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轻轻牵着你的手,慢慢往他自己身上引导。
指尖贴上祁徇的身体时,你才发觉他已经比你高了一个头,骨架也比以前宽了许多,虽然仍是纤细的身形,却带着股练出来的力量感。手指滑过细腻的皮肤时,他紧张得身体都在发颤,皮肤也慢慢泛着红。
祁徇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低着头看你,眼神隐忍,像是在等着你的反应。
空气有点闷,你的呼吸也有点乱。
你望着祁徇脖颈上的那颗痣,然后亲了上去。
那天的事,祁徇本来是打算闹大的。
祁徇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天亮,就去找父亲,把这件事挑明,闹得整个家族都知道。你是他的妹妹,可你却睡了他,这种丑闻一旦曝光,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亲,都会颜面扫地。
祁徇要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要你被所有人指责唾弃,要你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就无法抬起头来。他始终放不下当年寄人篱下的屈辱,和当众被灌酒的难堪。
祁徇从小到大一直顺着你,听你的话,学你喜欢的东西,吃你喜欢的口味,就连大学专业都是你随手一点,他就毫不犹豫地填上了。
可你却从来没想过要喜欢他。
他恨你,恨你欺负他。
但恨来恨去,最恨的,却是你不爱他。
祁徇低头看着你,昏暗的灯光下,你睡得很安静,长睫轻颤,嘴唇微微抿着,侧脸线条柔和得近乎无害。
他的手指缓慢地收紧,又松开。
他想毁了你,可又不忍心。
最终,祁徇只是轻轻地抚了抚你的发,低声叫了一声你的名字。
你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根本没听见他在叫你。
祁徇的喉结微微滚动,半晌,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压抑的情绪。
“算了。”
祁徇轻轻叹了一口气,指尖停留在你发间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你对这段关系很烦躁。
不是因为做了那样的事,而是因为你真的在某一刻,把祁徇当做哥哥了。
可正常的哥哥不会勾-引妹妹。
你以为你们已经能够回归正常的兄妹关系,可祁徇却亲手玷污了它。
他还是对你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你醒来的那天,他没有提前一晚的事,只是平静地给你端了白粥,让你吃点东西,嘱咐你最近别再喝那么多酒。
如果你忽略掉你们之间那层说不清的暧昧,他几乎像个贤夫。
他会记得你随口提到的任何事,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会在你熬夜太晚时给你点一份你爱吃的外卖;甚至你想要洗澡,他都提前把浴缸开好。
可你越是感受到他的好,心里就越是抗拒。
你不想让祁徇成为你的谁,他是你哥。
至少,在你心里,他本该只是你的哥哥。
后来,你去了外地上大学。
你们渐渐疏远了。
祁徇还会给你发消息,问你生活怎么样,习不习惯,有没有吃好饭,有没有遇到麻烦,但你回复得越来越少,语气也越来越冷淡。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偶尔会发一些漫不经心的消息,试图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你始终没有再回到过去。
你甚至不愿意再回家。
因为你知道,只要你一回去,就会看到祁徇。
他会站在门口,轻轻叫你的名字,声音温柔又克制。
可你只觉得窒息。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门打开的瞬间,你就立马看到了祁徇。
他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袖口挽了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看到你,他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你感受到一道目光,贪恋地舔-舐着你的身影,从你的脸,到你的肩,再落到你牵着的那只手。
你的小男友谢黍站在你旁边,手里拎着礼物,笑着朝祁徇打招呼:“你好,我是谢黍。”
祁徇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你和谢黍交握的手上,指节微微收紧,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你没理会他的反应,直接牵着谢黍走进门,仿佛他只是个普通的兄长。
可你知道,祁徇绝不会这样想。
祁徇在厨房忙碌着,围着一条素色的围裙,腰线被勾勒得分明,肩背挺拔,动作熟练得不像是临时客串的样子。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那双手修长有力,切菜时腕骨微微凸-起,骨节分明。
家里明明有阿姨,但他却说:“团圆的日子,还是我来做饭。”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你却知道,他这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归属感,像是在强调些什么。
你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谢黍。
他身体不太好,坐在沙发上时,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皮肤白得近乎脆弱,微微垂着眼眸,指尖有些凉,你顺手握了握,替他捂热。
“还好?”你轻声问。
谢黍乖乖地点头,抬起眼睛看你,眼尾微微泛红,睫毛颤了颤,小声道:“有点冷。”
你心里一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一幕全落在了祁徇眼里。
祁徇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你们,指尖还残留着刚切完菜的水渍,微凉,像此刻他心里的某种情绪。
你从来没这样照顾过他。
从来没有。
他低下头,继续切菜,刀锋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有些重,像是故意的。
餐桌上,气氛一开始还算和谐,直到父亲问起谢黍。
你轻轻放下筷子,笑着介绍:“我七岁就认识谢黍了,小时候关系很好,形影不离。后来他因为身体原因出国治病,我们才断了联系,没想到能在大学再遇到。”
说到这里,你转头看向谢黍,眼神柔软,带着些回忆的温度,轻声道:“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谢黍怔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嗓音低低的:“我也想你。”
祁徇一直在低头吃饭,没有插话,也看不清神情。
父亲点点头,语气难得温和:“谢黍,你学什么专业?”
