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摇滚！]下北泽事变 第9章 （9）

“学园祭我有单人演出，记得来。”

山田凉把票塞给你。

“正好我那天有空，凉打算演奏哪首？”

“这个。”

“这有点冷门吧？不是大部分人喜欢的类型。”

“冷场也无所谓。”她说。

“说得也对，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你说。

乐队同台竞技的比赛日期，展演厅售卖的饮料和门票比往常要贵，除了附赠投票权外和往日没差。

然后营业时间结束的那刻活动网页上会出现投票界面，当日获得票数最高的乐队晋级。

投票采取实名制度，还要提前上传购买的门票编号，核销后才能获得投票权，一人限一张，几乎不存在刷票的可能。

实力与运气加成，你们顺利进入了半决赛。然后以十多票的微弱优势获得了半决赛的胜利，制作的专辑也卖出去很多。

凉十分诚实地告诉，你们其中一部分成绩的由来：“我让喜多动员她朋友给我们队投票，还有支持专辑。”

别利用人家呀！你在心中呐喊，别人乐意也别这么做。

“干得好，虽然不知道喜多是谁。”大久爱赞扬道。

看着山田凉的表情，藤井椿有些担忧：“希望这孩子未来不会出现强迫别人的丑闻。”

“我只会在乐队最红的时候宣布自己的恋情然后被番茄砸出汁。”山田凉一本正经道。

求你别…你在心中祈祷……等等，你为什么要祈祷？你陷入思维的混乱。

山田凉学校的学园祭在下北泽决战之前，你想正好可以给你们转换心情，不过，凉没邀请别人你就没叫乐队其他人一起来参观了。

真好奇凉的班级会搞什么活动。

是常见的鬼屋，但是凉不在教室里，你询问其他同学她在哪，同学如实告诉你山田凉原本领了鬼屋里一个可有可无的NPC，刚才大家临时起意商量增加追逐战，一起上的那种，凉说她接到了家里狗去世的电话独自待着去了。

你捂住了嘴。天啊，你都不知道！凉一定很伤心……你想找到她。

她会在哪里？

在陌生的校园里你瞎转了半天，遗忘了手机的作用，最终在天台上找到她。扮幽灵的白布被她垫在下面，山田凉悠然地迎着风弹贝斯，练习等会个人演出要弹的曲目。

你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坐下，琢磨了半天怎么开口，还是觉得不拐弯抹角：“凉，很喜欢你家里的小狗吧。”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山田凉的演奏骤然停了，她奇怪地看着你：“我家什么时候养狗了？”

对哦，她家什么时候养狗了？上次去都没看到。

……

“你这个小混蛋，不想参与活动直接说就好了，别撒会让人担心的谎知道嘛！”你愤怒地揪住她的脸颊。

“好疼。”山田凉敷衍地反抗了一下。

她带你往她的教室走，你急匆匆道：“你们班级的活动我已经参观过了，布置得很用心。你刚刚溜走现在回去会被说的吧？”

凉一脸遗憾：“我本来是想看你被吓到的样子。”

“别用平静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你们去开女仆咖啡的班级吃了午饭，是预制的蛋包饭，一股冰凉凉黏腻腻的番茄酱的味道，不太好，于是溜出学校，去凉推荐的店铺补偿了味蕾。

接着你们看了陶土手艺品展览和绘画墙，凉参加了许多班级的活动，专挑有奖品的，意外地获胜很多次。

“好开心，”你抱着凉送给你的公仔兴奋地说，“和凉在一起学园祭好有趣啊，以前都没注意到，学园祭会举办好几天。”

山田凉昂起头：“这就满足了可是不行的，不是说要放纵吗？”

“那你说该怎么做。”

“抽烟，喝酒，成为暴走族的老大。”

“那有点太过了吧？”

你们正聊着，向着校门前进，有年轻女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山田同学——”

糟糕，是凉的同学！

你一把将凉搂过来：“哎呀凉突然身体不舒服喘不过气来，没有及时回去帮忙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本来看见山田同学想让她回来开会的，你们先走好了。”

山田凉轻声赞赏：“干得好。”

不过她的同学一时没有要走的意思，脸上是很熟悉的好奇：“请问姐姐你和凉是一个乐队的吗？”

“哎呀，莫非你认识我？”

“嗯。山田同学有让我们给东京迷宫投票还有关注账号，是很棒的乐队！明天晚上的演出你和山田同学会一起演出吗？”

凉这家伙，对同学也出手了吗，幸好她的同学们是好人。

“不，明天是凉的个人演出，毕竟是她的青春舞台。”

凉点点头。

同学看着你们犹豫了会：“……可能有点冒犯。请问，你和凉是什么关系？莫非是——”

“没错，”凉即答，“她是我女朋友。”

你扯住她的嘴边的软肉：“我说啊，不要乱和别人说这种事。”

凉瞬间黯淡了。

“为什么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就因为3000日元的时薪太贵了不想支付吗？你怎么可以玩弄我的感情。”

她拿着不存在的手帕假哭起来，你试图安慰她。

凉的同学看看无措的你，又看看凉，你听见她三分惊讶七分了然的感叹传来。

“不愧是搞摇滚的。”

不知第几次感到抱歉了。

无力纠正别人的误解，送走了同学后你恶向胆边生，狠狠往山田凉手里拍了3000日元。

“那你接下来一个小时归我了。”你宣布。

“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

“……陪我去那里，”你别过脸去，“我的贝斯还放在那个地方，好歹也是一笔钱。”

“要赏给我吗？”

“等到了再说吧！”

