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摇滚！]下北泽事变 第5章 （5）

“我找了下次演出的地方。”

训练结束后，岛业前辈悄悄和你说，她脸上的妆明显不在水准。是起床晚了太着急吗？

你点点头：“那，等会便利店打工结束了一起去看吧。”

“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

眨眼间，打工便结束了。岛业前辈走在你前面，目光柔和地看着远方。

“那家展演厅叫‘繁星’，店主是个女生。问了她我才知道，演出是必须审查试听音源什么的。”

“是在下北泽吗？”

有点远，从你们原来打工的地方坐电车过去要四十分钟。

“嗯。我和两边都说好了，从下周开始，我就在繁星打工了，”她笑嘻嘻地看着你，“为了乐队，我先考察一下环境。你别告诉别人哦？不过你的话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薪资如何？”

“一个月七万日元。”

比便利店还少。

“我陪前辈一起去，我更喜欢离家远点的地方”被硬生生咽下，变成了生硬的“唉？那样啊”。好在对方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么想不是很礼貌，岛业前辈家貌似很有钱的样子。听便利店其他同事讲，她那些看似普通的首饰和衣服都是名牌，小提琴也是说买就买了。

很有故事的样子。

“嗨未来的上司，我来餐馆了！”

走过阶梯来到地下展演厅，还没到营业时间，里面没啥人。岛业前辈向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女性打招呼。

“我这可不是动物园。”

她一头金发披散着，红眸冷冰冰的，她看过来，你不太敢和她对视移开了。她卡了下，道：“你们看吧，不过很快就要营业了。”

“非常感谢——”

繁星比上次你们演出的地方要小不少。岛业前辈左看右看，你跟着她而已。大概看了下就好了，对演出的地方没有特别感兴趣。

你们和店里的人坐在了一桌上休息，开始固定的闲聊话题。

然后是别人介绍你时固定的“这孩子是东大医学部的高材生”，感觉已经是一种贴在身上的属性了。

看起来不好惹的金发店长，伊知地星歌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那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搞乐队？”

连旁边慵懒的音响师小姐看上去都很好奇。

“是我拉着她组乐队啦。”岛业前辈说。

你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干笑。

在气氛趋于“不得不走了”时，浑身酒气的女性闯了进来，果然是广井菊理。

好像游走在音乐场的流浪猫。

“我，还想喝——”

伊知地星歌熟练地投掷冰冷的拒绝：“滚。”

广井菊理恍若未闻：“啊，贝斯也在啊！”

“你和她认识吗？”岛业前辈问。

“算是吧。”

如此如此这般。

广井菊理大大咧咧地问：“你们要在这演出吗？”

“不不不，”岛业前辈连忙挥手，“我们乐队离下次演出还早着呢。”

“为什么？上次演出不挺好的？”

“怎么说呢，对乐队里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愉快的体验，为了大家考虑需要缓一缓。对吧？”

“我也这么觉得。”你附和道。

“对啦，菊理前辈是哪个乐队的？”

“Sick Hack是也。”

“听上去很棒啊。”

“你不会和贝斯一样不认识Sick Hack吧？亏我觉得我们还算小有名气。”

暴露了。

广井菊理甩出两张票：“拿着。下周我们乐队要演出，暂时不上台就来学习一下吧，毕竟我是前辈。”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岛业云接过。

“被叫了声前辈就得意忘形了呢。”音响师小姐笑眯眯道。

在开始营业前你们离开了，搭上驶向不同方向的电车前，岛业前辈把其中一张票给了你。

“下周，一起去吧！”

总感觉，有什么变回去了。

你扬起嘴角。

“好。”

结果到了Sick Hack演出前一天，你们东京迷宫的练习开始前，岛业前辈十分抱歉地告诉你。

“抱歉，我家里逼我去相亲。你和别人一起去看好了。”

非去不可吗？一定要去吗？岛业前辈到了会被催婚的年纪啊，但强迫她去相亲的家人是不是过分了？你想说的话有很多，却想到自己的家庭。

……大概，不希望和别人多说。

演出和相亲之间，岛业前辈选择了后者，那就说明后者更重要或必须选后者，自己这种外人说多少都没用吧。

几番犹豫，你还是接过了另一张票。

“我知道了，祝前辈顺利。”

岛业前辈的眼神有瞬间黯淡了，在你想出挽救的办法前，她就调整好了，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端倪。

她兴致勃勃地和大家分享：“你们看，我前天刚建了东京迷宫的账号，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了！下次大家一起去照相馆拍宣传照吧！”

“‘live很出彩’，”二宫尤尤念着账号下的评论，勾唇一笑，“看来那场演出还是很有价值的。”

距离那场演出已经过去快一个半月了。

练习结束了，其他人渐渐离开。你去了趟洗手间回到练习室，里面有留下来琢磨乐谱的山田凉。

你有些紧张：“凉…就是那个……明天要去看广井小姐她们的演出，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票多少钱？”

“不用，她送了两张。”

凉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去。”

翌日你们来到了Sick Hack演出的展演厅“新宿FOLT”。氛围更接近你们第一次去的那家，里面的人都很可怕的样子，不过要干净、有序，安静太多。

特别是一个棕发双马尾的女孩，她红色的眼睛比伊知地店长还可怕，感觉是会直接殴打说出不敬之言的现充听众的人。

还好有凉陪着自己。

和广井菊理说的一样，她们Sick Hack人气真的很旺，现场至少来了两百人，全挤在前面。凉不随大流，以十分帅气的姿势独自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你想想live要蛮久的，站着累，也在她旁边坐下。感慨：“凉真聪明。”