“计算机。因为我父亲是大学教授,专业就是计算机。”谢黍乖乖回答,嗓音轻缓。
父亲露出几分欣慰:“不错啊,和我家祁徇一个专业。”
谢黍有些拘谨地应了一声,随后低头继续吃饭。
你随口又补充:“小时候他身体不好,被要求打羽毛球锻炼身体,后来就喜欢上了。还有,他吃不了辣,小时候吃了一次就难受了很久。”
祁徇依旧没说话,安静地低着头,手中的筷子慢慢夹起盘里的菜,一下一下,像是刻意让自己保持专注。
突然,“啪嗒”一声,谢黍的筷子掉了。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弯腰去捡,露出了脖颈上,那一颗细小的痣。
你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湿-漉-漉地披散着,一打开浴室的门,就被堵住了。
祁徇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眼神深沉,死死地盯着你,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往旁边让了一步,想绕开他。
但祁徇猛地伸手,搂住你的腰,将你抵在了墙上,俯身逼近你。
“果然,你也忘不了我,对不对?”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急切的喘息,目光沉得吓人。
你皱眉:“放开。”
话没说完,他就倾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带任何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粗暴。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害怕你逃开,舌尖带着侵略性地逼迫你迎合。你挣-扎了一下,可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吻着你,像是要把你整个人吞进骨血里。
好不容易,你侧过头避开了,气息有些不稳,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祁徇,你疯了?”
祁徇也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他盯着你的眼睛,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透着些疯劲儿。
“疯的是你吧?”他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抬头看他,声音带着些不甘,“找了个替身回来给我看,是想气我,还是想让我死心?”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你的脸,接着自嘲地笑了笑:“那个病秧子,在床上肯定没有我让你更尽兴吧?”
你一瞬间愣住,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猛地推开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知道真相不是吗?”
祁徇被推得退了一步,可他没有退开,而是死死盯着你,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痛意。
“你认识谢黍在七岁”他低声说,“认识我是在九岁……”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连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他明明在餐桌上就意识到了。
你看着他,心头莫名有些烦躁,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祁徇的头埋在你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洒在你的肌肤上,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指尖扣紧了你的腰侧,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点支撑自己的东西。
他哭了。
一如那年,他穿着你宽大的女式外套,在寒风中缩着肩,眼眶通红,死死忍着眼泪的模样。
你清楚地感觉到,肩膀上的布料被他濡湿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口:“你一直……把我当谢黍的替身?”
你心里猛地一震,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祁徇像是没察觉你的沉默,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你的回答,只是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原来……从头到尾,被当成替身的人,是我啊。”
祁徇嗓音发颤,像是心脏被狠狠碾碎了一般,连痛意都带着钝钝的迟缓。
“……可我不是谢黍。”
他抱着你,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你揉进身体里,低声呢-喃着,像是给你听,又或者在告诉自己。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看看我。”