锁没有换，你用原来的钥匙打开了。提心吊胆地准备好躲过飞来的家具，迎接你的是一片寂静。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你。

你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腐烂了，冰箱里的酸奶早已过了保质期。你感到阵阵头晕目眩，支在洗手台边准备冲把脸冷静下，却看见了旁边的纸条。

“我离开了。”

多么幼稚，多么令人作呕。表达着，“是我抛弃了你，抛弃了这个家”，而不是“你离开了我身边”。

头疼，钻心的疼。

山田凉把脚步不稳的你扶到沙发边，你连生气都懒得了，只感到疲累和厌烦。

你报了警，报案母亲失踪。你有种预感，母亲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人生里了，她会永远消失，就像追寻父亲的脚步一般。

“抱歉，今天本该很开心的。”

凉挑挑眉：“这可不会影响我的心情。”

你笑了：“太好了。”

离别之间，凉转过头：“明天一定要来看我的演出。”

“怎么了？真不像你。”

“我想让你听见，”凉认真地说，“我的演奏。”

你感觉身体的温度逐渐回来了。

笨蛋，担心人给我坦率点啊。

“我绝对会去的，”你说，“因为我喜欢凉的音乐。”

学园祭的第二天，凉没找到溜走的契机，老老实实给班级打了一天工，一群少年少女笑作一团庆祝鬼屋的成功。

傍晚开始是各班报名的节目演出，要去体育馆观看。里面人有不少，还好你来得早，找到个前排的空位坐下。

凉的节目在最后一个，也就是所谓压轴。母亲的失踪已经立案了，她消失了至少两周，你不情愿这件事也在挤压你的神经，导致前面的节目你看得漫不经心。

漫长的几小时过后，节目表终于接近尾声，没有椅子，你腿都站麻了，不禁懊悔为什么这么早来。

有些人嫌太晚就早些回去了，但还有很多人留着，又有许多人进来。

你听见后排几个女初中在小声议论高年级的凉前辈。她所属的乐队东京迷宫演出很不错，凉前辈很帅气，所以很期待接下来的演奏。你有些惊讶，看来东京迷宫比你想象中还出名。

体育馆顶棚的聚光灯突然变幻，刺得你眯起眼睛。终于，凉上台了，穿着和所有人一样但在她身上格外不同的校服，她抱着她的贝斯，前面是话筒。

“最终节目，东京迷宫的山田凉，贝斯弹唱。”

山田凉的暖场简短又无趣，明显不想在这方面花时间，但是她自信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期待她，为她笑。

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还有女生“好帅！”的尖叫。山田凉把背带往上提了提，皮质肩带在制服衬衫上压出凹陷。

她数着脚下木地板的纹路，猛吸一口气，随之抬起头。耳钉在灯光的照射下从你眼前闪过，就像银色的星星。

我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我就是最好的，我是为了自己才用全力演奏着。凉弹得很好、非常出色，前段卖力的演奏后突然收音，凑近麦克风，唱出了第一个词。

她唱歌的声音比他人想象中还低，每个词都咬得极重，仿佛要把它们嚼碎在齿间。她开始加入即兴的改变，节奏越来越复杂，左脚跟随着节拍轻轻叩打木板。

演奏很棒，山田凉释放着压倒性的存在感，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夺走——这么想的，唯有你一人，唯有你一人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小众的音乐不会因为演奏得好就被大众认可，更何况大部分人压根听不出好坏，只会将不能欣赏的歌打为“难听”。人群的氛围慢慢冷却了，兴奋议论山田凉的学妹们面露尴尬，逐渐走神。本来就快结束了，还是这种曲子，没有听的必要，很多人都走了。

这首歌也不适合在学园祭上出现，歌词太激进了。现场冷得和守灵一样，山田凉平静地想。

突然，她听见了笑声，满满的嘲笑之意，来自台下的一位观众，他立刻转头离开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演奏。山田凉停顿了，差点要弹不下去，或者错过这拍导致后面的节奏全乱了，但是还有一个人，一个最重要的人在听着她的演奏。

山田凉不再为他人走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台下的你，状态慢慢恢复，以她现今巅峰的水平结束了演奏。

现场寂静无声，你不在乎这个。

如果连为她鼓掌的勇气都没有，怎么配还站在这里？

“演出，非常棒！”你用手做出喇叭的形状冲她喊道，凉罕见地笑了下。

之后你为她鼓掌，被你感染，场内响起零星的掌声。

你注意到其中一个长得和伊知地店长有些像的金发女生，她似乎是被凉的演奏吸引了，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你颇为欣慰。

你来到校门外等她一起走，山田凉如往常一般神色平淡地走近你，在很靠近你的时候突然加速，扑进了你怀里。

“我搞砸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你没有，”你耐心地告诉她，“你的演奏非常出色，看的时候我觉得，能和你在同个乐队太好了。”

“我不该选那首歌，它确实不受欢迎。我讨厌冷场。”

“‘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凉，你觉得其他人过几天会怎么说你？”

“……会说我毫不在乎地演奏爆冷歌曲很酷。”

“就是这样。其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你无法控制他们，也无法阻拦他们改变，做你自己就好。你愿意为了受欢迎，随便弹个流行曲吗？”

山田凉摇摇头。

“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死’什么的也太夸张了！”

你被她吓了一跳，有点紧张，见山田凉的心情微妙变好了，赏了她一个脑瓜崩。看着她不明所以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不禁扩大了些。

“自我中心地演奏冷门曲子的你，我超喜欢的。”

“…挖苦？”

“不，是爱的告白。”

“那我要当真了。”

于是，你们开始交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