薪3000日元的女友工作”所得的金额，刚好抵消，就不用特意转来转去了。你惊讶于那种冒犯的玩笑被她这般化解，感觉她有些可爱。

拿着半成品暴走演奏出的曲子就算是你们本人也做不到再还原，于是那首歌永远停留在那一夜，属于你们二人。你们在苦恼地构思新的原创曲。

东京迷宫又演出了几次，你们愈发熟悉的同时数据一路走高，在同期的乐队里你们是顶尖的了。

但最近数据陷入了停滞，岛业前辈认为不能止步不前，希望人气能获得新突破，练习前拿了张宣传单进来和你们商量。

“我们参加这个吧。”

是几个展演厅跨地区举办的“乐队同台竞技”活动，采用观众投票制，先是每个展演厅所属的地区乐队决出胜负，然后获胜的队伍再继续比赛。

二宫尤尤浏览着比赛网站的界面，惊叹：“有好多老牌乐队参加啊，我们去，不会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吧？”

“没关系，我调查过了，”岛业前辈拍拍胸脯保证，“其他地方挺吓人的，但是下北泽没什么有名的乐队参加，第一轮被刷下来不至于。参加活动可以提高曝光度，何乐不为呢？”

“那倒是也可以。”

“参加吧。”

“我没问题。”

最后决定了要参加。

听起来很随便的样子，但尝过掌声和支持的大人可是很贪婪的。每个人都野心勃勃的样子，准备了很多新曲、多到唱完就扔一套都穿不完的服装，大家练习也愈发努力了。

你们露天演出越来越频繁，专注地为即将开始的比赛积攒人气，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的样子，露天演出并不是每次都能凑齐六个人。

像今天这样只有你、山田凉和岛业前辈的状况也是常有的。演出暂时告一段落，你和岛业前辈去买饮料了，她突然想吃可丽饼于是去买了，让你带着饮料先回去。

山田凉守着你们的乐器在桥边吹风，有不少女生眼闪金光地谈论她，你不明所以地把饮料递给她，她们眼里的光芒更闪了。

见你们暂时没开始演奏，有个女生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请问你们是东京迷宫的贝斯手主唱和贝斯手吗？”

“没错，”山田凉指指那边的人群，“要签名去那里排队。”

“不是啦，我想问个问题…请问二位是在交往吗？”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你有些啼笑皆非，正要回答她，却听见山田凉说。

“对，她是我女朋友。”

对……不对！

人群突然爆发出兴奋的叫声，你连忙解释：“不是啦，凉在开玩笑。”

凉露出受伤的表情：“你许诺的都是骗我的吗？”

“不是骗你的啦，我很感谢你的陪伴，时薪我会…不对，要解释的不是这个。”

“我懂，”那女生露出理解的表情，“要遮掩一下的嘛。”

你感到阵阵无力，干脆默认了。

等岛业前辈回来，你们三个结束了露天演出，她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你本来想向她解释，但是她匆匆忙忙地走了，搞得你提心吊胆的。

不过太担心是没必要的，你没有真的对未成年出手，山田凉本人都不介意自己不介意什么？你很从容！翌日晚上一如既往地和凉去其他地段即兴演出。

你注意到你们的观众中有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有着靓丽的红色秀发，整个人都散发着活力和快乐，没有攻击性，看起来不像是会出现在夜晚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们演出结束时她一脸满足的样子，直到其他人都散了她依旧没有回神，你好奇地看着她，她意外和你撞上视线，八分高兴两分羞涩地主动开口。

“那个，演出很棒！”

你想起她是经常来看东京迷宫的粉丝之一，于是笑着和她谈话：“我记得你，经常来看我们演出，昨天下午也来了吧？谢谢你的支持。”

“是！我看到网络上有人分析你们晚上演出最可能出现的地点，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我运气太好了吧！”

“听到有人这么喜欢我们真的很高兴，”你应对起粉丝也渐渐熟练了，“不过不用晚上特地蹲我们啦。你接下还有计划吗，要不我和凉送你回去？”