凉轻咳一声：“还好吧。”

突然，气质恐怖的双马尾女孩，坐了过来，现在椅子上有三个人。她坐得很远，身上却散发着“和我搭话”的气质，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那个，你是Sick Hack的粉丝吗？”绝对不会出错的开场，来看live的多少对乐队有些好感。

她看过来，她的眼神愈发凶狠了！糟糕，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

“算、算是吧。”

结巴了。

“看来你们也跟那帮喜欢挤在前面嗨的不一样，知道关注Sick Hack音乐本身。”

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哈哈，拿来交换下联系方式吧？”大家这时候都会这么做吧？反正之后不会有交流加了就加了。

你得知对方叫大槻悠悠子。转头，发现山田凉在孤单的玩手机。

陌生人先放一边，是自己叫凉出来了。

你不再主动找话题，大槻悠悠子的嘴像蚌一样抿得紧紧的，演出快开始了，除了你和凉偶尔说两句，椅子上再没交流。大槻悠悠子忍不住起身，挤去前排。

其实很想去前面听吧。

见她离开了，你小声问山田凉：“凉，你了解Sick Hack吗？”

“Sick Hack，以释放着压倒性存在感的贝斯手兼主唱、节拍强劲而又稳定的牌面鼓手和旋律充满着热情的吉他手构成，技术力、歌声和表现力都很强，是小有名气的独立乐队。”

“原来你认识她们啊。”

“我刚搜的。”

“还有这招。”

“然后Sick Hack的风格是迷幻摇滚，说到迷幻摇滚，它是是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流派，核心特征是探索意识扩展、药物体验和超现实精神世界。迷幻摇滚带来了音乐风格的革新。”

“那我们乐队算什么风格？”

现在问这个显得有些蠢。

短暂思考后，山田凉好好给出她的答案。

“前卫摇滚。前卫摇滚特征之一就是突破传统的摇滚乐队成员，和我们配置有些相似的知名前摇乐队也有，比如King Crimson……还有实验性强、编曲复杂。”

“总感觉，我们现在还不算呢。”

“会成为的。”

现场骤然暗了下来，虚幻的灯光亮起，在听众的尖叫声中，你看向山田凉的侧脸，她专注在演奏上，你却不禁被她夺走了注意力。

“……嗯，总有一天。”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这声喃喃。

被凉夺走注意力只是暂时的，你很快便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Sick Hack的演出十分震撼。

主唱以仿佛游离在外的平淡唱腔开启了这首歌，贝斯的演奏是无关技术的“不稳定”感，听着感觉自己的神经也在一起抽搐。感觉主唱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驾鹤西去了，偏偏能把歌词非常准确地唱出来。鼓手将主唱在台上爆发出的混沌完美演绎了出来，吉他感情充沛的同时不丧失理性。技术都好得不得了。

她们三人仿佛踩在不断旋转变幻的沼泽上，却不曾真正陷下去，听众为他们提心吊胆、献上全部注意力时，她们完美完成了这场让人惊喜的演出。

你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好想快点演出，像她们一样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凉看向你，看见你的表情，意识到你和她的感触是一样的。

广井菊理跳下台，被粉丝抛起来，然后，呕吐物像雨一样降下来，浇花般淋满了粉丝身和地面。

Sick Hack的各位主动留下来，准确来说是岩下志麻要求她们把地拖干净再回去。因为要打招呼，你就顺便搭把手了。

“贝斯，我好感动，谢谢你。”广井菊理在你身上乱蹭，志麻把她拖走了。

“我该说谢谢才对，”你努力表达内心的感受，“能看到这样的演出实在是太荣幸了，非常感谢你，广井小姐。Sick Hack真的是一支非常、非常优秀的乐队！”

“超棒。”山田凉比了个耶。

不知为何，Sick Hack的三人变得和蔼起来，脸也有不同程度的红。

“努力吧，有天也来这里演出。”这是岩下志麻。

“你们要加油啊！”这还吉他手清水伊莱莎。

“那请我喝酒吧。”这是再次被拖走的广井菊理。

收获了一堆鼓励，你们离开了。看着美丽的夜空，你的叹息不自觉脱口而出。

“能成为那样的乐队就好了。”

“不是要成为，是要超越。”山田凉纠正你。

“说得对，”顿了下，你说出心里话，“真想快点站上舞台。”

“那就加速。”

“大家一起？”

“毕竟是一个乐队的。”

你莫名被她逗笑了，同时下定了决心。

等到下次练习结束，大家都快走的时候，你在山田凉幅度不高的面部表情支援下，叫住大家。

“…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时候，我感觉‘啊，全都完了’，但根本不是这样的，在舞台上演奏，观众的视线、听觉全部被自己占据，这种自己的音乐被直观认同的感觉棒到没边了。我还想再一次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越快越好……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吗？”

短暂的沉默后，大久爱率先露出笑容。

“没办法，你的野心我奉陪了。”

“说得那么中二干嘛，”二宫尤尤揶揄了大久爱几句，“不过也是时候再来一场live了。地方就提出live的你来找。”

“不，其实——”

“其实我已经找到地方了，”岛业前辈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十分认真，“展演厅繁星，我在那打工了半个月。这次绝对不会出现上次的问题，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

“云前辈……”

“你居然做到这份上！”

大家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此刻的你，无比期待下次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