“欸？！！可以吗？？对了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叫喜多，我保证平常不会打扰你们的。可以给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喜多小姐。”

她看起来幸福得快变出小翅膀飞走了。

一副事不关己样的山田凉猛然抬起头：“我也要？”

“是的，”你无奈地说，“就当陪陪我吧。”

山田凉勉强答应了。

喜多看着你们两个，露出释怀的表情：“你们果然在交往啊。”

你有些为难：“不是，那个……”

“我很憧憬凉前辈呢，第一次看东京迷宫就被迷住了，”喜多倒豆子般说，“不过你们乐队账号上两个人的照片该怎么说，很暧昧？那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有预感了。真的确认了我无话可说了，你们两位很般配呢，live也很契合。很摇滚！”

对不起，好像加深了世人对摇滚的偏见。

“挺明显的对吧？”山田凉打趣道。

不要再继续加深了！

你们送了喜多回家。眨眼间比赛将近，等到又一次训练，面对岛业前辈针对你山田凉的严肃表情，显然其他人已经先谈过了，你心里想着终于来了。

“我这两天在网上看了很多，”岛业前辈说，“‘主唱和贝斯手真般配’、‘她们两个是恋人吗’、‘相处好可爱’、‘两个人互动再多点就好了’，这样的言论在我们的乐队账号下和舞台下非常多。”

“对不起，小凉，我知道你是初中生。也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应该不喜欢弄虚作假，但我还是要说——”

你屏住呼吸，然后等到了她让人满头问号的神奇发言。

“你们两个营业吧。”

“这是为了东京迷宫的人气着想，看看手机信息，我给你们发了很多参考视频。舞台上眼神要拉丝、要有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和相视而笑，多私下相处，但是不能明确承认也不要否认你们是不是再谈恋爱，明白不？你们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去建个私人账号。”

“也有很多人是冲着岛业前辈的小提琴来的啊！你看，我们增加小提琴的占比也可以。”你试图挣扎。

岛业前辈心虚地笑笑。

山田凉问：“有什么好处？”

“我想想，按照因为你们营业而增长的人气给你们发奖金？”岛业前辈许诺。

“成交。”

“这发展不对吧？”你控诉道。

二宫尤尤苦口婆心地劝你：“这种事在乐队里很常见啦，男的女的都搞，别放在心上，不会耽误你私底下谈恋爱的。”

比赛将近，为了乐队的人气连这昏招都想出来了吗？

“我绝不会答应的，太不对劲了。”你很顽固。

“那也没关系，”大久爱呵呵道，“反正你们两个本来就黏在一块，刻不刻意营业都没差，粉丝还可能更喜欢自然点的。”

“我们没有老是待在一起！”

这是实话，其实你和山田凉各过各的时候比较多。

说起来有一天比较尴尬，你学着山田凉的样子独自去逛旧衣店，感觉很舒服，结果正好和也是独自来旧衣店的山田凉撞上了，你们看中的还是同一件衣服。

大久爱明显不信：“是是是，搞不懂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尤尤和椿不也一天到晚在一块，啊，要不你们两个也卖吧？”

“那你和云学姐？”

“我也要？成吧。”

“或许我们不该拘泥于两两搭配，”岛业前辈显然走火入魔了，“可以交叉搭配尝试一下，还可以设计六角恋。既然大家都卖——”

“不用卖成那样吧。”藤井椿苦笑。

山田凉悄悄和你咬耳朵：“快答应，不然属于我们的奖金要没了。”

你有些绝望地答应了。

如何卖，这是个学问。岛业前辈敲定比赛前两天东京迷宫将进行一次团建，主要是商议比赛要采用的曲子和服装，以及交流一下怎么在舞台上营业。

先把让你有些无语的事放一边，今天又是山田凉指导你练贝斯的时候。你的贝斯比起一开始好了很多，有了反过来指导她的余韵，指学习上。

你通过在考试前把山田凉烂泥般的成绩扶上墙抵扣贝斯的学费。

凉脑袋很聪明，教她一段时间就能做到测验满分通过，要是努力一下成为你的学妹不是梦，不过她看起来志不在此。

而且她努力学习就会忘记怎么弹贝斯的技巧，弹起贝斯来又什么都忘了……每次都需要你重新教她学习，真是拿她没办法。

凉的活怎么活都能做到让自己生活吧，于是你不多加干涉。

“为什么我们今天换了这家ktv？”你问。

“因为这家购买套餐送夏威夷果。”山田凉掏出一罐夏威夷果，和一袋之前你送她的拨片。

“那我们先吃点吧……凉住手！不要用拨片开夏威夷果！我去前台借工具。”

“非常抱歉，拨片太顺手了就。”

你从前台借了工具，两个人一起吃了点夏威夷果，然后练了贝斯，你指导她的课业。

“虽然有不少粉丝了，但喜多那次还是我第一次被要签名，”你感觉和其他人一起设计比较好，可以获得意见，“我们要不练一下？”

山田凉立马把课本丢到一边：“好！”

“不要这么粗暴对待它们啦，你还要用好久呢。”你帮山田凉把课本收回来，开始重新设计签名。

可能是因为凑在一起设计互相影响的原因，你们的签名格式看起来很像，不过就这样吧，懒得继续改了。

你随手把今天吃夏威夷果的日常发在社交账号上。

你和凉新建的社交账号主要由你经营，凉负责收钱。

你不太会营业，发的大多是和凉的日常相处中遇到的小事，和生活中一些奇奇怪怪的发现，比如东京的野菜分布之类的。

就像当初说的那样包一日三餐，山田凉很早出门很晚回家，现在吃饭问题都靠你解决。

她把钱花完的时候经常拎着刚挖的野菜或公园里不太能吃的草来找你，有时甚至是一看就很危险的鲜艳蘑菇，你挑出能吃的给你加点荤的做给她吃。

你们有时候还会一起去挖野菜。

暂时没人把你们和东京迷宫联系起来。

不知道为啥关注你的人很多，每次发推的数据莫名其妙很高，很快就达到可以拿钱的标准。为啥这么多人爱看，你搞不懂，总之，岛业前辈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团建活动是去爬山，山田凉没走两步就转去坐缆车了，你想也没想就跟她一起去坐了，大久爱调侃你这不是已经有了营业的觉悟吗。

只有你们的缆车车厢里你觉得你有必要和凉谈谈这个问题。

“凉，别人那样说你和我，你不会觉得困扰吗？”

凉困惑地看着你：“她们说什么了？”

“就……”

见你欲言又止，凉说：“其他人的想法没必要在意。我要把别人当空气和假装在认真听的技巧，要教你吗？”

是啊，别管她们说的“营业”什么的。就和平常一样相处好了！

“凉这样真令人安心呢。”

你们专心欣赏沿途的景色直到旅途结束，车厢门打开，山田凉率先下去，你刚下来就被她的鞋子绊倒了，差点摔跤，还好她及时扯住了你的衣服。

凉看上去没什么歉意，你有点慌张的样子反而让她没心没肺地笑了。你颇为恼怒地轻轻推搡她一下，在她耳边小声训斥。

“你这坏孩子。”

那双离得很近的金色瞳孔猛然滞了一瞬，你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僵住了。山田凉一时间不敢与你对视，低垂着脑袋看向鞋尖，耳朵红红的。

等等，她脸红什么？这太怪了，搞得你也很害羞。

微妙的气氛持续到其他人爬上来，她们累得不行，坐着休息了好一会才准备下山。你和山田凉坠在后头，她突然牵住了你的手。

“别再摔跤了。”她解释。

装什么帅，刚刚就是她把你绊着的。你内心诽谤着，终究没有甩开。

看见你们牵手的二宫尤尤燃起了奇异的胜负欲：“椿，我们也牵！”

“哎？好吧。”

“好狡猾，我也要。”

“你们不准把我排除在外！”

最后变成了六个人手牵手下山的奇景。傍晚时分旅客已经很少，你们没有被人群冲散。

内容提要来自苹果女王的落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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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